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昰朝四周看了看，貌似所有的證據都在證明著這個庫管是自殺的。
但是死者那般狀態，要說他是自殺確實有些勉強了。
謝三陽檢查了一遍，趙昰還是有些不放心，自己又過去看了看。
要說這個房間是個絕對意義上的密室又差了些，因為這間的屋子的門窗並不能關的特別嚴實。
古時候的房屋多是木質的，又特別是用久了之後總會出現變形或者損傷，那麽門窗都會有一些縫隙的，而且還不會太小。
即使手指不可能伸進去，牽一根小繩子拉拽門閂還是可以的。
趙昰仔細尋找，兩邊的窗戶都是沒有任何問題，那麽就是門閂了。
當時劉越進門的時候用力過猛，這扇門近乎被他踹成粉碎。
但是趙昰還是很輕易地找到了門閂，而那上邊正好係著一根麻繩。
如此倒也坐實了趙昰的猜測。
那麽，這個死者就不是自殺，而是他殺了！
既是被人所殺，而死者又參與進了這一次的爆炸案，那就是滅口無疑！
但當時神器司的所有人除了這個死者，其他的都在爆炸現場，而外邊又被數十名禁軍士兵層層守衛。
再加上劉越對這邊很重視，也絕對派有皇城司的探子在這附近。
那麽，這滅口的兇手是怎麽殺人離開的呢？
還是趙昰剛剛所猜測的都是子虛烏有，那根麻繩也確實說明不了問題，死者真的是自殺而死？
拍著大了一圈兒的腦袋，趙昰感覺事情絕對沒有那麽複雜，最簡單的答案隻是被一層窗戶紙掩蓋了而已。
關鍵是怎麽捅開！
按著自己的太陽穴，趙昰在屋子裏掃視了一圈兒，發現剛開始說話的那個胖子居然在那裏磨指甲。
那白胖的手掌絕對不是什麽匠人，就算是幹細致活兒的金銀匠人都不可能是！
趙昰敢保證神器司也絕對沒有這個人！
因為就他那體型，如果是神器司的，趙昰絕對不可能沒有印象。
既然不是這裏的，不是匠人剛剛就不可能被請過來，但又能堂而皇之地混在將作監那幾個人中間，就隻有一種可能。
他就是將作監的人，而且知名度還不低，至少那幾個匠人和神器司的大部分人是認識他的，不然也不會對於他出現在這裏表現得這麽理所當然。
而且，最關鍵的是在案發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將作監了。
這樣他才有時間去殺人滅口！
對著趙昺等人招了招手，趙昰就走了出去。
經曆過婺州之戰，他們倒也不怎麽害怕這個死人場麵，一點兒都不像幾歲的小孩兒。
到了外邊，趙昰就吩咐劉越將現場的人都分開隔離審查，務必清楚地知道每一個人的底細。
而將作監過來的那幾個人也必須接受審查，神器司和將作監就是一街之隔，兩邊這幾天的來往很多。
兩邊這幾天可還有一次人員調動。
這個胖子叫做文傑，是將作監從六品下甄官署丞，也就是這幾個金銀匠人的聽頭上司。
當文傑被帶進一個屋子看到趙昰的時候，他還是有一點兒緊張，畢竟像趙昰這樣的親王總是高高在上的。
他一個從六品的小官兒，在親王麵前就如同一隻能夠被隨時捏死的螞蟻。
再說了早就聽說益王殿下雖然隻有八歲，卻得到太祖他來老人家的賞識，還聰慧萬分，自己單獨麵對他，緊張是在所難免的。
看著坐在椅子上把玩繩子的趙昰，文傑趕忙跪下。
“下官，將作監甄官署丞文傑拜見益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好了！起來說話！”
趙昰看著下邊那足有二百五十斤的文傑，想看看那麽大一坨肉怎麽從地上爬起來。
“文傑！濟南府曆城人，三十年前隨父親二人自海路南下定居泉州。五年後父親隨色目人出海至今未歸，成為孤兒的你基本上是被色目人和大食人養大的，喜愛手工藝品的你也在這些外夷手中學會了很多技巧。於是在十年前去往臨安被選入將作監，這十年間你也算是有本事，居然爬到了六品官兒！”
趙昰看著文傑麵目表情的說出了他的履曆。
“殿下謬讚了，下官隻是會一些奇巧淫技罷了，登不得大雅之堂！”
