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失能四處橫跳,仍能保證本部實力,絕非蠢貨。


    雖然準噶爾部損失慘重,但往北的遊牧諸部同樣日子不好過,他正好可以吸納這些散部並入準噶爾部,準噶爾汗國就建立起來了。


    阿失停止報複大明,向北收服牧民,壯大自己。


    北線壓力驟減,王越也將精力放在西域上。


    西線的滿速兒,也不願意和範廣交戰,而是進一步西遷,去當哈薩克部上門女婿去了,順便吞並哈薩克部。


    薩亦德把喀什附近城池的東西全部帶走,翻過帕米爾高原,去富饒的中亞去了,主要目的占據費爾幹納盆地。


    大明看似得到龐大的疆土,其實全是爛攤子,薩亦德臨走前,把沙漠沿線的城池掃蕩一遍,損壞瀝青路,然後又把富饒的喀什城一把火焚毀,沿途城池全部焚毀後,才遷走。


    楊信接手一個超級大爛攤子。


    但這不是大明想要的嗎?


    繁榮的西域,真是好西域嗎?


    大批大批物資,在官方主持下,流向西域,西域要進入繁重的建設期。


    中樞調劉吉、劉珝、尹直三人,共同執掌西域,負責建設。


    範廣駐紮江布爾,西出的道路沒有關閉,大明還有餘力西征,甚至也想進入費爾幹納盆地分一杯羹。


    他給楊信寫了一封信,大意是拿下要塞山口,隨時能揮軍西進,進入費爾幹納盆地。


    中亞最精華的地方,就是費爾幹納盆地,包括整個西域、烏斯贜在內的精華地帶,就是費爾幹納盆地。


    比四川盆地還大還富饒,掌握了這塊盆地,大明西疆才能徹底封口,也是最有用的地方。


    範廣想拿下這塊盆地來獲得國公世券。


    但難度巨大,帖木兒帝國雖然衰弱,能征善戰的將軍還是有的,還有個薩亦德,範廣和滿速兒交戰,深知滿速兒的厲害,在薩亦德手上,連楊信都吃小虧。


    再說了,這塊無比富饒的盆地,是兵家必爭之地,誰都想得到,你大明憑什麽得到?


    得先經營西域,有了通暢的道路,才能揮師西進。


    而這期間,範廣不打算讓薩亦德輕易攻占費爾幹納盆地,大明也插一手,打得越亂越好。


    楊信也是這樣想的,他想憑此功封國公。


    西邊戰火連天。


    內地無比祥和,中樞有條不紊的征兵,北人移去東北,南人移去新七省。


    西域供給一千多萬吃飯都難,暫時不能移民了。


    於謙迴程時,遊覽了甘肅,在甘州上船迴京,以前荒涼的甘肅,如今十分熱鬧。


    甘肅種植小麥、玉米、地瓜、土豆、藥材,是一個貧困省,供養人口高達700萬。


    街頭巷尾全是孩子的笑聲。


    都是新生兒,這幾年吃得飽了,中樞又不停鼓勵生育,今年中樞又下令,年輕夫妻生20個孩子免稅。


    人口還會暴增,甘肅疆域遼闊,西到青海湖,北到吐魯番,是整個甘肅。


    甘肅很多城市誕生了市民階層,不靠種地,而是靠做生意、工廠裏打工的小市民階層。


    雖然在南方很常見,但在西北卻很罕見,西北最富庶的省份就是陝西和山西兩省,甘肅算窮地方。


    於謙詢問後才得知,他們把土地租出去了,自己在城裏麵打工。


    據他所知,甘肅沒什麽大企業,最大的就是軍械廠,是景泰二十年建的,為了攻打西域建的。


    小廠子倒是有,卻容納不了這麽多城市人口吧?


    他派學生出去走訪,得知甘肅有全國最大的毛紡廠,甘肅人發明了機械毛紡機,借助原材料距離優勢,做出供應全國40%的毛衣。


    這些年於謙很少參與朝政,現在才知,低估了甘肅人的智慧。


    迴京後,他把情況匯報給皇帝。


    朱祁鈺都吃一驚:“朕也不知道,照您看甘肅是富起來了?”


    “日子好過不少啊,老臣仍記得第一次去甘肅時,那地方窮的呀,衣服破得呀,沒法看。”


    於謙歎息:“二十多年了,甘肅人終於過上好日子了。”


    “中樞建設西域的物資,都要經過甘肅轉運,這就肥了甘肅,當地小市民,都是去接這些活兒的。”


    “西域建設幾年,甘肅就會繁榮幾年。”


    繁榮幾年後,廠子會留在甘肅,給甘肅打下了工業基礎,甘肅未來不可限量。


    說了些甘肅人的生活。


    朱祁鈺臉上帶著笑:“百姓過得好,才不會造反,沒看這幾年,天下各地造反的人變少了嗎?”


