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文昊在一邊怪叫，“哦~~我們小桑哥哥對女孩子好照顧啊。為什麽不照顧一下你的好弟弟？”“就你。”桑煜斜了他一眼，“喝奶去吧，要不我給節目組提個建議，讓你明天早上擠牛奶去？我們還能來個新鮮水牛奶版健康奶茶。”“不不不，算了算了。”饒文昊立刻閉嘴，他怎麽忘了，小桑哥絕對比節目組更知道怎麽折騰人，閉嘴閉嘴。就在這時，風忽然變大了，風聲裏麵帶上一點唿嘯的味道，要變天。桑煜立刻起身催著他們往裏走，“快收拾，變天了，可能要下雨。”成時常在各個地方打轉，一說就馬上起身幫著拿東西，其他人也趕緊搭把手，趕緊往裏走。饒文昊還在原地探頭探腦，“不會那麽快吧。剛剛天色還好好的。”狂風大作，雨點劈頭蓋臉地打下來，轉瞬就成了瓢潑大雨。饒文昊慢了一步被雨淋了正著，慌張地衝進來，“雨來的太快了!”不僅雨來得快，明天還絕對是個大降溫，這風帶著濃濃寒氣，又下一夜雨，按照經驗來說，明天氣溫肯定高不了。這山裏的天氣說變就變，沒到六月大衣隨時都需要翻出來穿，今天到底多少度自己看看院子裏溫度計才能確定。而這些小朋友們稍微少了點準備，打開箱子一個兩個都是靚麗的春裝，衣服好看是好看，不保暖呐。桑煜望著窗外，眼神中透著疲憊，“你們知道明天早上要降溫嗎，但你們起床就要跟我去擠牛奶，厚衣服帶了嗎？”為什麽他會知道，明天桑煜得騎著三輪給他們送過去，那邊兒路窄，車過不去，隻有小三輪能勉強通過。程輝得意地拿出自己壓箱底的羊絨衫顯擺，“看看，什麽叫做經驗豐富，這個穿在裏麵，輕便又暖和。”“那程哥你早起去做任務？”饒文昊故意揶揄他。程輝不吃他這套，“小饒啊，你明天還得帶兩個弟弟去抓魚呢，明天沒太陽，那水溫可不好受，你們泡在水裏動作可得快些。擠奶這種粗活還是我們這些前輩上。”這些小家夥就不知道了，擠牛奶這種活，聽著有些埋汰，但坐著擠奶不用多久就能做完，不用耗費多少體力。他們幹脆坐在一起盤算了一下明天早上的活兒，兩位女孩子照顧一下留在家裏做飯做家務。其餘的還是延續今天的分組，三個小年輕繼續去魚塘捕魚，有始有終不是。第二天起床，氣溫比他們想的還要冷得多，竟然隻有五六度，一出門安澤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再年輕也怕寒風的魔法攻擊啊。出去轉了一圈，這風無孔不入，從頭到腳沒有一個地方不涼的，才出去五分鍾，安澤感覺自己臉僵地厲害，說話都不利索了。“這風……風不科學。”一道口水不受控地從嘴角滑下，這嘴巴都凍得不聽使喚了，要是真的小水，人還不得成冰坨子？安澤服了，默默迴來把自己兩件外套都穿上，這冷風透進骨頭裏，讓他忍不住想縮迴被子裏。桑煜一大早就帶著三套夾棉秋衣秋褲過來，特意給老桑穿的，結果老桑自己火力旺，嫌這些太厚了一點死活不肯穿，這不又閑置了。說實話，在看到黑色全套秋衣褲的時候，三個小夥子都是強烈拒絕的。但人的這點子骨氣在寒風麵前潰不成軍。桑煜剛把窗戶開了一個小縫，饒文昊立刻投降，“小桑哥，謝謝你的秋衣秋褲。”說來也是神奇，穿上秋衣秋褲，這腰也挺直了，身體也不抖了，人也精神了。饒文昊也有精神瑟了，“嘿，我能在魚塘裏再戰一整天。”桑煜還不忘把一堆暖寶寶，暖足貼塞給他們，“等會兒下水前記得貼上。”今天的水可沒有太陽曬著，穿著膠鞋在這裏麵泡一會兒肯定渾身冰涼。另一邊程輝和成也穿著自己帶的暖和衣服出來，帽子手套圍巾一樣不缺，一看就舒服得很。這不同的裝備將他們分成了截然不同兩個畫風，一組是生活經驗豐富有備無患，一組是年輕氣盛一腔熱血硬闖。但今天，熱血涼了。