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鶴撐著手臂坐起來:“哪裏不舒服?”


    “沒有真的不舒服,”傅雲崢的語氣裏多了絲笑意:“我是這麽和他們說,好能早點迴家。”


    餘鶴也笑起來:“傅總怎麽還說謊啊。”


    “沒辦法。”傅雲崢聲音平穩:“家有嬌妻獨守,使我神思難安。”


    餘鶴嘶了一聲:“是嬌妻嗎?”


    傅雲崢:“不然呢?”


    “好吧,”餘鶴很好說話,他應下了‘嬌妻’的名頭:“那早點迴來,你家嬌妻做了一下午噩夢,馬上就要神誌不清了。”


    傅雲崢並沒有把餘鶴的話當做玩笑,他說:“我現在馬上迴去,等我,小鶴。”


    掛斷電話,餘鶴把手機遞還餘清硯。


    餘清硯接過手機,很不確定地問:“你知道你背對著我,我也能聽見你打電話的內容吧?”


    餘鶴繼續用和藹的眼神看餘清硯:“我就算在犯躁鬱症,也隻是瘋子,不是傻子。”


    餘清硯皺起眉:“你剛剛還和說沒事,怎麽一接傅總的電話就神誌不清了?”


    餘鶴臉上神情笑意微涼,在燈光之下越發喜怒莫測:“當然是因為我在騙人。”


    他沒有說騙誰。


    餘清硯想起剛醒過來時,站在床邊的餘鶴,不由覺得脊椎發涼。


    他看向身邊的餘鶴,聲音帶著些自己都沒有察覺地顫抖:“餘鶴,你這樣有點瘮得慌。”


    餘鶴很誠懇地向餘清硯致歉:“抱歉,我不是故意嚇你的,不然我還是迴樓上吧。”


    餘清硯說:“算了,你自己待著我更不放心,我們還是出去看春晚吧。”


    春晚的節目雖然乏善可陳,但悠揚的歌舞類節目很能淨心。


    小野貓靠在大腿根附近舔爪子。


    這是小野貓能找到最暖和的地方,它很小的時候喜歡窩在餘鶴脖子上睡覺,但它現在太大了,隻能窩在餘鶴褲襠附近。


    餘鶴側躺在沙發上,曲著一條腿,姿勢很豪邁。


    褲襠中間還有一隻貓。


    這個場麵很離奇。


    餘清硯在餘鶴身上感到了一種詭異的違和感。


    餘鶴看起來太像個直男了。


    很多個瞬間,餘清硯都非常懷疑餘鶴到底是不是彎的。


    餘鶴總像個沒長大的大男孩,別說是彎是直,就連性向這個詞仿佛都離餘鶴很遠。


    餘鶴給餘清硯的感覺很單純。


    就是那種如果電視上播接吻的畫麵,餘清硯會下意識換台,不讓餘鶴看的那種單純。


    小野貓在餘鶴腿邊趴了一會兒,又跑到餘鶴身上踩奶。


    餘鶴翻了個身,對小野貓說:“來,給你爹踩踩背。”


    餘清硯對此表示無語。


    沒一會兒,更無語的一幕出現了,餘鶴把小野貓摟在懷裏,親了親貓的額頭。


    親貓的額頭?


    餘清硯歎了口氣。


    “你知道貓的社會語言裏沒有親吻,你這樣會讓貓覺得你要吃它。”餘清硯靠在沙發靠背上,側頭看餘鶴:“餘鶴,你經常給我一種,你比我小十歲的錯覺。”


    餘鶴又親親貓的臉頰,聞到了一股腥了吧唧的貓罐頭味,但為了氣餘清硯,餘鶴不得不屏住唿吸又親了貓的另一邊臉:“傅總說,貓怎麽想不重要,我怎麽想最重要。”


    小野貓用頭頂了頂餘鶴,不停用腥了吧唧的貓臉狂蹭餘鶴。


    餘鶴挑釁地看著餘清硯:“你看,它很喜歡我親它。”


    餘清硯對此持保留意見。


    正這時,餘鶴忽然挺直脊背,若有所感,站起身往玄關處走:“傅雲崢迴來了。”


    餘清硯:“???”


    奇怪,他明明什麽動靜也沒聽到啊。


    餘鶴真是越來越神叨了。


    第101章


    不一會兒, 車燈透過落地窗前的紗簾打進客廳。


    餘鶴從衣架上摘下大衣,推開門迎了出去。


    見到傅雲崢的刹那,餘鶴緊繃的情緒終於鬆弛下來, 他俯身擁住輪椅上的傅雲崢:“你終於迴來了。”


    傅雲崢抱了抱餘鶴:“快進屋吧,外麵冷。”


    二人一同迴到別墅,和餘清硯打了個招唿便上樓了。


    臥室裏, 傅雲崢單手取下腕表,隨手擱在床頭櫃上,他脫下西裝外套,低頭襯衫解扣子。


    餘鶴坐在按摩椅上, 撐起頭看傅雲崢脫衣服。


    襯衫完全把傅雲崢肩寬腰窄的好身材襯托出來。


    傅雲崢仰起頭,先是扯鬆領帶,繼而解開領口最上麵的兩顆紐扣,接著挺身抽出塞在褲子裏的衣擺。


    衣物摩擦間發出曖昧的聲響。


    餘鶴喉結微動。


    傅雲崢被餘鶴盯得發毛,拽下領帶砸向餘鶴:“別看了,怎麽大晚上的眼睛冒綠光, 瘮人。”


    傅雲崢是今晚第二個評價餘鶴瘮得慌的人了。


    餘鶴低頭看看自己,也沒從自己身上瞧出什麽異常, 不由大為冤枉:“哪兒瘮人了?”