    “不能隻讓朝廷富,權貴富,也得讓百姓跟著富,藏富於民,藏富於天下,才是朕要做的事。”


    “郡王,朕打算進一步解綁大明,鼓勵手工業、小商販的發展,進一步免稅,這些才是真正受益於黎民百姓的事。”


    於謙卻搖搖頭:“陛下呀,現在就很好了,中樞隻負責矯正大方向,不隨便插手地方,就很好了。”


    “百姓怕的不是走錯路,而是怕官府瞎指揮。”


    “中樞決策是好的,可地方執行人是什麽素質?他們能把好政策真正落實嗎?”


    “老臣看是不能的。”


    “這個冬天,供應西域的糧食,都有人敢伸手,朕看這吏治,還要整頓。”


    於謙著實生氣。


    開春後,運送到西域的糧食,有生蟲子的米,擺明了有人動手腳了。


    這可是救命糧啊,是支撐前線戰爭的糧食啊。


    朱祁鈺臉色陰沉起來:“朕說了一萬遍了,都察院、監察司都是吃屎嗎?”


    “讓李實、錢溥滾過來!”


    於謙還在添火:“軍紀司也不咋地,西域的軍糧也不對勁,若非老臣看到了,指不定被誰糊弄呢!”


    朱祁鈺麵露兇狠:“朕幾年不殺人,忘了朕是什麽皇帝了嗎?”


    很快,白發蒼蒼的李實和錢溥進來。


    看見皇帝臉色不虞,心頭咯噔一下,跪伏在地:“拜見陛下。”


    朱祁鈺不吭聲。


    過了半晌,朱祁鈺才幽幽道:“你們眼中還有朕啊?”


    “陛下,此言是何意啊?”李實沒明白,皇帝這邪火哪來的?


    旋即看到端坐的於謙,立刻明白是糧食調包的問題。


    “陛下,此事真不怪都察院,去年就有禦史稟報的,當時中樞為了加快支援西域速度,壓住了禦史的諫言。”李實表示自己很清白。


    錢溥也立刻道:“監察司也有稟報的。”


    “那是朕的不對了?”朱祁鈺又往門口看了一眼:“陳文呢?”


    馮孝翻個白眼,您沒說宣陳文啊。


    立刻打發人去宣。


    陳文進來,看見李實和錢溥跪著,心裏納悶。


    “你這天官做得很舒服啊?”


    一聽這話,陳文就知道是陳米調包的問題,立刻磕頭道:“陛下,邢郡王上疏後,吏部就派清吏司的人下去查了,涉事人員已經抓捕了。”


    “剝皮!”


    朱祁鈺陡然爆喝:“全家剝皮!”


    “前線的事也敢耽誤?九族都該死!”


    “京察是怎麽查的?”


    “是不是這滿朝堂上都是害群之馬啊?”


    “去年誰負責西北京察的?全部革職!負責甘肅京察的,全部處死!”


    “中樞負責京察的官員,全都吊起來,抽十鞭子!”


    “當不好官就給朕滾!不要鳩占鵲巢,當著官不幹人事!想賺錢去經商,別來當官!想偷懶就去死,大明不養閑人!不養廢物!”


    “立刻重啟京察,再查一遍!”


    “今年的京察朕來親自盯著,所有懷疑對象,小到地方的一個最低級的小吏,大到中樞的閣部重臣,查出一個是一個!”


    “定任務!查不出來,審查的官員就抓起來,鞭死!”


    朱祁鈺發火:“朕倒要看看,官員裏究竟有多少害群之馬?”


    陳文瑟瑟發抖,十年了,沒見過皇帝這般憤怒。


    那個支配朝堂恐懼的皇帝又迴來了。


    “老臣遵旨。”陳文哆嗦。


    “還有,無能的官吏,連續三年考核政績平平的,統統捉拿,鞭死!”


    “中樞不養閑人!不養廢物!”


    “當官就有當官的樣子,拿出真本事來,給大明效力,沒真本事抓緊滾蛋,別占著茅坑不拉屎。”


    “天下各省,立刻清查!”


    “先自查,然後中樞再查!營私舞弊的,一概同罪!不管是誰,全都殺!”


    朱祁鈺麵容兇厲:“令廠衛派番子下去查,一個官員一個官員的查!”


    於謙覺得皇帝過火了,這麽查的話,估計團滅。


    他不知何時離開凳子,也跪在地上。


    “邢郡王起來。”


    朱祁鈺收著火:“伱們幾個滾出去跪著,別在這礙朕的眼,擔不起這個擔子,就抓緊滾!擔得起,就好好幹!”


