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騙不過少爺您。盡管咱倆差不多大,但從小我就感覺,您是大人,在我心裏,您比我爹還親厚,您總能幫我解決所有的問題,您總有許多新奇的想法……若不是從小一塊長大,我真尋思著,我是不是您在外麵留下風流債,私生子!”

    “滾起來,好好說話。我就問你一句,為什麽背叛我?錢帛?權勢?你有把柄被人拿捏在手裏?”劉瑜皺著眉頭,背著手,向劉慶問道,這時高俅帶著幾個護送的差役,便要從官道上下來,劉瑜伸出手,示意他們不要下來。

    然後他對劉慶說道:“你不肯說,我不逼你,從小到大,我都不曾逼你做不願做的事。去吧,不要再到大宋來了,我會告訴阿全叔,你被遼人害死了。阿全叔我會給他送終的,去吧,你若再迴大宋,我一定會弄死你。”

    說罷他轉身袖手而行,卻就聽著劉慶在身後開口道:“少爺,是,是,是女子。”

    劉瑜聽著猛然迴身,戟指劉慶:“為一異族女子,你便背叛我!”

    “不、不,我沒背叛少爺你,我隻是叛宋。”劉慶急急地分辨著,似乎在他的心裏,覺得背叛大宋愧疚感,遠遠沒有背叛劉瑜那麽強烈?

    劉瑜被氣得笑了起來:“你、你、你還真出息!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子,讓你如此喪心病狂?蕭觀音麽?”

    聽著劉瑜這話,劉慶如同見著鬼一樣望著劉瑜,突然之間嚎啕大哭,哭得讓劉瑜也莫名其妙,足足哭了半刻鍾,才停了下來,無奈地點頭道:“天下事,果然都瞞不過我家少爺。我早就和她說了,她卻說,她卻說天下哪有這樣的人,便是一國之君,也不可能什麽事都知曉,偏偏少爺就是知曉!”

    劉瑜也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重複了一次:“蕭觀音?”

    劉慶點了點頭,臉上盡是淒然苦笑:“少爺,我離不開她!”

    “你怎麽不去死!”劉瑜氣得一腳就把劉慶再次踹翻在田地了。

    蕭觀音是誰?

    蕭觀音就是遼道宗耶律洪基的第一任,也就是現任的皇後!

    劉慶真的就是在找死啊。

    為了別的人,別的事,背叛大宋,出賣劉瑜,也許他還能往上爬,在遼國謀得高官厚祿吧。可為了蕭觀音,為了遼國皇帝的皇後,而來背叛大宋,出賣劉瑜,然後呢?遼國皇帝會因此獎勵劉慶去跟皇後私通嗎?遼國皇帝一樣會弄死他啊,那隻怕真的要被碎屍萬段了!

    不過這樣,劉瑜倒是理清了很多之前理不通的事情。

    比如說遼國的暗樁迴報,不知道哪位貴人相召,他們竟無法跟蹤劉慶。

    肯定無法跟蹤啊,劉慶招惹上的是蕭觀音,如果劉瑜的暗樁能跟蹤得上,那遼國皇帝竟會沒有知覺?蕭觀音若能瞞過遼帝,那自然就不是劉瑜的間諜所能探知出來的事件了。

    “少爺我真的沒有背叛你,我隻是叛宋啊!本來我沒有資格隨使團來宋的,是她使了手段,把我塞到使團裏,所以我在使團裏,不被他人待見,那刺客的消息,我真的無從得知,但是那刺殺之一隻,也是自己看出不對,四方設法打聽,才打探出來的啊!”劉慶抱著劉瑜的靴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這便倒也說得通了,裙帶關係進的使臣,當然沒有人把他當迴事了。

    而且蕭觀音又不是武則天,別說武則天這等千古強人了,就是高滔滔,蕭觀音也是遠遠不如的,她在遼國並沒有那強的震懾力,所以大約後黨這一脈,是極弱勢,劉慶作為後黨塞進使團的官吏,當然也就沒人理會他。

    這也就是劉慶所說的,他背叛大宋,但沒有背叛劉瑜。

    “你真的在找死。”劉瑜咬牙切齒地罵道。

    劉慶低垂著腦袋,抱著劉瑜的靴子,被劉瑜抬手往腦袋扇了幾巴掌,硬是沒鬆手。

    “放手!你抱著我的靴子又有什麽用?你現在都是作死小天王了,迴去遼國好好作死吧!”

    劉慶泣道:“少爺,我也知道這事一旦敗露,必死無疑。”

    所以他才請蕭觀音把自己塞進使團裏,他覺得來大宋找劉瑜,他的少爺一定有主意的。

    他的少爺自小就很有主意,似乎在劉慶的記憶裏,就沒有什麽事,他的少爺想不到主意來應對的。

    劉瑜聽著,真心想找把刀把這廝腦袋劈開,看是不是勾搭上蕭觀音之後,這廝腦子裏的腦漿全成漿糊了!

    這玩意,有什麽辦法可想?

    “你跟使團迴去時,出了宋境,我安排人手在關外攻擊使團,讓你中流矢而死,你自己也配合一下,反正使團裏的人那麽討厭你,想來也不會把你屍體運迴遼國京師吧?當然如果他們硬要把你頭割下之後帶迴去,那你自認倒黴吧。”劉瑜無奈,給他想了這麽一個脫身的辦法。

    可劉慶不幹啊:“那她呢?”

    “你去死!現在就去死!小高!小高!扔把刀讓下,讓這廝自殺!”劉瑜真一腳踹開了他之後,頭也不迴地縱身上了官道,壓根就不算跟這個再多說一句話了。

    勾搭上人家遼國的皇後,劉瑜幫他想主意脫,他還問那皇後呢?敢情這位來找劉瑜出主意,可不是想著怎麽脫身,是想著讓劉瑜給個主意,讓他和蕭觀音雙宿雙飛的!

    劉瑜看著劉慶涎著臉跟上來,抬腿又作出要踹他的模樣,誰知道後者一點也不躲避,劉瑜氣得放下腳,“呸”的一聲,啐了他一口:“你不如說,你想做遼、夏、宋三國共主,然後讓我給你想個主意,反正你家少爺,從小到大,沒有什麽事想不出主意的,好嗎?白癡!你還是老老實實去死吧!”

    話到此處,劉瑜突然停了下來,揮手示意高俅和唐不悔,讓其他人等退開,然後方自向劉慶問道:“太子浚,是蕭觀音所生?”

    “是。”劉慶毫不在意,猶是說道:“雖然她大我六七歲,但我與她,當真兩情相悅!”

    劉瑜皺了皺眉,他想到的,卻是另一迴事。

    蕭寶檀華哥,說十幾歲的太子耶律浚糾纏她,這不就是蕭觀音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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