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陽,大雪。


    臨近除夕,年味濃了一點兒。


    陸陽張羅著府邸裏的下人忙活起來,整個院子煥然一新,門口還掛了兩串紅燈籠,許家麵對傷勢恢複的陸陽都很詫異。看書溂


    尤其是二房的許平。


    他極為好心地為陸陽買好了棺材,正等著接手酒樓或者槐巷街的生意,可陸陽卻相安無事。


    “陸陽,你得罪了官衙的宋大人,還有城中的十大商戶,我們許家還怎麽在淮陽城裏立足?你想害死我們。”


    許平十分鬱悶地盯著正在掛燈籠的陸陽,不滿道:


    “你要是有點良心,那就滾出我們許家,別連累我們。”


    陸陽沒好氣地看了眼許平。


    殺手已經被他派出去了。


    那位宋大人,他固然不能動,但十大商家的人,他敢殺。


    “不是我不想離開你們許家,而是太公不願我離開。”陸陽掛好紅燈籠,剛站穩,三房的一名中年男子就笑臉迎了過來。


    “侄女婿,當心。”


    三房的人平時忙於布行的生意,倒是沒和陸陽有太多的接觸,隻是一日前,他們三房收到了一筆巨款。


    這筆巨款來自陸陽。


    三房的人自然是極為興奮,儼然將陸陽當作了家人。


    許平眼見三房的人親近陸陽,更是怒不可遏,不幫他也就罷了,胳膊還往外拐。


    “三伯,你緊張他幹什麽?哼,官衙那方的宋大人如今處處針對我們,這都是他的錯。”


    那名中年男子咳嗽了幾聲。


    據他所知,陸陽和郭家的關係還不錯。他行事謹慎,不願得罪陸陽,如今又得到了一筆錢,對這個贅婿多了不少好感。


    “這也不能怪侄女婿,我聽說是為了爭取釀酒的生意。”中年男子說道:


    “這也是為了許家,我們本是一家人。”


    陸陽笑而不語。


    有錢能使鬼推磨。


    錢真是一個好東西。


    三房的人如今為他說好話。


    他饒有興致地看向許平,說道:


    “你要是害怕,可以離開許家?”


    “什麽?”


    許平一怔。


    他才是許家人!


    陸陽現在反客為主了!


    “放肆,竟敢.....”


    “感謝侄女婿代為管教犬子...”


    許野笑吟吟地走來,按住自家逆子的肩頭,湊過去小聲地說了幾句話。


    許平一下子安靜下來。


    他們二房也得到了一筆錢,足足三萬兩!


    這是酒樓的一部分收益。


    許平快速收斂不滿的情緒,臉上堆滿僵硬的笑容,說道:


    “你說的什麽話,我怎麽會害怕...”


    在淮陽經商,得長眼色,能進能退!


    許平哪能和錢過意不去。


    三萬兩不是一個小數目。


    難怪三房的人對陸陽那麽熱情。


    呸,見風使舵!


    陸陽見許平這副樣子,很是想笑,大步向前走去,“我們吃飯吧,快除夕了。”


    一家人吃完飯,陸陽就坐在廂房等消息。


    三更半夜時分,一股濃鬱的血腥氣息飄入廂房,隨後一個黑影踉踉蹌蹌地撞入房間。


    陸陽抬眼看去。


    四顆人頭滾落到陸陽的腳邊。


    柳嵩溪大口喘著粗氣,低沉著說道:


    “我已經為你鏟除十大商戶的四人,其餘六人太過機警,我就算豁出老命也沒法殺死他們,你殺了我吧,放過我的家人。”


    陸陽看著那四顆頭顱。


    煙雨樓的掌櫃和趙宇都沒死。


    陸陽有些失望,柳嵩溪和十大商戶的人有往來,照理說這十人會降低提防,可縱使如此,柳嵩溪也隻殺了四人。


    他看了一眼柳嵩溪身上的傷勢。


    對方的確是盡力了。


    “你的同伴呢?”


    陸陽明知故問。


    “死了兩個。”


    柳嵩溪眉宇間滿是悲慟,嘶啞道:


    “其餘人在城中等候。”


    “嗬嗬....”


    陸陽笑而不語。


    柳嵩溪怕他殺人滅口。


    其他人留在城中做響應。


    “我言而有信,你們盡力就好,那六人殺不了也無妨。”陸陽隻能另想辦法,趙宇等人必定已經有所察覺了。


    他看著滿身是傷的柳嵩溪,說道:


    “我已經讓人在城外備好了馬車,你的家人也在,快去城外吧,不要迴淮陽了。”


    柳嵩溪有些詫異,不敢確定的說道:


    “你真要放我們走。”


    陸陽點了點頭,一腳將人頭踹開,“把這些頭顱帶走,我看著晦氣。”


    柳嵩溪撿起地上的頭顱。


    恰在此時,外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綠蟻不斷敲著門,緊張地說道:


    “姑爺,你快躲起來,府外來了一大批官兵,好像是來抓你的。”


    陸陽猛地站起,逼視著柳嵩溪,“你把人引來了?”


    “他們應該不是我引來的人,而是他們懷疑你,直接帶人來了。”柳嵩溪也有些緊張。


    “你從後門走,我去拖延時間。”


    陸陽穩住心態,從懷裏摸出一把匕首,大步走了出去。


    府邸外圍滿了人,火把照亮了整條大街。


    許家太公正在和這些人斡旋。


    “宋大人,你帶那麽多人來幹什麽?”


    “哼,你招了一個好贅婿,膽敢在城裏刺殺他人。”騎著高頭大馬的宋廉俯瞰著許家太公,陰翳道:


    “趕緊將他交出來,否則你們這些人也脫不了關係。”


    其他人不由緊張。


    “這一定是有誤會。”許家太公的臉色略微蒼白,說道:


    “陸陽一直在府裏,從未出去,怎會刺殺他人,他就是一個書生。”


    “他買兇殺人,刺客就在府中。”


    宋廉說道。


    “沒錯,宋大人不要跟這個老東西廢話,直接帶人衝進去。”


    趙宇等六人走上前來,心有餘悸,好在他們行事謹慎,否則就死於柳嵩溪的刀下了。


    他們也沒有看到柳嵩溪入府,隻是猜測陸陽和這件事有關。


    整個淮陽城,敢和他們過意不去的就隻有陸陽一人。


    手持火把的官衙在宋廉的帶領下,想要闖入許家大宅之中。


    “慢著!”陸陽鎮定自若地走出,環顧來勢洶洶的眾人,緩緩地說道:


    “宋大人是想擅闖民宅嘛?”


    “你雇兇殺人,如今刺客就在府中,還敢狡辯?”宋廉冷笑,吩咐下屬道:


    “搜,給我進去搜,不許錯過任何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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