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淩霄的傷已經完全好了，謝無巍他們去的時候，正見他在書房裏看書。
謝無巍沒讓人通報就直接去了書房，見他正在認真的看書，不禁還有點意外。
季淩霄的性格並不喜歡安靜，他比較喜歡湊熱鬧，能安靜下來看書實在是不容易。
石頭看見謝無巍來了本想提醒他的，卻被謝無巍製止了。
石頭額頭直冒冷汗，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正看書看得津津有味的季淩霄，然後悄悄的溜出了書房。
石頭這反應讓趙酥生疑，她走過去看了眼書冊，隻見上麵寫著四個大字——山野豔婦。
額……
這大概就是民間廣為流傳，專為單身男子備用的春閨話本吧。
謝無巍臉色一變，一把奪過季淩霄手中的書冊，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怒聲道：“淩霄，你怎麽能看這種書？”
季淩霄還以為是他爹呢，剛要開口杠上兩句，結果一看是謝無巍頓時就訕訕地把話咽下肚子裏去，笑嘻嘻道：“來了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啊？這讓我多尷尬啊。”暗暗卻道，石頭這家夥竟然賣了他，一點都沒有素兒機靈。
“說好的一起考科舉呢，你卻看這種書，科考會有這種題嗎？”謝無巍黑著臉看他。
“哎呀呀稍安勿躁，看這種書隻是小情趣而已。你說說你都十八了，不會連魚水之歡都沒嚐試過吧？”季淩霄朝他擠眉弄眼。
說真的，季淩霄初次對於趙酥而言的形象來講，那就是個意氣風發的翩翩少年郎，然而現在他就是衣冠禽獸，看起來好猥瑣的樣子。
謝無巍先是紅了臉，然後又冷下臉來道：“我沒有跟你開玩笑。”
“知道了，我就是看的頭疼所以才找這個話本來放鬆一下心情的。如果不是因為不想接受我爹的家業，我根本就不想去考科舉。”季淩霄小聲地嘀咕道。
“你就想做一輩子的二世主？”謝無巍質問道。
“我……”當然想，但他不能說出來，否則就會被謝無巍大罵一頓。
“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懶得跟你說。你愛考不考。”說完謝無巍轉身就走了。
“唉，怎麽說走就走了？幹嘛這麽生氣啊？”季淩霄起身就要追出去，卻被趙酥攔住。
趙酥眼神有些嫌棄地瞥著他說道：“等少爺日後考上狀元了，那接觸的都是些名門世家，朝廷官員，以及尊貴的皇帝陛下，可不能再跟二世主少年玩了。”說完趙酥在他逐漸變冷的眼神下溜跑了。
季淩霄被趙酥這話給嗆住了。
他更惱的是，自己竟然被一個小書童給鄙視了。
“不就是考科舉嗎？就憑我的聰明才智，再不濟也能中一個探花。”說完季淩霄就坐迴書案前，捧書本認真看了起來。
“少爺。”趙酥追上了他，見他臉色不好，不禁笑道：“你放心吧，季少爺肯定會認真看書的，還有五個月，對他來說應該還來得及。”
季淩霄人不笨還很聰明的那種，就是玩心太重，可認真起來的話，沒什麽是他辦不到的。
“你怎麽知道？”謝無巍看了眼她，語氣有些賭氣似得。
“因為剛剛他被奴才刺激了一把，現在肯定在認真看書。”趙酥笑道。
謝無巍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笑，自己也忍不住跟著笑。
“素兒，有你在身邊真好。”謝無巍語氣溫柔。
趙酥愣住。
謝景玉原本迴門是趾高氣揚的，也許是上天見不到她得意的小嘴臉，晚上謝老爺就迴來了。
不過並不是他一個人。
謝老爺攙扶著一個年輕美貌的姑娘走進來，更意外的是那女子懷有身孕，看肚子差不多有三個月大了。
謝陳氏原本還高興女兒迴門謝老爺就迴來了，一家人可以完完整整的團聚，結果看到這樣的畫麵，頓時就笑不出來了，臉色還難看的很。
“這是？”謝陳氏想憋出個笑來，可她看著這樣的畫麵，卻笑比哭還難看。
“為大家介紹一下，這是采青以後就是謝府的二姨娘了。夫人，采青已經有三個月多的身孕了，以後你得多多照顧下她，不可怠慢了。”謝老爺認真地說道。
作為一個賢惠的夫人，謝陳氏就是在如何不滿，再怎麽生氣。但她都必須得忍著，她不能大發雷霆。
從謝老爺的眼神裏，她看得出來，他的心原來早就不在這個家了，也不再他們娘幾個的身上。
原來他早就在外麵有了別的女人，如今肚子大了，還帶迴家來了。
謝老爺是根本就不會在意她的想法，如果在意她就不會把別的女人肚子搞大了帶迴來。
那婦人走到謝陳氏跟前就要委身行禮，謝老爺卻將她攙起身說道：“你有孕在身，就不要行禮了，好好養著身子就成。”
謝陳氏嘴唇翕動，想說什麽，最後卻咬著牙忍了下來。
