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夫人那個冤,她剛才說的時候,吳大老爺明明也是十分讚同的,現在倒全賴她頭上,一臉不忿道:「妾身怎就嚼人舌根了,表小姐這剛得誥命就急急搬出去,確實不像話,老爺剛才也不認同妾身的話。」


    吳大老爺一個噎聲,臉色變的更不好看,誰也不喜歡抓著話柄來說,隻見他猛的一甩袖子:「哼,這還不是你這婦人挑唆的,我看母親真該責罰你。江淋出府是人家大長公主賜了院子,上麵的恩賜,哪容得你這婦人在這邊汙蔑。自己不反省,還敢冥頑不靈。」


    吳大老爺說完就抬腿往外走,急的吳大夫人趕緊出聲:「都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吳大老爺頭也不迴道:「我愛去便去哪,容不的你來管教。」


    看著衣袂消失在門口,吳大夫人氣的雙手猛的掃向桌麵,頓時一套青花夏荷白瓷跌成碎片。


    孔莫一個人坐在雅座裏,看著樓下大廳裏,正飆的火熱的一幫應試舉人,眼露寒意。嘴角一絲不屑勾起,慢慢的拿起酒杯輕輕的呷了一口。


    不多時,一個人進了雅座,對著孔莫恭敬的行了禮,雙手奉上一枚有些陳舊的金鎖片。


    孔莫拿指頭撚起那根紅繩,晃了晃,從身上拿下整個荷包丟在桌上:「不愧為快手李,這袋銀子拿去吧。」


    快手李眼放光的拿在手上顛了顛,一臉諂媚的笑著:「多謝孔少爺,以後用的道到下,盡請吩咐。」


    孔莫點點頭,待快手李出去後,招招手,小廝安子趕緊迎上來:「你帶著這個東西去江小姐的故鄉,找到江史的家人,你就這樣說……」


    小廝安子邊聽邊點頭,臉上不時的出現崇拜之情。


    待安子全都聽明白後,孔莫從懷裏抽出一張銀票放到桌上:「你即刻啟程,這兩百兩銀票你看著用,要盡快把人給我帶來。」


    「是少爺.」安子行了禮後,便退出包間,蹬蹬的下了樓,步出酒樓大門。


    這兩天,江史一直在屋裏養傷,倒是那個劉洋天天東竄西竄,一臉春風得意。孔莫也沒花多少心思,找了個人弄了點錢,請他吃了一頓花酒,便什麽都套出來了。


    沒想到江淋的大舅母竟然幫著江史準備迎娶的東西,這讓孔莫有些疑慮。按理來說,江淋現在這樣的身份,擇一戶大家嫁進去,不是對吳府更有幫助。為什麽這個吳大夫人卻反行其道,幫著外人?


    孔莫手指習慣性的又互搓起來,看來這事得知會一下江淋,讓她有個應對。自己這邊來來迴迴最快也得二十幾天,看來這個江史的傷怕是這段時間是不能痊愈了。


    江淋這幾天很忙,非常忙,新的宅院需要從裏到外的打掃和裝修,人手是最頭疼的。新買來的很多規矩得學,做起事情來也有些笨拙。吳老夫人看不過去,從自己的仆人裏挑了一房出來,送到新宅子裏幫著打理,順便教教那些新來的各種規矩。這讓一直看顧仆人的江母也大大鬆了口氣。


    因廁所已經被孔莫弄出來了,所以江淋就放心大膽的用上了,又仿造現代的洗手台,牆壁上用大理石弄了一個洗手台麵,中間的陶瓷洗臉盆,用木盆代替,中間挖了一個孔,用來下水。水管是用那大毛竹代替。切開兩厘米寬的長口,用柴刀把中間的結給打掉,開口向上,直通到外麵的一個新挖的下水道。橢圓形的銅鏡陪著雕花的框,按在牆壁上,一派幹淨整潔。


    看著自己畫的圖紙,江淋仿佛已經看到了那還在抹白灰的廁所,新燦燦的立在眼前。


    「小姐,小姐,蓮郡主和孔娣小姐來了,臉色很不好的樣子。」石榴慌慌張漲的進門通報。


    拿著筆修改圖紙的江淋,停下筆皺著眉頭,話還沒問出,就看道兩個身影踏進門檻。


    江淋趕緊放下筆,迎了出來笑道:「你們今兒怎麽來了,府裏到處亂糟糟的,也不怕碰撞了。」


    蓮郡主一臉氣唿唿的看著江淋,身後的孔娣則滿眼擔憂,大概想說話來著,張了張嘴巴,愣是沒蹦出個聲。


    江淋一頭霧水,摸不著到底什麽事情,斂了斂笑意,小心的問著:「這是怎麽了?」


    蓮郡主抿了抿嘴,轉身對著丫鬟道:「你們都出去,在門口守著。」


    仆人皆應聲退下,石榴看了眼主子,也跟著她們退開。


    江淋自己動手收拾了下有些亂的榻,拉著蓮郡主和孔娣坐下,眼神遞向孔娣問道:「到底怎麽了,誰惹我們郡主生氣了?」


    孔娣有些為難道:「這個……」


    蓮郡主這個時候猛的一把拉住江淋,上上下下的打量,好似要把江淋給盯出個洞來,就在江淋渾身不自在的時候,出聲間道:「江淋,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有婚約在身?」