    傅雲崢解開最後一顆襯衫扣:“你本來就生的過分好看不似真人,往日裏沒骨肉般的慵懶倦怠, 反倒添了幾分活人氣。”


    餘鶴勾起唇笑了笑:“現在怎麽沒活人氣了?”


    “皮囊完美得像畫出來的, 眼睛也亮得驚人, ”傅雲崢抬手輕撫餘鶴過於精致的眉眼:“幽幽盯著我時, 就像一隻等著剖心的豔鬼,鬼氣森森。”


    餘鶴仰起脖頸, 任由傅雲崢的指尖從臉頰滑落。


    傅雲崢輕輕按著餘鶴的喉結,著迷地說:“小鶴, 你真好看。”


    “好看嗎?”餘鶴將傅雲崢推在輪椅上,單手扣住傅雲崢的下巴:“還是傅總更好看。”


    傅雲崢仰麵看向餘鶴,凸起的喉結上下輕滑。


    餘鶴的手漸漸下滑,落在了傅雲崢的脖頸上,緩緩收緊。


    傅雲崢臉上閃過一絲訝然。


    餘鶴的力氣並不算大,大約七八秒後,傅雲崢才感覺到些許窒息感。


    完全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傅雲崢便沒有掙紮。


    餘鶴很快迴過神,他猛地鬆開手,後退兩步:“傅雲崢!”


    傅雲崢嚇了一跳:“怎麽了?”


    餘鶴低頭看想自己掐傅雲崢脖子的右手:“你怎麽不躲?”


    傅雲崢麵色也是一變:“你剛才不是故意的?”


    餘鶴簡直被嚇壞了,沒辦法接受自己會忽然失神,居然在完全無意識的情況下去掐傅雲崢的脖頸:“我怎麽可能會故意掐你脖子,還那麽使勁兒。”


    傅雲崢朝餘鶴伸出手:“沒事的,你先過來。”


    餘鶴搖搖頭,一直往後退:“這不對,我不該這樣。我最近還是迴自己的房間睡吧。”


    傅雲崢轉動輪椅,靠近餘鶴:“沒事,你先過來,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餘鶴後背碰到了牆壁,他退無可退。


    傅雲崢牽起了餘鶴的手:“沒事的餘鶴,真的沒事。”


    餘鶴全身的力氣都像被抽走了,他靠著牆緩緩滑坐在地。


    他握著傅雲崢的手放在額頭上,禱告般不斷向傅雲崢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不應該在生病的時候靠近你,我明明知道自己一直在做那些噩夢,也知道自己常常會被夢境影響,我應該離你遠一點的,我會傷害到你,對不起,我真的,這不是我的本意。”


    餘鶴語無倫次,他被嚇壞了。


    傅雲崢探身攬住餘鶴:“餘鶴,餘鶴你聽我說,你沒有傷害到我,你沒有傷害到我。”


    餘鶴抬起頭,臉上的倉皇令人心碎。


    “你沒有傷害到我。”傅雲崢捧起餘鶴的臉,他注視著餘鶴,全神貫注地說:“冷靜下來,不要幻想那些還沒有發生的事情。你看,我現在好好的,就在你麵前。”


    餘鶴急喘一聲:“可是我很用力地掐你脖子。”


    傅雲崢的目光落在餘鶴脖頸的瘀痕上:“沒有很用力,你剛才說你經常做噩夢,是夢到自己被掐死嗎?”


    餘鶴將頭抵在傅雲崢膝蓋上:“我夢到裘洋......他一遍又一遍地掐著我的脖子,每一次我快死的時候,他會稍微鬆開一點,然後又在我急劇唿吸時捂住我的口鼻,一遍一重複,我醒不過來。”


    一身是傷的餘鶴已然讓傅雲崢無比憤怒,隻是因為餘鶴狀態不好,傅雲崢還沒有騰出手來去對付裘洋。


    此刻聽到餘鶴的描述,傅雲崢恨不能直接衝進醫院拔了裘洋的氧氣管。


    餘鶴一直沒有向傅雲崢講述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因為裘洋傷得比餘鶴還要重,這使傅雲崢先入為主,以為裘洋和餘鶴是互毆。


    但現在聽起來並不是這樣的。


    傅雲崢扶著桌角站起身,蹲坐在餘鶴身邊,把餘鶴抱進懷裏:“那天到底是怎麽迴事?”


    餘鶴躲在傅雲崢懷裏,從他吞下那片安眠藥開始,將那24小時裏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講給傅雲崢聽。


    傅雲崢越聽眉頭皺的越緊:“是他先打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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