饒文昊帶著兩個小弟揣著手靠在一起取暖，三個人高馬大的小夥子竟然顯得有些小鳥依人。現在穿上秋衣秋褲，人是已經不抖了，但這不是貪戀溫暖，仍然緊緊團結在一起不肯放開。他們就是命運的共同體!但再怎麽不願意，他們也得收拾東西出發了，要是早上努力一下，下午就能拿到ktv設備，這不是晚上就能開唱，簡直完美。要是下午再完成，一弄又是深夜，白白荒廢一晚上。他們要以身作則，體現新一代男青年的吃苦耐勞精神，保證在上午完成任務。或許是考慮到他們今天的任務繁重，節目組難得在早上為他們提供了早餐，次次都不近人情，節目組的風評多少還是需要稍微考慮一下。每天一打開微博私信都是粉絲的抱怨，也是很炸裂的。目送三個年輕人出發去抓魚，桑煜拍拍小三輪的後車廂示意程輝和成上來，裏麵還給他們放了包著厚厚坐墊的小凳子還有被子，下麵鋪著看著十分幹淨的地墊。這規格，簡直了。程輝一上車就驚訝了，“今天這個車是特別包裝過了，幹淨地非同凡響。”他一邊說著手上也不閑著，把自己裹進了被子裏，能夠暖暖和和地去工作，何必非得凍著去呢？成小心地避開鋪在車廂裏的被子，把位置收拾了一下才在程輝旁邊坐下，“小桑，你特意為我們收拾真的是辛苦了，真的不用特意收拾這麽幹淨。”“這個車我平時也就運運蔬菜，不髒。”發覺桑煜好像理解錯了他的意思，成立刻解釋，“我並不是說你的車髒，而是我們兩個怎麽都能做的，沒必要特意為了我們這樣，太麻煩了。”車上每個部分都擦得閃閃發亮，沒有一處是沒照顧到的，再聞一聞被子，還散發著陽光的氣息，即使是之前在劇組連軸轉，也很少享受到這樣細致入微的照顧。程輝後知後覺，也附和道，“是的，我們兩個隨便坐後麵就行，怎樣都能活，沒事的。”他們如此客氣讓桑煜不得不把事情和盤托出，“其實吧，不是為了你們收拾的，是我媽打算把車子弄一弄就暫時放到雜物間去，然後她覺得這些冬天的東西都可以洗好曬幹放起來了，結果，降溫了。”這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徐女士常常做這種事情，比如前一天洗車第二天下雨，前一天洗完了厚被子第二天降溫。每當這種情況發生，桑煜都會非常孝順地把剛剛洗幹淨的被子又重新抱出來用，這不是身體重要嘛，徐女士會理解的。“剛好撞上，巧了不是。”桑煜看他們兩個還有一點拘謹，直接提議，“那要不實在不好意思，迴程你們兩個騎，我做後頭，輪換著來唄。”“可以。”成果斷答應下來，“我也很想要試試這種三輪電瓶車。”早上山裏的風真的很冷，冷到不過這麽一點時間，就感覺仿佛寒冷從四麵八方侵襲而來。桑煜坐上自己的小三輪，穿上軍大衣，再來一個厚帽子，戴好棉口罩，最後再給車頭也穿上一件棉大衣，今天的裝備算是齊活了。他大喊一聲出發，小三輪嘟嘟嘟地往前衝去。車一啟動，這冷風更是吹得讓人受不了，程輝脖子一縮，整個人就纏到了成身上。要不怎麽說大小夥子火力壯呢，成的身體每個部位都是暖烘烘的。他實在是忍不住一直往成懷裏鑽，甚至還在心裏暢想，“啊，現在就說好，等到了冬天我一定要和你一個被窩，說好了。”成一臉無奈，“程哥，你現在就考慮冬天的事情太早了吧。”更何況，他們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這視覺畫麵上真的很奇怪，他感覺自己渾身寒毛炸起，但又不能直接推開，整個人都別扭極了。桑煜帶著他們穿行在看似沒有盡頭的山路上，周圍靜地可怕，隻能依稀聽到一些蟲鳴，他們坐在三輪車後頭，從兩旁的樹林子經過，從清澈的小溪邊經過，升起的晨光在他們身後追逐，就一直開到了另外一片半山腰。