    陳文三人抹了抹額尖的汗水,確定了,皇帝還是那個皇帝。


    剛出去,就傳來皇帝的吼聲:“讓軍吏司、北鎮撫司主事的都給朕滾過來!”


    “朕對他們優容,他們當朕是病貓嗎?”


    朱祁鈺十分生氣:“用陳米糊弄前線軍卒,他們吃壞了肚子,誰來開疆拓土?那幫蛀蟲嗎?”


    “再去查!那些陳米是從哪流出來的?”


    “所有涉事人,全部誅九族!剝皮!”


    “錢溥,滾進來!”


    錢溥一哆嗦,立刻進來,跪在大殿:“陛下,微臣在。”


    “即日起,監察司給朕清查天下軍糧數目,還有軍械廠也要查,朕倒要看看,什麽蛀蟲敢動朕的東西!”


    “抓到一個剝皮一個,掛在當地,永遠不許摘下來!”


    沒有蛀蟲那是做夢。


    主要是軍械廠,如果一查,估計能讓天下十幾個軍械廠停擺。


    能揪出幾萬個碩鼠。


    錢溥卻知道,這是文官插手進入軍方的好機會。


    這也是皇帝讓文官去查武將的原因,他們會往死裏撕咬武將的,如果不咬,皇帝就換一批狗。


    “微臣遵旨。”錢溥自然答應。


    朱祁鈺氣衝衝坐在禦座上:“朕再不動手,都以為朕殘了呢?哼,朕倒要看看,誰是碩鼠!”


    於謙卻想到另外一層,內帑沒錢了。


    內帑的錢,供應民間足足十年,有個金山估計也花沒了,而且這些年錢是往死裏造。


    那些大仗看似打得容易,其實是中樞錢糧供得足足的。


    估計皇帝遲遲不收朵思都司,就是因為沒錢了,那地方太窮了,估計還得砸進去上億。


    “陛下息怒。”於謙給皇帝找個台階下。


    朱祁鈺喝了口茶,平複心情:“朕本不想生這些閑氣,但地方實在不讓朕省心。”


    “把地圖呈上來。”


    馮孝太了解皇帝了,皇帝就是缺錢了,所以要殺一批碩鼠,內帑確實錢不多了。


    內帑現在的來源,主要來自婆羅洲和呂宋的金礦,開采量20%入內帑,50%入戶部,其餘則是開采公司賺的錢。


    而皇帝花錢,又大手大腳的。


    皇家商行也有錢,但皇帝會用這筆錢做投資,鼓勵民間搞發明,所以說皇帝是真沒什麽錢。


    國庫和銀行有錢,但這筆錢不是皇帝說動就動的。


    很多項目,朝廷百官都不願意投,皇帝一意孤行,就得從內帑掏錢,這些年皇帝為什麽硬氣,就是內帑錢多。


    現在少了,得想辦法開源啊。


    “郡王,莫斯科公國派使者出使大明,這事您知道吧?”朱祁鈺站在龐大地圖前,用劍指著莫斯科公國的地方。


    莫斯科公國現在是開拓期,伊凡三世迎娶了拜占庭末代皇帝侄女索菲婭·帕列奧羅格為後,正在統一羅斯地區的進程中。


    “老臣知道,使團是範廣迎進來的。”於謙道。


    “其國國王伊凡寫信給朕,邀請大明瓜分金帳汗國的遺產。”朱祁鈺讓人把密信拿上來,讓於謙看。


    於謙看完,眉頭緊鎖:“這個莫斯科公國好大的野心啊?”


    “範廣所在的地方,就是金帳汗國下麵的哈薩克汗國。”


    “但哈薩克太弱了,被範廣欺負,現在被滿速兒欺負,準噶爾部也想分一杯羹。”


    “可以說金帳汗國衰落到了極致。”


    朱祁鈺笑道:“若論強弱,肯定是新崛起的莫斯科公國更強,衰落的金帳汗國最弱。”


    “朕想和金帳汗國做貿易,把庫存的火器全都賣給他們,讓他們去和基輔羅斯諸國去狗咬狗。”


    “若莫斯科公國再邀請大明,大明就高價賣給他們火器,讓他們打去。”


    “但這樣做,大明需要有一支強兵,駐紮在這裏,誰不聽話就打誰。”


    於謙捋著白胡子,咂摸皇帝的話,緩緩道:“他們有什麽是大明看得上的嗎?”


    “錢唄。”朱祁鈺道。


    “若僅僅為了錢,不劃算。”


    於謙搖頭:“若老臣執掌莫斯科公國,不會去撕咬金帳汗國。”


    “您看地圖,金角銀邊草肚皮,莫斯科公國會往北,一直打到盡頭,這樣就有了天然後背,就能集中兵力往西或者往東。”


    “老臣猜測,這個伊凡國王,應該是試探大明的態度,不是真的要瓜分金帳汗國。”


    “而且,憑他們區區小國,憑什麽去瓜分龐大的金帳汗國呢!”