文傑估計是那種自來熟的性子，所以有些隨意地拱拱手謙虛了起來。
但是趙昰接下來的話，卻直接將他嚇癱了！
“哦？確實是會一些奇巧淫技，但是……你為什麽要殺人？為什麽要殺那個庫管？而你！又是哪家的細作？”
“殿……殿下冤枉下官了！下官這十年間一直呆在將作監，未娶妻生子，也從未離開過臨安半步，怎麽會是細作呢？”
“嗬嗬！還不承認？”
“你在我和皇弟來到神器司的時候就已經到了，而你是以送銅器的名義過來的。我們的到來正好讓你有時間有機會去和那個庫管密謀，因為那時候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是在我們兩個身上。說吧！你到底是什麽人？”
“殿下誤會了，下官確實是來送銅器的，隻是當下官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生了爆炸。這時候禁軍封鎖了整個神器司，下官才不得離開的。”
聽到他這麽說，趙昰微笑著說道：“我不跟你瞎扯，你就說說你是怎麽殺死那名庫管的吧？”
“殿下！下官真的不是殺人兇手啊！”
“既然你不說，那麽我就幫你說。當時你正在和死者商討事宜，外邊突然就爆炸了。而趁著他分神的瞬間，你突然抽出一直攜帶在身上的匕首插進了死者的胸口。然後，你再將死者的雙手拉起來扶在匕首刀柄上，造出一副自殺的假象。而最後，你就將窗戶從裏邊拴上。再將麻繩綁在門閂上，穿過銷孔牽了出去。當你關上門的時候，再輕輕地拉扯麻繩將門閂插上，最後割斷麻繩即可。”
“這就是你在時間不多的情況下製造的密室殺人案！怎麽樣？我說的有沒有什麽問題？哦對了，你看我這種係繩子的方法好不好？輕輕一拉就開了，完全可以不留痕跡！別說你不會啊？”
邊說著趙昰還演示了一邊他說的那種結繩技巧，而看文傑的表情，他一點兒都不驚訝。
但即使趙昰說了這麽多，文傑就是一個不承認。
“殿下真是冤枉死下官了，我隻是一個將作監的小官，怎麽可能殺人呢？”
“嗬嗬！你繼續狡辯有什麽意思？逗本王玩兒？你故意在進門之後連續說出死者自殺和密室殺人的情況，不是為了將我們往歧路上引導，而是單純地想要吸引我的注意罷了。你故意用你那愛護有加的雙手向我宣示你的身份，所以你根本就是想讓我單獨找你談話！那麽現在，除了劉總管和我的貼身護衛就沒有其他人了，你總可以說了吧！”
“殿下，下官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有些無語的往左邊別了別頭，趙昰有些沒耐心了。
“最後再問你一次，你想好了答案再迴答，否則本王就直接讓劉越來炮製你，放心好了。身處後宮幾十年的他，肯定有幾百種方法讓你欲仙欲死欲罷不能！想好點兒喲！”
“殿下，下官真的……”
“嗯……劉越上，弄他丫的！”
“停！停停停！殿下，我說，我馬上說。”
看到劉越那不懷好意的眼神，文傑突然就有些慌了。
“迴益王殿下，下官其實就是接到上邊的命令，讓我破壞朝廷的火藥製作而已。隻是沒想到這麽簡單的一點兒事情，卻正好遇到二位殿下！故而不得不殺人滅口，以免他泄露秘密！”
見文傑一本正經地說完，趙昰看著他一臉不屑地說道：“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還不說實話，我就讓劉越找幾個太監好好炮製你一番！”
果然，經過趙昰這麽一說，文傑馬上改口道：“其實他是我的隊長，是他突然要殺我滅口，我隻是反殺了他而已。就這麽簡單，沒有你們想的那麽複雜，我就是想活著，想活著等到我父親迴來而已！”
“哪怕是做了色目人的細作，你也在所不惜？”
“對！他們答應我會去大食那邊找我父親，我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
