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眼讓他發現了別的問題,“哥,你們帶的柴刀有點鈍,砍蘿卜纓子不方便。”他從自己筐裏拿出那把萬能大剪刀遞過去,“哥,你用這個剪刀,剛磨過挺快的,蘿卜纓子留在地裏就行。”程輝有些操心,“不是說這些蘿卜葉子也能吃嗎,留在地裏會不會太可惜了,或許還能拿著喂雞喂豬。”“你們自己又不養,大老遠拉迴去送村裏其他人?”“這樣也挺好的,不然這好好的葉子放在這裏還覺得挺浪費的。”程輝現在心態大變,什麽都想著節省一點,尤其是在吃的上麵,這不吃的蘿卜葉子說不定以後還能去其他鄰居那裏換點什麽呢,這叫做結個善緣。見程輝還打算繼續撿起蘿卜葉子,桑煜又攔住了他,“程哥,你撿起來幹什麽,我發個消息和王嬸說一聲就好,養雞的那幾戶菜地都在這邊附近,她們上來的時候順便帶下去就行。”別人免費送你的葉子,勤快些自己就能撿走,你拿的少了是你今天來地裏遲了,各憑本事。不然你自己分菜葉子都是一門的官司,誰家多誰家少,每戶均勻也不是每次都有這麽多,怎麽分,都是問題。還不如直接在大群裏發一個消息,早些看到早些來的拿得多些,來得晚就少些,這叫做看運氣,也怨不得誰身上。他們兩個動作迅速,不一會兒就把地裏的蘿卜收了大半,然後成繼續收剩下的蘿卜,程輝就坐在地裏把蘿卜上麵的葉子一顆一顆地剪掉。還真別提,這把大剪刀鋒利得很,稍微一使勁葉子就完整地留在了地上,他一邊哢嚓一邊摞蘿卜,動作看著也不慢。其實一般人家幹這種活計不會用剪刀,但這不是沒辦法了,桑煜上來沒帶其他趁手的家夥,就這麽一把剪刀,他們兩個帶的柴刀實在是鈍了,還明顯看著完全不會使,萬一不小心把自己割了,那就麻煩了。所以,還是剪刀好,就是手受累點,安全效率又高。現這幾天眼看著蕨菜漸漸少了,桑煜今天幹脆帶了清明上山,打算在山上午飯就湊合一下,好好弄些蕨菜迴去曬成蕨菜幹。等到冬天蒸鹹菜肉的時候加上一把,絕了,為了這口滋味可得好好準備上大半年。他們收完蘿卜事情才剛剛過完一半,更嚴峻的任務是把蘿卜往家裏運,這些蘿卜壘在筐裏可沉得很。桑煜磨磨蹭蹭到了這時候,地裏的活兒早就做完了,一直拖著不肯走就是怕他們的手被蘿卜葉子劃傷了,現在看著他們兩個順利,他也要出發挖蕨菜去。拎著大口袋從成身邊經過的時候,桑煜還不忘悄悄往他手裏塞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哥,吃個沃柑,山下買的好果子,我隻帶了一個,你拿著。”沃柑摸著沉沉的,墜地有些重,雖然桑煜動作極輕,但大家還是能明顯發現他的口袋裏明顯鼓起了一塊。肯定有什麽東西遞給他了。程輝也看見了,立刻過去想要一探究竟,“小桑給你拿了什麽東西?”[小桑在線光明正大偏心眼。][怎麽了,我們程哥德藝雙馨就不配得到這樣的特殊照顧嗎?請把照顧老人家打在腦門上。]成也沒想著吃獨食,大大方方地拿出來,“給了我一個沃柑。”這個沃柑一看就很甜,個頭不小,鼓鼓囊囊的,表皮泛著誘人的金黃,在勞作之後來一個甜蜜的水果就是生活中的小幸福。這東西既然被他發現了肯定是不能自己一個吃獨食了,成幹脆地分成了兩半,把稍大一點的那部分遞給了程輝,“程哥,隻有這麽多。”“行行行。”隻要有得吃就行,哪管什麽多少。程輝和成分著吃了半個之後還有點意猶未盡,“你說小桑從哪裏弄到的這個沃柑?是不是村子裏的,我之前轉悠的時候好像看見過有橘子樹,我們要不去找找?”“我們要快點把蘿卜運下去。”成委婉地拒絕。和這樣一本正經的人密謀多少有些沒意思,突然開始有點懷念饒文昊,小文昊聽到這種事情肯定馬上要往林子裏鑽。他拍拍手站起來,“行行行,運蘿卜早點運完早點歇,還能去看看年輕人們怎樣抓魚。”饒文昊正在魚塘裏披荊斬棘。在他下去之前,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人在魚塘裏麵寸步難行,在他開始之前,他從來不知道魚原來能夠這麽靈活,這麽兇猛。