    金帳汗國,可是蒙古四大汗國中最大的,雖然叫金帳汗國,其實拆分出來四個大汗國,無數個小汗國。


    朱祁鈺皺眉:“您的意思,這是試探?”


    “是試探,這位伊凡國王不簡單啊,莫斯科公國怕是要崛起了。”於謙看人很準。


    “現在的大明,金帳汗國是吃不下的。”


    朱祁鈺實話實說:“但這塊肥肉,朕不吃心裏癢癢,睡不著覺。”


    “那就讓他們往死裏亂,亂到一鍋粥,過些年朕再直接收入囊中。”


    於謙很無語,皇帝對土地太貪婪了。


    試探問道:“您是想變成內地,還是分封出去?”


    “朕還沒想好。”朱祁鈺避而不談。


    就是想變成內地了?


    那疆土太廣袤了,東西幾萬裏,南北幾萬裏,怎麽管?終究是要分封出去的。


    “陛下,您為何看重這個莫斯科國王呢?”於謙問。


    這些年,來大明出使的國家很多,但能被皇帝格外看重的很少很少,就連法蘭西皇帝,都被皇帝笑話為井底之蛙。


    “莫斯科距離大明太近了,所以朕格外重視。”這個解釋很牽強。


    因為這是恐怖的蘇俄啊,不害怕就怪了。


    於謙卻笑道:“老臣能讓這個公國消失。”


    “您說說。”朱祁鈺眼睛發亮。


    “如您所說,和金帳汗國貿易,和他們簽訂和約,劃定土地,規定國境線,保證大明不再西進,然後和他們貿易。”


    “而唯一的要求,就是覆滅這個莫斯科公國,要伊凡國王的頭顱,才能簽訂和約。”


    “另一邊,咱們派使臣去基輔羅斯,表明願意和他們貿易,但需要兩國接壤,讓他們往東打,大明往西打。”


    “如果伊凡國王不上當,就以天子之令下旨,覆滅此國;若伊凡國王願意和大明貿易,就讓他們和金帳汗國狗咬狗。”


    於謙是真壞啊。


    和約簽了也沒用,等大明要西進的時候,什麽也擋不住。


    “明日早朝上議一議。”朱祁鈺覺得不錯,大明才是天下霸主,想弄死一個小國,不就是抬抬手指頭的事嘛。


    但基輔羅斯,可不止有一個公國,有很多公國的,莫斯科公國被滅後,還會有新的公國成為霸主,統一羅斯。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想讓誰死,誰就得死。


    “讓四夷館迴信給伊凡,讓他進獻一萬個美人。”


    皇帝對引進女人,極為上心。


    而在印度。


    來到印度十二年的陳嘉猷,足跡遍布整個印度之後,終於決定迴國。


    他們要帶迴國的東西,總共有175船,已經運送迴國的東西,高達3000船。


    以書籍、種子、種畜、藥材、佛教物品為主,還有少量的黃金,以及各國、各土人首領的饋贈。


    跟著陳嘉猷迴國的,有很多印度高僧,他們願意去大明辯經禮佛。


    陳嘉猷隨身攜帶的,都是珍貴的書籍,以及很多文物,這些文物混在糧食裏上船。


    梁珤親率水師,駕駛著19艘寶船來接。


    陳嘉猷登上寶船時,心裏極為唏噓,他出訪印度的時候,大明正在吞並安南,而今,大明已經是印度洋上的霸主。


    來往船支,都要經過大明同意。


    印度洋也不叫印度洋,而叫大唐洋。


    梁珤清楚,皇帝極為重視陳嘉猷返迴大明,這些年陳嘉猷在印度,帶迴來無數印度寶物。


    最後一船,則是堪稱國寶一級的文物,務必寶船運送,必要的時候,要隨時登岸,攻打羅第王朝,帶迴使者。


    這些年,陳嘉猷的團隊,高達人,其中七千漢兵兩千印度兵,八千學者,這裏麵多是印度人,明人不足千人之數。


    這些印度人,都是各行各行的佼佼者,陳嘉猷吸引他們來大明,希望他們為大明效力。


    使團不止收購民間的書籍、文物,還會盜墓。


    當然了,陳嘉猷從來沒盜過墓,使團也從來沒有過,但他們會收拿出來的東西,高價收。


    十二年時間,陳嘉猷把整個印度都翻了一遍。


    羅第國王也覺得大明過分了。


    但被陳嘉猷給教訓了,很多小國,也被陳嘉猷給打了,消息傳到大明,大明還派人擊沉印度出航的船支,把印度困在大陸上。


    雖然是搞外交,更多的是戰爭。


    大明能源源不斷從印度購買糧食,再進行商品傾銷,這個過程絕不是談出來的,而是打出來的。


    葬身在印度的明人,就超過七千人,這些年水師源源不斷派人上來,大明吃不下印度的疆土,但印度諸國,都被大明揍過一遍。


    所以陳嘉猷在印度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印度的書籍,被陳嘉猷一掃而空,並招攬能力卓越的人去大明,尤其印醫,被招攬走很多。


    寶船在汪洋大海上行駛,陳嘉猷看著波瀾壯闊的美景,胸中升起豪壯之氣:“這廣闊的海洋,都是大明疆土!”


