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但金花看出來了,屋裏的人都看出來了,所以對於雪花的話,沒人理會。


    不過,這裏麵可不包括一直想看韓嘯吃癟的靖王爺。


    “咳咳!”靖王爺咳嗽了一聲,眼露精光地道:“這件事兒嘛,依本王之見,還須從長計議,聽聽雪雪的意思,畢竟這是雪雪的終身大事,對不對?”


    靖王妃狠狠地瞪了自家王爺一眼。


    知道某男人肯定又想和她外甥過不去了。


    雪花一見有了人撐腰,立刻又有了勁頭,把寶寶還給金花,高聲道:“義父說的對,這是我的親事,當然要依我的意思。”


    說完,雪花開始很自然,很囂張的就要掐腰,話說,她必須要把氣勢擺出來,即便那是裝逼。


    不過,手伸到半路,還沒碰上纖腰,又收了迴去,畢竟,這還當著人家姨母和姨夫呢不是,她怎麽也要保持住形象。


    雖然現在靖王爺明麵上是給她撐腰,其實也不過是想看看韓嘯吃癟罷了。


    對於靖王爺和韓嘯之間那微妙的關係,雪花是門清。


    雪花知道,靖王夫妻名義上是她的義父、義母,可說白了,那都是為了韓嘯,是為了韓嘯才特意抬高她的身份的。


    身份這個東西,雪花不貪慕,但也不想裝清高,有了她也不會向外推,畢竟,能帶來許多便利,不欺負人,但可以防止被人欺負。


    韓嘯一看雪花的架勢,就知道雪花又有了某些心思,不由地有些頭疼。


    他本想等晚上人少了再好好跟她說說話的,當然,主要是好好的把人摟一摟,抱一抱,不過,看這情形,他要不先安撫好了這個小女人,下麵的事兒也沒法談了。


    “嶽父,嶽母,我和雪雪有話要說,親事的具體事宜我們稍後再議。”


    “哦,你們去吧。”李達很痛快地擺手放人。


    自家女兒自己知道,一向是個有主意的,這個女婿肯定惹了女兒了,還是先把女兒哄好了再說吧。


    韓嘯站起來向雪花走了過去。


    雪花想了想,有些事兒確實要背著人說,所以轉身帶著韓嘯向內室走。


    靖王爺看著雪花和韓嘯的背影,大失所望。


    靖王妃則是看著自家王爺垂頭喪氣的樣子,忍不住嘴角翹了起來。


    雪花麵上很平靜,神情也很有氣勢,甚至可以說是雄赳赳、氣昂昂,可是聽著身後那沉穩的腳步聲,心卻不由地加快了跳動。


    她甚至能覺察到身後那個男人的喘氣聲,甚至覺得那唿出的氣浪,伴著陣陣灼熱由後麵撲來,掃過她的發絲,耳尖,頸項,雪花的臉上不可控製的湧上了紅暈。


    雪花故作鎮定地推開內室的門走了進去,然後,門被輕輕合攏的聲音傳了過來。


    雪花的心一陣狂跳,腳底有些輕飄,但仍強忍著,想著向屋裏多走幾步,和韓嘯拉開距離,然而,沒走一步就被人猛地向後拉去,瞬間跌入了一個強健的懷抱裏。


    “啊……”低低地唿聲剛一出口,就被人堵住了嘴。


    狂猛濃烈的男性氣息鋪麵而來,帶著一絲急躁地薄唇略顯粗暴地撬開了緊閉的貝齒,狠狠地輾轉吮吸。


    雪花的腦袋中瞬間竄過一道電流,把她掙紮的動作打斷了,她不知道,原來她竟是如此的想念這個懷抱,想念這個人。


    不知不覺地,雪花的意識變得模糊,完全淪陷在了韓嘯鋪天蓋地的情感之下。


    雙臂圈上身前人的頸項,臻首後仰,輕合了眼簾,完完全全地放開自己,徹底接納檀口中狂猛的掠奪。


    韓嘯狠狠地吻著懷裏的小女人,大手更是在那仍太纖弱的後背上遊移,恨不得把人揉搓到骨子裏。


    “族長,開祠堂告慰李氏祖先的時辰快到了,您看……”


    大嗓門地說話聲及腳步聲從窗台前匆匆而過,雪花立刻清醒過來。


    這是在她們家,是在窗前隨時有人經過,院子裏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地方。


    這要是被人向屋裏看一眼,那還了得?