你眼睛看著它在哪兒,甚至還精心計算了光的折射,但是當你的抄網去碰觸它那一瞬間,它能彈出好遠,就算你把它抄到網裏,它還能劇烈地掙紮,那力氣大的你幾乎握不住抄網。萬萬沒想到,本來應該愉快的捉魚活動竟然變成了一場艱苦卓絕的搏鬥。他們三個站在魚塘裏,渾身都是泥點子,麵色茫然。即使這樣還是不能放棄,白然用舞者的反應力迅速發現右前方有一條魚在遊走,他小心翼翼地把抄網靠近它,然後,猛地抬起魚在抄網裏麵跳動著。他實在是高興壞了,舉著抄網和大家分享,“抓到了,抓到了,第一條。”隻是他這邊高興著,沒注意手上抄網放得太低了一些,裏麵跳動的大鯉魚尾巴猛拍水麵,一躍而起狠狠給了他一巴掌,隻聽清脆的一聲“啪”,它在空中翻滾了一圈又跳迴了塘裏,悠然遠去。白然的臉肉眼可見地紅了一塊。直播間的彈幕都停滯了一瞬,大家都在懷疑自己的眼睛。[我剛剛看見了什麽,年輕愛豆在線被鯉魚教做人。][年輕男子的臉為何會突然紅腫,竟是……]饒文昊和安澤本想要過來關心一番,可是,剛剛他們兩個注意力全在白然身上,忘記挪挪腳步,腳在泥裏陷地死死的。“我腳抬不起來!”泥塘順利捕捉饒文昊一枚。饒文昊無助地站在泥塘中央,迷茫中透露著一絲可憐,他不理解,為什麽自己每天健身鍛煉的一個健壯小夥子竟然會陷在泥潭裏動彈不得。而周圍的兩人各有各的煩惱,愛莫能助。在這公平的魚塘裏,所有人都隻能接受自己的命運。照顧好自己都很艱難了,幫助?大概還是祈禱來得更快一些?可是,腳陷在泥地裏實在是走不了了,應該怎麽辦呢?岸邊的工作人員一臉冷漠,每天都裝作自己不存在。再看一看旁邊的兩個弟弟,差不多,也在努力拔自己的腳,隔得還遠,等他們過來,不,應該說,他們真的能夠順利過來嗎?轉了一圈,饒文昊決定開展積極的自救工作。首先,他極其緩慢地往上抬了抬自己的腳,很好,失敗,抬不太動。其次,他嚐試扭動自己的身體,想到更多的空氣或者水進入自己腳下的空間,作用微乎其微。最後他好像暫時還沒想到還能怎麽辦。一時間,他站在原地陷入了思考。可是,一直站在原地也不行啊,他會繼續往下陷的,不行不行,他得動起來。就在這時,他看見了坐在岸邊進行休閑活動的小白,饒文昊的眼神瞬間亮了,小白雖然不大,但也是一隻半大的汪了,力氣也有一點,隻要小白拽住他,給他一個朝岸邊的力,他是不是就能順利脫困?而且剛好他現在站的位置離岸邊非常的近,近到隻相差小白的一條腿。小白,全村的希望都壓在你的身上。饒文昊眼中燃起希望之火,炯炯有神地盯著小白,深情地唿喚,“小白!!!過來!!!”小白舔舔爪子,站在岸上一動不動。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饒文昊換了一個辦法,開始利誘,“小白,你過來的話,我分你一條魚哦。”[現在是進行到給狗畫大餅了嗎?][小白,快逃,別相信這個男人。]或許是坐久了有些累,小白伸伸懶腰,還真的來到了饒文昊旁邊,歪著腦袋看著他。饒文昊更加急切,一邊唿喊一邊朝小白伸出了手,“小白,過來,快過來。”這事情的走向有些不對,讓彈幕上開始了大膽的猜測。該不會他是想要抓著小白的腿順利脫困吧,不會有人會這樣利用小狗吧。他有可能就是這麽想的。漸漸的,小白離他越來越近,然後饒文昊一個探身,狠狠拽住了小白的爪子,“不要逃,來,好寶貝幫我離開這個泥坑。”[小白:你不是狗,但你真是很狗。][小白可以是看家狗,也可以是原告。]被抓住那一刻,小白慌亂了一瞬,被控製的後腿劇烈地掙紮,兩隻前腿死死扒住田埂。可是,它的這點兒掙紮在饒文昊麵前不過是徒勞,無論它怎麽用力,饒文昊都死死抓著它的腿。小白迴頭看了饒文昊一眼,這個人類還是不願意放開它。善解人意的小狗自然會朝著喜愛它的人類奔赴。它調轉身體,兩條前腿用力在地上一蹬。小白號起飛!