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子巡細細密密的笑了起來,“不過幾句話,小愫倒是聰明了起來,你可還記得莊婉問你要的東西?”

    葉愫眼眸微挑,“你認識莊婉?”

    “嗬嗬,”宮子巡放開她,“眼下本座倒是真的相信你已然忘得一幹二淨,你可知這玉佩裏,究竟有什麽?”

    葉愫不言,眼前這個人,初時見他,帶著半張麵具,而後每次見她,皆是不同的人臉皮,可她倒也奇怪,無論他換成什麽臉,倒是能夠一眼認出。

    畢竟眼角的淚痣不曾換,那騷包的衣衫喜好也不曾換。

    見她不說話,宮子巡也不在意,“當年容玦的母妃娘家尋到一寶物,既有金銀錢財,又有武功秘籍與絕密醫書,傳聞可治這世上所有疾病,因此容玦雙目失明時,他母妃便去求取此物。”

    有錢能使鬼推磨,權力為大更是誘惑。

    真有這樣的東西,眾人皆該趨之若鶩。

    宮子巡見她聽得認真,嘴角上揚,“可誰知那東西一到了皇宮便不見了,隻傳出最後見過那東西的人,是二皇妃。”

    當時容帝隻是二皇子,而二皇妃……

    是容岩的母妃。

    見她轉過彎來,宮子巡輕聲笑了笑,“二皇妃死前將自己的傳家之寶給了她的兒子,有傳言說那便是當初本該在先後手中的寶物,此後容岩為了這事兒可沒少受埋伏,被你爹救那次,也是如此。”

    “所以,你才找上了我?”若不是原主與容岩有牽扯,眼前這人,又怎麽可能會找上她?

    同樣,若不是莊婉與容岩有牽扯,也不會尋上她。

    宮子巡沒有否認,他手下的人皆為自願,他可不喜強求別人。

    當初是葉愫自己對容岩一見鍾情,偏生要挾他嫁入了衡親王府,而後被冷落又尋上自己,如此水性楊花的女人,又有誰會在意?

    明白了來龍去脈的葉愫也算了然,難怪原主不願她知道宮子巡的存在,這妥妥的婚內出軌,還當了個舔狗,自然不願意別人知道。

    不過她倒是萬萬沒想到,這最後最大的受害者,竟是容岩……

    “容岩將東西送給了莊婉,可就在莊婉要給本座的前一天,東西不見了,”宮子巡觀察著她的表情,似乎想從她的神情之中探出蛛絲馬跡,“小愫,你倒是誠實的告訴本座,東西在不在你的手裏?”

    葉愫癟了癟嘴,這繞了半天,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還真是辛苦他給自己講了這麽長的故事。

    “不在。”

    宮子巡不依,盯著她的眼,“還是說你想要給容玦?畢竟,當年的他若是有了這東西,眼下也不會是如此近況。”

    “你的意思是,”葉愫吐氣,“容玦也以為東西在我手裏,所以,向容帝求親,對我關心,是嗎?”

    她不笨,這麽簡單的試探,沒必要。

    宮子巡挑了挑眉,伸手將對方給拉了過來,“本座答應過你,拿到東西就給你解藥,非但如此,本座還能夠答應你別的事。”

    最後三字他說的曖昧,葉愫卻是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小愫,本座可是等了你那麽長時間,”宮子巡扣緊她的手腕往後背靠,“就算是輪,也該是本座,不該是容玦。”

    葉愫目光清明,看著對方的眼卻從不曾迷離,“我得承認,看著你很容易沉淪,可不好意思,你這一招對我好像沒有用!”

    猛地跺腳踩住對方,眼見著宮子巡吃痛,葉愫一把退了出來,“渣男!”

    才兩個字自然不足以表達葉愫的氣憤,當下繼續道:“你個海王,玩弄感情的騙子,隻會威逼利誘的混蛋!”

    宮子巡臉色越來越不好看,葉愫吃準時機,“你再敢說一句,我抓你去做鴨!”

    “小姐,你在說什麽呀?”

