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卿、神霄派的創始人。


    聽到淩度的話之後,劉行不由得一陣暗自感歎。


    這種感歎不是來源於感激,而是來源於無奈。


    王文卿是飛升了,將諾大的神霄派交給了小爺。可是現在他卻讓這麽個妖靈飛升、新上位的神仙下界來“助”小爺,這是何意呢?


    這分明就是王文卿也希望小爺去做那個如同僵屍一般、最終注定將要與愛恨情仇切斷一切關係的人皇。


    他是飛升進了仙班,小爺卻要永遠留在人間、這叫什麽事呀!怎麽都感覺好像是被王文卿拉來背上一口黑鍋、再被他狠狠架到火上當鍋子涮了一番。到了最後小爺非但不能怪他,反而還得感謝他一般……


    又一次識破劉行心中所想,在劉行苦著一張臉、扶著牆緩緩站起身時,淩度詭笑道:“紫虛不具天外飛仙的命格,你怪他不得。要怪呀,隻能怪你自己不是此間人、卻來此間走。走你走就吧,還非要參合進這混沌的亂世中來。結果呢,就自然而然要被拉入這紅塵中曆練、就自然難逃絕情寡欲的命運咯。”


    一聽這話,劉行頓時來氣了。


    身子一站直,轉頭望向淩度時、劉行歪著頭惡聲道:“我要是就不做那人皇,你等能奈我何?”


    說完這句話,完全不去再看淩度、劉行竟然抬腿朝著房間外走了過去。


    一見此狀,淩度早有防備、他隻是狡黠一笑中輕輕揮舞了下衣袖,口中輕喚一聲:“定。”


    再看劉行,抬著的腳懸在半空中、自己身體仿若瞬間被注入不知多少針麻藥一般全然不聽使喚了。最要命的還是連經脈。都被仙術給封得死死、半點真氣都提不起來了。


    “我說、我說老妖怪,咱不帶動不動上仙術欺負凡人的好不好?”心知自己根本掙脫不開淩度的定身咒,劉行無奈地降低聲音、略露出一些哀求地說道:“先給我放開、先放開我,有話好好說可以嗎?”


    “放開你,你又要跑、本座可不想二次再浪費我的法力。”淩度壞笑滿臉地說話間。繞到了劉行麵前。


    他眨巴著那芝麻一般大小的眼睛在劉行臉上觀察了一番,隨即說道:“嘖嘖,果然還算俊朗個小子,就是秉性太邪。難怪紫虛要讓你繼承他的衣缽,撐起天下、撐起神霄派呢!”


    此言一落,淩度忽然直起身、麵色變得肅穆起來對劉行繼續道:“你聽好。現在天帝都知道這人間有你這麽個天外飛仙了。你是不受天地製約的,也不受六道控製。所以呢,人皇是你要做得做、不要做也得做。飛仙之事,永遠與你無關。成神也不可能,因為你的三花留在了你來的地方。此間無人能削到你的三花。”


    “何意?”聽到淩度這翻話,劉行心中狐疑、口中問道:“你這意思是天帝不想讓小爺上天庭,神界也不會讓我容身。這是擺明了妒忌、妒才忌能嗎?”


    “別在那裏臭美。”淩度明知劉行這是在明著罵天帝,卻也不爭執。


    他抬手捋起下巴上那濃濃的白須,也是一臉無奈地說道:“天道天成,你非此間天道所的萬物,怪不得天帝不容、神界不要你。”


    一轉身,淩度踱起小步時。接著對劉行道:“你聽好了,我這次下界來見你,是欠了紫虛三十顆仙丹才不得不給他來做這傳信使的。他讓本座告訴你。想不做人皇也容易、隻要你別再那麽多憐憫、那麽多慈悲。隻有你做到比魔道中人更狠厲、隻有你隻增法力不加德行,那麽當你完成終結混亂、重整人間的事以後,就不用成人皇了。”


    “這又是何意?”聞言大惑,劉行急聲道:“別那麽多憐憫和慈悲,小爺是幾時對敵人有憐憫和慈悲了?再者說了,天庭不是主導六界、希望人人向善的嘛?這怎的一個仙家。居然讓小爺去比魔道中人更狠了呢?”


    “你不慈憫嘛?”聽到劉行的疑問,淩度重新走到了劉行的麵前。


    目不轉睛地盯住。淩度說道:“夾穀謝奴是你的親戚、完顏兀術是你的兄弟嗎?你明可以在擄謝奴兒女時直接將他殺掉卻沒殺,你完全可以在東峽關前使出你自己的法術、直接讓兀術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但你卻沒那樣做。還要將謝奴之女奉若上賓的軟禁在獵人穀。讓她每日錦衣玉食、賽過她在魔境時的境遇。這還不算慈憫麽?”


    聽到淩度提到了謝奴那個女兒、一直被軟禁看押在獵人穀中的夾穀瑜兒,劉行馬上開口頂撞道:“那隻是個小娘子,戰爭是男人的事、何必要去難為一個女人呢?難道你們仙家,就是這樣導人向善、連婦孺都不放過嗎?”


