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老爺一臉愧疚,心裏對自己的妻子更是恨上一層。至從詆毀江淋的風聲傳出去後,他在禮部也受到不少非議,禮部管的就是各種禮儀,德行品行更是重中之中。


    先前就有人擔心他會因侄女受重視,會帶著他也會往上什,這下聽了流言,明裏暗裏的諷刺。之前大家捕風捉影說話時還會顧著點,若今天當麵鬧開,那……


    江母一臉擔憂的抓著女兒得手問道:「女兒,怎麽辦?」


    江淋沒有迴答,看向男客那邊的孔莫,見他點了點頭,心慢慢的放了下來,用力反握了下母親的手,抬頭揚聲道:「想必各位都有所耳聞最近的評書,江淋也曾聽聞過,當時也很是生了一頓氣,因為這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派人打聽才知道那位舉人確是故人,是我亡父的一名學生,曾經兩家關係一直不錯。隻是我家父趕考意外身亡後,他家不念師徒之情,硬斷了聯係。卻沒想他這次上京趕考,偶遇家母認了出來。怕是被家母那身富貴裝扮迷了眼睛,逢人打聽後便起了歪心思,上門謊稱是我未婚夫婿,被家母識破讓人打了出來。卻不想懷恨在心,才有了最近的詆毀之事。又見府裏沒出麵迴應,更是上門要我履行那未有的婚約,再次被仆人打出去後,便編了那不實的評書讓人流傳出去,想用壞我名聲逼我答應於他,好借此躍入京城富貴人家。」


    江淋這話在府裏已經演練過很多遍了,抑揚頓挫,加上那本身的氣憤情緒,更是把大家的抱不平的氣憤給調動起來。


    加上孔莫和蓮郡主等人刻意帶動,一些本來就心裏存疑的賓客,更是義憤填膺。


    救命恩人被人這麽誣賴,齊郡王猛的一拍桌子道:「郡主說的對,這種斯文敗類,若不治辦了,若往後有人有樣學樣,也在外麵大肆造謠一番,豈不我們都要多了一門不實的親家。」


    大家見貴人都這樣說了,更是點頭附和:「是啊是啊,定要嚴懲。」


    「曆來做人,雖欲陷入而進,已不可得也,隻所以自毀耳,讀書人更應當如此。堂堂一個舉人,竟然為了眼前富貴,拋棄了一個君子的品性,以陷害他人來達到目的,是為世人唾棄也。」


    孔莫在你一言我一語的時候出聲言道:「有道是顧真偽不可掩,褒貶不可妄。各位都是正義之士,定不會讓這等小人奸計得逞,壞了綱常。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等何不前往府門會一會這壞了讀書人品性的害群之馬。」


    有一個善拍馬屁者,見縫插針趕緊道:「孔公子說的是,江小姐放心,有齊郡王、孔子和我等在此,定不會讓人汙了你的清名。」


    江淋心裏樂開了花,沒想到這古代人這麽容易煽動,麵上略待哀愁的向大家福了福身:「江淋在這多謝各位大人,江淋不求別的,隻求能洗刷掉這不實的汙名。」


    終於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府門口走去,吳大老爺經過江淋身邊的時候,一臉感激的朝她點了點頭。江淋剛才在講訴的時候,不僅沒有提到她舅母做的事情,還把她摘的幹幹淨淨,隻說江史被打懷恨在心使得手段。


    江淋當然知道舅舅要表達的意思,隻當不知的笑了笑。其實她這樣無非也是為了麵上好看,讓別人知道自家親戚這樣使壞,自己也沒臉。雖然自己幫著摘清了大舅母做的事情,但是江淋知道大舅母以後的日子肯定是不好過的。不說失了丈夫的心,就是外祖母對她也是寒了心,一個女人在夫家,連失兩個倚仗,不可謂不悲。等明年吳府大兒媳一進門,外祖母肯定是把掌家的權交到她手上,大舅母怕是連翻身的機會都沒了。


    大門口,一群情緒激憤的年輕人,正你一句我一句的喊著,仆人排成一排,以防他們忽然衝進府裏。


    以齊郡王帶頭的達官貴人,一出府門,外麵的那些學子頓時聲音小了下去,慢慢的大家不自覺的退開一步。


    齊郡王站在台階上,高高在上的看著下麵那群神色不一的應試舉人,聲帶厲色道:「你們這些十年寒窗苦讀,學富五車的讀書人,為何像個市井潑婦般聚在郡君府前叫罵。難道不知道辱罵朝廷命婦,罪同辱罵朝廷命官嗎?」


