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蓮子迴到家中,很有興趣把報紙翻了又翻,有一條招聘啟示,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條招聘啟示是:“本校因教學需要,招聘女教師苦幹名,須懂英文,有較高的國文造詣。上海女子學校,總辦:倪士輝。”


    這條招聘啟示最讓她感興趣的是最後幾個字:“總辦:倪士輝。”這是她的英文老師,她多麽想念的恩師,多年不見,此刻的思念變得尤為強烈。他是一個多麽優秀,多麽慈祥,多麽學識淵博的老師。曾蓮子很想見到他,可是山重水複,怎麽可能?曾蓮子手拿報紙,眼朝窗戶,外麵的世界多麽光輝,充滿生氣,像巨大的磁鐵吸引著她,她真想化作小鳥,衝破禁錮的牢籠,衝破閉塞沉悶肮髒的區域,撲向自由、民主、平等、博愛,充滿生氣的地方。”


    經過半年的努力,共濟橋終於造好了,看外表果然不錯,橋麵寬闊,油漆錚亮。通行那天,張燈結彩,鑼鼓喧天,鞭炮齊鳴。黃知縣親自來給大橋通行剪彩,眾百姓都高歡唿:“知縣清正廉明。”


    幾天後,幾輛運沙石的馬車經過共濟橋,走到橋中央,橋搖晃了一下,突然塌了。那幾輛馬車連人帶馬都掉進了河中,洶湧的河水捲走了掉下的人,幾個人淹死了。其中一個人是獨子,家裏隻有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媽媽。老媽媽聞訊後,撲到河岸邊痛哭不已,喊道:“我的兒呀,你死得慘哪!你走了,老娘怎麽辦?不如跟你一起去死才好!”圍觀的人無不掩麵而哭。


    縣裏的許多人都來了,溫大爺也在其中,他扶起大娘說:“大娘,別哭了,我給您錢,給您養老。”大娘說:“你又不是我親戚,我怎麽能讓你給我養老。我要說,這橋剛剛做好,怎麽會說塌就塌呢?我要這造橋的人賠我兒子,賠我養老送終錢。”


    眾人說:“是呀,這剛造好的橋怎麽會塌呢?”溫大爺和汪大爺、潘大爺等人都是為大橋捐過款的人,聽了這話,心裏也犯疑,去察看一番,發現許多木料都是舊的,裏麵還有蟲蛀的痕跡,隻是外麵塗了一層油漆,難以辨認。


    看到這些,眾人一片嘩然,溫大爺說:“我們找黃知縣評理去,這五萬兩銀子造的橋怎麽會如此差!”眾人來到衙門外,將門外的鳴冤大鼓擂得震天響,黃雨熊聽了立即出去察看,見民情鼎沸,不知何事,連忙升堂議事。


    溫大爺走上堂來,責問黃知縣說:“這五萬兩銀子造的橋,為何這麽差,塌了,還死了幾個人。”黃雨熊這才知道是大橋出了事,心裏一陣慌亂,但即刻就鎮定下來說:“這橋是曹某經手造的,出了事,他是要犯,我這就派人去抓捕他歸案,給眾人一個交待。”


    衙役捕快得令,立即去抓捕曹工頭,曹工頭早已聞知大橋出事,逃之夭夭了。衙役們空手而迴,


    黃知縣說:“罪犯巳逃,等本縣抓到罪犯後會按律處置。你們眾人散了吧,不要聚眾鬧事,不然我抓你們坐牢。”又說:“溫大爺,你是有頭麵的人,不許和他們一般見識,迴去吧!”溫大爺深知其中奧秘,知道和這些官是無理可說的,對大夥說:“走,走,走!在此沒有理可評。”


    黃知縣的親隨阿升在旁說:“曹工頭有個秘密去處我知道,我去肯定能抓到他。”黃知縣說:“好,你親自帶幾個捕快去。”


