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迴來的發帶有他唇上的溫度被裹進掌心,她又驚又怒得不得了,立刻抓住棉被蒙住頭,轉過身去麵壁思過。


    「好好睡吧。我會一直在這裏。」


    她沒有漏聽那聲低沉沉,令人倍覺安穩的笑聲,她還聽見了他轉身時衣料摩擦的聲響,他口中的圓房不過是恐嚇。


    就今早的情況來說,那時她隻覺沒見過比他更無恥的中原人,渾身氣力幾乎都花在抵抗和害怕上,並且氣力漸失,變得毫無抵抗之力,若他想占有她的身子,完全是輕而易舉的事。


    偏偏他在中途打住,幫她拉好衣服,教導她不要穿得那麽衣不蔽體不說,事後還貼心給她喂早膳。


    她不懂,他應該不喜歡她的,不,是不喜歡十六公主,不管是偷聽到十六公主的口述抑或是他頭一迴看見她的態度,一切都如此證明著。他會有這麽大的轉變,他該不會是……


    喜歡上她了吧?不可能、不可能,別胡思亂想,就算他真喜歡她,要她喜歡上他那也不可能。


    教裏有不允許與外族人通婚的封閉規矩,想想看那些喜愛上外族人的家夥,幾乎個個都沒有好下場。所以千萬、千萬不要喜歡上他才好。


    「唔……」還以為因為身後的男人,又會是一個無眠之夜,可是看著看著內裏的紅綢垂布,眼皮漸漸變得沉重,腦內意識慢慢被掏空,進入睡眠不過隻用了須臾。


    「阿娘……」


    那聲輕輕的夢囈引來閻濤的轉身查看與注目,她定是被累壞了也被他嚇壞了,才會可憐兮兮地召喚自個的娘親。心中那股愧疚驀然醞釀得洶湧澎湃,不如他還是迴房睡他自己的好了,反正她已熟睡,也沒有啥好讓他費心的了。


    讓她見識見識什麽叫作好比在陰森古刹裏一尊尊破敗佛像朝借宿的旅人怒目狠瞪的恐怖情景。


    「現在分明是你在騷擾我……」贏霜故意說得含糊,不被他聽見。


    急急想要扯迴被撩起的一縷青絲,卻無奈地愕然瞅著他將吻烙在發尾,來不及阻止。


    抓迴來的發帶有他唇上的溫度被裹進掌心,她又驚又怒得不得了,立刻抓住棉被蒙住頭,轉過身去麵壁思過。


    「好好睡吧。我會一直在這裏。」


    她沒有漏聽那聲低沉沉,令人倍覺安穩的笑聲,她還聽見了他轉身時衣料摩擦的聲響,他口中的圓房不過是恐嚇。


    就今早的情況來說,那時她隻覺沒見過比他更無恥的中原人,渾身氣力幾乎都花在抵抗和害怕上,並且氣力漸失,變得毫無抵抗之力,若他想占有她的身子,完全是輕而易舉的事。


    偏偏他在中途打住,幫她拉好衣服,教導她不要穿得那麽衣不蔽體不說,事後還貼心給她喂早膳。


    她不懂,他應該不喜歡她的,不,是不喜歡十六公主,不管是偷聽到十六公主的口述抑或是他頭一迴看見她的態度,一切都如此證明著。他會有這麽大的轉變,他該不會是……


    喜歡上她了吧?不可能、不可能,別胡思亂想,就算他真喜歡她,要她喜歡上他那也不可能。


    教裏有不允許與外族人通婚的封閉規矩,想想看那些喜愛上外族人的家夥,幾乎個個都沒有好下場。所以千萬、千萬不要喜歡上他才好。


    「唔……」還以為因為身後的男人,又會是一個無眠之夜,可是看著看著內裏的紅綢垂布,眼皮漸漸變得沉重,腦內意識慢慢被掏空,進入睡眠不過隻用了須臾。


    「阿娘……」


    那聲輕輕的夢囈引來閻濤的轉身查看與注目,她定是被累壞了也被他嚇壞了,才會可憐兮兮地召喚自個的娘親。心中那股愧疚驀然醞釀得洶湧澎湃,不如他還是迴房睡他自己的好了,反正她已熟睡,也沒有啥好讓他費心的了。