    一番話下來,剛才喊得最響的幾個不禁縮了縮脖子,心裏頓時一陣陣後怕,連帶著身形也更往後退了退。


    江史一看,心裏暗暗著急,這個時候可不能退縮啊。握了握雙拳,抬頭看了看還站在一邊的郡王府的仆人,心裏又有了底氣,今天他們可是有郡王世子撐腰的。一想到可能到手的富貴,心裏那點子猶豫馬上消散了。


    隻見他挺了挺胸口硬著氣迴道:「大人,今天我等聚在江府門外,是有原因的,還請大人聽我等說完,再行定判。」


    齊郡王嘴角不屑的扯了扯,眼裏冒著寒意,冷笑:「哦,你是這次的帶頭人嗎?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江史在齊郡王的注視下,隻覺得兩股顫顫,剛才的一鼓作氣泄的一點不剩。


    這個時候人群裏出來一個長相清秀,氣質儒雅的書生,隻見他朝著在上的齊郡王作了下揖道:「迴大人,今天我等學子放棄溫習功課聚在這裏,就是想為江公子討迴一個公道。自古便有女子三從四德之說,更有女子七誡之說,而今新封的四品誥命江郡君,卻有違禮教,做出嫌貧愛富,不認生父所定的婚約,定受世人唾罵」


    話音一落,又引來多位學子的附和聲。


    孔莫背手站在齊郡王身後,對這位自認為正義人士的舉人露出一抹諷刺的笑:「這公子你可有證據證明你所言全部屬實,若隻偏聽偏信,到時吃了苦頭怕是追悔莫及。」


    那位出頭的學子聞言,臉色有些微變,有些不確定的看了看一旁的江史。


    江史被瞧的有些心虛,一旁的劉洋見狀趕緊道:「秦二兄,在下一直和江兄弟住在一起,江兄弟的苦在下一直看在眼裏,定不會是假的。倒是當事人之一的江姑娘,從事情發生後道現在都沒露過麵,想必是心裏發虛,躲了起來。」


    一邊的江史故作黯然,頻頻歎氣,秦二眼裏看著,耳裏聽著,心裏有了計較,正了正臉色向孔莫迴道:「秦二相信江公子所言,煩請江姑娘出來當麵對質,若證明江公子所言屬實,請各位大人不要偏袒,還江公子一個公道,已正風氣。」


    孔莫黑著臉聽著這個秦二義正言辭的話,眼裏不屑的神情更加明顯,秦二,果真二。


    「好一個已正風氣。」隨著一聲清冷的嬌喝,一抹鮮黃的身影翩然跨出門來。


    隨後一些女眷也跨出門檻,隻是沒走到前頭,離著門口遠遠看著,唯有一直神情不太熱衷的嬌美,反常的跟在江淋身後。


    孔娣和蓮郡主對視一眼,齊齊跟上去,怕嬌美壞了江淋的事情。


    齊郡王一看江淋出來,微微皺眉道:「你怎麽聽著他言出來,這裏自有我們。」


    江淋感激的笑了笑,然後轉頭朝著那些舉人,眉目肅穆道:「虧得你們是朝廷千辛萬苦選拔出來的有識之士,卻比一個無知婦孺還要蠢笨。秦公子認為我不出麵便是心虛,可秦公子為什麽不想我是清者自清,不屑於一個無賴爭辯。一條狗邁著四條腿對你吠,難道秦公子也會趴在地上對著那狗吠迴來嗎?」


    語速不急不徐卻言辭犀利的話,直接打了兩個人的臉。江史和秦二直接臉如鍋灰般難堪,也不知誰先笑了出來,一個傳一個的頓時哄笑一片。


    分別後,這是江史第一次看到江淋。剛開始是被江淋的轉變給震到,以前他就知道江淋長的漂亮,卻沒想到換了個地方,換了身衣裳,江淋會漂亮到讓人睜不開眼睛,尤其那一身氣派,若不是那張熟悉的臉,他真不敢打包票她是以前那個安安靜靜的女子。


    可是還沒等他消化這份驚喜,江淋犀利罵人不帶髒字的話,又打了個他措手不及,連表情都來不及換就僵在那裏。


    秦二聽著大家的哄笑,心裏無比難堪,想迴些罵些什麽,可肚子裏裝的全是些酸文,愣是蹦不出一個罵人的字,最後一臉氣悶道:「牙尖嘴利,有失婦言。身為女子當已柔順最為先,你已失了婦德在先,不知心生悔改,還敢出言不遜,再失婦言。怎當得那堂堂誥命之稱。」


    齊郡王臉露煞氣,孔莫倒涼涼抱胸站在一邊,細看還能在他眼裏發現一絲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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