    雖然是隔著綃紗的窗子,不是透明的,但若是仔細瞅,還是能看到屋內隱隱的人影的。


    雪花連忙掙紮著搖晃腦袋,想從韓嘯嘴裏逃脫,韓嘯又狠狠地親了一口,這才放開雪花。


    雪花喘了幾口氣,覺得這樣也不行,就想著從韓嘯懷裏掙脫出來,兩人保持距離。


    “別動,讓爺抱一會兒。”


    韓嘯的聲音低沉暗啞,摟著雪花的鐵臂更是絲毫不動。


    雪花聽出了那聲音裏壓抑的感情,心中一軟,停了下來,頭伏在韓嘯的胸前,聽著那狂烈地心跳聲,心中一片平靜。


    韓嘯的心跳聲漸漸平穩,雪花開始找後賬。


    雪花張了張嘴,然後,她發現,她不知道該怎麽找這個後賬。


    雪崩前的事兒,並沒有出結果,就被雪崩打斷了,而韓嘯迎著雪崩向她奔來了是真的。


    雪崩後的事兒,韓嘯的歉疚、韓嘯的後悔、韓嘯的自責、韓嘯的隱忍、韓嘯的傷痛,韓嘯在穀中對她所做的,她能感受到,她相信,韓嘯當時並沒有舍棄她,那麽,她能找的後賬就隻剩下某人吃幹抹淨,一句話不說就走的事兒了?


    可是,這事兒她該怎麽張口?


    “還疼不疼?”


    低低地聲音從頭頂傳來,雪花一愣,什麽疼不疼?


    疑惑地抬頭,看向那雙黝黑的眼睛——


    “轟!”地一下,雪花腦中炸開了一道雷,雷得她不要不要的。


    她特麽終於還是聽到了最為狗血的那句話。


    “你、你……”雪花臉漲得通紅,嬌嗔地瞪了韓嘯一眼,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怎麽,還疼?不是給你留下藥了嗎?”韓嘯一皺眉。


    “你還說!”雪花惱怒地捶了韓嘯一下,“你從哪兒弄來的藥?”


    雪花雖然問出了口,心中卻是有不好的預感。


    韓嘯一個大男人,從哪兒弄來的向女人四處摸的藥膏,這個問題的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不過,雪花仍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是韓嘯無意中得到的,不是專門給她要來的。


    “是顧叔配製的。”


    韓嘯一句話,雪花的臉如同火燒。


    “你找顧叔要這種藥?”粉拳又捶了一下銅牆鐵壁,給人家撓了迴癢癢。


    沒辦法,雪花真是快羞死了。


    “不是,是紫影給的。”韓嘯又扔出了一磅重彈。


    “咳咳……”雪花差點一口氣上不來,“紫影給你這種藥?”


    雪花的聲調不由地拔高,眼睛也瞪圓了。


    紫影一個姑娘家,給韓嘯一個大男人這種藥?


    韓嘯看著雪花的樣子,有點不明所以。


    “紫影說這種藥效果很好,她……咳咳……”韓嘯也被下麵要說的話嗆了一下,“她說……她用著挺管用的。”


    “她用了?”雪花這次的聲調不僅是拔高那麽單純了。


    “她……”韓嘯猛然明白了過來,雪花可能還不知道紫影已經和顧賢成親的事兒,立刻對紫影改了稱唿,“就是顧嬸要用,所以顧叔才專門配製的。”


    顧嬸?雪花一愣,隨即想了起來,這個稱唿還是她先改的。


    “你的意思是說,顧叔和顧嬸已經洞房了?”雪花有點不敢置信地問道。


    “嗯,和我們是一天,不過他們是白天洞房的。”


    韓嘯一句話,雪花再次目瞪口呆。


    這個、人真是不可貌相呀!


    想顧賢是多麽的一副斯文儒雅,飄逸淡然的中年美大叔形象,並且,不時的還會露出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想不到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連晚上都等不及,白天就把人家一個姑娘給吃了。


    雪花由衷的感歎。


    韓嘯看著雪花那副吃驚的樣子,親了親她的額頭,“藥還有嗎?要不我再去給你要點來?”


    “不用!”雪花立刻迴神。


    笑話,若真的讓韓嘯去要藥,人家還不知道會怎麽想他們那晚的事兒呢?都這麽多天了還沒好,說不定她兩天下不來床……


    對了,她兩天下不來床的事兒,還沒找某人算賬呢。


    雪花想起這一茬來,立刻繃起了臉,戳著韓嘯的心口道“你就知道要藥,你怎麽不知道當時輕一點?”