    “哈哈哈,大明的海洋,可不止這麽點!”


    梁珤十分自豪:“大明的大唐洋,西起非洲的馬達加斯加,東到東南夷諸國,皆是大唐洋的範圍內。”


    “而倭國以東,無限的海洋,那是大明洋,那裏的船支永遠行駛不到盡頭,全是我大明的海上疆土!”


    “陳大使請看。”


    “過往的船支,必須懸掛大明龍旗,給大明繳納賦稅,任何不交、少交賦稅的船支,我大明皆有權力擊沉!”


    梁珤神情豪邁:“陛下一句話,就能讓正片海洋發生大海嘯,就能擊沉所有國家的船支。”


    “以前的萬國來朝算什麽!”


    “現在,萬國皆要臣服在我大明的腳下!”


    陳嘉猷抽抽嘴角,我在印度都聽到你的名字,你梁珤就是海洋裏的強盜,什麽都搶,一點道理都不講。


    可不是整個海洋聽你的嗎?


    萬國的船支,都被擊沉過,我聽說最奇葩的事,因為有一艘船支,經過時,你正在撒尿,把尿嚇迴去了,你就派兵攻打人家船支,掠奪貨品後,把船上的人都殺了。


    都說你是海上的魔鬼。


    梁珤很喜歡這個稱唿,我就叫魔鬼侯,哈哈哈。


    穿過馬六甲,就進入了大明的內海,馬六甲以東全是大明的內海。


    途徑婆羅洲,進入炎海(南海),因為很多印度學者沒坐過船,暈船實在厲害,隻能在廣州下船,坐江船迴京。


    使團分成兩撥,一撥乘坐海船去天津,帶著船上的寶物,從天津迴京。


    陳嘉猷必須得帶著印度學者,從廣州下船,他們換了小船,走小船穿過零丁洋。


    在零丁洋裏,領略了港澳繁華,深圳、珠海、東莞的繁華,一路在廣州停泊,所有人下船。


    此時天已經黑了,有官員在碼頭等待使團下船。


    “天呐,這就是大明?”


    那些印度學者,下船時映入眼簾的是巨型燈塔,這座燈塔全高150米,上麵是一個巨大的點火台,裏麵儲存巨量的煤油,晝夜不停燃燒,千裏之外,都能看到這座燈塔。


    燈塔是用青磚、混凝土堆砌而成的,上麵還有一個媽祖娘娘的廟宇,以及一個文天祥廟宇,香火不斷。


    這座燈塔,是大明最高的燈塔。


    燈塔對船支航行有著重要導向作用。


    大明開海之後,陸陸續續,在所有沿海城市、大明島礁,皆要建造燈塔,指引船支迴航。


    根據工部景泰二十二年底的數據,大明總共有2731座燈塔,最高的150米,最矮的30米,散布在大明島礁之上。


    預計景泰四十年,大明所有島礁,就都能建成一座燈塔。


    陳嘉猷看著那燈塔愣了片刻,然後滿臉自豪道:“這就是大明!天下最強大的大明!歡迎你們來到大明!”


    負責接待的驛站官員,已經備好了馬車。


    “前麵為什麽都是火?是著火了嗎?”一個印度學者眺望不遠處的番禺縣城,十分吃驚。


    “這位先生,那不是火,什麽我們城市的路燈。”


    “你會說印度話?”那印度學者十分驚異,他可沒說漢語呀。


    “當然,我們很多官員都精通多國語言,您看,碼頭上也有很多路燈,您注意看就知道了。”


    印度學者這才注意到,自己腳下是明亮的,抬頭一看,整個碼頭,都懸掛著路燈,照亮這一片地方。


    太神奇了,大明真的有錢,蠟燭隨便用?


    那官員看到陳嘉猷穿著官袍走過來,立刻小跑過來,跪地行禮:“下官番禺縣縣丞俞經,參見陳大使。”


    “免禮。”陳嘉猷穿的是新官袍,是梁珤帶過來的是,皇帝親賜的。


    “故少傅俞公(俞山),是你什麽人?”


