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花轎走遠了謝陳氏都舍不得收迴目光，謝老爺背著手看她一眼，歎道：“行了，都走遠了，有什麽好看的？不是過幾日就要迴門麽？又不是見不著了。”
“你這個沒良心的，是不是因為還有你那個大女兒，就不心疼小女兒了？你要知道，是景玉代替她去受罪的。”謝陳氏用手絹捂著臉哭著說道。
謝老爺很是不耐煩，“好端端的大喜之日，你非要哭哭啼啼的，真是讓人看著都心煩。”
“我也是舍不得景玉啊，原本可以有個更好的歸宿，可現在都泡湯了，難道我就不能抱怨一下嗎？”謝陳氏委屈地道。
“事已成定局，你抱怨有何用？”說完謝老爺拂袖而去，懶得再跟她說話。
謝陳氏看著謝老爺走遠的身影眯了眯眼睛，她怎麽覺得謝老爺越發心不在他們身上，也不在這個家裏了？
應是府裏大喜日子，下人們也賞賜了好些零嘴吃。
小安都收好來交給趙酥。
“你臉上的傷是怎麽迴事？”原本還笑的小安，在看到她臉的那一刻頓時就變了。
冰冷嚴肅。
“不小心擦傷的。”趙酥覺得小安很奇怪，他對素兒是真的很關心，有什麽好吃的也全想著她。
起先趙酥以為小安喜歡素兒，可看他眼神關心裏卻透著幾分敬意便覺著不像。
沒錯，就是敬意。
小安為什麽會對素兒產生敬意？難不成與素兒身世有關?本來素兒就是個孤兒，如今看來她的身世就是個迷。
小安知道她的身世？這麽說也知道她是姑娘家了。
不過根據小安跟她的相處來看，素兒應該不知道小安究竟是什麽人。
“你作為大少爺的書童，但你不是他的護衛，以後出了什麽事，你別再用命去護著他。”小安這話聽起來就是大逆不道，作為奴才遇到危險之時，本就應該替主子受罪，可他竟然對她這麽說話？
“小安，你是不是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我？隻是我對你沒印象，或者不認識你。”趙酥試探性地問。
小安臉色微微一變，眼神閃爍著怪異的光。
半晌他笑道：“你怎麽會這麽問？當然不是了，你我都認識五六年了。而且我早就把你當成妹妹看了，你受了傷我當然對你關心。”
問不出來，趙酥便作罷。
反正她已經懷疑小安知道素兒身世，小安並不是謝府的下人。
也不知道這素兒的身份究竟是什麽樣的，好像挺神秘的樣子。
若是素兒真有什麽不得了的身份，可她為什麽會流落在謝府呢？難道她跟謝府有什麽關聯？小安在這裏是為了保護她嗎？
算了越想越亂……
“原來是這樣啊。對不起啊小安，你剛剛那個樣子有些嚇到我了。”趙酥尷尬地撓了撓腦袋嗬嗬笑道。
“傻素兒，以後一定好好保護自己。”小安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
“知道了。”趙酥低著頭。
“行了，你去伺候大少爺吧，我這也有事忙了。”說完小安就跟逃似得走了。
嗬，在她麵前故作鎮定？其實內心慌得跟啥似得呢。
……
這謝景玉嫁了人，謝陳氏對謝琨就越發寵愛起來，好穿的好用的都往他身上堆，現在都有閑錢往香樓裏跑了。
比起謝琨，謝無巍實在是有些寒磣。
不過謝無巍性子溫和，倒也沒覺著什麽。
往常謝微塵基本都待在自己的院子裏，謝景玉一走她出來露麵的機會就多了起來。
“無巍，阿姐想出去走走，你陪阿姐走一趟吧。”
趙酥看到謝微塵時，眼前一亮。
今日不同往日穿的素淨，這鵝黃色的錦緞穿在身上顯得她多了幾分嬌俏，腰帶一收，纖腰不盈一握，走起路來都是搖搖曳曳的。
謝無巍見此也是滿眼驚豔，他繞著謝微塵打量了一圈道：“阿姐今日這樣穿，像是畫中的美人兒飄了出來，上街走一圈能把人魂兒勾走。”
謝微塵噗嗤一聲笑了，“你在哪裏學的油嘴滑舌了？像個登徒子似得。”
說著二人就往外走，走過曲折遊廊，轉過梨園角門就見謝陳氏往院裏走來，她站住腳，看了眼謝微塵，麵上帶著端莊地笑容道：“你們姐弟二人去哪裏？”可眼神裏，卻要把謝微塵吃了似得。
謝微塵心情好，對她也多了幾分禮貌，行了禮迴她，“繡樣沒了，去街上買些迴來。想給無巍繡個香囊，又不知他喜歡什麽樣式的，就讓他跟我一道去。”
謝陳氏點了點頭道：“日頭毒辣早去早迴吧，免得曬黑了不好看了。”
“知道了。”低低迴了聲謝微塵三人就走了。
謝陳氏站在原地呸了一聲罵道：“小雜種神氣什麽？就讓你多過兩天好日子吧。”
出了謝府門，三人往市集上走去。
今日市集上人很多，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然而人這麽多，趙酥還是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謝琨。