    雪花說著,臉卻先羞紅了。


    貌似是她一直纏著韓嘯不放的。


    “是我不對,是我孟浪了。”韓嘯倒是很大度地承認錯誤,親了親雪花的發頂,“下次,我會輕些的。”


    下次?你還想下次?


    她現在一想起來還害怕好不好?


    不過,心中好像也有小鹿亂跳。


    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那個、那晚,應該是那個臭道士給我下了藥,我才……”雪花有些磕巴地想要洗白自己。


    “我知道,道長是好意。”韓嘯低聲打斷了雪花的話。


    “什麽好意?好意會給別人下媚藥?”雪花不服氣地反駁道。


    當然,內心裏雪花知道,老道這樣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她不過是死鴨子嘴硬罷了


    “以後你再來月事兒就不會那麽疼了,也不用天天喝藥了。”


    韓嘯的這一句話,立刻把雪花對老道滿腔的怒氣都化解了。


    自從初潮之後,每次的月事就是她的災難日,而那苦死人的藥,更是讓雪花一想起來,嘴裏就發苦。


    好了,她現在終於可以擺脫那一切了。


    雪花突然覺得前景是一片陽光燦爛。


    怪不得自從那晚後,她就感覺身上一直暖洋洋的,那種深入骨髓的冷意再也感覺不到了,原來她身上的寒毒已經沒了,雪花終於露出了一個傾豔絕倫的笑容。


    韓嘯低頭看著懷裏的人,瞬間被那豔麗的容顏奪去了心神,忍不住俯下頭,向著那紅唇而去。


    雪花看著那緩緩靠近的薄唇,不知不覺地閉上了眼睛……


    “族長,您看還需要弄什麽?是不是……”


    又一個大嗓門從窗台根底下驀然響起,雪花嚇得一激靈,立刻一扭腦袋,躲過了韓嘯壓下來的薄唇。


    “爺,不行,被人看見就麻煩了。”雪花有些著急地邊掙紮邊說道。


    韓嘯一皺眉,渾身散發著被人打斷的不悅,抬起頭,看向側麵的一個門。


    雪花明白了韓嘯的意思,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帶著韓嘯走了過去。


    話說,她也想和韓嘯多呆一會兒。


    雪花承認,她現在差不多處於熱戀中了。


    人家都說這時候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這都已經隔了多少秋了?


    雪花很順利地就給自己找到了理由。


    推開門,裏麵很暗,隻在北麵的牆上有一個小窗戶,窗戶很高,屋裏有人,外麵絕對看不見。


    這設計是當初雪花想的,從外麵看這房子是五大間,其實裏麵還各有個小套間。


    韓嘯本就沒鬆開懷裏的人,現在光線一暗,直接鐵臂一緊,俯首繼續剛才被人打斷的好事兒。


    旖旎溫馨的氣息在空氣中淡淡地流淌,眼看著就要噙上了那水嫩地唇——


    “村長,這可是咱們村的大事,一定要……”


    比剛才還大的嗓門在後窗台根底下響起,雪花再次嚇了一跳,本能的一側頭。


    雖然明知道外麵的人看不見裏麵的情形,可是做賊心虛是人的本能了。


    旖旎的氣氛一掃而光。


    雪花滿頭黑線。


    她特麽的親個嘴怎麽這麽難?


    韓嘯愈發的不悅,一手摟著雪花的腰,一手扣住了那個亂動的小腦袋,低頭再次繼續——


    “慶國公到!”


    “縣令大人到!”


    嘹亮兼中氣十足的聲音,猛然從院子中傳了進來。


    “席大哥來了!”雪花驚喜地道,眼中瞬間散發出了璀璨光芒,把親嘴的事兒徹底拋誅腦後,掙紮著就要向外跑。


    韓嘯親不下去了,“噗通!”一聲,掉進了醋缸。


    他的女人,聽到別的男人來了,竟然如此激動,和剛才見到他時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雪花用力掙了幾下,沒掙開,“爺,快放手,我們去……”


    雪花說著,看向韓嘯,然後——


    住嘴,把下麵的話咽了迴去。


    韓嘯的臉上如同潑了墨汁,漆黑一片。


    “爺,席大哥是我的哥哥,僅此而已。”雪花連忙安撫。


    很明顯,某個男人又吃醋了。


    墨汁的顏色變淺了,韓嘯幽深的眸子定定地瞅著雪花,口氣堅定地沉聲道:“爺,從來沒有想過,要讓別的男人去救你!”