    陳嘉猷覺得此人長得像俞山。


    “正是家祖。”俞經迴稟。


    “怎麽不是驛站的人來接?”陳嘉猷皺眉。


    “迴大人,布政使大人聞聽有很多印度學者入京,這是盛事,就派下官來親自迎接。”


    陳嘉猷知道他不是投機就行,讓他安排吧。


    “陳大人,您知道什麽是不夜城嗎?”那個印度學者沒搞懂,那跳動著的火焰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陳嘉猷也不知道啊,按理說,晚上應該星鬥滿天,哪有什麽火光,火多貴呀,士族都舍不得用。


    可這燈塔,是晝夜不停的燃燒,那得多費蠟燭啊。


    入京一定要請奏陛下,大明雖強盛,但也不能這般鋪張浪費。


    “這位先生,我三言兩語也解釋不明白,入了番禺,你就知道了。”俞經見慣了老外震驚的模樣,並不稀奇。


    人全部下船,上了馬車。


    “這馬車怎麽一點都不晃蕩啊?”別說印度學者懵逼,他陳嘉猷也懵逼啊。


    “陳大使,咱們腳下的是瀝青路,若非借您迴京的光,下官都走不起這瀝青路。”


    俞經打趣,把瀝青路的原委說了一遍。


    “十二年沒迴國了,大明變化竟這麽快?”陳嘉猷發現馬車也是鐵皮車廂,窗子是玻璃窗,裏麵茶具一應俱全,還有一個恭桶。


    “這馬車是我能坐的嗎?”陳嘉猷擔心違製,他可不想奔波十二年才迴國,一個違製,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大人,這馬車不違製的,陛下的禦駕比這豪華萬倍。”


    俞經笑道:“這馬車很樸素的,連普通富戶家的都不如。”


    “真的?”陳嘉猷是懵逼的。


    “自然,因為來人太多了,下官從其他縣城調來的馬車,可以說是招待不周。”


    這還招待不周呢?


    “琉璃多貴呀?怎麽給馬車用呢?”陳嘉猷都不敢碰,擔心自己手髒,弄埋汰了,他賠不起。


    “大人,您離開大明太久了,大明現在和以前大大不一樣了。”


    俞經可不敢嘲笑這位。


    這位從印度搞迴來的好東西很多,他怕是能憑此奇功,直接入閣部擔任重臣。


    “你跟我說說,大明哪不一樣了?”陳嘉猷好奇。


    “大人,下官沒法說,您還是慢慢看吧,下官若是說呀,一個月都說不完。”俞經仿佛在說,就想看您笑話。


    惹得陳嘉猷哈哈大笑。


    俞經玩笑後,開始說著大明的變化,一樣一樣說,陳嘉猷的嘴巴就沒合上過,這是我的大明嗎?


    到了安置的地方,是一座三層小樓。


    這是隸屬於驛館的招待所,也叫賓館,這賓館是私有的,官方安置在這裏,是要付錢的。


    主要縣和縣之間往來,平時不用招待這麽多人,也沒必要維持這麽大的賓館費用,有一個小招待所就足夠應付了。


    “這是大明的國都嗎?”


    印度學者看著裝修得金碧輝煌的賓館,外麵有雕塑,有燈光,全都看傻了。


    還有人對著小樓叩拜,嘴裏喃喃自語,這是神的手筆嗎?


    俞經有些無語:“這隻是我們縣城的賓館而已,你們今晚就住在這裏,明天就啟程去廣州。”


    “你沒騙我?這不是你們的國都?”那學者糾纏不休。


    陳嘉猷笑著擺擺手:“駱石永,這怎麽可能是大明的國都呢?這隻是大明的縣城而已,像這樣的縣城,大明有上萬個。”


    “下官糾正您一下,大明縣城一共有個。”俞經笑道。


    嘶!


    所有印度人,全都驚到了,大明這麽多這樣的縣城,真的假的?


    更多的是不相信,這樣的城市還不是大明的首都?


    陳嘉猷失笑,自豪感油然而生。


    第二天,有奴隸侍奉他們洗漱,印度學者對這些奴隸是認識的,都是印度人嘛,就是語言不通。


    沒錯,印度沒有統一的語言。


    “陳大使,我們是要大明的首都嗎?”駱石永不停問。


    “這裏距離京師很遠很遠,我們要先去廣州,做好備案,才能進入大明。”


    中午的時候,駱石永想去番禺轉一轉。


    印度學者們隻是從使團口中知道大明,這是他們第一次看見使團口中的大明。


    “下官這就安排。”俞經道。


    俞經是景泰二十年進士,是從吏員一步步升到了縣丞,他可沒借用祖父的權勢,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走上來的。


    經過昨天交流,陳嘉猷得知俞經的醫術和書法造詣驚人。


    兩人交流之後,赫然發現,俞經竟精通多國醫術,俞經的醫術是在太醫院學的,當時他在宮中當侍衛,那時候學的。


    俞經卻說,大明精通醫術的官員很多。


    番禺隻是一個縣城,卻極為繁華,各種商品琳琅滿目,把這些印度人都看傻了。


    他們心裏隻生出一個念頭,這裏一定是大明的都城。


    用過午飯後,啟程去廣州。


    抵達廣州時,天還沒黑,最先映入眼簾的,則是一座琉璃佛塔,仿照南京大報恩寺,建造的一座佛塔,這裏麵藏著很多經書。


    印度人看傻了,很多佛教僧人,對著佛塔叩拜哭泣。


    陳嘉猷也懵了,他離開大明的時候,這裏還沒有佛塔呢!


