詩雲:


    日南藩郡古宣城,碧落神仙擁使旌。


    津吏戒船東下穩,縣僚負弩晝歸榮。


    江山謝守高吟地,風月朱公故裏情。


    曾預漢庭三獨坐,府中誰敢伴飛觥。


    這一首詩,言及古人謝、朱二公執掌朝政,威行四海。大小百揆、將相臣工,誰敢與他平起平坐?今涼王黃家道南驅吐蕃讚普,北扶花拉子模,坐鎮西涼,虎視一方。雖然比不得古人的權傾朝野,也足在一方威名無二。


    且說張永馨見黃家道動問,忙道:“小生此來,特為梁王篡立,竊據神都中樞已久,偽詔天下。驃騎將軍眼下厲兵秣馬,隨時準備發兵南下討逆。隻是唯恐獨力難支,特遣小生前來,請大將軍一同興兵,討伐梁王偽逆。”


    黃家道聽了笑道:“梁王篡立之心,天下皆知。我昔日在宜陽一把火燒了他軍馬無數,不料數載之間,各方割據觀望,竟又讓他重拾了元氣。自去歲梁王登基以後,本將軍有意靖難久矣,隻是有三件不妥,遲遲未曾發兵。”


    張永馨聽了笑道:“其中一件,想是為了陛下音信未明,不願擅自發兵,是也不是?”


    黃家道向東麵微微拱手,正色道:“不錯。神都之戰以後,陛下下落未明。我曾截獲了向西敗退的花拉子模沙赫塔喀什,才知陛下坐鎮太原,親戰胡患。我本待立時前往,卻怕梁王反複,是以按兵不動。之後神都篡立,而大都之詔又頗為可疑,是以本將軍不敢擅自動兵,存了隔岸觀火之想。不過先生既然是山西驃騎將軍處來的,想來知曉備細。”


    張永馨拱手道:“不錯,自從太原之戰以後,陛下果然往大都而去。不知為何下了那封罪己詔委政給凱寇二老。雖然此信是實,然而下官也曾往大都去朝賀天子,卻隻聽聞龍體抱恙,並沒能一睹天顏。”


    黃家道聽了說道:“這一件,本將軍知了,不過還有兩件,不知先生能否解答?”


    張永馨當時聽了道:“其中又一件,想來是為了北胡未去,大將軍不敢擅離邊庭。唯恐胡兵複來,因華夏內鬥而至外族得利,是也不是?”


    黃家道聽了笑道:“這一件果然又被先生說中,不過非止是北胡,更有吐蕃國讚普圖裏斯屢番為逆,隻怕進犯青唐。”


    張永馨笑道:“北胡已然不足為懼,小生來此之前,驃騎將軍已提虎賁十餘萬出兵塞外。六月之時在朔方城下大破了契丹胡兵,生擒北院大王耶律特,一舉光複河套平原。此時北胡元氣大傷,驃騎將軍又扶植了蒙古克烈部與突厥騎來和契丹為敵,更有獅王莊極北番鎮番使馮忠領部下在塞外四處掠地。契丹自保也是吃力,決計無力南下。而其餘各族見契丹式微,必然各自爭權奪利,大將軍隻需稍加利用,便可做渾水摸魚借刀殺人的妙計。”


    黃家道聽了,哈哈大笑道:“先生所說,正和本將軍心意。實不相瞞,如今花拉子模塔喀什便是本將軍在西域爭雄的棋子,他長子阿德丁如今尚在此處為質。隻是吐蕃一事,不知先生有何妙計?”


    張永馨道:“這一件,小生隻需略動唇舌,便可讓圖裏斯不犯青唐。此事暫且放過不提,隻是這第三件事,小生著實猜不出了。”


    黃家道說道:“第三件事,乃是七月之時,楚逆虛子臣與車騎將軍褚天劍兩人在潁川會盟,宣布效忠姚子萌!若隻是梁王偽逆,本將軍若無後顧之憂,可以一鼓平之。奈何若是楚越已然宣布效忠,雲龍與褚天劍都是當世一等一的良將,這戰事卻難見分曉了。”


    張永馨一驚,問道:“這事可做得準麽?”