看著文傑的眼睛，趙昰感覺這一次他並沒有說謊！
但是死者那般狀態，要說他是自殺確實有些勉強了。
謝三陽檢查了一遍，趙昰還是有些不放心，自己又過去看了看。
要說這個房間是個絕對意義上的密室又差了些，因為這間的屋子的門窗並不能關的特別嚴實。
古時候的房屋多是木質的，又特別是用久了之後總會出現變形或者損傷，那麽門窗都會有一些縫隙的，而且還不會太小。
即使手指不可能伸進去，牽一根小繩子拉拽門閂還是可以的。
趙昰仔細尋找，兩邊的窗戶都是沒有任何問題，那麽就是門閂了。
當時劉越進門的時候用力過猛，這扇門近乎被他踹成粉碎。
但是趙昰還是很輕易地找到了門閂，而那上邊正好係著一根麻繩。
如此倒也坐實了趙昰的猜測。
那麽，這個死者就不是自殺，而是他殺了！
既是被人所殺，而死者又參與進了這一次的爆炸案，那就是滅口無疑！
但當時神器司的所有人除了這個死者，其他的都在爆炸現場，而外邊又被數十名禁軍士兵層層守衛。
再加上劉越對這邊很重視，也絕對派有皇城司的探子在這附近。
那麽，這滅口的兇手是怎麽殺人離開的呢？
還是趙昰剛剛所猜測的都是子虛烏有，那根麻繩也確實說明不了問題，死者真的是自殺而死？
拍著大了一圈兒的腦袋，趙昰感覺事情絕對沒有那麽複雜，最簡單的答案隻是被一層窗戶紙掩蓋了而已。
關鍵是怎麽捅開！
按著自己的太陽穴，趙昰在屋子裏掃視了一圈兒，發現剛開始說話的那個胖子居然在那裏磨指甲。
那白胖的手掌絕對不是什麽匠人，就算是幹細致活兒的金銀匠人都不可能是！
趙昰敢保證神器司也絕對沒有這個人！
因為就他那體型，如果是神器司的，趙昰絕對不可能沒有印象。
既然不是這裏的，不是匠人剛剛就不可能被請過來，但又能堂而皇之地混在將作監那幾個人中間，就隻有一種可能。
他就是將作監的人，而且知名度還不低，至少那幾個匠人和神器司的大部分人是認識他的，不然也不會對於他出現在這裏表現得這麽理所當然。
而且，最關鍵的是在案發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將作監了。
這樣他才有時間去殺人滅口！
對著趙昺等人招了招手，趙昰就走了出去。
經曆過婺州之戰，他們倒也不怎麽害怕這個死人場麵，一點兒都不像幾歲的小孩兒。
到了外邊，趙昰就吩咐劉越將現場的人都分開隔離審查，務必清楚地知道每一個人的底細。
而將作監過來的那幾個人也必須接受審查，神器司和將作監就是一街之隔，兩邊這幾天的來往很多。
兩邊這幾天可還有一次人員調動。
這個胖子叫做文傑，是將作監從六品下甄官署丞，也就是這幾個金銀匠人的聽頭上司。
當文傑被帶進一個屋子看到趙昰的時候，他還是有一點兒緊張，畢竟像趙昰這樣的親王總是高高在上的。
他一個從六品的小官兒，在親王麵前就如同一隻能夠被隨時捏死的螞蟻。
再說了早就聽說益王殿下雖然隻有八歲，卻得到太祖他來老人家的賞識，還聰慧萬分，自己單獨麵對他，緊張是在所難免的。
看著坐在椅子上把玩繩子的趙昰，文傑趕忙跪下。
“下官，將作監甄官署丞文傑拜見益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好了！起來說話！”
趙昰看著下邊那足有二百五十斤的文傑，想看看那麽大一坨肉怎麽從地上爬起來。
“文傑！濟南府曆城人，三十年前隨父親二人自海路南下定居泉州。五年後父親隨色目人出海至今未歸，成為孤兒的你基本上是被色目人和大食人養大的，喜愛手工藝品的你也在這些外夷手中學會了很多技巧。於是在十年前去往臨安被選入將作監，這十年間你也算是有本事，居然爬到了六品官兒！”
趙昰看著文傑麵目表情的說出了他的履曆。
“殿下謬讚了，下官隻是會一些奇巧淫技罷了，登不得大雅之堂！”
文傑估計是那種自來熟的性子，所以有些隨意地拱拱手謙虛了起來。
但是趙昰接下來的話，卻直接將他嚇癱了！