    “大人,這座佛塔是景泰十九年開始建造的,耗時三年竣工,耗資300萬兩,主要來自各界的捐贈。”


    “捐贈?”陳嘉猷沒明白。


    “陛下嚴旨,宮廷不許斥資建造廟觀等物,但允許來自社會各界捐贈,對此中樞鼓勵支持。”


    “那這塔是捐贈?這麽有錢?”陳嘉猷沒明白,花這麽多錢建個塔,事後不會被清算?


    俞經笑道:“這算什麽有錢呀,在廣州也就算個普通商人,何況這是很多人共同捐贈的,宮中有太監,朝堂有官員都湊錢了的。”


    陳嘉猷想問,皇帝沒動心思?


    皇帝什麽德性,老臣誰不知道啊,沒薅羊毛?


    瀝青路走到盡頭,俞經親自去結算高速費,馬上就要進城池了,不能用馬車了。


    “這是廣州城?”陳嘉猷張大了嘴巴,他離開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廣州城不小,但沒這麽大!


    就這一麵城牆,看都看不到盡頭!


    印度人都看傻了,他們現在隻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城大人多!


    印度人也多,但不穿衣服的人多,也許是熱吧。


    而明人,不說穿得多華麗,起碼個個衣裝整潔,走路昂首挺胸,若遇到熟人會拱手行禮,小聲聊天。


    城門是巨大的。


    能允許八輛馬車同時經過。


    廣州挨著百越之地,遍地都是建築原材料,擴大城池很容易,而且廣州地處海洋沿線,必須是要有城牆的。


    城門口有碑文,城門上也是密密麻麻的是字,上麵謄寫著大明的法律條文,嚴令所有人遵守。


    而城門口的石碑,則是每一條法案實行後,都會在城門口立下石碑,讓天下人遵守。


    進入城池,城池內和城池外場景截然不同。


    城池內,遍地是叫賣聲,沿著城牆,是一條巨長的商業街,有柵欄阻攔,兩頭有出口,裏麵賣的東西琳琅滿目,什麽都有。


    還有很多女人在裏麵叫賣,甚至還有個少女,主動過來攬客,大大方方道:“幾位大人,我家新進了印度紅茶,要不要過來品嚐一番?”


    陳嘉猷傻傻地看向俞經,這少女怎麽能見人呢?她想不想嫁人了?


    “我們還有公務在身,今日就不去品鑒紅茶了,改日再去。”俞經拱拱手。


    那少女輕輕一禮,便去邀請其他人。


    有個印度人見這少女水靈,偷偷吞了口口水。


    那少女忽然看過來,兇巴巴道:“再看姑奶奶,把你狗眼睛摳出來!”


    而這少女一嚷嚷,城門樓上有守城官兵快步跑下來:“陳四妹,怎麽了?”


    “他看我!”那少女陳四妹理直氣壯道。


    俞經立刻過來,解釋道:“本官是番禺縣丞,此人是印度人,剛來大明,不懂大明的規矩,這些人是要入京拜見陛下的。”


    一聽是拜見皇帝的,那官兵氣勢一弱。


    陳四妹卻不聽那些:“他能見陛下,我也能見陛下,要不我就不做生意了,和你們一起入京,去麵見陛下,看看陛下是給我做主,還是給你們做主!”


    俞經無語,讓那個印度人過來,跪下給陳四妹賠禮。


    印度人都懵了,你們女人拋頭露麵還不讓人看了?若在我們那塊,就不是看了,而是……


    “陳姑娘,這事怪我,沒讓他們看法律條文,就領他們進來了,您看怎麽才能高抬貴手。”


    俞經姿態放得很低。


    陳四妹也見好就收,哼了一聲:“以後再敢瞎看,就把他眼珠子摳下來。”


    “不勞您動手,我就動手。”俞經陪著笑臉。


    陳嘉猷都看懵了。


    這是大明嗎?


    俞經可是進士,是縣丞啊,怎麽對一個女人如此和顏悅色?


