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莫被逼得沒法,放棄招式,向前猛的一竄,雙手抱住楊羅的腰,大喝一聲,兩人齊齊倒在地上,發出一聲響亮的沉悶聲。


    粗粗的喘氣,伴隨著咒罵聲,兩人狼狽的爬起來,四目相對,皆是火花。


    「別以為你把我摔倒,我就會放過你。」


    孔莫嗤笑一聲:「行了沒,還不依不饒了,幼稚不幼稚。那荷包是江淋的丫鬟在朝花節上,自作主張送到我手上的,後來被江淋要迴去了。」說完一臉沒好氣的瞪著楊羅。


    楊羅本來沉著的臉,在聽到孔莫的話後,慢慢的扭曲起來,最後在孔莫的怒視下,哄然大笑:「哈哈……哈哈……好樣的江淋,哈哈……」


    孔莫受不了的一手抓住楊羅的衣襟,拖他到門口,一個腳踹把他給踹出門外:「滾……」


    「哎呀,孔莫你敢踹本爺……」


    麵對著楊羅的叫囂,迴應的是那重重的關門聲。


    出了府的楊羅,讓仆人看看自己無不妥後,立馬吩咐仆人往高中樓駕去,今天他可是要上演一場好戲的。


    高中樓,應試舉人最喜歡的聚集地,也是江史這幾天的集中營。至從茶樓評書傳開後,這裏每天都會聚集抱著各種目的的青年才俊,各抒己見幫著江史出謀劃策。隻是說的多,真正行動的少。


    眼看著恩科時間越來越近,江史也是急的不行。若沒有一個帶頭的人,那麽就算自己真的大紅花轎抬過去,想必不到江府門口便被人打了。隻是這些舉人中耍嘴皮子的多,真讓他們親自上門為自己助陣的,卻沒幾個。大都人都采取熱鬧可以看,卻不能參與到熱鬧裏去。現在可是恩科前夕,真要是惹出什麽事情,影響了德行,那可是一輩子大事。


    而楊羅就在這個時候踩著華麗麗的步伐進了高中樓,找了個大廳的空位坐下,一副吊兒郎當的紈絝模樣。


    這副姿態馬上吸引了大批人的注意,沒一會楊羅便高聲喊了起來:「你們知道評書裏的那個貧寒舉子是哪位嗎?」


    話一出,各人低聲議論,卻無人出言答問。就連江史本身也是目光閃爍,表情捉摸不定。


    於是楊羅又接著問了一邊,這下語氣有些不耐煩道:「怎麽沒有人知道嗎?」


    這時一邊的一個學子小聲開口詢問:「敢問這位公子找那江舉人是為何事?」


    楊羅一個轉身一臉睨視的瞧著那小心翼翼的學子道:「那個人叫江史啊,你知道他在哪?」


    學子咽了咽唾沫,被這強大的氣場給怔住了。就在他猶猶豫豫伸手的時候,江史被一邊的劉洋給推了出來,臉色僵硬的笑著:「在下便是江史,不知公子找在下何事?」


    楊羅定睛一看,此人麵色略略蒼白,細長的單眼皮,細看有些無神,略薄的嘴唇,顏色微褐,再觀那站著有些搖搖晃晃的身子,楊羅很有理由肯定,這家夥肯定是縱欲過度。


    強忍住心裏湧上來的厭惡,笑道:「真是一表人才,竟受此遭遇,真是可氣。本世公子曆來愛打抱不平,今兒在那茶樓聽了你的事情,特意來這找你,給你出頭。」


    周圍再次小聲議論起來,大家躲在猜測這是哪位貴人。


    江史也是眼睛一亮,一臉討好的笑著:「學生多公子世子相助,學生感激涕零,不知公子是何府上,學生的未婚妻可是有誥命在身,學生怕……」


    楊羅聽到江史稱江淋為未婚妻時,恨不得一腳踹上那張猥瑣的臉。雙手握了又握,好不容易壓住怒火,報出名字:「本爺郡王世子,一個誥命算個什麽。這種婦德虧欠的人,就算醫術再好,也當不得朝廷郡君的封賞。放心好了,本世子定會為你討迴公道,若她執意毀婚,本世子就上書請皇叔撤了她的誥命。」


    話剛一落,周圍傳來一片歡唿聲,大讚世子英明。當然也有怒罵江淋為人的。


    楊羅站在大廳中,表情忍了又忍,終於抬了抬手,等大家安靜下來後道:「三天後,便是郡君府喬遷之喜,到時還請各位有識之士和江公子,齊聚郡君府門口,本世子要當著京城各達官貴人的麵,還一個公道。」


