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月二十五晴

    午時剛過,自己在廚房裏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掃院子。

    一個人的火焰山,還真有點冷清呢……

    然後,一個身影出現在了院門口。

    嚇了我一跳。

    因為這個身影並沒有推開院門的動作,反而是直接一步一步走到了我麵前。

    不用猜我也知道,這個披頭散發的家夥就是三葬。

    三葬看到我之後,勉強抬頭,笑了笑。我看到他的臉上鼻青臉腫,還有大片的血汙。

    我一下子慌了,跑到院門口望了望——沒有追兵。還好還好……

    鬆了一口氣後,我立刻瞪眼,轉身走到了三葬身邊:“怎麽迴事?”

    “沒事……”三葬含糊的開口,張嘴時忍不住吐了一口濃血:“山高路滑,我摔了一跤……”

    我恍惚了片刻,心想我的火焰山什麽時候這麽了得,竟然能把李家的心腹大患摔個半死,而且自己還未傷分毫。

    這山厲害了,稱得上是天下第一。

    三葬擦了一把嘴角,說:“我來就是知會一聲,猴子已經入李家了。”

    “哦,那就好。”我聳聳肩,內心還是略有波瀾:“隻希望他不要受太大委屈……對了,什麽時辰的事兒?”

    “午月初十吧,我記得。”三葬低頭想了一會兒,然後掰著手指頭迴答我。

    “什麽!?”我脫口而出:“半個月了?那你為何今天才來告訴我?”

    “我不是說了麽……山高路滑,我摔了一跤,耽誤了行程。”三葬一臉不耐煩,揮揮手示意我不要追究:“反正猴子已經按計劃行事,隻剩下你我二人準備妥當了……”

    我看了看三葬的臉,然後捏了拳頭:“你……是不是找初代執金吾動手了?”

    二十八宿與執金吾有血仇,我明白三葬衝動行事情有可原……

    就算是我,如果眼下與縱目打個照麵,恐怕也會不管不顧,先殺而後快。

    但是,起碼不要將初代執金吾扯進來啊……一方麵,他們與此無關。

    另一方麵,如果能避開初代的那五個家夥,起碼能在水陸大會之際加一分勝算。

    三葬,你要惹事找茬撒邪火,也該挑挑對手才對!

    三葬看了看我,輕描淡寫說道:“不是。”

    “那是怎麽迴事?”我伸出手,撩開了他的頭發。

    “我不是說過了嗎!”三葬氣得原地一跺腳,整個火焰山都在震顫:“山高路滑,我摔了一跤!”

    我看了他半天,也看不出這個家夥到底說得是真是假。

    “總之,你絕對不要和一寸仙動手。”我聳聳肩,決定不再追究這件事:“一寸仙是個怪物,你的招數,隻要是拳腳或者兵器的武式,但凡被她瞧過一眼,就能被她學去。他們幾個雖然默默無名,但是論起身手,都可謂是獨步青雲,人人都可以爭一爭天下第一……”

    聽著我的描述,三葬反而不屑的冷笑了幾聲;未了,三葬笑得越來越厲害,甚至拍著自己的大腿,仿佛我講了一個最可笑的笑話。

    我看著瘋瘋癲癲的三葬,盡量控製著自己不要生氣,冷冷說道:“你若是覺得我言過其詞,水陸大會有機會大可一試。”

    “不,我笑的不是這個。”三葬的笑聲驟然而止,頓時表情嚴肅:“老牛啊,你見過真正的高手嗎?”

    我愣了愣,點了點頭。

    心中浮現出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麵孔,便是那握著棍子、毫無殺氣的猴子。

    三葬頓了頓,然後環顧了一圈四周,硬生生換了話題:“十二方人呢?怎麽一個都沒看到。”

    “都在火焰山。”我指了指空曠的院子,說道:“他們正在正式成為‘我的’十二方。”

    三葬看了看我,似乎沒有聽懂。

    我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十二方現在在我的心裏,七七四十九天之後便可出關。到時候,他們的實力便能突飛猛進,在水陸大會上定可以一戰成名。”

    三葬眼睛一亮,一掃剛才的陰鬱:“離水陸大會還有時間,不如我選幾個二十八宿,也請你……呃,請你開光?”