然而謝景玉見她母親這般委屈卻不敢言的模樣，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爹，你的意思是，我可能又有個弟弟或者妹妹了是麽？難怪之前你一直很少迴來，原來是在外麵有女人了，我看她比我大不了幾歲吧！你都這把歲數了，明年就該做爺爺了，等我的孩子出生了跟你的孩子也不過才相差幾個月，以後走出門去，豈不是要讓旁人看了笑話？”謝景玉的語氣夾雜著濃濃的諷刺，那咄咄逼人的態度，惹的謝老爺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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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如何？”謝老爺冷著臉沉聲問道。
“景玉……”見謝老爺臉色差到極致，謝陳氏不安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意識她別在說下去了。
可惜謝景玉現在在氣頭上，根本就沒管那麽多。
她指著采青對謝老爺道：“趁她現在肚子還不大，趕緊讓她喝藥把孩子流掉。”
話音一落謝景玉的臉上就被結結實實打了一巴掌。
“混賬東西，年紀不大心腸竟然這般歹毒。之前無巍的事情我沒跟你計較還以為你能有點自知之明，可沒想到你竟然心狠到這般地步。謝景玉我告訴你，這個家是我在做主，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來人，把二小姐給我關進房裏去，等明日一早，就讓她滾迴秦家去。”謝老爺氣的臉都紅了，看著謝景玉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剮似得。
“老爺……”謝陳氏淒慘地大叫了他一聲。
謝老爺冷冷看她一眼，謝陳氏頓時就不敢說話了。
“爹景玉也是一時糊塗才會口不擇言，您就別跟她計較吧。”秦超焦急討好地說道。
謝老爺看著秦超說道：“超兒啊，都怪我們平日裏太慣著她了，才讓導致她脾氣不好，往後就拜托你好好管教管教她。你也看到她的脾氣了，我怕她在這裏又鬧脾氣，到時候傷著人不好，明日你就把她帶迴去吧。”說完謝老爺攙扶著采青就往碧雲齋走去。
謝景玉一下子就癱坐在地上，淚流滿麵地盯著謝老爺跟采青的身影。
她不相信，為什麽那麽疼愛自己的爹爹，怎麽突然變得這麽狠了？
“趕緊起來吧，你還不夠丟人的麽？”秦超忍不住刺了她一句，便惹來謝景玉跟謝陳氏的冷眼。
他訕訕地閉了嘴，便獨自走開了，不在去管她。
謝老爺挽著采青的手，經過謝無巍跟謝微塵身邊時，他稍緩和了一下神色輕聲問道：“你們是不是也在怪我？”
兩人搖了搖頭，謝無巍道：“這是爹的事，我們無權過問。”
聞言謝老爺雙眉舒展，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來。
還是長子長女懂事，到底母親就是個溫柔賢惠的人，這兩個孩子的性子都隨了她。
想到亡妻謝老爺歎息一聲，溫和道：“時辰不早了，你們姐弟二人去歇息吧。”
“是。”姐弟二人便往自己院子走。
“爹這一出倒是把謝陳氏跟謝景玉氣的不輕啊。”謝微塵笑著說道。
謝無巍輕笑一聲說道：“以後有個克她的人在，咱們也過的舒心些。”
走到分岔路口，姐弟二人便分開，各自迴了房。
翌日，初秋的天氣已漸漸有些涼意。
謝景玉一早便被秦超帶迴遙城，昨夜謝琨一夜未歸。
謝陳氏一夜之間變得孤立無援，女兒剛迴門就被趕迴夫家，兒子日日不著家，夫君如今懷中新人笑，還有了子嗣，謝陳氏身心俱疲整個人都看起來有些憔悴了。
謝微塵今早來謝無巍這邊用早膳的。
“瞧見謝陳氏那個那樣了沒？真是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今早爹是在二姨娘哪裏用的膳，可把她氣的多慘啊。”謝微塵心情不錯，說這話時臉上帶著笑意。
她想到從前被謝陳氏明裏暗裏壓榨羞辱對待，心裏就氣憤不已。
從前不敢怒也不敢言，不過現在好了，總算有人可以跟她拚上一拚了。
“我聽說昨日謝琨沒有迴來，爹知道了很是生氣，已經叫人去找謝琨了。”謝微塵道。
“謝琨往日足不出戶，能去那裏？”謝無巍皺眉問。
“恐怕是在煙花之地吧。”謝微塵輕哼一聲說道。
這時就聽得前院傳來一陣罵聲，謝微塵跟謝無巍急忙起身跑了出去。
趙酥一早就躲在暗處悄悄看著。
小安對她說，“依我之見，這大夫人恐怕要受冷落了。”
“很正常不是嗎？一般大戶人家都會有個三妻四妾，謝老爺這麽些年也隻娶了她一個，到現在才納個姨娘，實在是不容易啊。比起季家老爺六個小妾，一個賽一個年輕，謝老爺已經很不錯的了。”趙酥說著忍不住笑了。
