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來人啊,有奸細,有敵情。”


    旁邊的幾名兵士口中驚唿,手中長槍指向了他。


    他的出現的太過詭異,身上穿的衣服也很奇怪。不是敵軍鎧甲,不是己方兵服,而是一身黑色鬥笠,臉上還戴著麵罩。是敵是友,屬實不太好區分。


    出於本能,兵士們謹慎的盯著麵前的鬥笠男,口中大聲質問。


    他們的第一聲唿喊,就已經驚動了李存孝和竇天華,兩人循聲而看,相互對視一眼後,快步朝著黑衣鬥笠男走了過去。


    “不得放肆。”


    李存孝口中高唿一語,及時將圍住他的兵士製止。


    百步之遙,轉瞬即至。


    “本帥乃冀州兵馬大元帥,李存孝,請問閣下是...?”


    李存孝快步來到近前,止步於一丈開外。這個距離,對他來說還算安全,即便對方是敵軍派來的殺手,他自認可以在第一時間做出還擊。


    梁一並未迴答他,手中輕輕拋出一物,在空中劃出道圓弧,飛向李存孝。


    李存孝掃了一眼,看得出來,那是一塊黑色令牌。確定不是暗器後,輕輕抬手,令牌準確無誤的落在掌心,上麵赫然寫著三個字:錦衣衛。


    翻看背麵,並沒有官職品級,而是空白一片。


    “大帥,令牌好像是假的!”


    看到令牌光滑的背麵,竇天華口中低語的同時,神色變得謹慎。手悄悄握住腰間佩刀,雙眼緊盯一丈開外的陌生人。


    錦衣衛乃皇帝親自執掌,三省六部均無權管製約束,即便是身為兵馬大元帥的李存孝,也無權調動錦衣衛。


    雖然無權調動指揮錦衣衛,但他身為兵馬大元帥,朝中的高級將領,錦衣衛中的一些事情,李存孝還是知情的。


    這種令牌,若非朝中位高權重之人,斷然不會認識。竇天華誤以為這是假令牌亦情有可原,隻因級別不夠,他還無權知道這些。


    “你們都退下,繼續打掃戰場。”


    李存孝將兵士們打發走後,暗中對竇天華使個眼色,示意他不必緊張。


    “本帥鬥膽問上一問,這位大人從何而來,前往冀州又是何人指派?”


    李存孝開口,順手將手中令牌拋了迴去。經過他的仔細確認,已經可以肯定令牌是真的。


    “南疆。”梁一口中緩緩吐出兩字。


    別小看這兩個字,對聰明人而言,二字已經迴答了所有問題,李存孝無疑就是其中的聰明人。


    “昨日之事,承蒙相助。冀州之行,可有需要本帥協助的地方嗎?”


    得到梁一的迴答後,李存孝的言語間充滿了客氣。他是真想好好感謝感謝麵前的鬥笠男,若沒有他的協助,擊潰敵軍二十餘萬,絕非易事。


    “將捷報上奏即可。”


    梁一的迴答極其精簡,其中暗藏的深意恐怕隻有李存孝明白。


    看到他腰牌的那一刻,就已然知曉,麵前之人確係為錦衣衛。他手中的令牌沒有職位品級,那是錦衣衛中特殊的存在。持有這種令牌多為皇帝極為倚重之人,所執行的任務乃國之絕密。此行,不一定能夠活著迴去。


    “迴城之後,本帥自當派人將戰報傳迴朝廷。”


    “告辭。”


    得到李存孝的迴答後,梁一嘴裏吐出兩個字後,轉身離去。


    見他離去,竇天華依舊有些不放心的詢問道:“大帥,就讓他這麽走嗎?”


    “他剛剛說過了,南疆而來。”


    “南疆來的又如何?僅憑他手中的一塊不明身份的令牌,太令人生疑了。”


    李存孝轉頭,一臉凝重的看向竇天華,意味深長的說道:“陛下前往南疆的消息,你不會不知道吧。”


    被他這麽一點撥,竇天華雙眸圓睜,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暗暗深吸口氣,低語道:“難道...是陛下派來的?”


    “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說的,更不能多說一個字。”


    “末將明白。”


    兩人的對話剛剛結束,負責指揮打掃戰場的偏將快步來到李存孝近前。


    “啟稟大元帥,敵營搜索完畢,並未發現活口。末將已經安排兵士構築防線,防止敵軍反撲,並派斥候前去探查敵軍消息。”


    李存孝點頭示意,算是對他的迴答。


    “竇將軍,此役殲敵無事,不世之功啊。剛剛搜索時,光是敵軍大小將軍,就有二十三人喪命,其中還包含了敵軍的六名高級將帥,再次恭喜竇將軍。”


    “怎麽會有這麽多敵軍主將被殺?”


    竇天華麵露困惑,仔細會意著昨夜的酣戰,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到軍階品級超過四品的將軍。


    “大帥,此事有些蹊蹺。昨夜與末將交戰的將帥少之又少,根本不可能...”