謝琨模樣長得精致如玉，放在人群裏一眼就能看見，今日身穿一襲黑色錦袍，通身用銀絲線繡的雲紋和雄鷹，看起來英氣又冷峻，手持一把折扇輕晃著就跟著兩三個狐朋狗友有說有笑地走進了香樓。
趙酥看了眼香樓，裏麵人聲鼎沸，充滿了絲竹之聲。
忽地，感覺有一道視線緊緊鎖著自己，她扭頭看過去，卻沒有可疑的人。
隻有香樓最靠邊的一處窗戶是打開的。
看來是自己最近太累了吧，總是疑神疑鬼的。
謝微塵走進一家繡莊，挑選了幾個繡樣。
“想要什麽樣式的？”謝微塵問。
“阿姐不要給我繡那種花裏胡哨的，就繡個竹子吧。”
“就知道你會嫌棄我做的，以前我送你的，就沒見你戴過。”謝微塵笑道。
以前謝微塵繡的都是她自己喜歡的樣式，然後繡好就送給謝無巍。
可那些香囊太過花哨，他便擱置在家裏，從來沒有佩戴過。
付了錢，就離開了繡莊，就見迎麵走來沈玉溪。
沈玉溪看到謝無巍時微微一愣，隨即眉開眼笑起來，“謝公子跟謝小姐也在啊，是來這裏買繡樣的嗎？”
謝無巍一看到她就麵無表情，隻覺得頭疼。
“是啊。沈小姐是來買繡品的？”
沈玉溪搖頭，目光卻鎖在謝無巍的身上道：“不不不，我就是出來隨便走走，沒想到就碰到你們了。謝公子，我們可真是有緣分啊。”
謝微塵見她眼巴巴地盯著自己弟弟看，頓時就明白這姑娘的心思了。
“是挺有緣分的。”不知真相的謝微塵還順著人家話說。
“阿姐，這隻能說是巧合，跟緣分二字無關。”謝無巍語氣淡淡道。
“……”謝微塵看了眼謝無巍，又看了眼沈玉溪。
一個麵無表情，一個委屈失落。
看來她這個弟弟對人家姑娘沒有意思。
“沈小姐，我們還有事，就先迴去了。”既然弟弟不喜歡，那還是別給他添亂了。
縣太爺家的千金那可招惹不起，到時候別跟個狗皮膏藥似得黏上無巍，那就不好了。
“哎……我……”怎麽說變臉就變臉了？沈玉溪看著他們走遠，隻能跺腳撒氣。
“沈小姐喜歡你。”謝微塵笑著說道。
“我不喜歡她，阿姐以後可要離她遠些。總之我是碰到她，就避的遠遠的。”謝無巍道。
“你這樣太傷人家姑娘心了。”
“那也總比日後哭鼻子強。”謝無巍不以為意道。
“已經有杏子賣了，買點迴去解解饞。”
那賣杏子的正在香樓對麵，謝無巍兩姐妹買杏子，趙酥就站在一旁朝那香樓打量過去。
她又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可一看去又沒發現什麽可疑的人。
“素兒，該走了。”那邊謝無巍他們已經買好了杏子叫她。
“哦，好的。”走時，趙酥又迴頭看了眼，香樓第三層樓上的樓台上站著一個身穿青衫的男子。
趙酥瞳孔猛然縮緊，怔怔地看著他。
是他，果然是他！這香樓的主人竟然是他？
他為什麽會來大周？並且在這個地方開了香樓？這隻是巧合嗎？
“素兒你在看什麽呢？”謝無巍走過來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問道。
“沒，沒看什麽。”趙酥穩住心神便他走了。
那樓台上的人，看著她漸漸走遠的嬌小背影，喃喃道：“阿酥，很快我就會帶你離開這個地方了。”
趙酥一路心事重重地迴到謝府。
原本以為上次人皮美人圖可能隻是個意外，也許宴秋早就離開這裏了，可他非但沒有離開，還在這裏開了個香樓做生意。
他到底想幹什麽？目的是什麽？
突然趙酥肚子有些不舒服，開始隻是有點難受的疼，慢慢的就越來越疼，疼得她臉都白了。她弓著腰，手捂著小腹難以忍受起來。
“素兒你怎麽了？”謝無巍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急忙走過來把她攙著。
趙酥慘白著張臉看他，搖了搖頭道：“就是突然肚子好疼。”
剛說完話，隻覺某處一陣熱流湧來，她忽然明白了這是什麽意思了。
沒想到素兒初潮竟然這麽疼，疼的她手腳都發軟。
“要不要我去給你請個大夫來？”謝無巍緊張道。
“不不不，奴才迴房休息會就行。”不行了，再繼續待下去，就要血流成河啦，先去找點布止止血吧，解解燃眉之急。
“你臉色這麽差還說不需要請大夫，你現在這裏坐下，我去請大夫過來給你看看。”說著他把趙酥扶到長椅上坐下就走，趙酥肯定不會讓他去的啊，這大夫一來就什麽都知道了，如果謝府的人知道她是個姑娘家，卻扮成小童，還以為她別有心機呢。
“少爺，真的不需要，我……”一股接著一股的熱流，讓趙酥死的心都有了，她都能感覺得到那血順著腿流了下來。
