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洗地。


    遠遠望去,那一抹皆白的顏色也讓人的心頭也變得純淨一片。


    燕國,皇宮。


    太子妃就這麽一個人站在院落裏,目視著天空的飛雪,一言不發,靜靜的看著那天際的一片朦朧雪色。大雪飄飛,那冷風也不斷的吹拂著。這讓太子妃一身的宮裝在不斷的飄舞,發梢上也在不覺間沾上了白雪。


    風雪中,一抹黑色的神秘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屋簷上。


    “……”


    微微抬頭,太子妃的目光落在了那莫名出現在屋簷上的黑色人影上,掃了一眼後,臉上卻是沒有任何的意外之色。她單獨一個人在院落,將所有的下人都攆了出去,似乎便是在為某人準備著什麽。


    屋簷上。


    嶽緣低頭看著那站在下方的人,唯一露在外麵的眼眸深處發生了變化。許久,心下一歎,人腳下已經是一步踏出,踏出了屋簷外,隨即身形一逝,嶽緣人已經來到了太子妃的身旁,兩人並排而立,一同望著那朦朧昏暗的雪景。


    “這樣做,有意思嗎?”


    身形站定,嶽緣∝的目光也是瞧著他看了一路的風雪之色,在大雪之下,大地南北其實差別並不大,秦國和燕國境內幾乎一般無二,沒有太多的分別和不同。


    言語雖然溫和,但讓人聽起來確是有著一種龐大的壓力。


    側頭,頷首。


    太子妃用眼角的餘光撇了身邊這一身黑色衣袍,遮住了整個身體的人,對這份言辭上的壓力視而不見,而是認真的迴道:“嗯,人家覺得很有意思。”


    “……”


    這樣的迴答讓嶽緣覺得無語,但人卻是慢慢轉過身來,黑色麵具下的雙眸死死的盯著對方那一張似笑非笑的玉臉。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後,很是認真的點評道:“這一身宮裝,並不適合你。”


    “是嗎?”


    朱唇微啟,聲音中遍布疑惑,玉手伸展,紅色的衣裳在白色的雪中格外的醒目。太子妃目光在自個兒身上來迴掃了半晌,她對於對方的這一句點評好似頗為在意。


    水袖翻轉,太子妃眼兒媚,嘴兒翹,自言自語道:“很合身啊。”


    裝傻!


    嶽緣一眼便瞧出對方的打算。嶽緣不覺得對方沒有聽出自己話中的含義。宮裝太過束縛對方了,而且對她的本來性子來說,這樣做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話語頓下,身形旋轉。


    在太子妃的動作下,她的一身宮裝也飛舞了起來,整個人好似風中蝴蝶。


    人停,舞止。


    停下了動作的太子妃抬頭,目光直接落在嶽緣的那黑色麵具上,很是冷冽的說道:“我生氣了。”


    “是你瘋了。”


    麵對對方的話。嶽緣直接迴了一句,沒有絲毫的退讓。


    “秦王政死了不是更好麽?”水袖一甩,太子妃在這一刻身上氣質大變,聲音溫柔如水。但其中的意思確是讓人覺得聳人驚聞,“為什麽不讓荊軻成功?”


    “我廢了那麽大的心思,讓荊軻的青梅竹馬成為天下第一美人,讓她入秦王政的眼……可惜麗姬讓我失望。荊軻也讓我失望了。”


    “但總的來說是因為你,才讓人家功虧一簣。”


    目光迎著太子妃那銳利的恨不得咬他一口的目光,嶽緣麵具下的眉頭微蹙。卻是忽的想起了當時在鹹陽宮見到那麗姬的時候的場景,對方的武功被廢掉了。當初嶽緣還覺得是秦王政讓人廢了麗姬的武功,但現在看來隻怕不是這樣。想到這裏,嶽緣忽的說道:“是你讓人廢掉了麗姬的武功?”


    “你猜?”


    麵對嶽緣的這句話,太子妃隻是抿嘴一笑,笑著反問了一句。


    “……”


    嶽緣聞言一時無語,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鹹陽宮裏還有她的人。


    好半晌。


    嶽緣突然說道:“秦舞陽已經死了。”


    “嗯。”點點頭,太子妃並不意外,說道:“人家能夠想象得到,他死的應該很淒慘吧。”從將秦舞陽派出去的那一刻,秦舞陽的命運就已經定下了。


    他隻是一個傳話的,沒有人會在意。


    “既然是這樣,那你為什麽不直接對秦王政出手?他隻是一個普通人,自是無法阻擋你的。”嶽緣望著對方,開口問道:“而且,你該明白我的憤怒。”


    聞言,太子妃歪了歪頭,很是詫異的看著對方會這一種明知故問的語氣,迴道:“你會允許嗎?”


    答案是肯定的。


    不會允許。


    嶽緣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一時間,雙方陷入了沉默。


    雪,仍在下。


    風,還在吹。


    許久。


    嶽緣出聲了,“那太子丹是墨家之人吧?”


    “唔!”