    三葬似乎拿捏不好措辭,但是礙於有求於我,所以說得畢恭畢敬。

    我急忙擺手,示意三葬想多了:“隻能是十二方才行。而且,雖說這一招看似方便,但是風險也非常高,一旦……”

    我正要說下去,發現三葬一臉好奇地看著我。

    我頓了頓,把後麵的話咽了下去。

    這件事,最好是除了我和十二方之外,誰也不知道為妙。

    我一開始,隻和避水說了這個秘密:“‘歸心式’雖然可以讓你們獲得我的殺氣,但是……一氣相承類似於一脈相承。一旦我失手或者出了意外丟掉性命,你們十二個家夥哪怕在天涯海角也會立時暴斃。說真的,你們幾個都是天資難得,尤其是你和八荒,隻要假以時日定能成為雄霸一方的高手——這次要不是水陸大會近在眼前,我也不想用上這一招……所以,我想問問你……”

    我抬頭看著避水,鄭重問道:“避水,你願意嗎?”

    把性命交給另一個人,這個決心不是說說那麽簡單……

    “我願意。”避水坐在我麵前,說得心平氣和。

    我愣了一會兒,然後說:“你可能沒聽明白,我再說一遍……歸心之後吧,指不定哪天我被人打死,你們就會跟我一起陪……”

    “葬”字沒說出口,避水已經再一次點頭:“大哥無需多言。不管其他人作何想法,我的命本來就是你的。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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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避水也不知道該準備什麽,隻是把眼睛一閉,一副隨時準備赴湯蹈火的表情。

    我有點哭笑不得,告訴了避水:“這件事你一個人答應沒用,需要你們十二個人都答應;多一個、少一個,都不行。”

    “那我去把人叫進來。”避水說道,起身就要走。

    我趕緊拉住他,說,哎呀我隻是找你商量一下,我自己都還沒想好……

    說真的,我很害怕。我知道自己要去打一場不一定有勝算的仗,我生怕我會害死這一代十二方。

    我不想連累他們……我,真的不能再一次……

    避水甩開袖子,徑自出去了。

    一炷香的功夫,十二方已經悉數坐在了我的麵前。

    沒人說話,看來避水已經跟大家說了“歸心式”的一切。

    麵前每個人都有些神色凝重,就連狼鳴也耷拉著腦袋,委屈兮兮地望著我。

    尾巴搖得很慢很猶豫,叫人心疼……哎不對,狼鳴咱是狼啊!搖什麽尾巴!

    良久,還是八荒先開了口:“大哥既然有這個要求,按道理來說我們兄弟自當義不容辭。隻是……”

    八荒望了望坐在狼鳴身上的除夕,有些遲疑:“……隻是,除夕還小,他現在點頭還是搖頭,都是不懂事而已。”

    我望了望除夕——確實,這個人類的孩子,沒必要卷入這場腥風血雨。

    “要不然……”八荒咬咬牙,說道:“我今晚把除夕送走,另外拉一個好手過來,充當十二方?”

    “不可。”我搖搖頭,也是很為難:“沒有朝夕相處,入不了‘歸心式’。”

    人不在我心中,自然是放不進我心中。

    八荒低了頭,終究忍不住一下子跳了起來:“牛魔王,你是我大哥,我自然可以為你的歸心式犧牲性命——但是除夕不行!”

    說著,八荒抬手去摸自己的眼罩——

    一旁的避水冷冷說道,八荒,你放肆什麽,坐下!