雖然謝陳氏如今看起來風韻猶存，可她身形走樣，哪有年輕姑娘好看呢？男人都是好色的，有姑娘送上門來，怎麽會拒絕？
小安看她一眼，低聲說道：“高門之內，這謝府確實是小巫見大巫。”
那邊謝琨被謝老爺親自從香樓裏抓了迴來。
他闖進去時，謝琨手臂枕著一貌美女子。
謝老爺氣的直接扯下被褥，就把他拖迴了家。
好在是大清早，街上沒什麽人。
不然謝二少爺衣不蔽體的樣子，就要被旁人看了去得傳出多少笑話來。
“琨兒……”謝陳氏一見他這個樣子臉都白了，急忙撲了過去。
“你給我跪下！”謝老哥坐在高堂之上，惱羞成怒地瞪著謝琨。
“快去給少爺，取件衣裳來。”謝陳氏對采薇說道。
“站住！誰也不準給他找衣裳來，他既然這麽喜歡煙柳之地，待家法之後就趕他出去。”謝老爺一拍扶手惡狠狠地說道，那赤紅的眼眶代表他此刻心情有多麽的憤怒。
謝陳氏看在眼裏，心尖都在發顫，又見謝琨還站的直挺挺的，梗著脖子就像一隻進入戰鬥的大公雞一樣，都要把她氣哭了。
她咬牙用力拍了謝琨一巴掌怒喝道：“你這個混賬東西，叫你跪下聽到沒有？”說完大顆的眼淚就落了下來，謝琨看她一眼，便不情不願地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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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嗎？”謝老爺冷聲問道。
“爹，不就是在青樓睡了一覺嗎？這就有錯了？那你呢？”他指了指旁邊站著的采青，冷笑著說道：“總不能這個陌生女人是你的遠方親戚吧？你自己一大把年紀了都不檢點，我上個青樓你就要管？憑什麽啊？”
謝琨性子天生囂張，說話目中無人。
往日謝陳氏管得緊，涉世未深，可自從謝景玉嫁出去了，他一下子就得了自由。一去外麵就被人盯上了，被迫結交了幾個地痞流氓，常常聚在一起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要麽就一起進窯子裏風流快活。
謝琨雖然身在商戶人家，吃穿不愁想盡榮華富貴。往日裏他性子乖張，但也不算讓人厭惡，可他剛涉世，遇到好人學好人，遇到壞人就學了壞人。
很悲催的是謝琨遇到的是壞人。
起先他也不願意同那些地痞與伍，可是相處下來之後，他們幹的小偷小摸的事情，到讓他很有興趣，謝陳氏給他銀子他也不要，就跟著人家去學偷，然後在窯子裏花掉。
然而這些事情，都是謝老爺他們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他寧願現在就打死謝琨，也不會讓他活著，謝氏百年基業也不會因他毀於一旦。
謝老爺勃然大怒，起身就給他一巴掌，“我是你爹，這個家由我做主。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那個大戶家主不是三妻四妾？我答應過你娘，此生隻娶她一人，難道我沒有做到？采青隻是一個妾罷了。”
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可是他曾經說，這輩子隻會有她一個女人。
原來這一切都是騙她的，謝陳氏冷笑一聲站起身道：“行了。把二少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這樣做，老爺你可能消氣了？”
謝老爺看著她點了點頭道：“夫人明事理。”
“娘……”謝琨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往日母親寵他甚至超過謝景玉的，他長得這麽大還從來沒有挨過打，可今日要打他的人，竟然是她的母親。
謝陳氏冷眼看著他，眼裏有淚有委屈。
“拉下去打，重重的打，隻要別打死就成。”謝陳氏大聲對下人說道。
“事情就交於夫人辦了，茶園裏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看著謝老爺走了，謝陳氏冷冷一笑。
男人都是騙子，利用你的時候，就會說些甜言蜜語。
等你沒有價值，你就什麽都不是。
躲在暗處的趙酥看著正在被打板子的謝琨，心裏可真痛快。
不過也暗歎，謝琨最近的變化也是真的很大，變得大的讓她覺得好詭異啊。
謝琨咬著牙憤怒地看著謝陳氏。
謝陳氏卻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心驚。
這眼神讓她想到了那個人……