    黃家道說道:“此事乃是加急探報,本帥的確是未聞實信。然而這般大事,依著情理想來,總不會是空穴來風。”


    張永馨聽了,撫掌而笑道:“好!好!好!妙極!”


    黃家道聽了奇道:“此事有何之好,又有何妙極?”


    張永馨再拜道:“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如此一來,前兩件事都不足為道耳!”


    黃家道奇道:“先生休要賣關子,還請明說。”


    張永馨道:“荊州兵強馬壯,不在梁王之下,又與褚天劍有仇,卻為何要與仇讎為盟,臣服於梁王?想來不過是為了保東北兩路安寧,為何要保東北兩路安寧?必是為了往西南兩麵用兵。昔日荊州大帥雲龍假道南蠻伐蜀大敗,虛子臣豈能咽下這口氣來?必然統兵伐蜀。


    “某聽聞去歲圖裏斯便曾進犯蜀中,直下錦官城。雖被全景明引軍擊退,想來賊心不死。若見楚兵進攻蜀中,必然也要點起兵將去分一杯羹。如此一來,吐蕃與楚地的兵馬都聚集在蜀中,梁王孤立無援,大將軍、驃騎將軍與陛下的大都軍馬卻無後顧之憂。三路齊下,豈有不成功的道理?”


    黃家道聽了卻道:“先生此計果然巧妙,隻是卻便宜了吐蕃圖裏斯這廝,趁火打劫我天朝疆域。此人能用數載統一自唐末便紛亂數百年之吐蕃,也是一世人傑,又野心不小。此等梟雄若是日後坐大一方,恐怕非我天朝之福。”


    張永馨忙道:“若是大將軍還有這層顧慮時,小生卻請南去。覷準時機,待到圖裏斯興兵蜀中的時候,卻勸虛子臣發兵南下北詔南理之地。如此一來,全景明得以騰出手與圖裏斯交戰,而楚兵也依舊不及迴援梁王。”


    黃家道聽了大喜,便道:“若是果然如此時,便請先生一行。先生四處奔波操勞,不如便先請到我帥府之中修整數日如何?”


    張永馨一麵稱謝,一麵卻是暗暗欣喜,情知梁楚越三國之盟已成。


    且說當時六月濮陽之戰以後,姚子萌果然依著陸焱所說,與虛子臣、褚天劍會於潁川。當時這新登基的定統皇帝姚子萌那裏,右有宰相傅程鵬,左有都督陸焱,又令大司馬葷頓領兵一萬相隨警戒護衛,卻留心腹大司徒泰富在神都監國,都督留守諸軍事。


    隨著那大楚天王虛子臣的乃是軍師將軍顎更,卻自令何楓在襄陽監國,又有心腹武師沈家墩領軍相隨。越王褚天劍處,卻是那建業太守阮浚的族弟,現任越王長史的阮騰陪同,另有甲士數千隨行在後,卻自然是鎮軍將軍庸良留守建業。


    當時姚子萌見虛子臣與褚天劍各帶兵士,心中害怕,卻令陸焱去宣他兩人退去兵馬,單身來見。當時虛子臣聽了,哈哈大笑道:“北方煙塵陣陣,豈非陛下的兵馬相候?若是叫我二人退去軍馬,終究心中不安啊。”


    陸焱卻道:“諸侯朝見天子,天子自當有三軍相隨,卻豈有諸侯領兵犯駕的道理?”


    顎更聽了,冷笑道:“當真覺得自己是真龍天子,我等都是待死罪臣麽?神都那裏與大都勢不兩立,大將軍和驃騎將軍也都虎視眈眈。楚越兩國若是再興兵北上,這孤家寡人,究竟還能稱孤道寡多久?”


    陸焱聽了道:“先生所說,小人自然明白。隻是陛下帝王威嚴,場麵上交代不過。”


    顎更道:“既然如此,我等便效昔日踐土之盟,為衣冠之會,不作兵車之會。三家兵馬,盡數退避三舍,隻由三家君主文臣相會如何?”