    八荒愣了片刻,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個嘴巴,然後才重新坐下。

    避水站起來,走到我身前,麵朝十二方清了清嗓子:“我再問一次……大哥此次要與李家決戰,需要十二方配合執行‘歸心式’。此術厲害,定可助大哥一臂之力,隻是我等十二方需要就此犧牲性命,遭受火焰山烈火焚身後永世不得超生。你們甘願在今天、在此刻赴死嗎……”

    我低著頭聽著,然後越聽越不對勁:等會兒啊,避水,等會!前半截你沒說錯,但是後半截怎麽開始胡說八道了——什麽叫就此犧牲性命?

    “避水,你……”我有點懵,開口想跟大家重新解釋一下。

    “和你沒關係,這是我們十二方的事情。”避水連頭都沒有迴:“你閉嘴,好好聽著。”

    有人舉起了手。我惻了側身子,看到是三路。

    “成。”三路說得語氣不算從容,但是依舊堅決:“大哥既然需要我這條命,我給。”

    竊風低頭思忖些許,片刻後站了起來:“我也沒問題,一條命而已。”

    無渾也站了起來,說:“行吧,既然大哥都這麽說了……能加入十二方,也算沒白活。”

    炙蜻蜓第四個點頭:“但憑大哥吩咐。”

    狼鳴搖了搖尾巴——哎喲你別這樣啊咱是狼啊——然後大聲答道:“汪!”

    些許的沉默。

    不用說也知道,八荒他們幾個人,還在猶豫。

    半盞茶的時間後,萬穀青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說道:“死就死吧。我沒問題。”

    一句話脫口而出,引得流魂和東出紛紛瞪了萬穀青一眼,仿佛是在說——你是誰的兄弟?八荒的還是牛魔王的?

    “大哥待咱們不薄。”萬穀青歎口氣說道:“八荒自然也知道這份情誼,咱們四個一起出生入死多年,都知道此時讓他死,以他的為人他絕對不會有二話。無非他是擔心除夕……眼下問的是你我是否願意獻出性命,我沒問題。”

    流魂和東出都看了看八荒。八荒沒有反應。

    流魂舉了舉手:“算我一個。”

    東出隨後舉手:“死倒是沒事,隻是可惜沒有來生,以後沒機會再和你們做兄弟。”

    八荒歎口氣,說道:“我肯定沒問題,大哥叫我死,那死就好了。但是除夕他……”

    說著,八荒望了一眼除夕。

    除夕已經在狼鳴的背上睡著了。

    月柳給他蓋了被子,然後說道:“我……隻要不是今天,我就願意應承此事。”

    “怎麽,還要選個良辰吉日再死嗎?”避水冷言冷語說道。

    “我想迴一趟芭蕉洞,跟小姐道個別!”月柳氣得瞪了眼睛:“你以為誰都跟你們這群糙老爺們一樣耍光棍,沒有個知心的人啊?你放心,我迴去了絕對不會說走嘴!”

    說罷,月柳又摸了摸狼鳴,似有心事。

    全場的人,都看著唯一一個沒有說話的除夕。

    “八荒。”避水開了口,引得眾人望向他:“如果除夕可以不死,那麽……”

    “什麽都可以。”八荒不等避水說完條件,匆匆開口。

    避水聳聳肩,轉過身,望向我:“都聽到了?哪怕即刻赴死,我們幾個也毫無怨言。你還擔心什麽?”

    我愣了愣——避水是在替我試探十二方嗎?

    “身為火焰山的二當家,我已經告訴你十二方的答案了。”避水說道,麵露堅決。

    我緩緩起身,走到了避水麵前,然後揮手就是一拳——牆壁上被貫穿了一個裂口,避水已經飛出去了好遠好遠。

    “別聽他胡說!”我喊道:“不用你們死!他是在嚇唬你們!‘歸心式’是這樣的,你們隻需要……”

    我重新把真正的歸心式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兩天之後——啊,本來不需要耽誤這麽久,但是避水昏了兩天——十二方坐在十二時辰的方位,歸心於一。

    心裏,頓時暖暖的。

    其實我十分想跟他們說幾句話,但是總覺得有些肉麻。

    他們這些家夥,都有點傻,像極了當年的十二方……

    午月二十六晴

    早晨醒來,發現三葬還沒走。

    幾股極其濃烈的真氣環繞於四周,看得出三葬在替自己療傷。

    三葬看到是我,即刻收了本事,懶洋洋說道:“餓了,有飯嗎?”

