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術,原本是修行者的一種境界。隻有達到一定修為程度,才可能去修習、使用哪種法術。


    但是在唐時的妖靈道與人間道大戰中,人鬼兩道兼修的魏征意外地殺掉了一個妖王、導致那個妖王在臨死前釋放了無限妖冥咒。


    妖冥咒一出,實際上已經是完全破壞了六道中的規數。


    而妖冥咒一旦被無限釋放,天下間所有妖靈道中修行的生靈們便都會因其本真天生可以具備一些術能。


    自那以後,知微不再是上古神術、幾乎每隔上一段時間世間便能見到零星幾個妖類、甚至鬼界中人修習知微術。


    知微,顧名思義、就是修煉哪種法術的人或妖怪,可以在很遠的距離之外洞察一切。在法術達到一定程度時,也能夠在一定距離上知道別人在想什麽。


    一隻知了、居然會知微術,劉行震驚金奴卻是收起長戟不以為然地道:“萬物有本真,知了本來就是多嘴多舌、終日裏喋喋不休又經常各處亂飛的生靈,他會知微術那是本真所定、父親無需再掛懷。”


    一句話就給疑問全解了,劉行聽完後恍然大悟:“哦,原來他是沒是嚼舌根子、四處亂打聽的本性決定了他能不受修為製約的去修行知微術呀!”


    此話一落,劉行轉頭看向李仁愛,重新麵露驚疑地問道:“仁愛太子,你又是怎樣看出他不是尊師的呢?”


    李仁愛聞言,馬上扶著床沿重新坐直身,從容地答道:“家師雖是妖道中人,但說話從來極其簡潔。方才我聽那個妖怪說話的時候初時還以為是升入仙界後習性有所轉變。但直到他說劉太傅你狠厲不足,才使我確定他絕非家師的。”


    “說我狠厲不足,你就猜出來他不是你師傅了?”仍然一臉的問號,劉行收起了湛金槍、卻未將身上的鎖子甲和頭上的烈焰冠卸下。


    李仁愛接問,微微一笑、略帶苦澀地說道:“家師原本也很讚成祖母、父親對大宋連年發動戰事。但直到他遇上天山聖女、被聖女點化後。才他悟出六道本科和平共存、無需終日相爭這個道理。所以在他飛升前,再三叮囑我與師兄切勿妄啟兵鋒、戰無可避時也要盡量少殺生。”


    “你是說,你師傅遇上天山聖女,才得以悟道飛升的?”聽完他的迴答,劉行臉上的疑色弱了幾分。


    點了點頭,李仁愛道:“不錯。也正是從聖女那裏師傅才知道你帶走了這位金奴小哥兒,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師傅便開始悉心教導我不要與宋人之間要求共存而非一味對攻。”


    聞聽這話,劉行心中明白了:原來那個真正的阿那肯是從天山聖女那裏知道了小爺、知道小爺身邊跟著金奴這樣一隻注定將讓天地間所有修行者望塵莫及的仙靈。


    他那未必是預言出了小爺一定能做人皇,肯定是知道小爺有金奴這樣一個仙靈相助,黨項人、女真人再或者是契丹和蒙古人。無論他們再如何苦修也無法是小爺的對手。


    那個阿那肯,看來絕對是一個狡猾到家的人。知道不是小爺的對手,才一改過往心性、由好戰轉為喜和了。那樣的家夥都能飛升仙界,看來仙界還真不是那麽純淨、也是個藏汙納垢的地方……


    既然知道了李仁愛的師傅在飛升之前遇上過天山聖女,也知道了他為何能夠從言談中猜出那個妖怪不是他師傅,劉行臉上的疑色全散。


    走到床前,恢複一個醫者本色、一臉和悅的劉行對李仁愛問道:“你怎樣,沒被那妖怪驚到、嚇得經脈又亂了吧?”


    “謝劉太傅關心。”李仁愛聞言。露出感激的神色:“既已知那妖怪並非我師傅,已防他鬥不過您轉來捉我,又怎會被驚到。”


    聽他答完話後。劉行快速站起身、扭頭看向了身後的金奴:“那隻妖怪為何不老實的在他的窩裏繼續修煉,跑小爺這裏來鬧騰這麽一下做個甚?難道他是想讓小爺墮入妖道?”


    金奴接問,搖了搖頭,瞪大著雙眼望天想了想之後答道:“我想他應該是已經接近突破妖宗境界,這是出來想要曆練一下。知了妖的天性法術裏,還有一項就是鼓惑術。他應該是想要拿父親來做試煉吧!”


    “啊?”一聽這話,劉行頓時怒由心生。惡狠狠地罵起來:“直娘賊了,小爺堂堂一個大宋朝的太傅、三軍主帥。一個仙家留下宗派的宗主居然被個妖怪當成了試煉器,這還了得!那賊廝,也欺人太甚了。”


    這一句罵完,劉行抬腿便衝向房門,高聲叫道:“薩守堅、薩守堅何在,本宗主現在命你立即點起神霄弟子中金丹期以上的全部人手,給我進五台山去滅了那隻知了。小爺非要燒了他的知了窩,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如此欺負小爺!”