那個曾經給她帶來了不可磨滅傷痛的人。
她此刻細細打量著謝琨，竟發覺這雙眼睛，與那人如出一轍。
震驚之餘，片刻後她緩和了神色，她俯下身溫柔地撫摸著謝琨的腦袋，十分痛惜地說道：“早知道你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就不讓你出去了。你就應該好好的待在府裏便是。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爹這輩子都沒有愛過我，他對我好，隻因為我們陳家對他生意上有幫助，可後來陳家沒落了，他對我就沒有那麽用心過了。如果你能像謝無巍懂得上進該多好啊……”說到後麵那句已然成了歎息。
原本謝琨對她心存惱怒，可一看到他娘掉眼淚，便又不忍心恨她了。
二十板子過後，謝琨疼的昏死過去，謝陳氏命人把謝琨抬迴房，親自給他上的藥。
後半夜竟然還發起高熱來，謝陳氏又是心疼又是焦急。
謝老爺得知謝琨病了，也沒有來看他，似乎還對他非常反感。
這讓謝陳氏隱約覺得不安起來。
她怕那個真相被知道了。
若是被謝老爺知道了……
他會不會已經知道了？否則的話，為什麽忽然之間態度對他們這麽冷漠了？想到這裏謝陳氏忍不住抖了起來，臉上血色盡褪。
……
翌日，趙酥給謝無巍研磨。
“少爺，你有沒有覺得老爺對夫人跟謝琨的態度，一下子變得冷漠跟厭惡了。”趙酥作為旁觀者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是麽？”謝無巍眯著眼仔細地想了想他爹的態度，確實如此。
從前他對謝陳氏和謝景玉及謝琨可是很好的，就連他這個嫡長子看在眼裏都覺得羨慕不已，可如今一夕之間，就變成了這般模樣了，可真是有些奇怪。
到底原因是什麽，趙酥也猜不出來，謝無巍更猜不出來。
“以後啊，不用擔心他們來找你的麻煩了，你可以好好的看書。”趙酥笑道。
謝無巍心情一下子就順暢了許多，點頭對趙酥說道：“素兒，我忽然有點想吃點翠居的杏仁糕，你去給我買些來吧。”說著拿出一錠銀子交給趙酥。
“好嘞，少爺您等著，奴才這就去。”
“等等，你想要吃什麽，給自己也買些。”他也不敢看趙酥，就看著書語氣輕柔地對她說道。
“曉得了。”趙酥愣了愣，見他耳根都紅了，不禁笑了笑。
趙酥心情極好地來到街市上，往點翠居走去。
早已看見她的宴秋，急忙下樓默不作聲地追上了她。
見她來到一處糕點鋪子，忍不住開口說道：“給謝家那位大少爺買的？”
突然有人在她耳邊說話，嚇了她一跳，她後退一步冷冷地看著宴秋。
“你的警惕性沒有以前那般強了，這可不行，萬一以後有人要殺你，你都不知道怎麽保護自己。”宴秋笑道。
“別總是出現在我麵前，我不想看見你。”買好了糕點付了錢，趙酥就走。
宴秋跟在她的身邊神氣悠閑地說道：“你看看你，總是這麽對我。難道你不覺得這個世間，隻有我才是真正對你好的那個人麽？盡管從前你對我多麽厭惡，我還是費勁一切讓你活過來，可你對我這麽冷漠無情，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雖然宴秋語氣很是輕快的說出這番話，但是言語卻十分刺心，眼神裏藏著傷。
趙酥怔住，握緊了手中的糕點。
“我很感激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我也想對你像平常人那樣。可是我討厭你，我自己也沒辦法不去討厭你。”趙酥也不明白為什麽啊，明明這個人對他這麽好，可就是打心底裏厭惡他，隻要一看到他內心就充滿了排斥與抵觸。
宴秋停下腳步，看著趙酥的背影喃喃道：“為什麽你明明這麽令人討厭，可我就是不討厭你呢？我真討厭自己，一腔熱火被你用水無情的澆滅，可是又會重新燃的更加猛烈。”
“宴秋，正與邪原本就是對立的。你殺人取樂，手段殘忍至極，我也沒辦法跟你做朋友。也許現在還能好好的說說話，但以後就說不一定了。”說完趙酥快步了走了。
趙酥把糕點交給謝無巍，他很有興致地打開，結果卻看到糕點都已經碎成了渣。
“少爺，你怎麽不吃啊？”趙酥鬱悶。
“素兒，今日點翠居的糕點，都是這樣式的麽？”謝無巍把糕點捧到她跟前。
這一看趙酥就低下了頭，方才看到宴秋她克製不住自己想宰了他的衝動，不經意間竟然對糕點下此狠手……
“額，迴來的路上摔了一跤，被壓成這樣的。”趙酥現在已經是撒謊成性了。
“那你有沒有摔著？”謝無巍緊張地站起身，就要過來給她檢查。
趙酥急忙攔住他說道：“我沒事，最慘的就是你的糕點被壓壞了。”
“就是碎成渣了，隻要是素兒你給我買的，我就會把它通通都吃掉。”
“……”趙酥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話心突然跳的好快。