    我領著三葬去了廚房,大快朵頤一番——三葬一邊吃一邊說,不如避水做的香。

    廢話,我又不是廚子。

    一隻鴿子撲棱著翅膀,從天邊飛了過來,徑自落在了三葬手裏。

    三葬熟練地拆下鴿子腿上的密信,放在手中讀了讀,臉上神色逐漸凝重。

    “怎麽了?”我意識到可能事情不小。

    三葬抬手,那密信連同信鴿一起登時消失不見:“猴子在李家發飆了;嗯……確切的說,應該是猴子睡著的時候,野猴子出來鬧了一場。”

    我皺了皺眉,遠在天邊的李家出了事,為何三葬會了如指掌?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三葬見我生疑,聳了聳肩:“我有眼線,安插在李家。”

    哦對。

    他似乎提過,好像是安插了一個二十八宿入了執金吾。

    本以為他隻是隨口說說,沒想到這還是真的。

    “結果怎麽樣?”我問道,心想萬一野猴子直接把事情辦成了,豈不省心。

    “野猴子輸了。”三葬說得輕描淡寫,但是臉上的表情多少還是有些不可置信:“李靖和大器,還有那個叫刀俎的,拿下了野猴子。還有,別擔心,我知道你惦記什麽:他們沒有用三箍。”

    唔。

    我點點頭。

    能讓刀俎也出手,看來李家對野猴子夠頭疼的。

    等會兒啊……看三葬反應,他是真的第一次知曉刀俎他們的本事;也就是說,打傷三葬的人,看來並非初代執金吾。

    “三葬。”我想了想後,還是開口問道:“你到底與誰交手了?”

    “我沒交手。”三葬說著,向後躺了躺:“我隻是因為山高路滑,不小心……”

    我站了起來,手裏攥著妖氣:“你若是不開口,隻怕今天我隻能再讓你跌一跤了。”

    三葬看了看我,知道我並非是在開玩笑,隻得擺擺手:“不要。我怕再摔一跤,丟了性命……”

    “是誰。”我再一次問道——我知道三葬這個人有些瘋癲,隻求他不要在水陸大會之前再招惹是非——單單一個李家,已經足夠讓人頭痛了。

    “不知道姓名,就是那個帶著狗的家夥。”三葬說著,目露興奮和不甘:“確實厲害。”

    唔……我頓了頓,重新坐下,然後替三葬倒了一碗熱茶表達安慰:“早就警告過你了,不要招惹他……算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此打住——你可不要想著去報仇啊!”

    “不會……”三葬擺擺手,示意我大可放心:“我打不過他。”

    倒水的手抖了抖,隻因為三葬的這番話引起了我的好奇心——能讓這個瘋子心服口服,說出“我打不過他”這句話,那個找狗的家夥,到底能有多厲害?

    “交手了三百多個迴合。”三葬繼續說道:“你也知道我的本事,他想打中我,怎麽可能那麽容易?我的六道,奈何你是真氣、妖氣,哪怕是仙氣,都要棘手七分。隻是這家夥,和猴子有點像……我也是大意,沒有主動出擊。待到他亮出兵器,我便優勢全無……”

    等等,亮出兵器?

    怪了,那個找狗的不是一向徒手嗎?我見過的,肯定沒錯。

    難不成找狗的家夥與我交手之際,還有自信在我麵前藏了三分實力?

    他與威震天下的“平天大聖”交手,還敢不拿出真本事??