    阿升帶著捕快來到那裏,那裏是個賭窩,曹工頭好賭,果然在那裏。阿升偷偷來到他身後,掏出鐵鏈,猛地套住他,幾個捕快上來把他綁了。阿升問:“你做的好事,竟然用舊的蟲蛀木料造橋,現在橋塌了,你罪責難逃,跟我去衙門。”


    曹工頭認得阿升,說:“阿升老弟,你不知情,縣大爺明義上給了我五萬兩,可是,我暗中送了他三萬兩,剩下兩萬兩我怎麽可能用嶄新的木料,難道叫我賠本不是。”


    停了停又說:“阿升老弟,不,我叫你大點,阿升老爺,你還是放了我吧!”阿升說:“你犯罪了,我怎麽能放你。”曹工頭笑說:“犯罪的人多了,你能抓嗎?你是個聰明人,我逃了,罪責都在我身上,我要是被抓了,送到衙門,供出縣太爺收了我三萬兩銀子,大家都沒麵子。這點你還不明白?”


    阿升聽了,覺得句句明言,一點不錯,看來是抓錯了,就說:“看在平時的交情上放了你,離開越遠越好,不然我殺了你。”


    曹工頭磕了幾個頭,飛身而去。


    阿升迴來,黃雨熊問:“抓到沒有?”阿升說:“抓是抓到了,可是又放了。”黃雨熊問:“為什麽?”阿升說:“曹工頭供出您收了他三萬兩銀子,我想這事要是真的,對老爺您很不利,所以就把他放了。”


    黃知縣大悟,拍拍阿升說:“辦得好,有魄力。”


    溫大爺和汪大爺、潘大爺等人商議,這共濟橋修了兩次還是修不成,不如由我們自己來修吧!靠官府是靠不住的。眾人都點頭稱是。溫大爺說:“這次是我牽頭,我就出一萬兩,餘下的你們湊吧!”眾人說:“可以,可以,隻是讓您出多了。”


    溫大爺一邊找有經驗的工匠,一邊在橋頭設了個捐款處,凡是有善心的人,都可以來捐款。


    那天衙門外震天響的鳴冤鼓驚動了衙門後的曾蓮子,她問阿升道:“衙門前出了什麽事?”阿升將剛修的共濟橋坍塌死了幾個人的事說了,曾蓮子問:“這橋是誰修的?”阿升說:“是老爺出麵籌款,請工匠修的。”曾蓮子說:“凡是同這個人關聯事,都沒有好事,我懷疑是他做了手腳,你一定清楚,給我照實說來,不許隱瞞。”


    阿升說:“有些事還是別說為好。”曾蓮子大怒:“什麽事不能說?他作惡,你還要替他掩飾嗎?”阿升知道曾太太嚴厲,隻得把黃雨熊受賄的事說了。曾蓮子聽了怒氣衝衝,原來害死人的是自己的老公,說:“他這樣造孽,把我的臉都丟盡了。那幾個死了的人真可憐,你去打聽一下,那幾個死人的家屬,我想救濟他們一點。”


    晚上黃雨熊從公廨中迴來,曾蓮子聲色俱厲說:“你作的好事?貪了修橋費三萬兩,把銀子給我。”黃雨熊狡辯說:“胡說八道,我是哪樣的人嗎?你聽誰說的?”曾蓮子說:“阿升說的,他是個誠實的人,不會冤枉你。”黃雨熊暗想:又是這個人,真可恨!假裝強硬:“你把他叫來當麵對質。”阿升聞訊早就跑了,哪敢對質。曾蓮子得不到錢,也無可奈何。


    阿升受太太委托阿升帶上麵罩,怕人認出他是黃知縣的傭人。他來到橋頭,見有一個修橋捐款處,一問,問到了那幾個人的住處,那管捐款的人說:“你問他們幹什麽?”阿升照實說了。那人說:“你別去了,那些人的救濟款已由我們這裏給了!”阿升問:“你們是官府設的嗎?”那人迴答說:“才不是呢!我們是自發組織的。上兩次都由官府籌辦,結果橋都沒修好,還死了人,所以這次我們自已籌款自已修。”