    房門外,薩守堅聽到劉行喊聲、閃身迎麵站到了劉行麵前。


    微微頷首,在劉行喊聲落下、衝出房門時,薩守堅說道:“宗主,切勿被那妖邪激怒,他正期望您帶眾弟子進山去引起佛道兩家爭執,他好做漁翁之利。”


    “你說什麽?”聽到薩守堅的話,劉行的怒火迅速降溫,心底暗道:五台山上是佛家的廟宇躲過道家的觀庵,佛本是道、但佛家不願自認這是多少年來兩家爭執的根本。


    之前聽說過,山上的佛家幾十年前與道家分了山頭、各自互不侵犯,也是誰都不會與另外一家主動交往。大有一副老死不相往來,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那種架勢。


    那個知了怪的老巢,先前已知是在一個佛家寺院所在大山下麵的地窟中。如果小爺真的帶人殺將上去,必然引起佛家誤會、還真搞不好變成一場佛道之間的衝突。


    如今這是外有大敵尚未滅,內有趙構還未平。若再引起佛道兩家征伐,小爺勢必分神太多、無法全力應對。心不靜、則難寧,不寧則易亂……


    念及此,劉行知道自己不能自亂的心智,所以氣憤一場地對著房門踢了一腳,憤憤地罵道:“小爺要報仇!該死的知了怪,難道小爺就不能報這被他戲耍之仇了嗎?”


    睚眥必報是劉行的性格之一,對於這位宗主這個性格,薩守堅這段時間以來早已領悟。


    他能夠為了被女真人欺淩、殺死的漢人,血戰太原城、全力去殺敵。他能夠為了報國仇,能夠連連重創金兵之後、將女真戰俘臉上全部都刺字變成了“十字奴”。


    這樣的一個人,想讓他吞下這被隻妖怪戲耍的恥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既然不可能,薩守堅低著頭微微思索了之後,抬頭時卻望向了跟隨劉行一起走出房間來的金奴。


    “少宗主法力高強,又非仙、非道更非人類。”


    雙眼望著金奴,薩守堅說話時臉上露出了隱隱詭異的笑容:“若是讓少宗主上山去滅那隻知了怪,我相信既能馬到成功、又可以讓佛家無策應對。除非佛家想去跟仙家鬥一鬥法,或者直接與妖界開戰。不然他們隻能無奈地看著少宗主打鬧金烏頂,滅了那隻妖怪後瀟灑歸來。”


    “敢耍小爺,金奴、去給爹報仇!”


    薩守堅的話才說完,劉行馬上猛一轉身,對著金奴說道:“你去、把那隻千年的知了怪給我打個魂飛魄散,省著日後妖靈道中的那些家夥都以為爺爺好欺負、有事沒事都來找小爺當試煉的器皿耍我一番。”


    “嘿嘿,父親,讓我去可以、但是還請您先答應我一個條件。”金奴似乎早預料到了劉行必然會這樣做,開口時臉上露出了狡黠地笑容。


    眼見他這副樣子,劉行不由得更加生氣,對著他的屁股“嘭”地一腳踢了過去。


    “直娘賊地,小爺的兒子居然也跟小爺講條件了,你小子是不是翻天來、想迴萬象盒裏呆上幾年了?”一腳踢完,卻被金奴那個石頭一般的屁股膈得腳上生疼,劉行氣得臉色鐵青中說道。


    金奴聞言,仍然那樣狡黠的笑著道:“你都要跟西夏、跟妖靈道的人做買賣了,為何兒子我就不能跟您要點好處呢!”


    “我收了、讓你跟我這裏講條件,有本事你別跑。”一見金奴完全活脫脫就是內心深處那個自己,一副混不吝的表現,劉行大叫聲中掏出了萬象盒。


    一見此狀,金奴嚇得“蹭”地一下躥了薩守堅身旁。


    藏身到薩守堅身後,他探出頭來、怯生生又像是很委屈地望著劉行道:“你也不問問我到底要何條件就要把我關迴那盒子裏去,薩師伯、爹爹不講道理,您快幫幫我呀!”


    “我管你是何條件,兒子跟他爹講條件、講道理,這就是違背倫理、小爺就要收了你,好好懲治你一番。”看到金奴徹底變成了少年時自己那副樣子,劉行氣得臉徹底變成黑色,說話中就要開啟萬象盒。


    薩守堅眼見此狀,急忙揮舞著雙手道:“宗主萬萬不要、萬萬不要!您要知道,如今隻有少宗主在您身邊,才可能避免再次被妖魔有機可乘。少宗主雖是頑劣,卻做事向來都有他的道理,您何不聽他說出他的條件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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