    門口傳來疏桐的聲音,葉愫急忙收斂,不過眨眼,那人已然離開,不過臨走前倒是笑著迴了一句,“雖不知做鴨為何意,不過本座想告訴小愫,小愫如今這模樣,真真可愛。”

    這該死的海王!

    疏桐見裏麵沒有迴應,怕葉愫出事,急忙推門而入,“小姐,疏桐和小涵等你許久了,我們什麽時候的動手?”

    經她這一打岔,葉愫才想起來,今晚該是不讓朝陽占據容玦房間大作戰的時候。

    隻是……

    雖說宮子巡十句話中唯有半句真,最怕的是那真話是最傷人的那句。

    容玦他……究竟存了什麽心思呢?

    一想到此,葉愫便沒了心情,將自己扔進了床裏,“本小姐累了困了,就不陪你們玩了。”

    去他的朝陽郡主,她想睡便睡,與她何幹!

    疏桐愣在原地,這怎麽跟說好的不一樣呢?果然女人都是善變的!

    當下氣唿唿的走了。

    待人離開關好門,葉愫才又睜開了眼睛,照著宮子巡的話,那玉佩的下落倒是成了迷。

    不在莊婉的手上,也並不在自己的手裏,那東西會在哪裏?

    葉愫一大早便出了門,上次從葉府離開時她便在打聽宅子的事兒,如今有了迴信,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小姐,我們為何要這樣打扮呀?”疏桐有些不解,小姐讓小涵從王爺房間裏偷了兩套衣服出來,扮作男子上了街,這要是被人知道,還指不定怎麽說呢。

    女子受人輕視,要價方麵自然也不會低,葉愫拿著折扇朝對方的腦袋上敲了敲,“你想想,你家小姐在外名聲可好?”

    疏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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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我去買宅子,對方可會以低價賣給我?”

    “商人忌諱與女子交易,若扮作女兒身,對方可否反感?”

    疏桐反駁,“小姐本就是女兒身,不需要扮。”

    葉愫刷的一個爆栗,“還叫小姐?”

    疏桐苦了臉,“公子。”

    主人家的宅子在西街,地段不算喧鬧,四周僻靜,鮮少有人來往。

    卻正是因為如此,價格總是上不去。

    別人不喜的東西,卻合了葉愫的意。

    宅子主人早早的等在了門口,遠遠的瞧見兩人,迎了上去,“可是葉公子?”

    葉愫點頭,“正是在下,您是黃老爺?”

    “是老夫,公子跟黃某去看看這宅子吧。”

    宅子裝飾雖老,卻也別有一番風味,占地麵廣,而且綠化做的不錯,葉愫逛了一圈都沒發現什麽不滿意的地方,當下停了下來,“不知黃老爺要價多少?”

    黃茂見他如此爽快,也不扭捏,“葉公子看來是有想法?那麽黃某也不與葉公子兜圈子了,這老宅是祖父上一輩傳下來的,可現如今我們一家老小都要搬離京都城,往後這年間,也不會再迴來了,所以急於脫手,不問葉公子多要。”

    疏桐見這黃老爺伸出一隻手,瞪大了眼睛,“五百兩!”

    黃茂點點頭。

    “黃老爺,花五百兩就買你這老舊的宅子,與城內也相隔甚遠,我可覺得不劃算。”疏桐小嘴撅的老高,那還不如就容親王府住著好了,那邊還方便呢。

    “好,五百兩就五百兩,不過還請黃老爺隔日將地契拿過來。”葉愫答應的爽快,這個價格不算高,尚且在她可接受的範圍之內。

    迴去的路上疏桐心痛的不行,“小姐啊,五百兩啊!五百兩能買多少東西您知道嗎?往多了算,能夠買好幾個疏桐呢!”

    葉愫笑了,“也是,照著小涵的身價,能夠買十個,還是聽話不會頂嘴的那一種。”

    她不知,待她們離開後,黃茂又見了另一個人。

    “那葉公子絲毫沒有猶豫,隻是著急要房子。”黃茂有些吃不準眼前人的想法,如實相告。

    “你可答應了?”

