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天氣不是涼而是變得有些冷了,親衛走進大帳中,關心的道:“大司馬,夜間天寒,仆給您拿了一件大氅過來,仆這就給您披上吧。”


    全琮點頭,親衛給坐在火堆旁的全琮披了黑狐大氅,全琮感覺身上又暖和了一些,更能抵禦這個環境的寒意,


    這時的人們在冬季到來時,常常以“裘”來抵禦嚴寒,“裘”即皮毛大衣,毛朝外,皮朝內,顯得美觀,當然了,講究一點的貴族認為野獸的皮毛顏色單一,就在裘外罩上裼衣,也叫中衣,可以增加服飾的美感。


    穿裘衣還是一種禮儀,不能亂用,《周禮》記載:“司裘掌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


    “大裘”是供給周天子祭祀天帝、五帝的禮服,以黑色羊皮製成,不加以花紋修飾,代表質樸之意。


    製作裘衣的皮毛有很多種,如狐裘、熊裘、狼裘、貂裘、羊裘、虎裘、豹裘、鹿裘、犬裘、兔裘等等,其中的狐裘、豹裘最為珍稀,羊裘、犬裘、兔裘較為普通。


    鹿裘屬粗劣之裘,但又不能亂穿,鹿裘接近白色,常常用來做喪服,還是隱士的專用服飾。


    古籍中說:“孔子遊於太山,見榮啟期行乎郕之野,鹿裘帶索。”榮啟期就是春秋時期著名的隱士。


    春秋時期,王公貴族以獸皮禦寒極為普遍。


    《呂氏春秋》記載:衛靈公大冬天派人開鑿池塘,大夫宛春勸諫說:“天氣寒冷,征發民眾,這會傷害老百姓的!”


    衛靈公說:“天冷嗎?我怎麽沒感覺?”宛春說:“公衣狐裘,坐熊席,陬隅有灶,是以不寒。民則寒矣。”


    ——您穿著狐裘大衣,坐著熊皮褥子,身旁還有火爐子,你是不冷了,可是百姓沒有這些,當然很冷了!


    但武將在秋冬季穿戴上盔甲後外麵隻能套上戰袍、大氅之類的寬大袍服,古代武官盔甲多是皮革類,經不住日曬雨淋,套件袍服起個保護作用。


    再就是鬥篷也不是為美觀而穿,行軍不是走到哪都立營帳的,露宿是常事,鬥篷一裹就是被褥。


    全琮又將今日的軍報仔細看了一遍道:“連平郭這樣的遼東重鎮都能幾個時辰就拿下來,看來遼東經曆數次大戰之後真是傷了元氣啊!但即便是這樣,在攻襄平城時本將也要親自督戰,務必要速戰速決,以免夜長夢多!”


    漢高帝十二年(公元前195年)四月設平郭縣(治所位於今遼寧蓋州市區附近),屬遼東郡。是遼東第二重鎮。


    東漢初平元年(190年),公孫度自立為遼東侯、平州牧,將遼東郡分為遼東、遼西、遼中3個郡,平郭縣屬遼中郡。


    待看完軍報後,全琮又繼續拿起記載著雞林國相關之事的竹簡看了起來,直到深夜方才歇下,


    從樸氏始祖赫居世卵生天降、昔氏始祖脫解卵生漂海而來,到金氏始祖天降金櫝,新羅王族三姓神話疊加在一起,使其君權神授、法統純正之意完整呈現出來。


    內政既已整備妥當,外交也須煥然一新。四鄰勢力錯雜,局勢不容樂觀,雞林國的策略是遠交近攻。


    東漢建武十六年(公元40年),也就是儒理十七年秋,漢朝樂浪郡下轄的華麗、不耐兩縣連謀,出動騎兵進犯雞林北境。


    這時,貊國的出場,“貊國渠帥,以兵要曲河西,敗之。”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出版的譯注,隻是將其翻譯為貊國的渠帥率領軍隊在曲河的西邊等待,並將他們擊敗,


