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果變成僵屍,那還比較好處理。畢竟最多也就是和蕭天罡一樣刀槍不入而已。但如果狗變成了僵屍,那這就比較麻煩了。且不說狗的那牙口有多厲害,就說狗要是撒開腿跑起來,那一般人是根本追不上的。


    因此我在清單上列出來讓他們采買的材料,大部分都是和施法無關的東西,比如鋼絲繩實木板之類的。


    有人死在工廠裏,再加上之前種種詭異靈異的事情,廠裏的員工雖然不知道我要幹什麽,但大部分的人在王恆才的指揮下都還是很配合。


    讓員工把院子裏的雜物給騰開,用紅磚在中間砌起了邊長十米的正方形磚牆,並把廠裏所有餘下的狗屍都丟了進去。


    這些屍體有的是消毒過的,有些是今天才收的,但全部堆放在一起很快就有一股惡臭,就算是戴著口罩的員工也不願意在這磚牆的旁邊多待。


    “張大師,這些狗全都放在一起,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能夠當上經理,這王恆才的腦子也轉的快。之前看見已經死掉的狗詐屍,現在見這麽多的屍體堆在一起,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性。


    我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右手拿起桃木劍見雞血抹在劍身上,淡淡地瞥了王恆才一眼說道,“隻要按照我說的去做,這些死狗就翻不了天。但要是有任何的紕漏差池,那後果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王恆才被我這麽一嚇唬腦門兒上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他趕緊又跑去監督各個我吩咐下去的環節,誰知道這麽一檢查還真的檢查出了問題。


    a區有三名員工趁著大家忙活的時候開車逃走了,這三名員工還是小組長級別的,所以走的時候即使是有人看見了也沒有第一時間攔下來,還以為是王恆才交代了什麽別的事情讓他們去做。


    “張大師,這跑掉了三個不會有什麽影響吧……”


    我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王恆才一眼,“你說呢?”


    王恆才低著頭說不出話來,也就在這時掛在竹竿上的銅鈴叮當地響了一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給吸引了過去。


    要抓鬼,先布陣。


    就和鬼怪明明不能直接害人,卻往往能讓人在神誌不清的情況下自相殘殺一樣。它們在死後往往都能掌握一些生前不會的術法,再用這些術法製造出幻境讓人心生恐懼,從而達到削弱人陽氣的目的。


    就好像許多夜半殘魂,它們大多是陰力比較弱的惡鬼,如果直接接觸活人那麽活人身上的陽氣就會像火一樣將他們灼燒得難受不已。因此當你隻有一個人在鄉村走夜路的時候,它們往往就會在後麵唿喊你的名字,營造出一種恐怖的氛圍。


    天上無陽,肩上有燈。


    老人們經常會和小孩兒說晚上聽到有人喊名字不要答應不要迴頭就是這麽個道理。隻要你一轉頭,無論是左轉還是右轉,你肩膀上的燈就會滅一盞,陽氣就會弱一半。一旦你出聲答應,那你體內的陽氣也會散一半,那陰鬼會趁機摸到你的身後將手搭在你的肩膀上。


    不管今天逃掉的死狗是什麽時候死的,既然它選擇今天作妖,就說明我的來讓它感覺到了危機感。


    用了四個小時將整個工廠的大院布置成一個迷魂大陣,尤其是那一堆狗屍的中間還特意搭起了一個一米見方的小平台。我示意王恆才站在那小平台上麵別動,王恆才手上拿著之前我給他的一根迷魂草,站在那小平台上瑟瑟發抖。


    “張大師,待會兒不管怎麽樣你一定要救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家裏六七張嘴全等著我養活呢。”


    一個普通人在這種情況下會害怕是正常的。當初和師父學本事的時候,師父就曾經和我說過施法布陣不僅僅要不受鬼怪的迷惑幹擾,更不能受王恆才這種普通人的幹擾。我拿著桃木劍腳踩天罡在大陣的邊緣處走動。從四麵八方吹來的風越來越陰冷,但不知道為什麽,我插在八個方向的小黃旗一麵都沒有動,拴在同一根紅繩上的鈴鐺更是默不作聲,好像那不幹淨的東西有了戒備根本沒有上當一樣。


    我皺著眉頭看了眼腿都快下軟的王恆才,難道說那狗屍的怨恨不在王恆才的身上?


    想要引髒東西現身,必須要搞清楚他到底想要找誰複仇。如果王恆才不是它複仇的首選,那我這個大陣基本上就算是廢了。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本來癱坐在小平台中間的王恆才突然陰測測地笑了起來。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你我本來井水不犯河水,又何必在這裏和我為難妨礙我替天行道?”