    阿升迴去把這裏的情況告訴了曾夫人,曾蓮子連說:“好,這太好了!借此機會,我也想捐款資助他們修橋,免去一些黃雨熊的罪過。阿升,你給我去捐三萬兩銀子。”阿升吃驚說:“三萬兩?太太您有這麽多銀子嗎?”曾蓮子笑說:“有,我娘家是個什麽家族,你還不知道嗎?有的是錢。”其實,這錢是吳山昌給她的五萬兩,她拿出其中三萬兩而巳,這事是不能對別人說的。


    阿升接了銀票,又打扮成一個管家模樣,到那裏捐款,那裏人見他捐三萬兩銀子,都很吃驚,問道:“二爺,請留下你家主人姓名,往後要樹碑記念,流芳百世的。”阿升笑說:“我家主人是個留洋迴來的,他做好事從來不要人家感激他,所以從來不留名的。”說罷,阿升留下銀票,揚長而去,眾人都讚歎不已。


    再說黃雨熊貪髒三萬兩的事被阿升抖落出來後,恨死了這個貼身親隨,為了安全起見,他僱了兩個貼身保鏢,不用阿升跟隨了。


    黃雨熊賊心不死,又想去妓院找賽西施,白師爺知道黃知縣是個吝嗇鬼,雖然已撈了不少錢,但到妓院去還要白師爺掏錢。白師爺嘴裏不說,心中不快,想什麽辦法才能逃脫這些額外的開銷,一時沒有頭緒。這天,黃知縣和他聊天又說到想去妓院的事,白師爺急中生計,說:“老爺,您不必到妓院去花冤枉錢,我給您介紹一個,保您滿意!”黃知縣大喜說:“你老弟有這門路,怎麽不早說呢?姑娘在哪裏,漂不漂亮?”


    白師爺說:“漂亮極了,就在我們衙門內部。”黃雨熊急問:“衙門內部也有伎女嗎?”白師爺說:“不是伎女,是個女犯。”“不是伎女,你提她幹嗎?”黃雨熊不解。白師爺說:“您是個聰明人,難道這也不明白嗎?她是您的犯人,您要她怎樣就怎樣,她敢反抗嗎?這比伎女好多了,而且不花錢。”


    黃知縣被他說動了心,問道:“她叫什麽名字?我好去找她。”“她叫花牡丹,原來是個昆班戲子,因為殺了人,所以才關進監獄,由官媒婆看管,那官媒婆極想巴結上司,您去了要她怎樣就怎樣!”


    黃雨熊很感興趣,要白師爺仔細說說花牡丹是怎麽殺人的,為什麽殺人?白師爺就說開了:


    卻說蘇州流行昆劇,昆劇班子很多,其中有個戲班號稱“花魁班”,是因為裏麵有個當家的旦角藝名花牡丹。這花牡丹身段好,唱腔圓潤,更兼容貌出眾,仿佛天上仙姬,所以引得眾人轟動,爭先恐後去看她的戲。因此,這戲班也跟著紅了。


    花牡丹出身貧寒,從小被父母賣給戲班子裏學戲。這戲班子裏有個生角,藝名白玉蘭,生得白裏透紅,臉蛋俊秀,雖說是個男生,卻有著女子一樣的肌膚,也是人見人愛。兩人連袂演出,常常令觀眾讚歎不已。白玉蘭同她一樣貧寒,也是被從小賣進戲班學戲的,兩人從小在一起,就像親兄妹一樣。長大後,更是形影不離,班裏人都說這是天生一對,不可分離。