就這樣兩人僵持著，直到那血滴到了地上，謝無巍頓時就白了臉，他驚恐道：“素兒，你受傷了？什麽時候的事情？怎麽受的傷？”
趙酥頭疼地捂著額頭，“少爺您別問了好麽？總之奴才沒有受傷，奴才先迴房歇息了。”說完趙酥起身就捂著肚子跑了。
在這麽耽擱下去，這褲子都得染紅了。
“……”謝無巍有點懵，既然沒受傷怎麽會流血啊？
他看著地上的血好一會兒，忽地想到了什麽，接著臉燙發紅起來。
“素兒她……該不會是……”謝無巍整張臉都紅的跟熟透的番茄似得，感覺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了，內心還有點小激動。
他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該幹嘛了，手無舉措的。
“素兒第一次來，肯定不知道該怎麽辦吧。”謝無巍咬著牙克製自己激動的心情，邁著沉重的步子往謝微塵的院子走去。
待會該怎麽跟阿姐說呢？他有點頭疼。
謝無巍失魂落魄地站在謝微塵的門口，敲響了門。
謝微塵這會兒正在繡花樣，一聽敲門聲就過來開門，見是謝無巍便道：“找我何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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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你這裏有沒有多餘的，你們女子來月事用的那種東西啊？”第一次問這種事，謝無巍措辭聽起來都怪怪地，問完後臉紅的跟豬肝色有得一拚。
謝微塵打量了下他，然後噗呲笑出聲來。
“你怎麽會突然問我要這個？你要來做什麽？你又用不著它。”謝微塵打趣道。
“阿姐我很急的，以後再給你解釋吧。”早知道阿姐問這麽多，就不該找她要，還不如去找香菱呢。
其他人，他可不敢去。
那些人都是謝陳氏的人，萬一曉得他要這種東西，還指不定亂懷疑就給懷疑到素兒身上去了。
“是不是府裏那個小丫頭來月事了？有些女孩子初潮可能會很疼的。讓她好好休息吧，千萬不要碰涼水。這女子來月事了，就說明是大姑娘了。”說著就進裏屋給他拿了兩個布條，裏麵似乎放的是棉花，柔柔軟軟的。
“這些都是新做的，就送她了。”謝微塵道。
謝無巍握著布條，臉紅的都快滴血了，也沒有迴謝微塵的話，轉身大步就走了。
如果把這個交給素兒的話，她就知道他曉得她女兒身了。
算了，知道就知道吧，反正早晚都會知道的。
趙酥剛把幹淨衣褲換上躺在床上揉著肚子，就聽敲門聲在外響起。
“素兒，你現在怎麽樣了？”
謝無巍來了？
趙酥敲了敲腦門，有些煩躁。
起身去給他開門，卻見他臉紅的就朱砂似得。
“素兒，這個給你。”謝無巍把懷裏的東西拿出來後遞到她跟前。
趙酥看著他手裏的玩意兒，臉色白了青了變了個變。
她皮笑肉不笑，嘴唇哆嗦著問：“少爺這是什麽？”
“素兒，女孩子家來月事了可大可小，千萬不要受累。用這個舒服些，這幾日你別碰涼水也別搬重的東西，沒事的時候就好好休息。”
謝無巍這就知道她的身份啦？就看到那點血嗎？
“少爺我……”
“放心吧，隻有我知道你是個小姑娘，我不會告訴別人的。”謝無巍小聲跟她說道。
趙酥歎了口氣，讀書人就是聰明。
她接過謝無巍手中的月事帶放懷裏說道：“多謝少爺。”
“你好好休息吧，我等下再來看你。”說完謝無巍就走了。
“……”啊？趙酥懵懵地看著謝無巍走了。
趙酥躺迴了床上，看著謝無巍送來的東西，臉發起熱來。
還從來沒有男人給她送過這麽貼身的東西呢。
也不知道謝無巍是從哪裏弄來的？
沒過一會兒，門又響了，趙酥急忙起身開門。
謝無巍正端著碗站在門口。
“我去問過香菱了，你們女子月事來了，要喝紅糖水，這個可以很好的緩解疼痛。”
“……好的。”趙酥尷尬地說道。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額，咋迴事啊？趙酥看著謝無巍拐進書房這才又迴了房。
一口氣把碗裏的水喝光，然後躺上床閉眼睡覺，這一趟就是天黑。
小腹已經不疼了。
趙酥換下幹淨的月事帶，就去找謝無巍。
半道上竟然遠遠地看到謝琨喝的醉醺醺地迴來了。
這幾日也不知道他幹嘛呢。
自從謝景玉嫁出去後，謝陳氏對他就格外寵愛。
以前比較限製他的自由，如今沒了女兒就對謝琨管的沒那麽嚴實了。
這不天天出去花天酒地，估計以後可有的謝陳氏頭疼了。