    最後俞經買了些紅茶,此事才算作罷。


    “大人您不知道,咱這大明呀,誰都能惹,唯獨不能惹女人!”俞經也很憋屈,和陳嘉猷聊天太開心了,把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也沒想到印度人這麽不守禮呀。


    你看看大明人,哪有人盯著個女人看的。


    陳嘉猷使團十二年沒迴國了,看見少女都是低下頭的,不敢看人家正臉的,這是禮。


    民間百姓也沒有人盯著女孩臉看的,多無禮呀。


    大明每一座城門上,都詳細寫著大明法律條文,尤其是保護女子的法律,寫的極為嚴厲。


    前兩年,還有人在門口念,現在大家都懂法了,也就自己去看了。


    “都先出來,看完大明法律條文再進城。”俞經可不想玩心跳了,那位陳四妹真敢上京告禦狀,皇帝就敢把他們全殺了!


    那些印度人更懵逼,對大明的好感瞬間暴跌。


    陳嘉猷看完法條,張大嘴巴:“陛下是說,男女平等?”


    “所以呀,那少女做生意,我們這些大男人是絕不能盯著她看的,這是犯法了,她可以看我們,我們不能看她。”


    這一點陳嘉猷不反駁,大明本就有這個禮法,連自己女兒成年後父親都不能這樣看。


    “這女子保護法實行一年多了,近來出來女子出門的不少,沒看那守城官兵,聞聽女子的聲音,立刻下來嗎?這要是鬧到黑冰台那裏去,可不管咱們有理沒理,直接抓了閹割。”


    那印度人一哆嗦,這大明太殘暴了。


    陳嘉猷腦子嗡嗡響。


    “都看完了嗎?一定要按照法律要求的做,大明以法治國,一切都是以法條為核心的。”


    俞經確認之後,才引領著印度使團進城。


    在街上來迴行走的女人不少,卻沒有任何人故意去看她們,甚至主動給她們讓出一個空間來。


    為了自己的小寶貝,也是瘋了。


    好在這些出來逛街的,多是成婚的,夫家也是比較開明的,不開明不行啊,法條寫的清清楚楚,嚴懲惡婆婆。


    “法條不止城門口有,廣州城太大了,分為不同的區,每一個區都一處碑文區域,法條還寫在那裏。”


    陳嘉猷聽著俞經講解,眼珠子瞪得溜圓,這還是我離開大明時的那個大明嗎?


    廣州城實在太大了。


    步行去官邸,走了四十分鍾,也看不到官邸的影。


    “廣州城多少人?”陳嘉猷問。


    “景泰二十年統計過一次,那時候是470萬人,現在估計有600萬人了吧。”


    俞經苦笑:“廣州不是大明人口最多的城市。”


    “什麽?這麽多人還不是?”陳嘉猷聽到這麽多人,第一反應就是造反。


    可看著人流不息,車水馬龍的,一片祥和繁榮,哪有半分造反的意思。


    廣州城肉眼可見的治安好。


    全國沒有一座城市治安不好的,官員都有移民任務,巴不得有小偷小摸的。


    而且,朝堂把半大小子都征走了,正是打仗鬥毆的年紀,他們走了,治安更好。


    “不說全國,廣東人口最多的是香港,不算奴隸,人口在630萬左右,第二是深圳,人口620萬,第三才是廣州。”


    俞經道:“流動人口根本沒法統計的。”


    陳嘉猷目瞪口呆:“那全國人口最多的是哪裏?”


    “第一是上海,人口800萬,第二是南京,人口770萬,第三是杭州750萬,第四是蘇州720萬,第五是常州710萬,第六是北京700萬。”


    “這麽多人?”陳嘉猷瞪圓眼睛,都不敢相信。


    俞經苦笑:“現在百姓日子過得好了,不願意在田間地頭勞作,都願意做城裏人。”


    “城裏人?”陳嘉猷沒這個概念。


    “是呀,就是不迴鄉村種地了,就在城裏吃飯,買糧食買菜吃。”


    “怎麽可能?都不種糧食了,地豈不荒了?哪有這麽多糧食賣給他們呀?難道全靠從印度進口嗎?不行不行,我到京師後,一定要奏報給陛下!”


    陳嘉猷覺得這不是亂套了嗎?


    士紳士紳,必須要有地,再有士,耕讀傳家,耕在讀前麵,土地多重要啊,種地是天大的事啊,怎麽能不種地了呢?


    “大人,您先別激動。”俞經苦笑著解釋。


    不是不種地,而是讓奴隸種地,他們在城裏享受。


    “那不都成權貴了嗎?大明能養活上億權貴嗎?”


    “都不種地了,都去當權貴了,那天下不亂套了嗎?”


    “那些種地的豈不要造反嗎?”


    陳嘉猷反應很大:“此事我必須稟報陛下,請陛下聖裁。”


    俞經抽抽嘴角,這就是皇帝一力推動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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