    老班主視他倆為親生兒女,並親自給花牡丹、白玉蘭說親。花牡丹心裏早有白玉蘭,白玉蘭也早有花牡丹,兩人聽了班主之言,歡喜得裂嘴直笑,仿佛心裏吃了蜜糖。老班主很高興,準備為他倆操辦婚事,這時,城裏有個紈絝子弟號稱伍有財,父親是京城戶部主事,他被花牡丹的演技和容貌深深吸引,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他決心娶花牡丹為妾,花多少錢都不在乎。他托媒人來戲班說親,說隻要班主開個價,他都願意買下花牡丹。


    班主對來人說:“對不起,花牡丹有婆家了。”媒人問:“婆家是誰?”班主說:“就是戲班中的白玉蘭,他們就要成親了。”媒人無奈,迴去跟伍有財說了,伍有財大笑,說:“我還以為真的嫁給了名門旺族,我就無緣了。誰知嫁給同班的戲子,這不算嫁,是苟合!我一定要把她搶到手。”


    有一天,花牡丹和白玉蘭等幾個人去城裏采辦婚禮所需物品,馬車返迴時,路邊突然跳出幾個蒙麵之人,向花牡丹衝來,他們抓住花牡丹,花牡丹大叫救命。白玉蘭奮不顧身前去營救,被一個大漢擋住,兩人撕打在一起,那人摸出一把尖刀向白玉蘭刺來,刺中了白玉蘭的肩脖,白玉蘭忍痛,飛起一腳將他的尖刀踢落在地。那人力氣很大,揮拳猛擊白玉蘭的胸口,白玉蘭連忙後退,不料被身後的石頭擋了一下,仰身倒地。那人撲上去用手死死掐住白的脖頸,白玉蘭漸漸不能動彈。


    此時,幾個抓花牡丹的蒙麵人被戲班裏的另外幾個人接住打鬥,花牡丹正好空手在旁,見到白兄危急,不知怎麽救援,看到地上有把尖刀,不顧一切,揀起就刺,正好刺中那人的肝部,那人大叫一聲,掙紮倒地死了。


    那夥蒙麵人見主人已死,慌得四散逃走。花牡丹無意中殺了一個人,嚇得直哆嗦,白玉蘭和戲班裏的另外幾個人把死者的麵紗摘下,有人認得是城裏有名的紈絝子伍有財。伍有財是想在路上乘機搶走花牡丹。


    另外幾個蒙麵人是伍有財家的家丁,他們迴去後,立即向官府報案,官府聞知是伍主事的公子被殺,不敢怠慢,立即派出大批捕快四處追拿兇手。花牡丹和白玉蘭來不及逃走,被捕快抓住帶到衙門。


    上任縣官立即升堂,詢問是誰殺了伍有財,白玉蘭為了救花牡丹,說是自巳殺的,花牡丹不願連累白玉蘭,也說是自己殺的,縣官問不出所以,就把兩人同時收押,等待處決。


    經這一說,黃雨熊心裏癢癢的,恨不得立刻就去。白師爺說:“別急,待我先和官媒婆溝通一下,您再去比較合適。”黃雨熊想想也對,自己立刻就去,人家女牢子不認識你,豈不太魯莽了。


    白師爺來到女牢,找到官媒婆紅辣椒,紅辣椒粗胳膊粗腿,兩隻眼像銅鈴,簡直就是女魔鬼。她似笑非笑說:“白師爺,你這麽高貴的人也來我這裏幹什麽?”白師爺湊近說:“小聲點,不是我要來,是縣太爺要來。”“什麽?縣太爺有這份空閑來這裏,我不信。”白師爺說:“縣太爺是要來見一見那個殺人女囚花牡丹,他要來此尋開心。此事隻有你我知曉,不能讓別人知道,不然傳出去縣太爺要被罷官,你我也要坐牢,知道嗎?”紅辣椒說:“唉呀,哪有這麽迴事,來這裏取樂的人多了,什麽觀察、都頭、牢頭要來就來,看中哪個就哪個,女人如果不願意,就吊起來打,這成什麽世道,我也是女人,真看不下去。”