    這個念頭才浮湧上來,床裏邊那個軟軟香香的小玩意就丟棄好幾條錦被,好玩地滾進他的懷抱。


    「嗯……」這迴被嚇到的人變成他,「真睡迷糊了?」


    如果世上有任何一個男人懷裏抱著一個溫香軟玉還能保持一派麵不改色地坐懷不亂,那他絕非一個君子,而是無能或者是一個太監。


    更何況此刻自動自發對他投懷送抱的還是他即將過門的妻,所以閻濤根本沒有拒絕,也沒有用任何偽君子才會掛在嘴邊的虛偽理由勸阻自己。


    他直接低頭,以不會吵醒她的方式,小心翼翼地輕輕吻著那張因在他懷裏尋到舒適位置變得一臉滿足依賴的清豔小臉,代替睡枕托住可愛腦袋瓜的長臂任她枕著,圈上柳腰的手臂也緩緩收緊,讓她與他靠得更近,方便她從他身上攝取更多更多的溫暖。


    「阿娘,我好想你……好想迴家。」


    阿娘?這聲稱唿使橫過鼻梁那道傷痕上的眉峰擰出疑惑的皺痕。十六公主的母妃是異族人?沒聽說過。


    「好討厭……阿娘……那個男人欺負我……」


    又來了,不過是夢囈。她說得無心,他卻聽得有心,她好似真的在夢裏跟她阿娘說著他的壞話。


    細長黛眉的中心此刻被幾道皺褶占山為王,使那張美麗的容顏看起來好痛苦,他不由自主地伸手輕輕按上,然後輕柔輕柔地將之撫平,瞅見苦皺的包子臉終於恢複平時的可愛動人,心也好似驀然放寬。


    但同時察覺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麽,閻濤將那張不經意就能揪扯住他內心的清豔小臉用力按進胸懷,自欺欺人地來個眼不見為淨。


    他不該愛上她,不管她以後會不會因為他說不盡的謊言而傻傻對他付出真摯的感情,不管她千裏迢迢嫁來西斐,心中所充斥的諸多委屈能否引起他的憐惜,他都不會愛上她。


    正如先前所說,他娶她是別有目的,他愛的人叫秋彤,秋彤是全西斐最美麗、最溫柔的女子,隻可惜秋彤紅顏薄命,死在了六年前。


    可他始終對她念念不忘,彷佛隻要一閉上眼,她的一顰一笑、她的身影,都如走馬燈般重複迴放得栩栩如生並且無比清晰,他甚至跟秋家討來秋彤的牌位,將她供養在家裏。


    所以他無法給予懷中的小人半點愛意。


    如果她不是這個樣子,說不定他就不會如此煩心。如果她是他想象那般,再刁蠻無理一些……


    很可惜她並不是,她甚至活潑可愛得足夠吸引他的注意,頭一迴看見她,她頭一抬就直勾勾瞅著他看的樣子,為本不願再泛起半點波瀾的內心帶來一道強烈的撞擊,震撼而驚喜,直到現在他的心裏都依然存在著那一刻的驚豔之感。


    「好好睡吧,隻要是你想要的,隻要你覺得這樣能使你更為安心一些。」他的身子能給她,他也不介意以後的每一個夜都像這樣溫暖著她,隻是他的心絕不會給她。


    「好吵哦,臭蚊子……」竟然還貼在她耳邊翅膀搧呀搧,還吹著氣。捂耳朵、換睡姿。


    閻濤無語。她挪啊挪,挪到他的頸窩,不僅如此,潤軟的唇還貼著他的膚又吻又蹭。


    看來是他料想錯誤,今晚於他才是個不眠之夜。


    第三十七片。贏霜坐在院子的大樹下,邊數著再次被掌風擊成碎粉的落葉,邊看著不遠處正在練功的男人,心中將那聲無奈的歎息拉得比排隊買遠近馳名家鄉特產的人龍還要長。


    姓閻的竟然拉她來看他練武,可他分明隻是練武又不是在街上賣藝,有必要每送出一掌、一拳都把碰巧在他眼前飄過的一片樹葉、一隻蚊子、蒼蠅等等給碎屍萬段嗎。


    這分明就是換著方式對她施以「想要逃跑你就盡管逃,但也要你逃得出我的辣手摧花掌再說」這樣的恐嚇,好讓她徹底放棄偷溜的念頭,在後天跟他一人各手持那條紅綢一端,讓他愉快當上喜氣洋洋的新郎官。


    算上今日,她的時間已不多,若再找不到辦法脫身,怕是再也跑不了了。


    隨手從石桌上的瓜果盤裏摸來一顆橘子,邊剝邊想著,下藥迷暈他怎麽樣?不好、不好,她一向光明磊落,最討厭小人行徑,再說她上哪找能迷暈他的藥呀。直接把他海扁一頓?想都別想,一旦跟他動手,最後淒慘倒地當死屍的那個一定是她,經過這幾天的觀察她就很識時務地明白到自己打不過他。哎,好苦惱呀。


    「你腦子裏是在想著如何把我五馬分屍還是想著找包藥粉來迷倒我,好對我上下其手、這樣那樣地整到不成人形,好報複我這個破壞你逃跑大計的烏龜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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