謝無巍還在書房裏看書，見她來了，臉紅了紅說道：“素兒你怎麽來了？你肚子還疼嗎？做什麽不好好休息？我這裏又不需要你。”
謝無巍覺得自己好像緊張過頭了點，有些慌張地看了眼趙酥說道：“你還是迴去休息吧，我看會書就歇息了。”
“哦！”趙酥搖了搖頭又離開了書房。
忽然察覺到這謝無巍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這感覺就變得好奇怪啊！沒有之前相處的那麽融洽了，有點生疏了。
趙酥歎著氣走迴自己的房間，卻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
趙酥長出了口氣，看著那人，一動也不動。
“不怕別人看見我嗎？”那人低笑一聲說道。
“你是誰？幹什麽來來這裏？”趙酥此時裝驚慌已經有點晚了。
那人輕笑道：“阿酥這樣子，以前總是板著臉生動多了。”
宴秋知道她的身份，知道素兒軀殼裏的靈魂是趙酥。
趙酥驚訝地看著他。
她快步走過去，把他抓進自己的房裏。
點燃燭火後，屋子裏亮堂起來。
她仔細地打量著宴秋，墨發玉冠，溫潤青衣。
看起來很正常，甚至有一副很好的皮囊。
可他氣質亦正亦邪，內心裏卻住著一個惡魔。
“你知道怎麽知道是我？你來這裏的目的也是因為我？”
“阿酥果然很聰明，一猜就猜中了。就是為了你才來的，不然我怎麽可能會到這種山窮水盡的地方。”宴秋笑嘻嘻地說道。
“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麽知道這個人就是我呢？”趙酥皺眉問，她最不喜歡看到宴秋嬉皮笑臉的樣子。
“我尋了個術士，讓他把你的靈魂引入了一個，跟你十分契合的身軀裏麵得以重生。所以阿酥，你的這條命可是我的喲。”宴秋笑著說道。
“……”趙酥驚駭地看著他，沒想到宴秋竟然還有這麽大的本事，能讓死了的她重生。
“是不是覺得很驚訝，很不可思議？不過那術士已經在事成之後被我殺了。這個世上，隻有我知道你是趙酥。”宴秋捏著她的下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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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麽時候離開這裏，總不能一直待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小地方吧。”趙酥道。
“我可以隨時走，就看你了。”
“看我？”趙酥愣住。
“阿酥，你的命是我的，人也是我的，你難道不應該跟我一起迴楚國嗎？”宴秋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我不會跟你走。我的命你想要可以隨時拿走。”趙酥側過身冷冷地說道。
宴秋靠近她笑了，“那你的人呢？也給我？”
趙酥臉色一變，一把推開他，冷聲喝道：“滾。”
宴秋有些受傷地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道：“既然你不跟我走，那我就在這裏好好待著。偶爾能看到你，就心滿意足了。”
趙酥冷著臉沒說話。
宴秋離開後，趙酥一屁股坐在床上。
沒想到自己能活著，竟然是自己很厭惡的那個人。
一夜沒睡，趙酥發覺小腹又開始難受起來。
不過還是堅持著給謝無巍熬了藥端去。
謝無巍喝了藥後，趙酥就給他梳頭。
通過鏡子看趙酥，發現她臉色不是很好，而且還心不在焉的。
他有些擔心地問，“素兒，你身體是不是還不舒服？”
“沒有，就是來月事，怕晚上弄到身上就沒睡好。”
趙酥一說完，謝無巍的耳朵都紅了。
他看了眼趙酥，捂嘴咳了一聲。
“額……”好像跟一男的說這話，有些不妥吧。
“等會咱們去看看淩霄吧。”謝無巍道。
“哦好。”把頭給他束好後，便去吃飯。
然而他們沒出門，就聽謝景玉跟秦超迴門的消息了。
走時謝景玉哭哭啼啼的，迴來時卻是笑容滿麵。
四個小廝手上滿滿當當提著禮品，可把謝陳氏臉都要笑爛了。
謝景玉突然朝這邊看了過來，挑釁地看了眼謝無巍跟趙酥，然後喜滋滋地就挽著謝陳氏的手往堂屋走去。
“爹呢？阿琨呢？怎麽都不在啊？”謝景玉問。
“唉，你爹最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越來越不顧家了。琨兒，也總是不著家，也不知道去哪裏了。”說到謝老爺謝陳氏就垮著一張臉。