視野驀然開闊，前方竟然出現了一小塊草場，大大小小的水牛和黃牛混雜在一起，正在上麵悠閑地吃草，健壯的皮膚在陽光下泛著金光。但看到他們的樣子，程輝忽然放鬆了許多，“呀，這個牛，比我之前看到的奶牛小多了。”體型看著小，脾氣可不一定。桑煜就笑笑不說話，把三輪車隨便扔在了一塊草地上，帶著他們去找養牛的老楊，老楊名叫楊好，大家都笑他天生就應該是個羊倌兒，誰想到他養牛就是一把好手。老楊和老張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鐵哥們，老楊蹲在山上養牛，老張就在早餐店裏幫他捎帶著賣牛肉。這天天吃草的黃牛肉在四裏八鄉都是出了名的，肉質細膩從不注水，無論是小炒還是燉菜都是一絕，每年年前，老桑都要囤個幾十斤放家裏，好好地鹵上兩三鍋。但他這裏有水牛奶這件事知道的人卻不多。一是因為老楊攏共水牛就沒養了幾頭，就是捎帶著養的，出產的數量不穩定，二是這水牛奶味道濃厚，香濃可口，附近這些老鄰居們隻要聽說沒有不來定的，就這點產量，連鎮上的人喝喝都不夠，完全不需要往外賣。老楊也算是看著桑煜長大的，一看到他帶著兩個生人過來，大概心裏就有譜了，感覺從屋裏端出一搪瓷缸子的水牛奶來，“來來來，小煜，過來楊叔這裏喝牛奶，早上新鮮剛煮好的，趁熱喝。”熱氣騰騰的一杯水牛奶下肚，一路的寒風全一掃而空，這不同於一般純牛奶的獨特風味讓程輝不由地咂咂嘴，“好喝，再來一杯。”聽到有人誇他的牛奶楊叔立刻笑開了花，“好喝那就多喝一點，我這裏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招待你們的，就這麽一點牛奶，你們放開肚子喝。”說完又去牛群裏麵看他的牛去了。喝著喝著，程輝臉上難免帶著一點可惜，“這麽好喝的牛奶，怎麽賣不出去呢？”“哪裏賣不出去了。”桑煜滿臉無語，“老楊家裏就有牛奶殺菌的機器，他雇了人會幫忙每天去鎮上送奶的。”“那這些牛奶都賣出去了？”“一點也不剩，就是如果產量高，他自己會留一點在家裏招待客人。”即使有了專業的殺菌機器，老楊還是喜歡用最原始的方法，自己煮牛奶，雖然會破壞一點牛奶的營養成分，但自己家喝這些，還在意這些虛的幹什麽，不就是喝一個自己喜歡罷了。桑煜帶著他們走進老楊的小房子，外麵看著不大，裏麵卻是別有洞天，整齊地擺著一箱箱玻璃瓶子，還有不鏽鋼牛奶殺菌設備，所有東西上都有明顯的使用痕跡，但每一樣都是幹幹淨淨的。那一個個玻璃瓶承載著就是桑煜還有很多人鎮上小孩子的童年，在門口釘上一個牛奶箱，等著每天早上都有一瓶新鮮的還帶著溫度的熱牛奶送上門來，然後一口氣灌下肚。有時候甚至還覺得牛奶有些討厭，想要吃些別的零食，可等他真的離開這裏，這牛奶的味道卻讓人魂牽夢縈。在外麵喝了再多牛奶，感覺好像也比不上這裏這個小玻璃瓶。桑煜熟門熟路地去裏麵找了不鏽鋼桶出來，他們三一人一個，小時候過來給楊叔幫忙擠牛奶可是他們最大的榮耀，即使這麽多年過去了，身體好像還替他牢牢記著這些。不等楊叔看完牛過來指導，桑煜已經帶著他們兩個在牛旁邊就位了，把水牛拴好，給他們放好小凳子，做這些的時候，水牛們隻是用好奇的目光看著今天出現的陌生人類，依舊吃著草，好似根本不關心為什麽換了一個人類來工作。活了這麽些年，程輝也算是從各種各樣的視頻中積累了不少擠牛奶的經驗，大著膽子直接在凳子上坐下了。桑煜給他們示範了一下，奶桶應夾在自己兩腿之間，用拇指和食指先壓緊□□基部，然後中指、無名指、小指順次壓擠□□，把乳擠出。左右兩手有節奏地一緊一鬆連續地進行，一股又一股的奶水就源源不斷地注入奶桶之中。在桑煜操作的時候，成的目光一直緊緊盯著水牛，生怕水牛突然動作。