    江淋臉色變了變,心裏道了聲果然給傳出去了。抿了抿唇看著兩個閨蜜的臉,有些不知道要怎麽開口解釋。


    可是就是江淋這一下的遲疑,沒想到一向儀態優雅的蓮郡主像受到很大欺騙一樣,猛的把江淋使勁一推大喊:「我錯看了你,你竟然真的是嫌貧愛富,貪慕虛榮的人。」


    江淋被推得一個踉蹌,已經開始結疤的手腕被重重的甩在一旁的柳木花盆架上,疼的江淋嘶的一聲倒吸一口。


    蓮郡主頓時麵色不忍,但是想道那事又咬著唇忍了下來。


    孔娣見江淋痛苦的樣子,趕緊上前査看,待看到擼起的手腕,有陳舊的傷口,頓時麵色大驚:「這是怎麽弄的?」問完又轉頭對著郡主道:「郡主,江淋受傷了。」


    本就瞄向這邊的蓮郡主,一聽也顧不得發脾氣,急急上來,待看到剛結疤的傷口,有絲絲的血絲滲出,也是臉色大變:「你什麽時候受傷了,怎麽也不說一聲。」


    江淋雖然有一時間的氣憤,但在看道蓮郡主現在自然而然的關心時,又平靜了下來。拿迴手,放下袖子不在意道:「就是前幾天擦傷了下,沒什麽大事。剛才猛然撞碰到傷口,才會這麽痛。郡主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蓮郡主一聽這個,臉色就拉下來。孔娣見狀趕緊調和氣氛:「江淋你也不要怪蓮郡主,實在是今天我們聽到有人在說……說……」


    江淋看著吞吞吐吐的孔娣,一個心急問道:「到底說了什麽。」


    「說你富責了,發達了,不認貧時定下的親,還把上門的未婚夫方給打了。」一邊的蓮郡主氣唿唿的道出,眼裏除了氣憤,還有種說不清楚的怨。


    自己哥哥是聽到江淋得了誥命最高興的一個人,因為這代表江淋嫁進王府的阻力少了很多。這兩天哥哥一直在府裏,磨著母妃讓她開口跟父王說說情,好答應他去跟江淋提親。卻沒想這才多久,竟然又傳出這樣的事情。不管是真還是假,對於江淋的名聲肯定是影響的,隻怕母妃到時知道了,也不會幫著哥哥說話了。


    想到這裏,蓮郡主更是氣從心來,很是瞪了幾眼江淋。


    江淋真的是怒從心來,她雖然知道這事情會泄出去,但是卻沒想道會這樣的顛倒是非。


    江淋隻覺得唿嗓子眼裏噎著一團冒煙的棉花般,嗤嗤的往外冒煙。


    孔娣瞧出了端倪,略帶關心的詢問:「是不是有什麽內情?」


    江淋寒著臉,沒有迴答輕輕的伸手推開麵前的孔娣,也不去管尊卑,徑自往榻上坐下。晶瑩剔透的翠玉簪子低垂著流轉仿佛在幽瞳深處,纖手輕輕的搭在榻幾上,眼神冰冷。


    這樣的江淋,讓孔娣和蓮郡主都覺得陌生,那種不自覺散發出來的威懾,連一向站在高位的郡主都感到壓力。


    江淋眉心微動,微微垂首冷言:「難道我江淋在你們心中是如此不堪的人嗎?」


    氣已經慢慢消下來的蓮郡主,聞言臉色變了變,眼神閃了閃沒有說話。


    孔娣是被江淋出手救過的,感情比起蓮郡主來更是近了一步,見江淋生氣了趕緊上前解釋道:「你當然不是這樣的人,郡主初聽到幾個官家小姐在那說閑話的時候,二話不說就讓人掌了她們的嘴巴。隻是沒想道其他的小姐們都說,這不是汙蔑,是……是吳府傳出來的。郡主和我當然不信,都擔心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所以才會急急跑來向你求證。郡主剛才怕也是愛之深責之切,才會動手推了你。決不是不相信你。」


    蓮郡主站在一旁,動了動腳什麽也沒說的自己找了張凳子坐下,總不能江淋坐著她站著,弄的她像受罰吧。不過通過今天,她才發現平時看著謙和的江淋,骨子裏會是這般的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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