“哦？確實是會一些奇巧淫技，但是……你為什麽要殺人？為什麽要殺那個庫管？而你！又是哪家的細作？”
“殿……殿下冤枉下官了！下官這十年間一直呆在將作監，未娶妻生子，也從未離開過臨安半步，怎麽會是細作呢？”
“嗬嗬！還不承認？”
“你在我和皇弟來到神器司的時候就已經到了，而你是以送銅器的名義過來的。我們的到來正好讓你有時間有機會去和那個庫管密謀，因為那時候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是在我們兩個身上。說吧！你到底是什麽人？”
“殿下誤會了，下官確實是來送銅器的，隻是當下官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生了爆炸。這時候禁軍封鎖了整個神器司，下官才不得離開的。”
聽到他這麽說，趙昰微笑著說道：“我不跟你瞎扯，你就說說你是怎麽殺死那名庫管的吧？”
“殿下！下官真的不是殺人兇手啊！”
“既然你不說，那麽我就幫你說。當時你正在和死者商討事宜，外邊突然就爆炸了。而趁著他分神的瞬間，你突然抽出一直攜帶在身上的匕首插進了死者的胸口。然後，你再將死者的雙手拉起來扶在匕首刀柄上，造出一副自殺的假象。而最後，你就將窗戶從裏邊拴上。再將麻繩綁在門閂上，穿過銷孔牽了出去。當你關上門的時候，再輕輕地拉扯麻繩將門閂插上，最後割斷麻繩即可。”
“這就是你在時間不多的情況下製造的密室殺人案！怎麽樣？我說的有沒有什麽問題？哦對了，你看我這種係繩子的方法好不好？輕輕一拉就開了，完全可以不留痕跡！別說你不會啊？”
邊說著趙昰還演示了一邊他說的那種結繩技巧，而看文傑的表情，他一點兒都不驚訝。
但即使趙昰說了這麽多，文傑就是一個不承認。
“殿下真是冤枉死下官了，我隻是一個將作監的小官，怎麽可能殺人呢？”
“嗬嗬！你繼續狡辯有什麽意思？逗本王玩兒？你故意在進門之後連續說出死者自殺和密室殺人的情況，不是為了將我們往歧路上引導，而是單純地想要吸引我的注意罷了。你故意用你那愛護有加的雙手向我宣示你的身份，所以你根本就是想讓我單獨找你談話！那麽現在，除了劉總管和我的貼身護衛就沒有其他人了，你總可以說了吧！”
“殿下，下官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有些無語的往左邊別了別頭，趙昰有些沒耐心了。
“最後再問你一次，你想好了答案再迴答，否則本王就直接讓劉越來炮製你，放心好了。身處後宮幾十年的他，肯定有幾百種方法讓你欲仙欲死欲罷不能！想好點兒喲！”
“殿下，下官真的……”
“嗯……劉越上，弄他丫的！”
“停！停停停！殿下，我說，我馬上說。”
看到劉越那不懷好意的眼神，文傑突然就有些慌了。
“迴益王殿下，下官其實就是接到上邊的命令，讓我破壞朝廷的火藥製作而已。隻是沒想到這麽簡單的一點兒事情，卻正好遇到二位殿下！故而不得不殺人滅口，以免他泄露秘密！”
見文傑一本正經地說完，趙昰看著他一臉不屑地說道：“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還不說實話，我就讓劉越找幾個太監好好炮製你一番！”
果然，經過趙昰這麽一說，文傑馬上改口道：“其實他是我的隊長，是他突然要殺我滅口，我隻是反殺了他而已。就這麽簡單，沒有你們想的那麽複雜，我就是想活著，想活著等到我父親迴來而已！”
“哪怕是做了色目人的細作，你也在所不惜？”
“對！他們答應我會去大食那邊找我父親，我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
看著文傑的眼睛，趙昰感覺這一次他並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