謝無巍沒讓人通報就直接去了書房，見他正在認真的看書，不禁還有點意外。
季淩霄的性格並不喜歡安靜，他比較喜歡湊熱鬧，能安靜下來看書實在是不容易。
石頭看見謝無巍來了本想提醒他的，卻被謝無巍製止了。
石頭額頭直冒冷汗，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正看書看得津津有味的季淩霄，然後悄悄的溜出了書房。
石頭這反應讓趙酥生疑，她走過去看了眼書冊，隻見上麵寫著四個大字——山野豔婦。
額……
這大概就是民間廣為流傳，專為單身男子備用的春閨話本吧。
謝無巍臉色一變，一把奪過季淩霄手中的書冊，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怒聲道：“淩霄，你怎麽能看這種書？”
季淩霄還以為是他爹呢，剛要開口杠上兩句，結果一看是謝無巍頓時就訕訕地把話咽下肚子裏去，笑嘻嘻道：“來了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啊？這讓我多尷尬啊。”暗暗卻道，石頭這家夥竟然賣了他，一點都沒有素兒機靈。
“說好的一起考科舉呢，你卻看這種書，科考會有這種題嗎？”謝無巍黑著臉看他。
“哎呀呀稍安勿躁，看這種書隻是小情趣而已。你說說你都十八了，不會連魚水之歡都沒嚐試過吧？”季淩霄朝他擠眉弄眼。
說真的，季淩霄初次對於趙酥而言的形象來講，那就是個意氣風發的翩翩少年郎，然而現在他就是衣冠禽獸，看起來好猥瑣的樣子。
謝無巍先是紅了臉，然後又冷下臉來道：“我沒有跟你開玩笑。”
“知道了，我就是看的頭疼所以才找這個話本來放鬆一下心情的。如果不是因為不想接受我爹的家業，我根本就不想去考科舉。”季淩霄小聲地嘀咕道。
“你就想做一輩子的二世主？”謝無巍質問道。
“我……”當然想，但他不能說出來，否則就會被謝無巍大罵一頓。
“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懶得跟你說。你愛考不考。”說完謝無巍轉身就走了。
“唉，怎麽說走就走了？幹嘛這麽生氣啊？”季淩霄起身就要追出去，卻被趙酥攔住。
趙酥眼神有些嫌棄地瞥著他說道：“等少爺日後考上狀元了，那接觸的都是些名門世家，朝廷官員，以及尊貴的皇帝陛下，可不能再跟二世主少年玩了。”說完趙酥在他逐漸變冷的眼神下溜跑了。
季淩霄被趙酥這話給嗆住了。
他更惱的是，自己竟然被一個小書童給鄙視了。
“不就是考科舉嗎？就憑我的聰明才智，再不濟也能中一個探花。”說完季淩霄就坐迴書案前，捧書本認真看了起來。
“少爺。”趙酥追上了他，見他臉色不好，不禁笑道：“你放心吧，季少爺肯定會認真看書的，還有五個月，對他來說應該還來得及。”
季淩霄人不笨還很聰明的那種，就是玩心太重，可認真起來的話，沒什麽是他辦不到的。
“你怎麽知道？”謝無巍看了眼她，語氣有些賭氣似得。
“因為剛剛他被奴才刺激了一把，現在肯定在認真看書。”趙酥笑道。
謝無巍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笑，自己也忍不住跟著笑。
“素兒，有你在身邊真好。”謝無巍語氣溫柔。
趙酥愣住。
謝景玉原本迴門是趾高氣揚的，也許是上天見不到她得意的小嘴臉，晚上謝老爺就迴來了。
不過並不是他一個人。
謝老爺攙扶著一個年輕美貌的姑娘走進來，更意外的是那女子懷有身孕，看肚子差不多有三個月大了。
謝陳氏原本還高興女兒迴門謝老爺就迴來了，一家人可以完完整整的團聚，結果看到這樣的畫麵，頓時就笑不出來了，臉色還難看的很。
“這是？”謝陳氏想憋出個笑來，可她看著這樣的畫麵，卻笑比哭還難看。
“為大家介紹一下，這是采青以後就是謝府的二姨娘了。夫人，采青已經有三個月多的身孕了，以後你得多多照顧下她，不可怠慢了。”謝老爺認真地說道。
作為一個賢惠的夫人，謝陳氏就是在如何不滿，再怎麽生氣。但她都必須得忍著，她不能大發雷霆。
從謝老爺的眼神裏，她看得出來，他的心原來早就不在這個家了，也不再他們娘幾個的身上。
原來他早就在外麵有了別的女人，如今肚子大了，還帶迴家來了。
謝老爺是根本就不會在意她的想法，如果在意她就不會把別的女人肚子搞大了帶迴來。
那婦人走到謝陳氏跟前就要委身行禮，謝老爺卻將她攙起身說道：“你有孕在身，就不要行禮了，好好養著身子就成。”
謝陳氏嘴唇翕動，想說什麽，最後卻咬著牙忍了下來。