    “滿了,滿了。”三葬開口,指了指我麵前的茶杯;熱水已經溢了出去。

    我急忙放下了茶壺,知道自己走神失態了。

    三葬打了個哈欠:“隻希望此人,不要去水陸大會攪局……否則,誰贏誰輸,都是變數了。”

    唔……

    午月二十七晴

    翻來覆去一夜睡不著,天快亮了才閉上眼。

    中午醒來……三葬你為什麽還沒走啊。

    廚房裏可沒有幾天的口糧了。

    要是你再賴下去,我即便厚著臉皮開口問你要銀子,恐怕你也窮得叮當響吧?

    好在,三葬元氣恢複了大半,吃過所謂的早飯,便率先抱拳告別。

    “水陸大會見。”三葬說道,邁了步子。

    “留步。”我幾乎是本能地脫口而出——不行,我需要問清楚,不然這幾天我別想睡覺了。

    三葬被我攔住,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的模樣,善解人意的點點頭,然後從袖口裏摸出來了幾枚銅錢,走過來遞到了我手上:“行,我知道你臉皮薄……我也沒什麽銀子,這是我的全副家當,算這幾天叨擾你了……”

    “誰說是銀子的事情了!”我氣得一把接過銅錢放進了懷裏,瞪了一眼三葬:我可是當年的平天大聖啊!瞧不起人倒也應該有個限度!

    “那,是何事?”三葬歪了歪頭,倒是有幾分好奇。

    “三葬,看著我,看仔細。”我說道——

    一拳,兩拳,三拳。

    不輕不重,落在自己的腦門上。

    登時,火焰山猛烈燃燒,簡直是想要熔化世間的一切——

    片刻後,微風襲來。

    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我的真本事。”我手忙腳亂地抓起自己的尾巴,拍滅了上麵的火星。

    三葬看了看我,點點頭:“猴子找你一起對付李家,果然沒有找錯人。”

    “那麽……”我頓了頓,切入了正題:“若是我與那個找狗的交手,你怎麽看。”

    “打一場不就知道了,何必問我。”三葬皺皺眉,覺得麻煩。

    “孰強孰弱,煩請告知。”我再次追問,迫不及待——

    “他亮兵器之前,輸你三分……不,四分。”三葬說道:“但是亮了兵器之後,我便說不好了。當時我隻顧著逃命——說來丟臉,我逃走並非是因為我還身負對付李家的大任,而是本能的想逃——等到我意識過來的時候,腳下的六道已經帶著我奔出去了。”

    我點點頭……雖然答案含糊,但總算也是有了個結果。

    三葬再一次告辭,走向院門;當他開始消散之際,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轉過頭,對我說道:“我不知道你們誰強誰弱,但是剛才,我沒有想逃走的感覺。”

    我一愣,還要追問,三葬已經不見了。

    唔。

    找狗的……

    午月二十八晴

    還是睡不著。

    心裏有事,琢磨著以後是不是不要讓狼鳴下山了……萬一又遇到他家的狗,隻會學壞。

    而且狼鳴越來越像狗了……三葬說過,找狗的其實是個瞎子,萬一哪天看錯了把狼鳴給抱走了,豈不是要了避水的親命?

    看來,以後晚上得鎖門了。

    午月二十九晴

    吃了早飯,打掃院子。

    廚房裏已經什麽都不剩了。

    猶豫著要不要去趟東海,找龍老板蹭幾天飯。

    要不然……去趟芭蕉洞?

    我是真的沒辦法,這火焰山附近又沒有什麽野味可以狩獵,單純吃點野菜和果子又不夠果腹……

    正在收拾,我突然發現,院子裏蹲著一隻髒兮兮的狗,吐著舌頭,正在好奇地四下張望。

    看到我之後,也沒有跑,隻是搖了搖尾巴。

    唔……看來以後晚上真要鎖門了——我摸了摸心口,幸好,懷裏麵的銅板都還在。

    萬幸家裏進來的不是賊。

    這狗什麽時候跑進來的,竟然也不嫌熱。

    等等!狗!?

    我眉頭一皺,盯著這隻狗細細打量了半天——

    一個不詳的念頭,不由自主地開始充斥我的內心……

    那個……

    話說……

    狗肉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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