    黃茂點頭,“可是有所不妥?若是不妥,大人——”

    那人頓了頓,搖頭,“你迴她需等上幾日,地契暫時拿不到。”

    黃茂不明所以,卻是應了。

    朝陽率人逛了容親王府一圈,竟是發現與她前兩年來無任何相似之處,待到了葉愫的院子門口內心那股火才越燒越旺,“這是誰的院子?”

    王府的丫鬟皆是娟嬤嬤一手調教的,明知道郡主故意為之,可禮數周到,福身,“迴郡主的話,這是葉小姐的院子。”

    朝陽冷哼一聲,“本宮都已經到跟前了,那葉愫竟然還不趕來拜見本宮,可是沒有將本宮放在眼裏!”

    木兮是娟娘指派伺候葉愫的,匆忙跪下,“郡主息怒,也許小姐出門了,並不在府中。”

    “本宮的人一直都在門口,可從未見過有人出去,你這奴婢可是睜眼說瞎話!”朝陽甩手便一個耳光打在了木兮臉上,一個小小的婢女也敢在她的麵前撒野!

    木兮咬牙沒有迴話,嬤嬤吩咐過,小姐院子裏有格外的出口不能被人知道,眼下自然無法解釋。

    可見她沒有說話,朝陽怒意更甚,“來人,將這不知死活的丫鬟給本宮掛到正門去,她不是說葉愫出府了麽,那就等,等到葉愫迴來了再放她下來!”

    “是!”

    木兮瞪大眼,無助的搖著頭,硬生生被人給拖走了。

    被她如此一鬧,朝陽倒是沒了進這院子的興致,來日方長,她不急。

    疏桐將將替自家小姐換好裝束,丫鬟便跌跌撞撞破門而入,“葉小姐!”

    疏桐皺眉,“木棉,你進來怎麽也不敲個門呀。”

    木棉雙眼通紅,猛地跪在了地上,“葉小姐,求您幫幫木兮吧!”

    木棉木兮為姐妹,自葉愫到了王府,容玦便讓她們在她身邊伺候,極少出差錯,“木兮怎麽了?”

    “郡主命人將木兮吊在了正門口,已經整整兩個時辰了!”木棉頭磕在地上聲聲作響,“因木兮攔著郡主不讓她進院子裏來,所以郡主放言說要她接到小姐您迴府為止!”

    冷意漸漸襲滿眼底,葉愫命疏桐將人扶了起來,“木棉,你倒是與我說說,這整件事的過程。”

    木棉一麵抽泣著與葉愫說了當時的場景,一麵跟著到了大廳。

    越過廳堂,放眼看去,便能見一人懸掛在門上。

    繩子先是套在了木兮的脖子上,隨後穿過後背綁住了雙手,再通過門上的小木樁,另一頭被朝陽的丫鬟拽著。

    寒風淩冽,雙手早就被綁的沒有知覺,木兮微微睜眼,看到了葉愫。

    “小姐……”

    青蓮受了郡主的命前來監督,見葉愫從裏屋出來,冷笑道,“好你個木兮,你果真是未將郡主放在眼裏,這葉小姐明明在府中,可你偏生說她在府外,還不讓郡主進去,照我看,你怕是活不過今晚了!”

    葉愫走近了,小姑娘臉頰是腫的,沒消腫,又因為太冷,看起來有些可笑,一旁坐著的丫鬟見她來了,甚至還得意的將繩子往上緊了緊,小姑娘便又往上了幾分。

    木棉哭出了聲,“木兮,木兮你怎麽樣?你還好嗎?”

    “別、別哭,”木兮喘著粗氣,王爺說了,要她們照顧好小姐,眼下王爺不在,小姐身份不夠強硬,對方可是皇上寵愛的郡主,不能出任何差錯,“木棉,你不能哭。”

    不過幾個字,可木棉哪裏不懂,兩人之間默契異常,隻需一個眼神,她便能懂她在想什麽。

    用袖子胡亂將自己的眼淚擦去,乖乖站在葉愫身後,一聲不吭。

    葉愫一步一步走到了那丫鬟麵前,居高臨下,“木兮是誰的人?”

    青蓮不解,可抬頭才看了對方一眼,便是被其眼中的冷意給嚇到了,遲疑道,“是葉小姐你的人。”

    “啪!”