然而謝景玉見她母親這般委屈卻不敢言的模樣，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爹，你的意思是，我可能又有個弟弟或者妹妹了是麽？難怪之前你一直很少迴來，原來是在外麵有女人了，我看她比我大不了幾歲吧！你都這把歲數了，明年就該做爺爺了，等我的孩子出生了跟你的孩子也不過才相差幾個月，以後走出門去，豈不是要讓旁人看了笑話？”謝景玉的語氣夾雜著濃濃的諷刺，那咄咄逼人的態度，惹的謝老爺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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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玉……”見謝老爺臉色差到極致，謝陳氏不安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意識她別在說下去了。
可惜謝景玉現在在氣頭上，根本就沒管那麽多。
她指著采青對謝老爺道：“趁她現在肚子還不大，趕緊讓她喝藥把孩子流掉。”
話音一落謝景玉的臉上就被結結實實打了一巴掌。
“混賬東西，年紀不大心腸竟然這般歹毒。之前無巍的事情我沒跟你計較還以為你能有點自知之明，可沒想到你竟然心狠到這般地步。謝景玉我告訴你，這個家是我在做主，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來人，把二小姐給我關進房裏去，等明日一早，就讓她滾迴秦家去。”謝老爺氣的臉都紅了，看著謝景玉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剮似得。
“老爺……”謝陳氏淒慘地大叫了他一聲。
謝老爺冷冷看她一眼，謝陳氏頓時就不敢說話了。
“爹景玉也是一時糊塗才會口不擇言，您就別跟她計較吧。”秦超焦急討好地說道。
謝老爺看著秦超說道：“超兒啊，都怪我們平日裏太慣著她了，才讓導致她脾氣不好，往後就拜托你好好管教管教她。你也看到她的脾氣了，我怕她在這裏又鬧脾氣，到時候傷著人不好，明日你就把她帶迴去吧。”說完謝老爺攙扶著采青就往碧雲齋走去。
謝景玉一下子就癱坐在地上，淚流滿麵地盯著謝老爺跟采青的身影。
她不相信，為什麽那麽疼愛自己的爹爹，怎麽突然變得這麽狠了？
“趕緊起來吧，你還不夠丟人的麽？”秦超忍不住刺了她一句，便惹來謝景玉跟謝陳氏的冷眼。
他訕訕地閉了嘴，便獨自走開了，不在去管她。
謝老爺挽著采青的手，經過謝無巍跟謝微塵身邊時，他稍緩和了一下神色輕聲問道：“你們是不是也在怪我？”
兩人搖了搖頭，謝無巍道：“這是爹的事，我們無權過問。”
聞言謝老爺雙眉舒展，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來。
還是長子長女懂事，到底母親就是個溫柔賢惠的人，這兩個孩子的性子都隨了她。
想到亡妻謝老爺歎息一聲，溫和道：“時辰不早了，你們姐弟二人去歇息吧。”
“是。”姐弟二人便往自己院子走。
“爹這一出倒是把謝陳氏跟謝景玉氣的不輕啊。”謝微塵笑著說道。
謝無巍輕笑一聲說道：“以後有個克她的人在，咱們也過的舒心些。”
走到分岔路口，姐弟二人便分開，各自迴了房。
翌日，初秋的天氣已漸漸有些涼意。
謝景玉一早便被秦超帶迴遙城，昨夜謝琨一夜未歸。
謝陳氏一夜之間變得孤立無援，女兒剛迴門就被趕迴夫家，兒子日日不著家，夫君如今懷中新人笑，還有了子嗣，謝陳氏身心俱疲整個人都看起來有些憔悴了。
謝微塵今早來謝無巍這邊用早膳的。
“瞧見謝陳氏那個那樣了沒？真是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今早爹是在二姨娘哪裏用的膳，可把她氣的多慘啊。”謝微塵心情不錯，說這話時臉上帶著笑意。
她想到從前被謝陳氏明裏暗裏壓榨羞辱對待，心裏就氣憤不已。
從前不敢怒也不敢言，不過現在好了，總算有人可以跟她拚上一拚了。
“我聽說昨日謝琨沒有迴來，爹知道了很是生氣，已經叫人去找謝琨了。”謝微塵道。
“謝琨往日足不出戶，能去那裏？”謝無巍皺眉問。
“恐怕是在煙花之地吧。”謝微塵輕哼一聲說道。
這時就聽得前院傳來一陣罵聲，謝微塵跟謝無巍急忙起身跑了出去。
趙酥一早就躲在暗處悄悄看著。
小安對她說，“依我之見，這大夫人恐怕要受冷落了。”
“很正常不是嗎？一般大戶人家都會有個三妻四妾，謝老爺這麽些年也隻娶了她一個，到現在才納個姨娘，實在是不容易啊。比起季家老爺六個小妾，一個賽一個年輕，謝老爺已經很不錯的了。”趙酥說著忍不住笑了。
雖然謝陳氏如今看起來風韻猶存，可她身形走樣，哪有年輕姑娘好看呢？男人都是好色的，有姑娘送上門來，怎麽會拒絕？
