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迴去休息了。


    留下三人在堂上麵麵相覷,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一幕,讓旁邊還沒離開的娟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緊接著,她突然想到,現在可不是以前了,以前徐鶴不怎麽管家裏,謝氏念佛不管事,顧橫波看書寫詩,性子清淡也不管事。


    所以那時候,她跟丫頭姐就是後院做主的人。


    手底下管著十幾個丫頭婆子。


    可如今不一樣了。


    公主來了,而且還帶了那麽多人。


    娟兒心想:“以後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放肆了!”


    娟兒的笑聲一下子讓徐鶴破了防,我一個大男人扭扭咧咧幹嘛?


    想到這,他又把張徽姮和顧姐姐的手牽了起來道:“二位,以後家裏就靠你們了,為夫要出去賺錢養家給你們在家裏貌美如花!”


    兩女一聽,都覺得新奇。


    什麽賺錢養家,什麽貌美如花,這小詞兒一套一套的。


    顧橫波嗔了徐鶴一眼,然後轉身對公主道:“徽姮,我去院裏看書了,有什麽事,你著人叫我一聲就行!”


    張徽姮道:“眉生姐姐,我一會兒去找你!”


    顧橫波看了一眼徐鶴,這才邁著蓮步離開了


    ……


    送走了顧橫波,張徽姮傲嬌的小性子又出來了,她撇了一眼徐鶴,皺了皺小鼻子道:“眼珠子都勾出來了,收一收,收一收!我能做到的已經做到了,下麵就看你有沒有能耐了!”


    “怎麽樣?徐狀元,你要是不行,那你的顧姐姐可就要哭鼻子咯!”


    原來張徽姮早在顧橫波來京之前,就已經想到了她的事。


    畢竟在海陵,在溱湖時,徐鶴對顧橫波什麽樣子,她都是看在眼裏的。


    如今自己被指給了徐鶴,若是不把徐鶴那位顧姐姐安頓好,這日子將來根本沒法過啊。


    所以,她早早寫信給顧橫波,說了這件事,信中她以姐姐相稱,並且誠摯地請顧橫波來京,到時候她絕對仍以姐妹待之。


    不過,她也在信中實話實說,礙於禮法,現在名分這事兒很難辦。


    可隻要將來徐鶴有什麽功勞,她定然求父皇和母後,給顧橫波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和誥命!


    “白紙為證,天地為鑒!姐姐對我的安排,小妹企以匡不逮,無任感禱。小妹呂恆敬上!”


    徐鶴拉著呂恆小兄弟的手,眼中露出堅毅之色,那特麽還說什麽?男人不就是在外打拚嗎。


    但話不能跟著女人的節奏。


    這時候,人家擺出高姿態,咱男人也不能拉稀擺帶。


    “是,為了顧姐姐,那也要為了我們徽姮呐!”


    “嗯?”


    “我在外麵做點功績出來,母後那邊不也臉上有光?你迴宮,那些老太妃問起來,徽姮呐,你們家夫君現在在朝廷裏做什麽官兒呐?”


    “你就跟她們吹,不是,你就跟她們說,我夫君,上馬能擒賊,下馬能安民,幹點啥不重要,重要的是,朝廷離不開他,哪裏需要他就要去哪裏,好煩!”


    “去你的吧!”張徽姮穿著襦裙叉著腰,第一次在京城、在徐鶴麵前敞懷大笑!


    兩人一邊說笑,一邊攜手往院中走。


    一眾婆子、侍女見公主笑盈盈的,心中不由佩服駙馬。


    這都多少天了?


    那個愛笑愛鬧的公主又迴來了。


    還是駙馬有法子。


    這才剛結婚,就把公主治得服服帖帖,看來以後啊,還是別動那些歪心思了。


    “徐鶴,我以後要是想在府中練武,你不會不同意吧?”


    “練武?這是好事啊,強身健體!關起門來,你隨便練!”


    “我就知道嫁給你,你肯定會答應我練武的!”


    “……”


    “老是呆在府裏太悶了,以後有空我女扮男裝,就像海陵一樣,你帶我出城逛逛吧!”


    “可以啊,咱們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搞點小燒烤!”


    “我就知道嫁給你,你肯定答應帶著我亂跑的!”


    “……”


    我徐鶴現在是不是有理由懷疑你跟我結婚,就是為了放飛自我?


    “咦,姆媽呢?”這時,張徽姮突然發現王婆子不在此處,於是轉頭問了一個婆子。


    那婆子看了徐鶴一眼,半晌後才結結巴巴道:“今日,我掌宮衝撞了駙馬,如今正在被責罰!”


    張徽姮聞言一愣,轉過頭來對徐鶴道:“怎麽迴事?”


    徐鶴淡淡道:“哼,在府上,不懂得規矩,那就讓她知道點規矩。”


    張徽姮聞言頓時炸了:“徐鶴,你知不知道,姆媽是從小將我帶大的。”


    “知道!”


    “那你為什麽責罰她?”


    徐鶴本來準備私底下給公主擺事實,講道理,但這人,一點就炸的毛病改不掉,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質疑自己。


    那能忍?


    “責罰她自然有我的理由!”


    “她一個管宮婆子,雖然照拂公主你多年,有些苦勞,但也不能仗勢妄為,第二天見我便咒我三災兩病!”


    “我堂堂皇上欽點的狀元,翰林院修撰,公主的夫君,竟然被她這等咒罵,簡直豈有此理!”


    “可是……!”


    公主還想再說。


    這時,徐鶴貼到她的身邊小聲道:“這種管宮婆子最是可惡,孫昂孫駙馬知道嗎?”


    “嗯?姑父怎麽了?”


    “怎麽了?他跟我說,他當年,想跟公主行人倫大禮,每次都要給管宮婆子使銀子,公主也得給!”


    “什麽?不是,你這人怎麽這樣啊,你們那天在英國公府上怎麽聊這些呀!”


    哼,還裝,看你那滿是求知欲的眼睛。


    徐鶴道:“這有什麽?哪個夫妻不洞房,不敦倫了?”


    “那你也不能說得這麽理直……”


    徐鶴道:“當然,我的思想沒有那麽齷齪,我就是想,以後我要見公主一麵還要使錢,那我娶公主幹什麽?”


    “說得好像也有點道理唉!”


    “可不是嘛,所以咯,那婆子挑釁在先,我隻是被動接招,順勢而為罷了!”


    “可是姆媽!”


    “給點錢,讓她迴老家吧,人家十幾年養著你,親生兒女都見不著,多可憐!”


    “你還挺有憐憫之心呢!”


    “那是,你現在是家裏的女主人了,挑個懂事、聽話的管家來,我可不想跟你的關係,被下人挑唆!”


    “嗯嗯,絨兒不錯,對了,你那邊也出個人!這樣事情就不用專委一人,被人蒙蔽了!”


    徐鶴擊節讚歎:“我這媳婦娶得值啊!就娟兒吧!”


    “那當然!”張徽姮得意地翹起下巴,“也不看看我是誰!”


    “厲害厲害!你這麽明事理,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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