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洋嗬嗬一笑,明白餘鶴拿傅雲崢做幌子擋他,這就是拒絕的意思。


    即便瞧出餘鶴打的什麽算盤,裘洋也不生氣,反而很欣賞餘鶴機靈勁兒。


    若是個醜人當著裘洋的麵耍心眼,裘洋早一巴掌唿過去,非得把那人浸在海水裏好好泡一泡,去去腦子裏的水,抖機靈抖到裘爺麵前,裘洋隻想送他兩個字:找死。


    長得好看的人在裘洋這裏是有些特權的。


    裘洋雖是個滿身銅臭的生意人,但自詡附庸風雅,願做個惜花人,餘鶴容貌出挑,宛如隋珠玉堂,俊俏得罕見,雖然很可惜叫傅雲崢那個殘廢捷足先登,但無礙於裘洋看著喜歡。


    就好比 一朵漂亮的花,哪怕摘不得,或者已被別人摘去,但不妨礙裘洋因此花而心曠神怡。


    裘洋整整衣領,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來:“餘鶴啊,裘爺原本也沒打算動你,這迴請你過來確實有點唐突了,實在是傅總看你看得太緊,裘爺沒機會約見你啊,你不會怪我吧。”


    餘鶴揚唇淺笑,麵上和煦溫潤,笑意卻不及眼底:“怎麽會,裘總的大名如雷貫耳,能和裘總見麵是我的榮幸。”


    裘洋也笑,卻不接餘鶴的話,嘴上說著不動餘鶴,但也沒有放餘鶴離開的意思,隻是說了句有空再聊就走了。


    ‘哢’的一聲輕響,鎖芯轉動,房門從外麵被鎖上。


    房間裏隻剩下餘鶴一個人。


    餘鶴先走到窗邊望了望。


    裘洋關他的房間在二樓,往遠處望去能看到其他的別墅,像是一個住宅小區,整體采用法式建築風格,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窗戶倒是能打開,隻是外麵鑲嵌著結實的防盜窗。


    從這個防盜窗的風格來看,至少是十幾二十年前的款式,整個防盜窗是一個整體框架焊在外麵,所有的接縫都用電焊焊死,裏麵沒有能打開的地方,是很多年前的粗糙設計,因為遇見著火等緊急情況會直接把屋裏的人困死裏麵,後來的防盜窗都不是這種設計了。


    餘鶴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沒找到什麽趁手的工具。


    這個房間看起來很久沒住人了,或許是剛剛打掃過,麵上很幹淨,但餘鶴去衛生間洗手時,水管裏流出來的水帶著股很重的鐵鏽味,放了好一陣才流出清水。


    裘洋常年生活著國外,大多時候都在船上,這應該是他在國內的一處住房。


    餘鶴躺迴床上,仰頭望著天花板。


    不知道裘洋要和傅雲崢談什麽生意。


    餘鶴倒是不覺得自己能有什麽危險,他睡著時還不到下午兩點,現在外麵的天還沒有黑,根據天色,餘鶴判斷自己大約是睡著了兩個半小時。


    既然能安安全全地醒過來,就說明在裘洋心裏要和傅雲崢談的生意比下半身那點事重要多了,裘洋是個很精明的生意人,他是很瘋但是不傻,在生意和餘鶴之間權衡得失的話,裘洋沒道理因小失大,把生意丟下不管。


    比起自己,餘鶴更擔心傅雲崢因為到不到他而著急。


    *


    傅雲崢已經不是著急兩個字能夠形容的了。


    發現失去了餘鶴的聯係,傅雲崢差點把整個雲蘇掀翻。


    好吧,確切地說,他已經把整個雲蘇掀翻了,並以此確認餘鶴已經不在雲蘇。


    這個消息讓他更為震怒。


    書房內,傅雲崢麵無表情:“找不到那對夫妻,就去查他們最近三個月的行程、銀行流水。事過留痕,這些細節不會憑空消失。”


    助理點點頭:“好的傅總,我這就去查。”


    傅雲崢臉上看不出明顯的情緒,若不是在這短短兩個小時內幾乎調動了傅家全部的勢力,僅憑傅雲崢冷靜淡漠的態度,助理還真要以為傅總隻是在處理無關緊要的小事。


    可就是這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卻令向來寂靜平和的傅宅飛速運轉起來,無數車輛開進傅宅,來來去去。