    “花牡丹也這樣受罪嗎?”白師爺心裏害怕花牡丹被這些人毀了。紅辣椒說:“隻有花牡丹沒有,因為我是她的戲迷,所以為了保護她,我把她藏在一個密室裏,別人不知道。”白師爺說:“你真是積了德了。如果縣太爺來見她,你讓他見嗎?”紅辣椒說:“當然讓他見,他是我們父母官,我們總得聽他的。還有,就是縣太爺有什麽強暴不雅的動作,這也可以原諒,畢竟他為我們百姓操勞了。”“好,畢竟你的認識高人一籌,明天我帶縣太爺來,就這麽說定了。”白師爺走了。


    紅辣椒立即把這好消息告訴給花牡丹,說:“縣太爺要見你,你的好運來了,隻要你向縣太爺訴說冤屈,說不定就會放你出去,重見天日。”花牡丹蓬亂著頭發,泛著無神的眼光,帶著絕望的憂傷說:“我看透了,這世界沒有公道,我活著和死也差不多。”紅辣椒說:“別儍,螻蟻尚且偷生,你一個年紀輕輕姑娘,又有這樣如花似玉的容貌,為什麽不爭取出去,往後我還想聽你唱戲呢!快,把自已打扮一下,迎接你的好運!”花牡丹被說動了,仔細把自己梳妝打扮一番,又顯出了當年的風貌。


    第二天,黃雨熊穿了便裝,和白師爺一起來到女牢,紅辣椒見到便裝的黃知縣,立即叩頭請安,請安罷,把黃雨熊帶到女牢的密室裏,對花牡丹說:“這就是黃知縣,你們好好談吧!”紅辣椒說罷和白師爺一起走出了密室。


    花牡丹不敢坐著,站立起來迎接,她梳著時尚的蘇州撅,筆挺的身段顯出青春的活力,隆起的胸脯透著性感的誘惑,那水靈靈眼睛泛著無比秀美的神色,臉上的笑容勾人魂魄。黃雨熊驚呆了,愣在那裏半晌說不出話來。


    花牡丹以為縣太爺一定是溫文儒雅、風度瀟灑的人物,及至見到這個矮胖臃腫猥瑣的男人,心裏不免一陣惡心,但既然來了,還得逢場作戲,畢竟人家是七品朝廷命官。


    黃雨熊強按住狂跳的心,笑容滿麵,語氣和藹地說:“你叫花牡丹是吧,”花牡丹答道:“是,老爺。”“是這樣,我們對囚犯不夠重視,特別是女囚犯,這次找你來了解情況,是不是有冤案、錯案,你有什麽困難或者要求及時向我反應,我會立即給你答複,給你解決。你說好不好,…”黃雨熊說著,一隻手已伸過去拉住了花牡丹的手。花牡丹雖驚了一下,但還是鎮定下來,說:“老爺,謝謝您的關懷,其實,我殺人是無意的,當時為了自衛,拿起東西就捅,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竟然就殺死了人。你說我冤不冤?”黃雨熊故意顯出憤憤不平的樣子,說:“既然是自衛,應該無罪,至少不會有死罪,這裏一定有冤屈,上任官不知怎麽判的,這不是草菅人命嗎?”花牡丹說:“有您這樣的老爺就好了,可惜遲了!”黃雨熊說:“不遲,不遲,正好趕上。”花牡丹說:“那就拜托老爺了,如能替小女子伸冤,小女子感恩不盡。”


    黃雨熊趁勢一把抱住她,說:“我的寶貝,讓你受委屈了,別急,慢慢來,有我呢!”花牡丹被感動了,以為遇到了知己,臉上流滿了眼淚。黃雨熊乘機在她臉上、胸部狂吻不已,花牡丹隨他親個夠,剛才初見的那種惡心,不知不覺都煙飛雲散了。


    臨走,黃雨熊說:“你是無罪的,我要找人把你保出來,不能讓你在此受苦了!”花牡丹很感動,說:“一切都指望老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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