“你這個沒良心的，是不是因為還有你那個大女兒，就不心疼小女兒了？你要知道，是景玉代替她去受罪的。”謝陳氏用手絹捂著臉哭著說道。
謝老爺很是不耐煩，“好端端的大喜之日，你非要哭哭啼啼的，真是讓人看著都心煩。”
“我也是舍不得景玉啊，原本可以有個更好的歸宿，可現在都泡湯了，難道我就不能抱怨一下嗎？”謝陳氏委屈地道。
“事已成定局，你抱怨有何用？”說完謝老爺拂袖而去，懶得再跟她說話。
謝陳氏看著謝老爺走遠的身影眯了眯眼睛，她怎麽覺得謝老爺越發心不在他們身上，也不在這個家裏了？
應是府裏大喜日子，下人們也賞賜了好些零嘴吃。
小安都收好來交給趙酥。
“你臉上的傷是怎麽迴事？”原本還笑的小安，在看到她臉的那一刻頓時就變了。
冰冷嚴肅。
“不小心擦傷的。”趙酥覺得小安很奇怪，他對素兒是真的很關心，有什麽好吃的也全想著她。
起先趙酥以為小安喜歡素兒，可看他眼神關心裏卻透著幾分敬意便覺著不像。
沒錯，就是敬意。
小安為什麽會對素兒產生敬意？難不成與素兒身世有關?本來素兒就是個孤兒，如今看來她的身世就是個迷。
小安知道她的身世？這麽說也知道她是姑娘家了。
不過根據小安跟她的相處來看，素兒應該不知道小安究竟是什麽人。
“你作為大少爺的書童，但你不是他的護衛，以後出了什麽事，你別再用命去護著他。”小安這話聽起來就是大逆不道，作為奴才遇到危險之時，本就應該替主子受罪，可他竟然對她這麽說話？
“小安，你是不是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我？隻是我對你沒印象，或者不認識你。”趙酥試探性地問。
小安臉色微微一變，眼神閃爍著怪異的光。
半晌他笑道：“你怎麽會這麽問？當然不是了，你我都認識五六年了。而且我早就把你當成妹妹看了，你受了傷我當然對你關心。”
問不出來，趙酥便作罷。
反正她已經懷疑小安知道素兒身世，小安並不是謝府的下人。
也不知道這素兒的身份究竟是什麽樣的，好像挺神秘的樣子。
若是素兒真有什麽不得了的身份，可她為什麽會流落在謝府呢？難道她跟謝府有什麽關聯？小安在這裏是為了保護她嗎？
算了越想越亂……
“原來是這樣啊。對不起啊小安，你剛剛那個樣子有些嚇到我了。”趙酥尷尬地撓了撓腦袋嗬嗬笑道。
“傻素兒，以後一定好好保護自己。”小安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
“知道了。”趙酥低著頭。
“行了，你去伺候大少爺吧，我這也有事忙了。”說完小安就跟逃似得走了。
嗬，在她麵前故作鎮定？其實內心慌得跟啥似得呢。
……
這謝景玉嫁了人，謝陳氏對謝琨就越發寵愛起來，好穿的好用的都往他身上堆，現在都有閑錢往香樓裏跑了。
比起謝琨，謝無巍實在是有些寒磣。
不過謝無巍性子溫和，倒也沒覺著什麽。
往常謝微塵基本都待在自己的院子裏，謝景玉一走她出來露麵的機會就多了起來。
“無巍，阿姐想出去走走，你陪阿姐走一趟吧。”
趙酥看到謝微塵時，眼前一亮。
今日不同往日穿的素淨，這鵝黃色的錦緞穿在身上顯得她多了幾分嬌俏，腰帶一收，纖腰不盈一握，走起路來都是搖搖曳曳的。
謝無巍見此也是滿眼驚豔，他繞著謝微塵打量了一圈道：“阿姐今日這樣穿，像是畫中的美人兒飄了出來，上街走一圈能把人魂兒勾走。”
謝微塵噗嗤一聲笑了，“你在哪裏學的油嘴滑舌了？像個登徒子似得。”
說著二人就往外走，走過曲折遊廊，轉過梨園角門就見謝陳氏往院裏走來，她站住腳，看了眼謝微塵，麵上帶著端莊地笑容道：“你們姐弟二人去哪裏？”可眼神裏，卻要把謝微塵吃了似得。
謝微塵心情好，對她也多了幾分禮貌，行了禮迴她，“繡樣沒了，去街上買些迴來。想給無巍繡個香囊，又不知他喜歡什麽樣式的，就讓他跟我一道去。”
謝陳氏點了點頭道：“日頭毒辣早去早迴吧，免得曬黑了不好看了。”
“知道了。”低低迴了聲謝微塵三人就走了。
謝陳氏站在原地呸了一聲罵道：“小雜種神氣什麽？就讓你多過兩天好日子吧。”
出了謝府門，三人往市集上走去。
今日市集上人很多，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然而人這麽多，趙酥還是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謝琨。