    “嗬嗬,許是昨夜漆黑,未看清敵軍身份,竇將軍就不必謙遜了。”


    李存孝開口打斷竇天華,微微搖頭,示意他不必在多言。


    竇天華雖然有些困惑,李存孝卻清楚的很。錦衣衛出現在這裏,不會無的放矢。敵軍將帥的死,對漢軍有益無害。既然不是竇天華所為,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他們死於何人之手。死了就是好事,管他們究竟怎麽死的呢!


    自離開上庸之後,經過一個多月的航行,皇帝的龍船終於抵達幽州境內。


    這一路走走停停,遇到幾個較大的城池時,當地的地方官又沿途接駕,秦狄不得不停下見上一麵。


    這一日,龍船停靠於墨城渡口。說是墨城渡口,其實距離墨城城池還有十裏左右。


    墨城主政官員得知皇帝途經此地,早就帶著一眾官員在此恭迎聖駕。


    秦狄了解完墨城的民生後,照舊叮囑幾句。準備登船起航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


    尋著聲音看去,人長什麽樣沒看清,倒是他背負的旗幟吸引了秦狄的注意,那是獨屬於驛差的紅色旗幟。他們出現在路上,隻有一個解釋,在傳遞八百裏加急的信函。


    “冀州八百裏加急,麵呈皇帝,阻攔者殺無赦。”


    驛差口中大喊,隨手拽下背負的一麵紅色旗幟,朝著眾人揮舞。


    在眾人的注視中,驛差直奔渡口而來。守衛在渡口的兵士見狀,急忙將道路閃開。朝廷的八百裏加急,就算是土匪見了都要暗暗派人護送,在自己地盤出現差池,那就是在公然挑釁朝廷權威,更何況軍中兵士了。


    “籲~~~”


    驛差的手緊拽韁繩,口中低唿。快馬長嘶一聲,速度減緩,慢慢停了下來。


    縱身一躍,飛身下馬,手持令牌兩名身份,健步如飛的跑向秦狄。


    “叩見皇帝,小人奉冀州兵馬大元帥李存孝軍令,八百裏加急,送來捷報。”


    “講。”


    秦狄氣沉丹田,口中之音蒼勁有力。


    “迴稟陛下,冀州大捷。不日前,敵軍欲圍我泗水城,兩軍交戰,敵軍主帥唿爾哈特被我軍當場擊殺。後竇天華將軍率騎兵一萬五千餘人,衝殺敵軍大營。李存孝元帥率軍馳援,斬殺敵軍將帥三十餘人,殲敵五萬餘人。敵軍二十餘萬,一夜之間潰敗五十餘裏。”


    驛差的聲音字字清晰,傳到眾臣耳中。


    在此諸多官員聞言心中一震,臉上閃露喜色,當即跪倒在地,齊聲高唿道:“冀州大捷,臣等恭賀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陛下天恩威震四海,大漢必會擊潰塞北來犯之敵,收複失地。”


    “千裏傳捷報,墨城果然是個好地方。登船!”


    對眾臣的恭賀,秦狄隻是淡淡掃了一眼,轉身朝龍船走去。


    “臣等恭送陛下迴朝,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再次齊聲高唿,秦狄大手一揮,算是與他們的道別。


    張圖接過驛差手中捷報,在他身上掃了一眼,道:“你是李元帥麾下的驛差?”


    “迴上差的話,小人本是親衛中一員,奉我家元帥之命前來送捷。”


    “軍中戰況,可曾知情?”


    “迴上差的話,小的有幸跟隨我家元帥親赴敵軍大營。”


    “上船同行,以備陛下詢問。”


    “小的聽從上差安排。”


    在張圖的安排下,前來獻捷的兵士經過嚴密的搜查後,被錦衣衛帶上龍船。


    益州。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幾十萬大軍,竟會如此不堪一擊,羞恥,天大的恥辱。”


    地動山搖的咆哮聲響起,一隻碩大的拳頭狠狠砸在桌上,桌麵擺放的茶杯竟硬生生被他一拳震碎。茶水沿著桌子滴滴答答的落下,屋內眾人大氣不敢喘一口。跪在帥案前的兵士,在虎嘯般的咆哮中被嚇的瑟瑟發抖。


    發怒之人,是來自契丹的兵馬大元帥耶律指顏。跪在他麵前的人,則是由冀州澱城返迴,前來報信的一名兵士。


    此地為孟陵城,益州境內,距冀州的澱城六百餘裏。


    當日被漢軍擊潰之後,敵軍隻能退至澱城。整頓幾日後,確定漢軍不會乘勝追擊殺之澱城,這才將潰敗的消息送迴孟陵。


    孟陵作為塞北聯合大軍的大本營,聚集著各國派來征討大漢的代表。本是以契丹、突厥和天羅三國為首,後益州王褚煦宣布自立後,公然加入聯合大軍,成為征討大漢中的一員。為表誠意,將孟陵拿出,作為諸國統帥在益州的大本營,入侵大漢的指令,均是從此地發出。


    曾經的三國主力有了益州王褚煦、交州王康淵怊以及郴州鄭源孝的加入後,主力國已經達到五國。除了鄭源孝與康淵怊外,其他主要首腦全都聚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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