    「好……好……」


    「多謝世子多謝世子。」江史感覺真像做夢般,前一刻自己還在煩惱的事情,就這樣輕而易舉解決了。看著滿廳情緒高昂的舉人,江史嘴巴越咧越開,好似看到富貴榮華了般。


    楊羅上了馬車,簾子放下後,眼神冰冷:「江史是吧。我會讓你看看什麽是公道的。」


    一輛精致馬車,慢慢的往內城駛去。


    馬車裏,一個婆子一丫鬟陪著一個年輕的婦人坐著。


    梳著雙環髻的丫鬟不停的這摸摸那摸摸,一臉羨慕道:「小姐,這京城連馬車都這麽精致,往後夫人和老爺住在京城,那吃的穿的可不得了啦。要是夫人和老爺看到,小姐嫁了這麽好的一門人家,怕會是高興的睡不著。」


    一旁的婆子也點頭應道:「沒想到這姑爺會有如此大的造化,一來京城便得了貴人的賞識,以後小姐跟著姑爺,有的福享了。」


    新婦人周秋荷一臉羞意,紅著臉不說話。十天前,江家忽然來人說要迎娶自己過門,當時爹娘嚇了一大跳,以為出了什麽事情。細問之下才知道。


    原來江史在京城結識一位大官,很受重視。眼看著富貴榮華就在眼前,卻不想突然殺出一個程咬金。一個自稱江史未婚妻的女人出來,哭訴江史貪慕虛榮不認婚約,還天天去江史租住的小院糾纏。弄的大家議論紛紛,連累江史名聲壞了,那個大官對江史也喜愛情也淡了很多。


    這不托京城的朋友幫忙來家裏報個信,讓自己現身作證。隻是又怕那女人胡攪蠻纏,扯出更多的是非。一不做二不休的先用公雞迎娶進門,拜了天地,進了洞房,就算扯到天去理也是在自己這邊的。


    忽然馬車猛的一個顛簸,馬車裏的三人驚唿一聲撞在一起,周秋荷因坐在正當中,直直的衝了出去,跌撲在車廂裏,身子撞在車板上,疼的她眼淚就出來了。


    馬車前響起安子的聲音:「江少夫人可有撞到,我們得改道直接去找江舉人。剛才我家主子派人來報,江公子今兒去參加宴席,那女子積聚好多人,把江公子堵在大門,要江公子立刻履行婚約,遲了怕江公子抗不住。」


    裏麵的幾人一聽,心頭頓時怒氣,匆匆扶起跌倒的周秋荷,連聲抱怨都沒就聽到:「那麻煩安大哥了。妾身沒事。」


    站在門口的安子嘴角揚了揚,哎了聲,揚了揚手,那車夫一聲喲嗬的趕著車就往郡君江府跑去。


    郡君江府今日賓客盈門,不管相熟不相熟的,隻要數的上名號的,都派人送來一份賀禮。其中最為矚目的當屬身體痊愈的齊郡王,一身華麗的深紫色,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垂在腰間,登著青緞白底小朝靴,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目若秋波,一派器宇軒昂。


    很多隻聞其名,未見其人的賓客,各個帶著好奇的眼光打量這位郡王,難以相信這樣翩翩風度的男子幾天前還是以為癲症病人。


    齊郡王見江淋忙的腳不沾地,也不拿喬身份,讓仆人送上禮單後,跟那些湊上來搭訕的少爺們說起了話。


    吳府除了吳大夫人外,其餘主子早早便到了江府。吳老夫人見女兒招唿起貴人有些縮手縮腳,看不過去,便插手幫著招唿起賓客,這倒使得正慌的不知該如何的江母,鬆了好大一口氣。


    嬌雲見到江淋勉強的笑了笑,便什麽話也沒說,帶著丫鬟去找一些相熟的閨秀聊天。


    反倒一向跟在她屁股後麵的嬌麗,這次留在原地陪著老夫人,跟前跟後的和那些貴人小姐說話。若別人不知,定以為是吳府嫡女。


    江淋和嬌麗打了聲招唿後,也轉頭招唿其他客人,隻是空餘時瞟到外祖母身邊的嬌麗時,總覺得她有了一絲的不同,隻是一波接一波的賀喜賓客,讓她無暇去深思。


    蓮郡主和國公府前後腳到了不久,門房上的仆人匆匆跑來報:「小姐,小姐,有一幫舉人堵在大門口,說要討迴什麽公道。」


    熱熱鬧鬧的大廳,頓時變的鴉雀無聲。本來對這位新誥命的事情都有所耳聞的大家,此刻更是一臉探究。


    吳老夫人臉色大變,隨即狠狠的瞪向聽到消息過來的吳大老爺,眼裏責怪意思很明顯。因為若不是吳大夫人起先弄的這一出,又派人把不實風聲傳出去,那個江史哪有這麽大膽子敢編評書,現在又帶人上門來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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