謝琨模樣長得精致如玉，放在人群裏一眼就能看見，今日身穿一襲黑色錦袍，通身用銀絲線繡的雲紋和雄鷹，看起來英氣又冷峻，手持一把折扇輕晃著就跟著兩三個狐朋狗友有說有笑地走進了香樓。
趙酥看了眼香樓，裏麵人聲鼎沸，充滿了絲竹之聲。
忽地，感覺有一道視線緊緊鎖著自己，她扭頭看過去，卻沒有可疑的人。
隻有香樓最靠邊的一處窗戶是打開的。
看來是自己最近太累了吧，總是疑神疑鬼的。
謝微塵走進一家繡莊，挑選了幾個繡樣。
“想要什麽樣式的？”謝微塵問。
“阿姐不要給我繡那種花裏胡哨的，就繡個竹子吧。”
“就知道你會嫌棄我做的，以前我送你的，就沒見你戴過。”謝微塵笑道。
以前謝微塵繡的都是她自己喜歡的樣式，然後繡好就送給謝無巍。
可那些香囊太過花哨，他便擱置在家裏，從來沒有佩戴過。
付了錢，就離開了繡莊，就見迎麵走來沈玉溪。
沈玉溪看到謝無巍時微微一愣，隨即眉開眼笑起來，“謝公子跟謝小姐也在啊，是來這裏買繡樣的嗎？”
謝無巍一看到她就麵無表情，隻覺得頭疼。
“是啊。沈小姐是來買繡品的？”
沈玉溪搖頭，目光卻鎖在謝無巍的身上道：“不不不，我就是出來隨便走走，沒想到就碰到你們了。謝公子，我們可真是有緣分啊。”
謝微塵見她眼巴巴地盯著自己弟弟看，頓時就明白這姑娘的心思了。
“是挺有緣分的。”不知真相的謝微塵還順著人家話說。
“阿姐，這隻能說是巧合，跟緣分二字無關。”謝無巍語氣淡淡道。
“……”謝微塵看了眼謝無巍，又看了眼沈玉溪。
一個麵無表情，一個委屈失落。
看來她這個弟弟對人家姑娘沒有意思。
“沈小姐，我們還有事，就先迴去了。”既然弟弟不喜歡，那還是別給他添亂了。
縣太爺家的千金那可招惹不起，到時候別跟個狗皮膏藥似得黏上無巍，那就不好了。
“哎……我……”怎麽說變臉就變臉了？沈玉溪看著他們走遠，隻能跺腳撒氣。
“沈小姐喜歡你。”謝微塵笑著說道。
“我不喜歡她，阿姐以後可要離她遠些。總之我是碰到她，就避的遠遠的。”謝無巍道。
“你這樣太傷人家姑娘心了。”
“那也總比日後哭鼻子強。”謝無巍不以為意道。
“已經有杏子賣了，買點迴去解解饞。”
那賣杏子的正在香樓對麵，謝無巍兩姐妹買杏子，趙酥就站在一旁朝那香樓打量過去。
她又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可一看去又沒發現什麽可疑的人。
“素兒，該走了。”那邊謝無巍他們已經買好了杏子叫她。
“哦，好的。”走時，趙酥又迴頭看了眼，香樓第三層樓上的樓台上站著一個身穿青衫的男子。
趙酥瞳孔猛然縮緊，怔怔地看著他。
是他，果然是他！這香樓的主人竟然是他？
他為什麽會來大周？並且在這個地方開了香樓？這隻是巧合嗎？
“素兒你在看什麽呢？”謝無巍走過來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問道。
“沒，沒看什麽。”趙酥穩住心神便他走了。
那樓台上的人，看著她漸漸走遠的嬌小背影，喃喃道：“阿酥，很快我就會帶你離開這個地方了。”
趙酥一路心事重重地迴到謝府。
原本以為上次人皮美人圖可能隻是個意外，也許宴秋早就離開這裏了，可他非但沒有離開，還在這裏開了個香樓做生意。
他到底想幹什麽？目的是什麽？
突然趙酥肚子有些不舒服，開始隻是有點難受的疼，慢慢的就越來越疼，疼得她臉都白了。她弓著腰，手捂著小腹難以忍受起來。
“素兒你怎麽了？”謝無巍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急忙走過來把她攙著。
趙酥慘白著張臉看他，搖了搖頭道：“就是突然肚子好疼。”
剛說完話，隻覺某處一陣熱流湧來，她忽然明白了這是什麽意思了。
沒想到素兒初潮竟然這麽疼，疼的她手腳都發軟。
“要不要我去給你請個大夫來？”謝無巍緊張道。
“不不不，奴才迴房休息會就行。”不行了，再繼續待下去，就要血流成河啦，先去找點布止止血吧，解解燃眉之急。
“你臉色這麽差還說不需要請大夫，你現在這裏坐下，我去請大夫過來給你看看。”說著他把趙酥扶到長椅上坐下就走，趙酥肯定不會讓他去的啊，這大夫一來就什麽都知道了，如果謝府的人知道她是個姑娘家，卻扮成小童，還以為她別有心機呢。
“少爺，真的不需要，我……”一股接著一股的熱流，讓趙酥死的心都有了，她都能感覺得到那血順著腿流了下來。
就這樣兩人僵持著，直到那血滴到了地上，謝無巍頓時就白了臉，他驚恐道：“素兒，你受傷了？什麽時候的事情？怎麽受的傷？”