    說這些話的時候,劉行心底裏第一次對麵前這個仙人產生了懷疑。


    仙家素來是導人向善、引人修道,以去渡人為本、是憫愛蒼生的。可是這個淩度卻口口聲聲說小爺不夠狠,居然還想讓小爺去難為一個手無寸鐵、據報更像是一個舉世無證的小丫頭。


    這淩度真是應王文卿之求下界來給小爺的解惑的嘛?怎麽感覺他更像是要將小爺帶勁溝裏、誘拐去變成一個和妖魔同道的人呢……


    劉行心中想,淩度自然知。


    感知到劉行現在心中這樣猜忌他之後,淩度再次踱起小步來,口中道:“若是讓你用那夾穀瑜兒一條命就能換迴整個雁門故地,你換是不換?若是當日你親自出手、殺了兀術,何來他將要開啟魔王降世的新情勢?你的慈憫,陡讓蒼生多出許多折磨,所以你莫要強辯。”


    “你真是王仙人譴來助我嗎?”再次聽到淩度的話之後,劉行不但沒釋疑、反而更加懷疑地反問了他一句。


    “自然呀!不然本座何必下界來趟這渾水呢?”淩度被又一次質問,臉上表情極其淡然地停住了腳步。


    重新正麵對上劉行後,他繼續說道:“仙家是導人向善,可是不代表不讚成以戰止戰。仙家是引人尋法修道,可不是一味隱忍去學接引使者。小子,這些道理你若不懂,休想終結這場戰亂……”


    “他不是我師傅!”


    淩度此言才落,忽然間坐在床上的李仁愛發出了一聲驚唿。


    驚聞此唿聲,劉行麵色大驚,高聲問道:“你、你說什麽?為何說他不是你師傅?”


    “大膽妖怪,居然敢冒充仙家、來欺詐我父親!”


    劉行高唿問話聲音才落,突然間房門外一道金光直射房間內。


    “乒乓”兩聲硬物相撞的聲音響過後,劉行定睛一看、剛剛從府州迴到自己身邊金奴已經一戟刺出,將淩度逼得退到了牆角。


    在劉行看清金奴的時候,金奴長戟指著那淩度,口中對劉行道:“父親,你可記得五台山內那縷濃重的妖霧?這廝便是那個藏身佛殿下、苦修上千年妖怪。”


    “啊?”聽到金奴這話,劉行大驚失聲。


    旋即一清醒過來,劉行馬上叫道:“奴兒,快給我接開封印。”


    金奴聞言、轉身一揮手,對著劉行輕彈一指後迅速解除了劉行身上實際上是妖法的封印。


    封印一解,劉行迅速收入懷中掏出了萬象盒。


    這邊裏劉行才將鎖子連環甲啟訣套上、同時將翻天湛金槍取出,那邊裏淩度忽然身形急動、躥向了床邊。


    “大膽妖怪,還想逞兇。”


    眼見淩度撲向李仁愛,金奴大吼一聲、長戟淩空連連揮舞中將幾團真氣幻化做戟鋒劈刺向淩度。


    感覺到身後勁風急來,淩度馬上放棄了去捉李仁愛。他平地上躍、倉促地躲開了金奴那幾個真氣幻化的戟鋒,落到房梁上後奸邪地衝著房間中的劉行幹笑了一聲。


    接著他猛一翻手,以法力幻化出一麵真氣牆護住了自身後對劉行說道:“你這小子還真以為自己是人皇呢?嘿嘿,連我這千年道行的妖道中人與仙家都分不清楚,小子,別做夢了。”


    被人羞辱,才將烈焰冠帶到頭上的劉行立即怒吼道:“放你娘的屁,妖孽!你敢奚落小爺,看小爺不把你打迴原形、打你個灰飛煙滅。”


    那淩度聞言,又是邪邪一笑:“你那三樣是厲害,爺爺不陪你玩咯。爺爺去也、咱們後會有期……”


    “嘭”


    淩度話音一落,房梁上忽然爆出一團白霧。劉行知他要逃,奮力將翻天湛金槍擲向房梁,卻隻是重重刺進了房梁,根本沒能刺到淩度。


    “直娘賊,這妖怪是何物?居然跑得這樣快,還能知道小爺心中所想!”憤憤地縱身躍起,抽迴湛金槍,劉行一落地便對金奴問道。


    金奴接問,馬上答道:“那妖怪本是一隻知了,意外得到佛家金光普照後開始修煉、千年才成今日之功。父親也不必惱火,那隻知了初習法術便是學的知微術,能聽到您內心所言實屬正常。”


    “知了、知微術?”聽到金奴的迴答,劉行瞪大了眼睛、驚容滿麵地說道:“他一隻臭知了,怎就初學法術就能學知微術了?小爺我都這境界了,還不敢奢望學知微術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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