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兩人說話,陸岸眼神在他們兩人之間轉了轉,一臉意味深長,但沒說什麽。


    雲渠對他道:“我先走了,你去招待三殿下吧。”


    三皇子一堆事兒,可沒那麽多空閑待在鎮北侯府,說不得他剛去,三皇子就要走了。


    心裏這樣吐槽,當著穆庭的麵陸岸倒也沒說出來,隻是堅持道:“三殿下有祖父祖母招待,不會怠慢,我送表姐。”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還有世子。”


    穆庭沒說什麽,微微頷首。


    眼見著雲渠上了馬車,陸岸才停下腳步,與她道了別:“表姐慢走,我明日上門拜見姑姑姑父,還有祝老夫人。”


    雲渠輕聲應了。


    見穆庭策馬光明正大行於馬車一側,陸岸皺了皺眉,心下思忖著該同鎮北侯夫妻稟報一聲。


    不過人都堂而皇之在鎮北侯府內了,想來鎮北侯夫妻已經得到了消息,他雖不知這位素有煞名的晉王世子究竟為何對他們這般客氣,但防人之心不可無,縱容他不懂權謀算計,也不會就這樣天真的以為對方正如表現出來那般對他們抱有善意。


    而這邊,馬車剛出鎮北侯府大門,雲渠就聽穆庭在外道:“城外新開了一家酒樓,味道甚好,不知可否請姑娘賞臉一品?”


    雲渠頓了一瞬,繼而含笑應下:“盛情難卻,臣女自當應邀。”


    穆庭唇角笑意更深,悠悠策馬行於馬車一側,招搖過市地往城外走去。


    一張叫京城上下聞風喪膽的臉,一個標有祝府徽記的馬車,一路從內城走到外城,不知晃花了多少人的眼,又叫多少人不可置信,登時私底下就查瘋了。


    待到城外酒樓,司棋先行下車,隨後便如上迴般被搶了差事。


    不同的是上迴是被擠去一旁,而這迴,穆庭堪稱光明正大地站在車下,抬手扶了雲渠下車。


    兩人相繼進門,便有管事殷勤地上前招待。


    穆庭客氣抬手,請雲渠上樓,一邊解釋道:“本該請姑娘進雅間,隻是為免汙姑娘清譽,便隻能在外,恐有冒犯怠慢之處,姑娘可直言。”


    說話間,他已經因著雲渠往二樓窗邊的座位走去。


    這酒樓修繕的極雅致,一些細節之處還帶著幾分寫意風流,便是外頭大堂也不落俗套,處處精美,對於眼睛是一種上佳的享受。


    這酒樓似乎已經被包了場,上下兩樓都不見任何客人,除去管事和小二們,便隻有她與穆庭兩人在內。


    雲渠含笑落座:“今日世子與我招搖過市,滿京上下,隻怕已在猜測你我究竟是何淵源,清譽如何……”你不是早就汙了麽?


    活閻王的名聲,誰沾誰倒黴。


    穆庭神色自若道:“姑娘在馬車內,我在外策馬,怎算汙你清譽?”


    頓了頓,他抬眸看向雲渠,話中含著一絲微不可查的試探:“姑娘明知後果,為何還要允我一同前來?”


    “世子盛情難卻,臣女自當奉陪。”


    雲渠笑容不變,卻始終在打太極,嘴裏沒有一句真話。


    穆庭便略過這茬,說起這家酒樓的招牌菜來,雲渠無可無不可,他說的便都允了。


    等菜的間隙,穆庭意味深長地開口:“今日去給皇祖母請安,意外見到鎮北侯府二公子,乍見之下,我倒意外極了。”


    雲渠仿若未覺他話中深意,低頭抿了一口茶,說道:“表弟自幼長於南疆,吃了十四年苦,得知他的存在,我與家人俱歡喜不已,此後唯願他平安喜樂。”


    “姑娘所願,必定得償。”


    “多謝世子貴言。”


    今日酒樓廚房專供一桌,菜上得很快,不多時便堆滿了一大桌,珍饈美饌,五味俱全。


    滿桌菜香撲鼻而來,雲渠有些驚訝:“竟點了這麽多麽?”


    “這家的菜式都不錯,除去方才我同姑娘說過的招牌菜,還另叫他們上了些拿手的。”穆庭含笑注視著她,“姑娘隻嚐一口,便是它們的榮幸了。”


    對上他灼灼眼神,雲渠莫名心頭一跳。


    不等她反應,穆庭便已介紹起了桌上菜式,連味道用料都信口拈來,仿佛一個忠誠而守信的酒樓托兒。


    雲渠嚐了一口豆腐羹,點頭道:“鮮嫩爽口,的確不錯。”


    穆庭一笑,眼中帶上了些不明意味的微光,襯得這本就雅致風流的地方再度生輝。


    雲渠眼神一動:“世子今日似乎心情極好。”


    “是麽?”


    雲渠微微點頭。


    “大約是想通了一件困擾極久的問題,喜悅自來吧。”穆庭又笑了起來。


    “那該恭喜世子。”


    “同喜。”


    雲渠聞言一愣,見穆庭低頭品茶,便沒說什麽,也吃起菜來。


    別的不說,這家味道倒是真不錯,比之禦廚也不差什麽了,連她這樣不重口腹之欲的人都多了幾分喜歡,忍不住一吃再吃。


    她記憶裏還有著食不過三的規矩,也素來遵守,但不知是不是被這難得的美味哄高興了,今日難得破了規矩,隻管吃得盡興。


    若今日麵對的是旁人,她或許還要猶豫著不能給人留個祝府姑娘的黑曆史,但穆庭無所謂,用不著在他麵前保持什麽形象,他也不會多嘴多舌地去嚼個祝家姑娘愛吃能吃的舌根。


    正相反,他倒是主動勸著她多吃些。


    她吃得越多,他眼神越亮。


    末了,她笑了笑:“若非我熟知藥理毒理,知曉這菜中沒加料,險些要以為世子暗毒臣女了。”


    穆庭眉梢微挑:“我若想殺害臣女,用不著暗毒。”


    說完,他又補充道:“若是姑娘,我必全力護之。”


    “你我盟約未破,若世子有難,我也必當助你。”雲渠迅速接話。


    盟友表了態,她自當跟上,有來有往才能長久。


    穆庭沉默片刻,也笑了起來:“自當如此。”


    不知為何,雲渠總覺得他眼神多了幾分不明情緒,卻一時解讀不出來。


    而穆庭竟也未曾移開視線,始終定定看著她。


    半晌後,雲渠麵色如常地偏過頭看向窗外,錯開他情緒難辨的眼神。


    也是巧了,她本是想擺脫這有些尷尬的氣氛,沒多久卻看到一隊人策馬疾速出城。


    這酒樓的位置很巧妙,她坐在二樓窗外,正對上遠處的城門,待到那一隊人離得越來越近,她也看清了為首之人。


    “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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