趙酥頭疼地捂著額頭，“少爺您別問了好麽？總之奴才沒有受傷，奴才先迴房歇息了。”說完趙酥起身就捂著肚子跑了。
在這麽耽擱下去，這褲子都得染紅了。
“……”謝無巍有點懵，既然沒受傷怎麽會流血啊？
他看著地上的血好一會兒，忽地想到了什麽，接著臉燙發紅起來。
“素兒她……該不會是……”謝無巍整張臉都紅的跟熟透的番茄似得，感覺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了，內心還有點小激動。
他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該幹嘛了，手無舉措的。
“素兒第一次來，肯定不知道該怎麽辦吧。”謝無巍咬著牙克製自己激動的心情，邁著沉重的步子往謝微塵的院子走去。
待會該怎麽跟阿姐說呢？他有點頭疼。
謝無巍失魂落魄地站在謝微塵的門口，敲響了門。
謝微塵這會兒正在繡花樣，一聽敲門聲就過來開門，見是謝無巍便道：“找我何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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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你這裏有沒有多餘的，你們女子來月事用的那種東西啊？”第一次問這種事，謝無巍措辭聽起來都怪怪地，問完後臉紅的跟豬肝色有得一拚。
謝微塵打量了下他，然後噗呲笑出聲來。
“你怎麽會突然問我要這個？你要來做什麽？你又用不著它。”謝微塵打趣道。
“阿姐我很急的，以後再給你解釋吧。”早知道阿姐問這麽多，就不該找她要，還不如去找香菱呢。
其他人，他可不敢去。
那些人都是謝陳氏的人，萬一曉得他要這種東西，還指不定亂懷疑就給懷疑到素兒身上去了。
“是不是府裏那個小丫頭來月事了？有些女孩子初潮可能會很疼的。讓她好好休息吧，千萬不要碰涼水。這女子來月事了，就說明是大姑娘了。”說著就進裏屋給他拿了兩個布條，裏麵似乎放的是棉花，柔柔軟軟的。
“這些都是新做的，就送她了。”謝微塵道。
謝無巍握著布條，臉紅的都快滴血了，也沒有迴謝微塵的話，轉身大步就走了。
如果把這個交給素兒的話，她就知道他曉得她女兒身了。
算了，知道就知道吧，反正早晚都會知道的。
趙酥剛把幹淨衣褲換上躺在床上揉著肚子，就聽敲門聲在外響起。
“素兒，你現在怎麽樣了？”
謝無巍來了？
趙酥敲了敲腦門，有些煩躁。
起身去給他開門，卻見他臉紅的就朱砂似得。
“素兒，這個給你。”謝無巍把懷裏的東西拿出來後遞到她跟前。
趙酥看著他手裏的玩意兒，臉色白了青了變了個變。
她皮笑肉不笑，嘴唇哆嗦著問：“少爺這是什麽？”
“素兒，女孩子家來月事了可大可小，千萬不要受累。用這個舒服些，這幾日你別碰涼水也別搬重的東西，沒事的時候就好好休息。”
謝無巍這就知道她的身份啦？就看到那點血嗎？
“少爺我……”
“放心吧，隻有我知道你是個小姑娘，我不會告訴別人的。”謝無巍小聲跟她說道。
趙酥歎了口氣，讀書人就是聰明。
她接過謝無巍手中的月事帶放懷裏說道：“多謝少爺。”
“你好好休息吧，我等下再來看你。”說完謝無巍就走了。
“……”啊？趙酥懵懵地看著謝無巍走了。
趙酥躺迴了床上，看著謝無巍送來的東西，臉發起熱來。
還從來沒有男人給她送過這麽貼身的東西呢。
也不知道謝無巍是從哪裏弄來的？
沒過一會兒，門又響了，趙酥急忙起身開門。
謝無巍正端著碗站在門口。
“我去問過香菱了，你們女子月事來了，要喝紅糖水，這個可以很好的緩解疼痛。”
“……好的。”趙酥尷尬地說道。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額，咋迴事啊？趙酥看著謝無巍拐進書房這才又迴了房。
一口氣把碗裏的水喝光，然後躺上床閉眼睡覺，這一趟就是天黑。
小腹已經不疼了。
趙酥換下幹淨的月事帶，就去找謝無巍。
半道上竟然遠遠地看到謝琨喝的醉醺醺地迴來了。
這幾日也不知道他幹嘛呢。
自從謝景玉嫁出去後，謝陳氏對他就格外寵愛。
以前比較限製他的自由，如今沒了女兒就對謝琨管的沒那麽嚴實了。
這不天天出去花天酒地，估計以後可有的謝陳氏頭疼了。
謝無巍還在書房裏看書，見她來了，臉紅了紅說道：“素兒你怎麽來了？你肚子還疼嗎？做什麽不好好休息？我這裏又不需要你。”
謝無巍覺得自己好像緊張過頭了點，有些慌張地看了眼趙酥說道：“你還是迴去休息吧，我看會書就歇息了。”