    傅雲崢第一時間打通張臻的電話,開門見山詢問有沒有什麽定位技術能夠定位關機的手機。


    張臻和傅雲崢通話的過程中,傅茹蘭也知道了餘鶴失蹤的消息,想起了傅雲崢小時候遭綁架的舊事,心裏慌得不行,又想起來傅雲崢當年那場莫名氣的車禍,不由如臨大敵。


    等丈夫掛斷電話後,傅茹蘭握著張臻的手說:“這是衝著傅家來的,傅家聘用的那些安保人員就跟擺設,那麽大個大活人還能跟丟了,我記得你說過有個退役的戰友在開安保公司,他們現在離雲蘇遠嗎?”


    張臻攬住傅茹蘭肩膀:“不是安保公司,是在國外做傭兵,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應該有人迴國了,我這就打電話問問,就近派人去雲蘇。你先別急,好嗎?”


    張臻的朋友趕往雲蘇的同時,傅雲崢已經把餘清硯請了過來。


    這段時間,因為餘鶴又重新考進了奉大念書,單方麵和餘鶴決裂的餘清硯又單方麵和餘鶴和好。


    因餘鶴想要跳級,需要社會服務的學分,餘清硯是學生會會長,餘鶴正大光明地要求餘清硯徇私。


    這學期,餘鶴和餘清硯走得還挺近的。


    聽說傅雲崢因為餘鶴的事找他,餘清硯也沒多想,直接來了雲蘇。


    見到傅雲崢後,餘清硯很敏銳地察覺傅雲崢心情似乎不太好。


    餘清硯從小就很擅長察言觀色,即便此時傅雲崢臉上沒什麽表情,但他還是有種天生的直覺,就像是食草動物對天敵與生俱來的恐懼一樣,餘清硯情不自禁緊張起來,還以為是餘鶴惹了什麽事,致使傅雲崢如此震怒。


    傅雲崢的語氣聽不出什麽明顯不悅,很平淡地問:“你的電話為什麽打不通?”


    餘清硯沒想到傅雲崢會問這個問題,愣了一下:“呃,今天早上我媽媽著急出門,把我的手機當成她的裝走了。”


    傅雲崢又問:“你怎麽知道的?”


    餘清硯迴答:“我以為手機丟了,下樓借便利店老板的手機給我自己打了電話,我媽接的,她說她拿錯了。”


    傅雲崢淡淡看著餘清硯。


    從他手下的人匯報在圖書館找到了餘清硯開始,傅雲崢就確定餘鶴失蹤的事和餘清硯關係不大。


    餘清硯來過傅宅很多次,很清楚自己對餘鶴有多上心,餘清硯現在是餘家正經的少爺,在名牌大學讀書,前途無量,和餘鶴親生父母那種欠了上千萬外債的信用黑戶不一樣。


    信用黑戶......


    傅雲崢拿起手機,撥通電話交代道:“把機場和高鐵站的人都叫迴來吧,都去汽車站和渡口,餘豐和孫淼淼坐不了飛機和高鐵。”


    聽到養父母的名字,餘清硯不由挺直了後背,問:“傅先生,我爸爸媽媽他們怎麽了?”


    傅雲崢拇指按在食指指節上,抬眸看向餘清硯:“今天上午,孫淼淼給餘鶴打了電話,說要和餘鶴相認,中午餘豐開車從我這裏接走了餘鶴,下午三點,我派出去跟著餘鶴的保鏢告訴我餘鶴不見了,這三個人現在誰也聯係不上。”


    “餘鶴不見了?”餘清硯深吸一口氣:“傅先生,我還沒有和他們說這件事,他們是怎麽知道的?”