饒文昊隻來得及發出慘叫,“啊”小白狠狠撞在了饒文昊胸口,帶著巨大衝勢把他重重地撲進了魚塘。[太慘了,太慘了,還好我及時暫停,看不到他摔進魚塘的場麵。][汪汪隊報複記一分。][不要小看汪汪,汪也是有尊嚴的。]還好魚塘不深,饒文昊被撲進水底之後馬上爬了起來,依靠他出色的反應能力將將保住了自己的一張俊臉,還沒有粘上任何泥漿。就這樣,他也沒有放開小白的腿,還試圖把它拽過來好好地講一講道理,“做汪不能這樣,你要做一隻有理想有道德的好汪,為人類分憂解難。這樣以後是找不到好人家的汪和你在一起的哦。”[勸你別太離譜,居然在pua一隻狗。][小白:沒有人為我發聲嗎?]小白被饒文昊死死鉗在懷裏,動彈不得,唯一的反抗大概就是倔強地把頭扭過去。這麽一倒下,雖然身上沾滿了泥漿,但也解放了他的雙腳,饒文昊晃了一會兒小白也打算繼續抓魚。可是小白身上已經沾了不少泥漿,小桑哥昨天剛剛洗的狗啊。不知怎麽的,心裏忽然有些害怕。他急忙把小白放在旁邊水清一點的地方涮了涮,把肉眼能看見的毛搓搓,看起來好像是幹淨很多。然後一拍小白屁股,總算是放開了它,“駕,小白走叻。”為什麽要走?泥塘是小狗的樂園。小白又一個躍起砸進了魚塘裏,快樂地撲騰。此時的它,是這片魚塘的主宰者。饒文昊被迫喝了兩口濺起的泥水,臉上頭上都是被濺到的泥點子,也來不及擦,忙不迭跟在後頭追著小白,“你別跑,小白,快點上去。”小白充耳不聞。區區兩腳獸怎麽可能追得上放飛自我的汪呢?小白號出擊,降落水麵。水花四濺。直播也在這時關閉了,之後會發生什麽好像也早就在意料之中,雖然結果注定,大家還是心心念念想要看一下具體過程,多角度全方位的。饒文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小白在泥塘裏幾進幾出,一會兒就把自己弄成了一隻小黃狗。算了,玩吧。當絕望到一個程度之後,人會變得很變態,完全突破自己的底線。饒文昊也幹脆往水裏一紮,今天他就是這片魚塘的浪裏白條。這樣徹底拋棄形象之後,還真有一條魚撞到了饒文昊手裏。其他兩位新人一言不發,辛辛苦苦用抄網抓魚,這樣忙了一個下午,總算也各有一條小魚入賬。終於抓到魚那一刻,安澤和白然都由衷地鬆了一口氣。他們兩個新人跟著忙活了一下午,也不願意和饒文昊一樣徹底拋棄形象,至少得做出一點成果來,否則他們都不敢想其他前輩的粉絲會怎麽議論。日頭漸漸西斜,桑煜拖著一大袋蕨菜走在迴家的路上。心裏美得很,今天這一大口袋曬幹了也有好幾斤,足夠他舒舒服服地吃到明年開春,他生盤算著打算把這些蕨菜怎麽收拾,忽然看到路旁魚塘裏有人影在裏麵晃動。他試探著喊對麵的名字,“程哥?饒文昊?”饒文昊聞聲轉頭,看到桑煜格外興奮,拚命揮著手,“小桑哥,晚上來吃魚啊。”好大一個渾然天成的泥人。就在這時,一個泥東西從下麵竄出來就想要往桑煜身上撲,嚇得他連退了好幾步。仔細瞧瞧才看出個狗樣。是小白啊。什麽?!小白!!!昨天才剛洗的澡!桑煜下意識想要上前抓住它,但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到底還是踟躕了,再看看霸天身上飛揚的毛發。不行不行,霸天也不行,霸天也是要幹淨的。小白看到他們兩個都往後退,嗚嗚叫著湊過來想要得到哥哥的安慰。“汪!”霸天氣沉丹田,一聲怒吼。小白委屈巴巴地站在原地。不知道為什麽昨天還願意把窩分給自己一半的親愛哥哥,今天為什麽徹底變了一直汪。它嗚咽著,垂下了腦袋,看到了自己黃黃的滿是泥水的毛發是覺得它身上濕了?想到就做,小白尾巴一搖,一甩腦袋,整隻汪化身滾筒洗衣機。“呀!”饒文昊眼疾手快立刻往塘裏一躲,閃開了大部分泥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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