“哦！”趙酥搖了搖頭又離開了書房。
忽然察覺到這謝無巍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這感覺就變得好奇怪啊！沒有之前相處的那麽融洽了，有點生疏了。
趙酥歎著氣走迴自己的房間，卻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
趙酥長出了口氣，看著那人，一動也不動。
“不怕別人看見我嗎？”那人低笑一聲說道。
“你是誰？幹什麽來來這裏？”趙酥此時裝驚慌已經有點晚了。
那人輕笑道：“阿酥這樣子，以前總是板著臉生動多了。”
宴秋知道她的身份，知道素兒軀殼裏的靈魂是趙酥。
趙酥驚訝地看著他。
她快步走過去，把他抓進自己的房裏。
點燃燭火後，屋子裏亮堂起來。
她仔細地打量著宴秋，墨發玉冠，溫潤青衣。
看起來很正常，甚至有一副很好的皮囊。
可他氣質亦正亦邪，內心裏卻住著一個惡魔。
“你知道怎麽知道是我？你來這裏的目的也是因為我？”
“阿酥果然很聰明，一猜就猜中了。就是為了你才來的，不然我怎麽可能會到這種山窮水盡的地方。”宴秋笑嘻嘻地說道。
“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麽知道這個人就是我呢？”趙酥皺眉問，她最不喜歡看到宴秋嬉皮笑臉的樣子。
“我尋了個術士，讓他把你的靈魂引入了一個，跟你十分契合的身軀裏麵得以重生。所以阿酥，你的這條命可是我的喲。”宴秋笑著說道。
“……”趙酥驚駭地看著他，沒想到宴秋竟然還有這麽大的本事，能讓死了的她重生。
“是不是覺得很驚訝，很不可思議？不過那術士已經在事成之後被我殺了。這個世上，隻有我知道你是趙酥。”宴秋捏著她的下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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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麽時候離開這裏，總不能一直待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小地方吧。”趙酥道。
“我可以隨時走，就看你了。”
“看我？”趙酥愣住。
“阿酥，你的命是我的，人也是我的，你難道不應該跟我一起迴楚國嗎？”宴秋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我不會跟你走。我的命你想要可以隨時拿走。”趙酥側過身冷冷地說道。
宴秋靠近她笑了，“那你的人呢？也給我？”
趙酥臉色一變，一把推開他，冷聲喝道：“滾。”
宴秋有些受傷地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道：“既然你不跟我走，那我就在這裏好好待著。偶爾能看到你，就心滿意足了。”
趙酥冷著臉沒說話。
宴秋離開後，趙酥一屁股坐在床上。
沒想到自己能活著，竟然是自己很厭惡的那個人。
一夜沒睡，趙酥發覺小腹又開始難受起來。
不過還是堅持著給謝無巍熬了藥端去。
謝無巍喝了藥後，趙酥就給他梳頭。
通過鏡子看趙酥，發現她臉色不是很好，而且還心不在焉的。
他有些擔心地問，“素兒，你身體是不是還不舒服？”
“沒有，就是來月事，怕晚上弄到身上就沒睡好。”
趙酥一說完，謝無巍的耳朵都紅了。
他看了眼趙酥，捂嘴咳了一聲。
“額……”好像跟一男的說這話，有些不妥吧。
“等會咱們去看看淩霄吧。”謝無巍道。
“哦好。”把頭給他束好後，便去吃飯。
然而他們沒出門，就聽謝景玉跟秦超迴門的消息了。
走時謝景玉哭哭啼啼的，迴來時卻是笑容滿麵。
四個小廝手上滿滿當當提著禮品，可把謝陳氏臉都要笑爛了。
謝景玉突然朝這邊看了過來，挑釁地看了眼謝無巍跟趙酥，然後喜滋滋地就挽著謝陳氏的手往堂屋走去。
“爹呢？阿琨呢？怎麽都不在啊？”謝景玉問。
“唉，你爹最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越來越不顧家了。琨兒，也總是不著家，也不知道去哪裏了。”說到謝老爺謝陳氏就垮著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