小安看她一眼，低聲說道：“高門之內，這謝府確實是小巫見大巫。”
那邊謝琨被謝老爺親自從香樓裏抓了迴來。
他闖進去時，謝琨手臂枕著一貌美女子。
謝老爺氣的直接扯下被褥，就把他拖迴了家。
好在是大清早，街上沒什麽人。
不然謝二少爺衣不蔽體的樣子，就要被旁人看了去得傳出多少笑話來。
“琨兒……”謝陳氏一見他這個樣子臉都白了，急忙撲了過去。
“你給我跪下！”謝老哥坐在高堂之上，惱羞成怒地瞪著謝琨。
“快去給少爺，取件衣裳來。”謝陳氏對采薇說道。
“站住！誰也不準給他找衣裳來，他既然這麽喜歡煙柳之地，待家法之後就趕他出去。”謝老爺一拍扶手惡狠狠地說道，那赤紅的眼眶代表他此刻心情有多麽的憤怒。
謝陳氏看在眼裏，心尖都在發顫，又見謝琨還站的直挺挺的，梗著脖子就像一隻進入戰鬥的大公雞一樣，都要把她氣哭了。
她咬牙用力拍了謝琨一巴掌怒喝道：“你這個混賬東西，叫你跪下聽到沒有？”說完大顆的眼淚就落了下來，謝琨看她一眼，便不情不願地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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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嗎？”謝老爺冷聲問道。
“爹，不就是在青樓睡了一覺嗎？這就有錯了？那你呢？”他指了指旁邊站著的采青，冷笑著說道：“總不能這個陌生女人是你的遠方親戚吧？你自己一大把年紀了都不檢點，我上個青樓你就要管？憑什麽啊？”
謝琨性子天生囂張，說話目中無人。
往日謝陳氏管得緊，涉世未深，可自從謝景玉嫁出去了，他一下子就得了自由。一去外麵就被人盯上了，被迫結交了幾個地痞流氓，常常聚在一起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要麽就一起進窯子裏風流快活。
謝琨雖然身在商戶人家，吃穿不愁想盡榮華富貴。往日裏他性子乖張，但也不算讓人厭惡，可他剛涉世，遇到好人學好人，遇到壞人就學了壞人。
很悲催的是謝琨遇到的是壞人。
起先他也不願意同那些地痞與伍，可是相處下來之後，他們幹的小偷小摸的事情，到讓他很有興趣，謝陳氏給他銀子他也不要，就跟著人家去學偷，然後在窯子裏花掉。
然而這些事情，都是謝老爺他們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他寧願現在就打死謝琨，也不會讓他活著，謝氏百年基業也不會因他毀於一旦。
謝老爺勃然大怒，起身就給他一巴掌，“我是你爹，這個家由我做主。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那個大戶家主不是三妻四妾？我答應過你娘，此生隻娶她一人，難道我沒有做到？采青隻是一個妾罷了。”
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可是他曾經說，這輩子隻會有她一個女人。
原來這一切都是騙她的，謝陳氏冷笑一聲站起身道：“行了。把二少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這樣做，老爺你可能消氣了？”
謝老爺看著她點了點頭道：“夫人明事理。”
“娘……”謝琨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往日母親寵他甚至超過謝景玉的，他長得這麽大還從來沒有挨過打，可今日要打他的人，竟然是她的母親。
謝陳氏冷眼看著他，眼裏有淚有委屈。
“拉下去打，重重的打，隻要別打死就成。”謝陳氏大聲對下人說道。
“事情就交於夫人辦了，茶園裏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看著謝老爺走了，謝陳氏冷冷一笑。
男人都是騙子，利用你的時候，就會說些甜言蜜語。
等你沒有價值，你就什麽都不是。
躲在暗處的趙酥看著正在被打板子的謝琨，心裏可真痛快。
不過也暗歎，謝琨最近的變化也是真的很大，變得大的讓她覺得好詭異啊。
謝琨咬著牙憤怒地看著謝陳氏。
謝陳氏卻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心驚。
這眼神讓她想到了那個人……
那個曾經給她帶來了不可磨滅傷痛的人。
她此刻細細打量著謝琨，竟發覺這雙眼睛，與那人如出一轍。