    懶洋洋的哼了一聲,太子妃那慵懶的姿態好似要冬眠一般的伸了個懶腰,隨意的點了點頭。


    聽到這裏,嶽緣也算是明白了對方的抉擇。


    既是墨家,那麽她這樣選擇便完全沒有任何的意外。


    “孩子呢?”見狀嶽緣也不想提其他的事情,暫時性的將心思放到自己這次北來薊都的真正目的,再沒有了討論其他的心思,嶽緣直接開口詢問起來。


    “你這樣子會嚇到她的。”麵對嶽緣的直接詢問,太子妃則是抬頭上下打量了嶽緣一眼,他現在這種神秘的形象給人一種畏懼之感,哪怕是成年人都會覺得懼怕,更何況是一個嬰兒?


    說到這裏,太子妃玉手伸出,雙手放在了嶽緣的胸前,然後纖纖玉指微動,隻聽哢擦一聲中,嶽緣那戴在頭上的黑色麵具頭盔就這麽被取了下來,露出了裏麵的真容。


    一頭墨發在冷風的吹拂下不斷飄揚。


    下麵,則是一張邪魅異常的麵孔。


    臉上還殘存著些許的燒傷,但真正讓人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麵頰上那不斷蔓延的黑色痕跡。那一條條,一道道,好似毛筆在臉上畫出的一般,左右對比整齊。嘴唇烏黑,在眼眶的四周同樣存在一抹黑色彎痕。


    當頭盔被摘下後,這些留在臉上的黑色痕跡便開始有了變化,好似活了一般,由黑色慢慢的變得鮮紅起來。


    纖纖玉指輕撫著這些慢慢變紅的痕跡,感受著指尖上那漸漸越來越高的溫度,太子妃溫柔無比的撫摸著嶽緣的臉頰,嘴上自言自語道:“還是這樣了。”


    “看起來,越來越嚴重了。”


    “你這個模樣,我怎能讓你嚇到她?”


    察覺到溫度慢慢的變高,哪怕是這寒冷的冬季也無法阻擋,太子妃這才鬆開雙手,將頭盔又替嶽緣戴了迴去。從頭至尾,嶽緣都沒有任何的動作,任憑對方施為。


    “孩子睡著了嗎?我想看看。”


    目光看著眼前的女子將麵具替自己戴上後,嶽緣卻是迎著對方的目光說道,他眼下的情況確是不是很妙。


    “……”


    太子妃沒有說話,隻是轉過身,朝自己的房間裏走去。在之前,端木蓉等人都已經離開了,這裏算是隻有她一個人。而且以嶽緣的耳力,也聽得出來,在這裏方圓百米內就隻有兩個人。


    一個太子妃,一個嬰孩兒。


    房間。


    嶽緣低著頭看著那在繈褓中睡的正香的女嬰,黑色的手指忍不住的輕輕的摸了摸嬰兒那粉嫩的臉頰。嶽緣突然發覺自己也挺有些抑鬱的,有後人,但真正意義上見到的嬰兒模樣,這還是第一次。其他的,見到的都是長大了的模樣,中間的過程全部被省略了。他們所成長的方向壓根兒就不是按照他自己所想的那樣。


    似乎察覺到了有人碰觸自己的臉蛋兒,女嬰咂吧了下嘴,用肉唿唿的小手推了推,又繼續睡了起來。


    “她應該由我來養。”


    收迴指頭,沒有在繼續撥弄對方,讓女嬰安然入睡後,嶽緣迴頭對太子妃說出了自己的意見。隻是這意見剛出口便被對方否決了,隻見對方眉頭輕抬,諷刺道:“你這狀態怎麽養?而且再說我比你更有經驗。”


    一聽這話,嶽緣麵具下臉色一變,眼中含怒。


    未等嶽緣發作,太子妃又繼續說道:“難道人家說的不對?你最擅長的就是招惹女人……也不知是我們上輩子欠了你的,還是這隻是我們的劫數……”


    “聽說現在呆在你身邊,替你梳洗的是一個被你給了少司命封號的嬌俏少女吧?模樣很是不錯,唯一可惜的是她不想說話。”太子妃用手指點著自己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說道:“當然,這點不重要。”


    似乎想到了什麽,太子妃的麵色似笑非笑,讓人看不出喜怒,隻見她輕輕的掀起自己的裙擺,露出了那藏在其中的**,**上正是穿著一雙很長的襪子,直達大腿根部。這雙長襪全是由真絲組成,上麵有著淡色的花紋,顯得十分的漂亮,穿在她的腿上,平添了數分魅力。再結合那眼兒媚,還有那微揚的嘴角,以及輕咬著指尖的做法,更是讓人有一種忍不住的衝動。


    “重點是這襪子少司命有,那大司命也有,原本應該隻有人家有的。”


    “一大一小穿上應該別有一番魅力吧。”


    “那麽……問題來了。”


    “東皇啊,你撕過了嗎?”


    哢擦一聲,一邊的一個小香爐被嶽緣不由自主的捏了個粉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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