    我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看著王恆才不確定地問道,“你不是王恆才?”


    “我當然不是他。你在這裏布下大陣不就是想要找我嗎?隻可惜,隻可惜你的道行終究還是太淺了。”


    一直低垂著頭的王恆才將頭慢慢地抬了起來,他的一張臉慘白,嘴唇就像是被鮮血給染紅了一樣,與慘白的臉形成鮮明的對比,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最嚇人的還是王恆才的那一雙眼睛,那根本就不是人的眼睛,雖然都是黑白分明的眸子,但僅和他對視一眼,就會有一種和野獸對視的錯覺。


    我沒想到這髒東西這麽厲害,竟然能夠在八麵黃旗不動的情況下就直接上了王恆才的身。我將桃木劍單靠在背上緩步朝著他走去。王恆才瞳孔一縮,將手裏的迷魂草隨意一丟,朝著平台周圍隨便的一具屍體一招,一條死狗就睜開翻白的眼睛,晃晃悠悠地從一堆屍體裏站起來,朝著王恆才走了過去。


    死狗露出尖銳的牙齒,王恆才冷笑一聲,“結束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王恆才主動將脖子伸向死狗,那死狗那一張嘴就和鐵鉗一樣,毫不猶豫地朝著王恆才的脖子上咬去,並且在咬到後還瘋狂地往左右扯,像是要將王恆才脖子上的大半皮肉都給扯下來。


    本來已經閉上眼睛以為自己目的已經達到的王恆才突然眉頭皺了起來,他伸手被咬的脖子,沒有一點疼痛的感覺不說,甚至手上連一點鮮血都沒有沾染上。


    他像是明白了什麽,猛地將一塊碎肉從脖子上扯下來放在手心上定睛一看。本來還血淋淋的一塊碎肉變成了一堆雜草。此時他才明白過來,他根本就沒有上到王恆才的身,而是附到了一個稻草人的身上!


    “快,把火把拿過來!”


    既然是對付不知道有多厲害的陰鬼,我就算布下大陣也不可能真的拿王恆才的性命作為誘餌。迷魂草的作用不在於安定王恆才緊張的心情,而在於徹底迷惑那個髒東西,讓他誤以為站在平台中間的稻草人真的就是王恆才。


    而事實也證明我這種小心謹慎的做法是正確的。那陰鬼究竟是怎麽瞞過八麵旗去到陣中間完成附身的我是的確沒有看清楚。不過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既然這髒東西已經中了圈套來到這大陣之中。那想要脫身就沒有那麽容易。


    意識到上當的髒東西尖叫一聲想要從稻草人上脫離出來,此時我埋在稻草人胸口裏的那張黃符黃光一閃,硬是第一時間沒有讓髒東西離開。趁著他放鬆警惕的同時,我單靠在背後的桃木劍起手一個劍花,同時整個人在空中翻騰一圈,借助身體的慣性將手中的桃木劍直接朝著那稻草人甩了過去。


    桃木劍噗的一聲直插到稻草人的胸口上,將那髒東西徹底和稻草人釘在了一起。也就在這時一直躲在廠房裏衣服上被我畫滿了朱砂符的王恆才拿著火把跑了過來。剛才髒東西對那稻草人做了什麽他在廠房裏那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要不是有我在這裏幫他坐場子,他遲早會和那稻草人一樣被死狗給活活地咬死。


    來不及去管此時的王恆才到底是什麽複雜的心情,我從他的手上接過火把,將兩張黃符摸出來裹在火把地木棍上等它服帖之後往上一搓。整個火把地火勢更旺了,火苗也從最普通的黃色火苗,變成了橘紅色的火苗。


    這道家最厲害的就是三昧真火,隻可惜這種真火雖然是一切邪祟的克星,但隻是傳說中的存在,就連師父也不知道究竟是通過念咒還是通過畫符能夠將這三昧真火給請出來。


    我這火把上的火雖然比不上三昧真火那麽厲害,但配合著這大陣殺死這髒東西絕對是綽綽有餘。


    將火把往中間一丟,那些堆放在一起早就被淋上了汽油的死狗屍體轟的一聲就全都被點燃了。被附身的稻草人一下子就處在了一片火海的中間,被這火給灼得發出痛苦的慘叫。


    就在我目不轉睛看著陣中防止那髒東西還有什麽手段的時候,火海中晃晃悠悠地立起一道黑影,把站我旁邊的王恆才給嚇了一大跳。


    我定睛一看,都這種情況了,那髒東西竟然還能控製狗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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