震驚之餘，片刻後她緩和了神色，她俯下身溫柔地撫摸著謝琨的腦袋，十分痛惜地說道：“早知道你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就不讓你出去了。你就應該好好的待在府裏便是。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爹這輩子都沒有愛過我，他對我好，隻因為我們陳家對他生意上有幫助，可後來陳家沒落了，他對我就沒有那麽用心過了。如果你能像謝無巍懂得上進該多好啊……”說到後麵那句已然成了歎息。
原本謝琨對她心存惱怒，可一看到他娘掉眼淚，便又不忍心恨她了。
二十板子過後，謝琨疼的昏死過去，謝陳氏命人把謝琨抬迴房，親自給他上的藥。
後半夜竟然還發起高熱來，謝陳氏又是心疼又是焦急。
謝老爺得知謝琨病了，也沒有來看他，似乎還對他非常反感。
這讓謝陳氏隱約覺得不安起來。
她怕那個真相被知道了。
若是被謝老爺知道了……
他會不會已經知道了？否則的話，為什麽忽然之間態度對他們這麽冷漠了？想到這裏謝陳氏忍不住抖了起來，臉上血色盡褪。
……
翌日，趙酥給謝無巍研磨。
“少爺，你有沒有覺得老爺對夫人跟謝琨的態度，一下子變得冷漠跟厭惡了。”趙酥作為旁觀者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是麽？”謝無巍眯著眼仔細地想了想他爹的態度，確實如此。
從前他對謝陳氏和謝景玉及謝琨可是很好的，就連他這個嫡長子看在眼裏都覺得羨慕不已，可如今一夕之間，就變成了這般模樣了，可真是有些奇怪。
到底原因是什麽，趙酥也猜不出來，謝無巍更猜不出來。
“以後啊，不用擔心他們來找你的麻煩了，你可以好好的看書。”趙酥笑道。
謝無巍心情一下子就順暢了許多，點頭對趙酥說道：“素兒，我忽然有點想吃點翠居的杏仁糕，你去給我買些來吧。”說著拿出一錠銀子交給趙酥。
“好嘞，少爺您等著，奴才這就去。”
“等等，你想要吃什麽，給自己也買些。”他也不敢看趙酥，就看著書語氣輕柔地對她說道。
“曉得了。”趙酥愣了愣，見他耳根都紅了，不禁笑了笑。
趙酥心情極好地來到街市上，往點翠居走去。
早已看見她的宴秋，急忙下樓默不作聲地追上了她。
見她來到一處糕點鋪子，忍不住開口說道：“給謝家那位大少爺買的？”
突然有人在她耳邊說話，嚇了她一跳，她後退一步冷冷地看著宴秋。
“你的警惕性沒有以前那般強了，這可不行，萬一以後有人要殺你，你都不知道怎麽保護自己。”宴秋笑道。
“別總是出現在我麵前，我不想看見你。”買好了糕點付了錢，趙酥就走。
宴秋跟在她的身邊神氣悠閑地說道：“你看看你，總是這麽對我。難道你不覺得這個世間，隻有我才是真正對你好的那個人麽？盡管從前你對我多麽厭惡，我還是費勁一切讓你活過來，可你對我這麽冷漠無情，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雖然宴秋語氣很是輕快的說出這番話，但是言語卻十分刺心，眼神裏藏著傷。
趙酥怔住，握緊了手中的糕點。
“我很感激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我也想對你像平常人那樣。可是我討厭你，我自己也沒辦法不去討厭你。”趙酥也不明白為什麽啊，明明這個人對他這麽好，可就是打心底裏厭惡他，隻要一看到他內心就充滿了排斥與抵觸。
宴秋停下腳步，看著趙酥的背影喃喃道：“為什麽你明明這麽令人討厭，可我就是不討厭你呢？我真討厭自己，一腔熱火被你用水無情的澆滅，可是又會重新燃的更加猛烈。”
“宴秋，正與邪原本就是對立的。你殺人取樂，手段殘忍至極，我也沒辦法跟你做朋友。也許現在還能好好的說說話，但以後就說不一定了。”說完趙酥快步了走了。
趙酥把糕點交給謝無巍，他很有興致地打開，結果卻看到糕點都已經碎成了渣。
“少爺，你怎麽不吃啊？”趙酥鬱悶。
“素兒，今日點翠居的糕點，都是這樣式的麽？”謝無巍把糕點捧到她跟前。
這一看趙酥就低下了頭，方才看到宴秋她克製不住自己想宰了他的衝動，不經意間竟然對糕點下此狠手……
“額，迴來的路上摔了一跤，被壓成這樣的。”趙酥現在已經是撒謊成性了。
“那你有沒有摔著？”謝無巍緊張地站起身，就要過來給她檢查。
趙酥急忙攔住他說道：“我沒事，最慘的就是你的糕點被壓壞了。”
“就是碎成渣了，隻要是素兒你給我買的，我就會把它通通都吃掉。”
“……”趙酥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話心突然跳的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