    陸焱道:“如此最好。”便迴去見了姚子萌,又與傅程鵬一同說明了利害,才下令葷頓引兵馬略退。


    當時姚子萌、虛子臣、褚天劍三人各領隨從,往陸焱早早征召民夫加急作好的高台上相見。傅程鵬在旁看見姚子萌身著天子九龍赭黃袍,虛子臣著一件天同九龍黑袍,褚天劍一介莽夫卻卸了甲胄穿著一件四爪蟒龍朝服。三人不倫不類,著實好笑。


    卻見那陸焱身為儐相,絲毫不見笑容,讚禮已畢,卻喝令眾人山唿萬歲。卻見顎更阮騰等都跪下叩首,唯有虛子臣與褚天劍兩人直挺挺立著。陸焱見姚子萌臉色不善,連忙喝令兩人:“還不快快叩見天子?”


    聽褚天劍喝道:“吾本江湖好漢,拜英雄不拜權貴!況且你梁王是什麽東西,若是致元陛下如今還好好建在,你如何便要我三拜九叩?”


    姚子萌勃然大怒,霍地起身,怒道:“豬天劍你這大逆不道該千刀萬剮的死囚,竟敢來這裏戲弄於朕!”姚子萌正要叫衛士拿下,卻見褚天劍兩隻大眼瞪得銅鈴也似,心下怯了,卻又扶著傅程鵬緩緩坐下。


    虛子臣堆起滿臉笑容,打個哈哈道:“陛下休要惱怒。想當今之世,群雄並起,各自逐鹿中原。陛下雖有皇室之統,然而大都那裏卻也偽造先帝印信,真假難知。陛下若非當時入主神都,手握郡縣無數,焉有龍騰之日?如今之世,無謂血統名號,隻是兵馬強弱而已。若論兵馬武將,楚越未必便弱陛下許多。我等不過是為了大都叛逆猖獗,才相聚此處。楚越故當尊陛下為君,然而陛下卻也切勿過分自傲了。”


    虛子臣卻又轉向褚天劍道:“然而越王方才說陛下並非英雄豪傑,卻也錯了。當此群龍無首之時,那些個廢物蠢材早早便都送了性命。此時還能活著,得以占據一方的,無一不是一世人傑!”虛子臣說罷,轉過身來朝著姚子萌拜服在地,率先山唿萬歲。


    褚天劍見了,不容不從。又見傅程鵬也隨在姚子萌身側,暗暗想道:“傅相國與我俱是致元陛下一手提拔的。我不容於舊將,他亦不容於老臣。陛下對我二人恩信,再無第三人可比。他昔日雖在洛陽與泰富一同陷害於我,然而梁王竊國之後便聽聞一直托病不出,可見忠心未改。如今連他都投順了梁王,我又有何疑哉?”便也隻得拜倒在地,叩首行禮。


    姚子萌臉色數變,終於和緩,勉強笑道:“兩位愛卿便請平身。”


    虛子臣與褚天劍兩人起身,卻來商議三方盟事。當時卻是顎更首議,三國為盟,楚越共尊姚子萌為君。然而自行其政,軍政財諜互不幹涉,不相統屬。便依著先前各軍部屬為界,三方各自罷兵,偃旗息鼓,休兵秣馬。若是日後有賊兵犯來,互為救應,否則各自約束兵馬三軍不得越界。楚梁以廣成關關為界,楚越以江夏武漢為界,梁越以黃淮徐州為界。


    姚子萌聽了,臉色不善,陸焱卻又上前道:“君君臣臣乃是天下大統,三家各自為政,成何體統?況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哪有什麽割地而治的道理?”


    褚天劍聽了,瞪圓了雙目又要發作。虛子臣卻說道:“先前梁王初攝政之時,便下來詔令,許我等自治,如今若是反悔,必絕後人歸順之意。”


    傅程鵬隨侍在旁,當時見了虛、褚二人情狀,卻是不慌不忙,說道:“然而楚王與越王居功甚偉,又有棄暗投明之念,不可無故奪爵爭地。以某看來,不如效仿古製,如商周諸侯,雖然自治其地,共尊天子一主,奉行號令。兩位王爺覺得如何?”


    姚子萌大喜道:“如此便可。”


    虛子臣聽了,肚中暗笑:“這傅程鵬好**猾。明明是一般道理,給他一說竟而滿足了姚子萌這廝麵皮。這名分之事,與我又沒損害,既然有這麽個台階,何不順勢而下?”