他心裏也知道自己大概是多操心了，可他的目光就忍不住停留在那裏，也許是因為心裏有掛念。說起來擠牛奶也並不算是一件難事，技巧莫過於兩點，膽大心細，他們兩個很快就上手，不一會兒就擠了滿滿一大桶。隻是擠著擠著，胳膊和腰都漸漸變得越來越酸，等到一頭牛總算結束，程輝忍不住錘錘自己的身體。作者有話說：水牛奶真的好好喝，現在鄉下還可以訂那種裝在玻璃瓶裏的牛奶，在我小時候，誰能喝這個牛奶，絕對是全班最炫的崽。第33章 醋溜魚長歎了一口氣, “我的老腰，它不聽使喚了。”程輝站起來活動一下身體，這活兒還真不算好做, 人縮在牛肚子底下，直不起來彎不下去，就得用這個姿勢一直堅持到一頭牛擠完。可是好不容易結束了這一頭，後麵還有好幾頭排著隊呢, 程輝本想要休息一會兒, 可轉頭看著身邊那兩個都一言不發地繼續擠牛奶, 也咬咬牙繼續加入了他們的行列。果然年輕人就是體力好，他們兩個左右手配合著動作, 一下又一下，目光冷漠, 手上根本不帶停的。就這樣勤奮努力了好久, 他們總算是把今天的這些活兒幹完了。這速度倒是讓老楊有些意外, 他都已經做好準備上來幫忙了，沒想到結束地比他想的還早些。之前節目組聯係他說大概給一點工資就行，說什麽一人給個三十就行。才三十？他老楊是這麽摳門的人嗎？但他到底吃了這麽多年飯，知道怎樣先應付過來, 最後到底給多少不是他自己說了算。一看到他們起身, 老楊就拿出一個竹籃子，裏麵裝著一大塊牛肉並一塊牛腩, 這是早上殺牛時候就特意留下的，都是好部位。老楊也不和他們幾個說話, 就直接把籃子放在他們三輪車的角落裏, 然後又轉身進屋子準備拿東西。這動作, 是還有東西要給他們, 桑煜很熟悉這種套路，急忙拉著成和程輝往三輪車走，“快走，快坐上三輪車走，楊叔還要給我們送東西。他肯定是迴屋拿東西去了。”程輝一聽率先跑在了第一個，成也不由地跟著跑起來。雖然看不清楊叔到底給了他們多少肉，但看那一籃子的分量肯定不少。之前節目組給他們談好的價格是一個人一小時十塊錢，這些肉肯定遠遠超出他們應該得到的工資，再拿一些他們實在是不好意思。隻是他們的動作到底還是慢了一步，他們剛坐上三輪車，楊叔就拎著兩大瓶牛奶殺到了，看大小至少每個都是3l裝，他直接把牛奶往車上一放，“這些牛奶拿著喝，拿走，要是給我拿迴來，我就給你送家裏去。”“好好好，謝謝楊叔，那我們走了。”既然被楊叔追上了，那就不能拒絕，隻能拿走，至於這些人情關係，交給老桑就好，老桑會處理好一切的。桑煜樂嗬嗬地轉頭替老桑許下約定，“楊叔有時間到家裏吃飯啊，老桑過幾天空了。”“行行行。”老楊就喜歡桑煜這種性格，不扭捏，給他東西就大大方方收下，他願意給是喜歡他們，又不圖他們什麽迴報，再說這東西一拿，他就有理由去老桑家吃飯了，這有來有往關係不就能走動起來，不然，這人啊，隻會越走越遠。不過，老桑燒魚真的是一絕，許久沒吃了心裏還真是有些想得慌。來時突突突，迴去也是小三輪慢悠悠，隻是迴去時候，太陽漸漸升起來，溫度也高了許多，坐在車廂裏，難得有了一點悠閑。程輝難得好心情地發出請，“我們這會兒迴去，牛奶有了，肉有了，下午隨便弄點蔬菜，再來一鍋魚，這日子不美得很。和節目組換了ktv設備，晚上就在堂屋裏開演唱會，這才叫幸福不是。”現在唯一的問題是饒文昊真的能夠抓住魚嗎？他很懷疑。一旦心裏有了疑問，程輝就抓耳撓腮般地好奇，恨不得現在就知道答案，“小，你覺得呢？你對饒文昊小朋友到底有多少信心呢？”成也很配合地裝作正在被采訪的樣子，認真地迴答他，“信心一點也沒有。已經隨時做好去接班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