    葉愫下手沒收力,一下子將人打出了血,“既然知道是我的人,那你有什麽資格評論她的命?”

    青蓮瞪大眼,手微微一鬆,被綁著的人猛地下墜——

    “木兮!”

    葉愫麵不改色,伸手拽住繩子,穩穩不再動彈,另一手卻又上揚,將青蓮打在一旁,“郡主命你將木兮綁著,可你連個人都看不好。”

    雙頰火辣辣的疼,青蓮想辯解,可太過驚駭,竟是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葉愫奪過繩子,往自己手腕上轉了幾圈,確定木兮不會再掉下來,才伸手按上了青蓮的牙床,“我是誰?”

    青蓮疼的不自覺的分泌眼淚,可牙床被扣,根本說不出話來。

    葉愫冷笑兩分,哢擦一聲,手卻從青蓮的牙床離開到了肩膀,卸了她的左手。

    “連我都不認識,還敢動我的人?”

    青蓮倒在地上不住的喘氣,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她怎麽可能不認識葉愫!這都是葉愫自導自演,她自導自演!

    葉愫小心翼翼的看著繩子,轉身俯下身子看著青蓮,“本小姐倒是想問問你,木兮可以下來了嗎?”

    青蓮咬牙,她是在問麽?若是自己不同意,葉愫還會怎麽對自己?好漢不吃眼前虧,隻能點了點頭。

    “你們可都看見了,這可是她同意的呢,也不知道是個什麽身份,竟然如此沒有自知之明。”葉愫冷笑兩分,目光掃過門口守衛之人,容玦離開後,朝陽倒是把門口的人也都換了自己的呢。

    娟嬤嬤怕朝陽對她做什麽,讓她躲著些,自然是為了她好,可眼下別人都欺負到她的頭上來了,若再忍下來,她便不是葉愫了!

    木棉接過葉愫的繩子,卻發現對方因用力在自己手腕上纏著早就壓出了痕跡,鼻子一酸,“小姐,讓木棉來吧。”

    葉愫點頭,將繩子給了木棉和疏桐。

    兩人剛將木兮放下來,不遠處倒是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放肆!本宮命人吊著的人,誰允許你們放下來了!”

    朝陽大步走了過來,看到狼狽的青蓮更是怒火中燒,“青蓮!本宮命你好好守著,你怎的變成如此模樣了?”

    葉愫眨巴眨巴眼,“郡主不是問誰允許將木兮放下來的麽,我可是征求了青蓮同意的,郡主既然讓青蓮守在這兒,那自然是她能夠代表郡主的意思才是,難不成——”

    三指捂住自己的唇,葉愫驚訝道,“是這奴才自作主張,同意我將人給放下來了?那可真是罪過啊罪過。”

    朝陽唿吸急促,青蓮是什麽樣的人她自然清楚,這葉愫在此胡說八道,她竟是找不到什麽理由,當下一腳踢在青蓮身上發泄,“青蓮,快迴話!”

    葉愫笑眯眯的上前,一腳踩在了被她卸了的胳膊上,“就是!郡主的時間何其寶貴,你可莫要拖延!”

    “啊!”

    她疼的滿頭大汗,可葉愫不走,她無法動彈,郡主要她迴話,她何嚐不想迴話!

    “唉,”葉愫感慨的歎了口氣,“本以為郡主身邊皆是七巧玲瓏心之人,卻不曾想還有如此愚笨之人,無用的人,何必再留在身邊。”

    朝陽冷笑,命人將青蓮從葉愫腳下給拖了出來,“青蓮再怎麽無用,也是本宮的人,便不勞你費心了。”

    “那是自然,”葉愫點了點頭,“不過這丫鬟的事情解決了,葉愫倒是想要問問郡主另一件事。”

    朝陽幾不可聞的皺了眉,“你還想說什麽?”

    木棉將木兮抱在懷裏,極其小心的將那繩子從她身上撤了去,葉愫不過剛剛綁了片刻手上便出現了痕跡,那麽木兮呢?

    “郡主對我的人動了手,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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