    虛子臣便拜倒在地,說道:“若是依相國所言,微臣敢不從命?”褚天劍見了,不好違拗,便隻得也同意了。


    當時三人歃血為盟,剖符裂土,都依著所說定了。那褚天劍卻忽然朗聲說道:“我等在此結盟,豈可不立一誓?臣越王褚天劍,在此與楚王虛子臣為盟,效忠陛下,三國同好,萬世無休!若有違此誓,叫我萬箭穿心,千斤壓屍!”


    姚子萌聽了便道:“朕為天子,一言九鼎。今亦當立誓,與皇天後土同見。朕在此與楚王虛子臣、越王褚天劍為盟,互相救應,聖恩永存,絕不背棄二王。有違此誓,叫朕為鎖鏈穿項,折頸而崩。”


    姚子萌說畢,虛子臣心中卻道:“這姚子萌好不奸猾,他篡立為君,若是事敗時便是千刀萬剮的罪過,卻怎能求得鎖鏈穿項,折頸而亡?”


    虛子臣想到此處,微微一笑,卻道:“臣楚王虛子臣,在此與越王褚天劍為盟,立誓效忠陛下。日後遵從陛下號令,往來救應勤王,必不有誤。若臣違背此誓,起不臣之心,便叫臣失心而瘋,屍骨無存。”


    旁邊傅程鵬聽了,肚中冷笑連連:“那姚子萌此誓尚可,虛子臣便言甚麽失心而瘋,屍骨無存。如此梟雄,豈有失心瘋的道理。況兼人死亦不過屍首異處,縱然五馬分屍也還有得骸骨遺世,又哪來的屍骨無存之說?這兩人各懷鬼胎,卻偏要對天為誓,當真可笑。”


    三人盟畢,各自盡歡而散。姚子萌歸去洛陽,自然重賞了傅程鵬,又發布詔書,言楚越兩王朝天子於潁川。以楚王虛子臣為少師、使持節、都督荊楚交廣及南蠻諸軍事、承製假授、自選守相,其荊州牧、開府儀同三司如故。以越王褚天劍為都督徐揚兩州及江淮諸軍事、承製假授、自選守相,其少保、假黃鉞、賜尚方寶劍、開府儀同三司如故。


    各路軍閥鎮侯聽聞此信,各自驚疑不定。楚越那裏卻也發文出來印證此事,才都各自信了。大都那裏因陳研坤陷落,本在焦急。又聽聞此信真實,自是震恐無比。凱寇二老晝夜難眠,唯恐三國合兵北上大都。百官日夜商議,不得良策,好在當時青州刺史邵繼慶依著陳研坤之計,已將大名府重鎮奪下。於是凱寇二老便令兵部尚書梅怡慶親自領兵南下鎮守大名府,以防梁、越二國兵馬。


    二老自褚天劍反後,情知張永馨並不可信,卻更又屢屢派遣使節往山西而去,指望許晨奇帥兵來援,然而依舊絲毫不見迴音。大都城中人人自危,先前因胡亂而遷入大都城中的百姓唯恐遭受牽連,各自變賣家產,預備收拾跑路。大戶人家家大業大,難以舉家搬遷,尚存觀望之想,卻也都變賣古董家什,換做金銀珠寶。一時之間,大都字畫古董賤如廢紙,而米價十倍。


    正當大都敗局似已注定之時,卻忽然有驃騎將軍許晨奇使者來到。且說當時凱寇二老聞知許晨奇遣使來到,欣喜不勝,連忙迎接款待。其中殷勤奢華,比於王侯。那使者不是別個,正是突厥騎副統領朱邪策。朱邪策見了凱寇二老,略略說了山西情勢。凱寇二老本不喜他胡人出身,然而此時卻顧不得許多,急忙問起來意。朱邪策稟道,說是驃騎將軍有意發兵南下靖難,特遣他前來知會大都,共襄大事。


    凱寇二老與大都眾臣聽了都是大喜,那戶部侍郎王綿陽撫掌笑道:“如此一來,則大都有救矣!”


    朱邪策何等聰明,卻早見蹊蹺,卻笑問道:“難道如今大都已然是獨力難支了?”