    這句話的意思是貊國軍隊在其首領的統率下,在曲河以西半路截擊漢朝騎兵,並擊潰了他們。透露出的曆史訊息是,貊國提前掌握漢軍動向,並且是一次高級別軍事援助。


    隨後新羅與貊國的結好就是順理成章了。第二年,貊國首領還將狩獵所得禽獸獻給儒理。


    更頻繁的外交動作發生在脫解親政之後。漢永平二年(公元59年),脫解三年夏,與倭國較好結聘。


    “聘”是相對平等的外交關係用語。此前倭國屢寇海濱,劫掠人口財物,脫解綏服東鄰,具有積極進取西鄰的意味。


    然而沒過幾年,倭人背信棄義,又來進攻雞林海島,脫解王派出角幹羽鳥,但雞林軍未能取勝,羽鳥也戰死殉國。倭國仍是大患。


    最為激烈的是西線戰事。脫解五年(公元61年)馬韓將領孟召向雞林獻城歸降,馬韓是百濟的勢力圈域,這一事件成為引發百濟與雞林直接交戰的肇端。


    脫解七年、百濟多婁王三十六年(公元63年),“百濟王拓地,至娘子穀城,遣使請會,王不行”。


    娘子穀,也稱娘臂城,是新羅後來統一之後的五京之一西原京所在,位於忠清北道清州。


    百濟開疆拓土至此,顯然距離新羅核心區尚遙。


    下一年(公元64年),百濟由連續遣兵,進攻西部邊境的蛙山城、狗壤城,脫解王派遣兩千騎兵將其擊退。


    脫解十年(公元66年),百濟繼續攻擊這處要害,並成功攻克,留下二百人留守,脫解旋即出兵收複該城。


    可見蛙山一線乃兵家必爭之地,百濟、新羅攻伐不止,矛盾衝突激化,三韓內部也已是憑實力說話。


    隨後連續看到百濟“來侵”、“寇邊”記載。脫解十九年(公元75年),百濟又來進攻蛙山城,拔之。


    脫解豈能容忍?翌年(公元76年)九月,再遣兵進攻百濟,複取蛙山城,這一次從百濟投來二百餘人,脫解一概不留,統統殺掉。


    “盡殺之”三字,森然透過紙麵,傳出肅殺寒意。


    加耶與雞林的爭戰號角也吹響了。


    脫解末年(公元77年),在黃山津口,阿飡(第六等)吉門與加耶軍隊作戰,戰果是“獲一千餘級”,可見戰爭烈度和規模不小,吉門以軍功榮升波真飡(第四等),連升兩級。


    脫解之後,加耶加緊進攻雞林,婆娑尼師今十五年(公元94年),加耶圍攻馬頭城,阿飡吉元一千騎兵擊退來敵,該城剛剛築成七年,表明雞林加強對加耶的防禦。


    關於其位置,分為兩種觀點,慶尚北道清道郡、慶州市、慶山市交界的馬穀山,或慶尚南道居昌郡的馬利麵城址,前者距離金城甚近,後者較遠。


    馬頭城之圍以後(96年),加耶人再次襲擊“南鄙”並殺其城主,這惹怒雞林君主,婆娑尼師今親率五千勇士出戰,從這一記事來看,加耶是比百濟甚至比倭國更為難纏的肘腋之患,兵鋒距離王都不遠。


    所以,雞林隨即欲興兵攻打加耶,後因加耶國主遣使請罪而作罷。


    脫解時代開啟的對外作戰雖然還沒有顯著成效,特別是針對百濟、加耶、倭國,乃至漢朝郡縣,都不能畢其功於一役,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不過,脫解之後的婆娑尼師今已然初露鋒芒,加耶、百濟相繼遣使求和,在三韓大地上,新羅忙於鯨吞蠶食舊邦諸國,躊躇滿誌地要在廢墟之上締造巍峨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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