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方多病早知此次簪花大會轉世為禹司鳳的應淵分神會前來,但真正感應到自己留在對方體內的神力時,他還是忍不住用那絲神力施展了移形之術快速地來到對方身邊。


    隻是他未曾想到的是,落地的地方竟是一片湖泊。


    即便不宜施展神力,但以他如今的靈力,也可在落在水麵的瞬間及時反應,然而眼前的一片雪白將他雙眼一晃,待他再反應過來時已經半截身子都落進了水裏。


    冰涼的湖水浸透了他身上的法衣,方多病卻渾然不覺,隻是愣愣地看著與自己一樣站在水中,赤著上身,還不斷有水珠自白皙的皮膚上滑落的少年。


    戴著鳳紋麵具的少年露出的半張麵龐已能窺見日後的姿容,未著衣衫的身形除了那身幾乎透明的雪膚外再看不見少年人的青澀,起伏的線條勾勒出他鍛煉得宜的胸膛跟腰腹。


    ——大約是因著受了驚,如今那已顯規模的胸膛正急促地一起一伏,連帶著雪膚上尤為顯眼的兩點,也隨著他胸膛的起伏而浮動著。


    方多病從前隻知道李蓮花與應淵二人都是窄肩細腰,身形頎長故而顯得有些單薄,卻未曾真的見過那層層疊疊衣物下的身體。


    他總以為這人該是纖細又瘦弱,卻沒想到……


    難道是因為如今這人轉世成妖族的緣故?


    禹司鳳自西海獨自禦劍前來少陽派,一路奔襲風塵仆仆,中途又為一個村子的百姓降了妖,衣擺沾染了妖血,才打算在上山前先打理一下自己。


    隻是他明明已經確認過周圍並無人煙,這才放心地解開衣衫,沒想到竟有人突然冒了出來。


    移行之術是高階術法,如今凡間能使出這一術法之人屈指可數,他不知眼前這個麵容年輕的男子身份,隻是下意識地抬手擋住了肋下的龍晶封印。


    “你是,何人?”


    這句倉促又緊繃的詢問,才將直愣愣看著眼前少年的方多病驚醒過來。


    他略顯窘迫地轉開臉,“我是少陽派首陽峰的方多病,因為感應到山中靈力,擔心有別派弟子在山前迷路,才特意前來查看。”


    禹司鳳趁著此時用靈力扯過岸邊的衣服,一邊將自己裹住,一邊翻身落迴岸上。


    待方多病聽到衣物窸窸窣窣的聲音停下,也跟著飛身迴到岸上時,少年已經將一身黛青的離澤宮弟子服換好,隻白皙的麵頰跟耳朵還暈著一層紅,垂著眼睫地朝他行了一禮:“前輩……晚輩,是,離澤宮,禹司鳳。並非,有意在,山前,停留。”


    “我明白。”方多病視線掠過他包裹嚴實的胸膛,無端想到方才看到的場景,麵上頓時露出些許不自然的神色。


    他匆忙地將目光轉迴到少年臉上:“早就聽聞離澤宮首徒禹司鳳天資聰穎,我自是相信你不會在山前迷路,是我方才唐突了才是。”


    禹司鳳不由得抬眼看了跟前男子一眼,對上他的視線後又匆忙地將眼睫垂下,耳尖的紅意更勝了幾分。


    他下意識又想去擋肋下的龍晶封印,但又怕此舉反倒引起對方的注意,便隻好輕捏著衣擺,猶疑了一會兒,才張嘴詢問:“方,前輩,如今,可能上,山?”


    “自然可以。”方多病抬手放出一朵浮雲法器,“到底是我驚擾了你,便讓我送你上山吧。”


    禹司鳳不太想跟這人走得太近,但二人並非同輩,他若是直接拒絕,未免太過失禮,再則他亦想知道方多病究竟有沒有看出什麽,便道了聲謝後,跟在對方身後飛身落在浮雲上。


    這朵浮雲法器是方多病近兩年用凡間的煉器手法所煉製,十分輕盈,便於操縱,飛行速度不遜色於飛劍,又有些許遮掩身形的作用。褚玲瓏見後問他討要了好幾次,隻是他怕那小丫頭瘋得出了少陽地界,一直沒有給出去。


    法器上便於站立的空間算不上大,兩人幾乎肩並肩地站著,少年身上一股極清雅好聞的香味縈繞在鼻尖,叫操控著浮雲起飛的方多病忍不住朝身旁這人投去一眼。


    他記得十一年前見的那一麵,小鳥妖身上隻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說起來應淵跟李蓮花身上,也總是有淡淡的清香。


    他這頭正走著神,一旁早已察覺到他目光的禹司鳳抬起眼,“前輩,為何,一直看,看著我?”


    方多病心裏又是一窘,但他性子早就練出來了,再不會像二十歲那會兒一般,被李蓮花隨便一句話,便被唬得一驚一乍。


    “我入了少陽之後,便甚少下山,前兩次的簪花大會也因緣際會地錯過了,所以你是我所見的第一個離澤宮弟子。”他不緊不慢地笑道:“早就聽聞你們不論洗澡睡覺,都不會摘下臉上的麵具,所以才有些好奇。”


    禹司鳳抬手輕撫了一下麵具,並未接話。


    方多病便又道:“你是第一次來中原嗎?”


    少年乖巧地點了點頭,清澈的雙眼叫方多病又有些晃神。


    畢竟不論是應淵這個仙齡已有幾萬的天界帝君,還是在紅塵俗世間走了十年的李蓮花,與他相遇時都要比他成熟得多,在與他相處時也總顯得遊刃有餘。


    他似乎未曾見過這人如今這般純淨得猶如白紙的模樣。


    “前輩?”禹司鳳點了頭後見他仍看著自己,不免心中有些古怪,便偏了偏頭,輕喚了一聲。


    方多病這才又露出個笑臉,“抱歉,你側臉與我一位故人有些相似,叫我方才想起了當年的一些事。”


    少年搖了搖頭,一字一頓道:“無,礙。”


    轉眼間少陽派山門已近在眼前,遠遠的,方多病便瞧見褚璿璣一臉不快地與一個身著檀色衣袍的男子鬥到了一處。


    盡管這些年褚璿璣在術法上似乎總有些不太開竅,也遲遲喚不出命劍,但大抵是因為心魂漸漸蘇醒的緣故,體質確實一日強過一日,在方多病傳了他一道煉體的功法後,如今一身銅筋鐵骨,已是不容小覷。


    那檀色衣袍的男子一時不察,被褚璿璣一拳擊在麵堂,整個人倒翻出了十幾米,再爬起身時鼻梁一片紅腫,鼻腔也流下了兩道鮮血。


    方多病皺了皺眉,見那人起身後一臉猙獰地雙手掐訣,連忙打出一道靈力,打斷了他施展的咒術。


    他攬住了身邊的禹司鳳,身影一遁,便落在了二人中間。


    “是何人在我少陽門前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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