    傅雲崢閉上了眼:“我也覺得很蹊蹺,在餘鶴出門前,我還讓他給你打電話核實一下,但你沒有接。”


    餘清硯下意識去摸口袋,又很快反應過來他手機根本不在身上。


    他喃喃道:“我的手機...... 被我媽媽拿走了。”


    餘清硯站起身,走到電話旁,先後撥通了孫淼淼和餘豐的電話,試圖聯係上他們,餘清硯很想信任他們,很希望餘鶴失蹤與他們無關,可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印證——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會麵。


    從餘豐和孫淼淼早上離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提前做好了全部的謀算,為了防止餘鶴和餘清硯聯係,甚至提前帶走餘清硯的手機,斬斷餘鶴從餘清硯那裏獲得信息的可能。


    餘清硯又撥通自己的手機,也是關機狀態。


    一時間,餘清硯覺得天旋地轉。


    第89章


    “我爸爸媽媽......他們很擅長騙人, ”餘清硯將沒有和餘鶴透露過的內情告訴傅雲崢:“我應該早點告訴他的。”


    傅雲崢苦笑:“說了也沒用,你沒看到他今天有多開心。”


    當時餘鶴實在太過興奮,傅雲崢就算察覺到些許蹊蹺也沒法阻止餘鶴出門。


    他也阻止不了。


    自稱餘鶴親生父母的兩個人突然出現, 傅雲崢也隻來得及調查那兩個人的身份是否屬實,確認了兩人就是餘鶴的親生父母,傅雲崢暫且放下心來, 心想總歸不過是出去吃一頓飯,就在雲蘇又保鏢跟著,總不會出什麽岔子。


    是他的疏忽。


    傅雲崢手握成拳,指甲戳在掌心帶來些許刺痛, 提醒著他要冷靜下來。


    餘清硯問:“報警了嗎?”


    “報。”傅雲崢按響唿叫鈴叫來助理:“去報警吧。”


    助理遲疑道:“傅總,餘少爺是個成年男子,這失蹤還不到六個小時,警察能給立案嗎?”


    傅雲崢沒抬眼,冷漠地說:“誰讓你報失蹤了?報綁架。”


    助理考慮得很多,傅氏集團當家人傅雲崢的伴侶被綁架, 這事確實比報失蹤嚴重得多,也確實能更快引起相關部門的重視, 但現在沒有證據證明餘鶴是被綁架的,萬一最後鬧了烏龍, 對傅氏的公信力會是致命的打擊。


    助理斟酌道:“傅總, 報綁架會不會太興師動眾了?”


    傅雲崢的眼睛終於落在助理身上:“你有什麽意見?”


    助理肝膽劇顫, 連忙說沒有意見。


    直到助理離開, 傅雲崢才收迴那寒津津的視線,對餘清硯說:“在找到餘鶴前, 你就現在傅宅住下吧,綁匪挾持餘鶴意圖不明, 不知是衝著傅家還是餘家來的,你也多注意些。”


    餘清硯知道傅雲崢並非完全信任自己,雖然嘴上說是為了自己的安全,但把他留在傅宅多半還是想在眼皮子底下看著才放心。


    餘清硯問心無愧倒不怕傅雲崢懷疑,他此刻非常矛盾,既擔心餘鶴又擔心養父母,留在傅宅也好,有什麽消息也能最先知道。


    又一位助理進來,取走了餘清硯的身份證幫他補辦手機卡。


    晚上七點,助理把新手機和手機卡交給了餘清硯。


    餘清硯插上手機卡的第一件事就是定位自己的手機。


    設備顯示離線,最後出現的地方,是距離雲蘇五百公裏遠的成榮港。


    成榮港與h國首都隔海相望,直線距離不超過二百公裏。


    餘清硯對傅雲崢說:“我父母他們可能是乘船出國了。”


    簇新的手機屏幕上,設備顯示為一個灰點。


    傅雲崢沒看那早已離線的設備信息,目光聚焦於淡藍色海麵,他沉吟片刻:“我知道了,你先迴房休息吧。”


    成榮港,裘洋裘老三在國內的一座港口。


    傅雲崢獨自在書房內思索良久,拇指在手機通訊錄上來迴滑動。


    一分鍾後,指腹終於落定。


    傅雲崢撥出了這通越洋電話,打給了傅氏集團北美地區項目負責人,李總。


    嘟嘟兩聲響後,電話接通。


    傅雲崢略過寒暄,開門見山:“李總,j國跨海大橋那個項目是你在跟進吧。”


    “是的,總裁。”李總和傅雲崢匯報了一下磋商結果,小心問道:“您是對工程價款方麵有什麽不滿意嗎?”


    j國是並不是經濟發達國家,政府建跨海通道的項目擱置了這麽多年,一方麵是工程難度大,另一方麵也有報價較低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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