    凱鑫聽了,卻瞪了王綿陽一眼,王綿陽自知失言,急忙閉嘴。


    寇磊把手微微撚著銀須,淡淡道:“不錯,單以大都之力想要靖難,確有所難。不過要說獨力難支,卻也未必。”


    朱邪策道:“不才聽聞前日濮陽大戰,大都連兵部侍郎都被賊兵俘虜去了,當真能有餘力抵擋三國洶洶叛逆?以不才看來,何不利誘楚越,壞其盟約,四方一同攻擊梁王,何愁不破?”


    寇磊正色道:“大都或不能平叛,然而這等要與叛逆虛與委蛇,壞國家威名之事,卻是決計不幹!”


    凱鑫亦道:“不錯,若是如今與叛逆妥協,日後平定了梁王,究竟是治楚越謀反的罪,還是不治他的罪?若是治罪,豈不是朝廷食言無信,若是不治罪,又顯得朝廷無能,任由亂臣賊子作威作福,稱霸一方。這等事體,於禮未聞!”


    朱邪策一聽,笑道:“兩位國老,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以當今大都的實力,與梁越楚三國相抗,猶如螳臂當車。縱然驃騎將軍傾力相助,勝負也不過在半數之間,尚兀自敗多勝少。倘若能行不才之策,可一股得勝,可若是兩位國老這等拘泥於虛禮,食古不化,那麽驃騎將軍便也不得不重新考慮立場了。”


    大都眾臣聽了,各各駭然變色。卻有那禮部尚書阮雅文轉出班來,戟指著朱邪策,正色道:“朱邪策,爾不過是一個番邦降臣,千刀萬剮的罪過,休要在此狐假虎威。大都朝廷,不是你作威作福的地方!驃騎將軍若是願意共襄國難,自然可以青史留名。然而若是想要負手旁觀,乃至倒戈一擊,大都縱然城破,我等也不會向那些叛逆奸賊屈服一絲一毫。縱使血濺金鑾殿,我等禮法不變!”


    眾臣聽了,聳然動容,朱邪策看向凱寇二老時,都不說話。然而目光如炬,凜然不可逼視,其意自明。


    朱邪策心中忽地一顫,暗暗道:“許晨奇與這班老臣,究竟誰是忠心為國?他每囚禁姚子劍,隻怕並非是為了一己私欲,而是當真以為如此可匡扶國難也未可知。可笑,可笑,我本非天朝臣子,管他忠臣奸臣作甚?隻是要能光複我突厥一族便好。”當時撇過了念頭,笑道:“不才不過是一句玩笑話罷了。諸位大人氣節,不才佩服。”


    凱鑫問道:“那麽驃騎將軍的意思,究竟如何?”


    朱邪策連忙正色道:“迴兩位國老,驃騎將軍蒙方冷先生傳書,已然知曉神都情勢。隻是如今北伐初歸,兵馬疲累,難以動兵。請諸位稍待,隻在今年歲末,驃騎將軍厲兵秣馬,必然揮師南下,討逆扶正!”


    眾人聽了大喜,又好吃好喝款待了朱邪策,更多加賞賜。朱邪策在大都呆了一陣,想要見姚子劍時卻隻被推說陛下身體不適,卻去給薛鷹、肖陽越傳遞了消息,自東歸去了,凱寇二老又替他踐行不提。


    話分兩頭,卻說那裏全景明前後平定了南蠻、吐蕃、荊楚三麵戰事,一時相安無事。雖然三處兵馬都是極盛,卻倒也未有太大損害。唯有東川那裏,楚將項引見雲龍被擒失蹤、張栩楊被捉拿迴都,本道自己必受牽連處分,不料虛子臣卻反倒給他升官加爵。項引感恩戴德,屢次進犯蜀中。好在劉勁與自陳若寒雖不能收複東川,也自能抵擋得住,並未再有大戰。


    不料方過半載,便又傳來消息,稱虛子臣與褚天劍臣服於梁王麾下。全景明聽聞此信,知不久楚軍必然大舉進攻。此時夔關天險已失,難以抵擋荊楚傾國之力,全景明不由得日夜難寐。正在苦惱,卻忽然聽聞梓潼守將來報,說大將軍黃家道譴使者前來。不是此人前來,正是:本往東南說虎狼,又自西北奉涼王。畢竟來者何人,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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