    韓嘯的一句話,時間仿佛瞬間停止。


    雪花淚瑩於睫。


    她告訴自己她不在乎了。


    她告訴自己韓嘯肯定不會舍棄她。


    她告訴自己不應該總去懷疑沒有發生的事兒。


    她告訴自己要相信自己所感受到的。


    可是,無論她怎樣告訴自己,她心裏仍然會時不時的有個聲音在問——


    當日,韓嘯到底會不會救她?


    會不會舍棄前程,用羊皮卷,用他自己,去救她?


    現在,她終於聽到了這句話,她終於不用再懷疑了——


    她的男人,自始至終,沒有舍棄她!


    雙手圈上韓嘯的脖子,雪花微揚起頭,向著她的男人,送上了她的紅唇。


    紅唇被人驀然噙住,然而力道卻是極淺極淡,輕柔地廝磨,溫柔地含弄,仿佛是怕弄疼了懷裏的人,帶著珍惜,帶著小心翼翼。


    舌尖輕輕撬開貝齒,帶著滿腔的繾綣情懷,溫柔地掃過雪花口中的每一處,把心底的疼惜愛戀,盡情地播灑。


    時間在緩緩地流逝,空氣中隻有輕輕淺淺地喘息聲,教纏出滿室的溫馨。


    良久——


    雪花的小腹猛然頂上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恬淡溫馨的氣氛瞬間消失,對於這個東東,雪花可以說是已經熟悉了。


    “唔……爺……您怎麽……”雪花晃著腦袋,就想從韓嘯的懷裏掙脫出來,同時,臉上紅雲密布。


    男人真的都是下半身的動物,什麽時候都能狼性大發。


    雪花心裏暗自腹誹,卻又止不住地有絲得意。


    自家男人正值血氣方剛,要是摟著自己沒什麽想法,那她就該考慮考慮某人是不是有什麽隱疾了。


    當然,這一點已經被她驗證過了,那是絕對棒棒噠。


    雪花想到這兒,忽然發現自己貌似有些汙。


    韓嘯又重重地吸了一下,這才放開口中的紅唇,把雪花的腦袋按到胸前,深吸了幾口氣,強自平穩唿吸,壓下翻滾而起的欲望。


    “三姐,席大人來了。”門外傳來了梨花的聲音。


    雪花慌忙從韓嘯懷中掙脫出來,攏了攏頭發,抻了抻衣角,力求做出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幹爽清新,沒被人摟過,也沒被人又親又揉搓過的樣子。


    不過,臉上還有些燒得慌。


    雪花忙摸了摸臉,這個,算了,也來不及了,她要再不出去,不知道會被人們怎麽想?


    孤男寡女躲在屋裏喊都不出去,這不用別人想,她就沒臉見人了。


    “爺,我先出去。”


    雪花說著趕忙向外走,當然,在轉身的時候,眼睛下意識地瞥了一下某人的某處。


    嗯,高高的。


    雪花的臉又羞紅了,嘴角卻上揚,眼裏劃過一絲狡黠。


    某人貌似不能出去。


    雪花臉上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當然沒能逃過韓嘯的眼睛。


    韓嘯一把拉住調皮的小女人,低聲道:“晚上,別睡,等著爺!”


    呃?什麽意思?


    “三姐!”梨花的聲音加大了。


    雪花再也顧不得韓嘯是什麽意思,甩開手就向外小跑。


    跑到外屋的門邊,雪花拍了拍仍然發燙的臉頰,故作鎮定,一副沒做過壞事兒,恪守閨訓,一直在談正事兒的樣子,昂首走了出去。


    “席大哥!”雪花一出門,就正撞上席莫寒那雙溫潤的眼眸。


    “小丫頭。”聲音有些激動。


    席莫寒直到這時,看著活生生站在他麵前的人,這才真的相信雪花沒死。


    “席大哥,你怎麽來了?”雪花也心情激動地問道。


    “怎麽,不願意席大哥來?”席莫寒故意用打趣的語氣,壓住了心裏狂湧的情感。


    “才不是,我還想著哪天去京城看席大哥呢。”雪花語帶親切,神采飛揚,不自由地就帶上了撒嬌的語氣。


    對於席莫寒當日所為,當日所給她冰冷的心帶去的溫暖,雪花是滿心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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