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家爺跟藍大夫在日夜相處下,情愫滋生,又在藍大夫的努力下,我家主子與薑老將軍再續祖孫情,薑老將軍大家也都熟的,他老人家人來瘋,也討厭繁文縟節,所以就這麽決定兩人的婚事在今日舉行,速戰速決,就是他老人家已迫不及待的想含飴弄孫了。」


    於是這一天,從早到晚,客似雲來,差點沒將廣千園的大門給擠壞了。


    但有錢好辦事,一桌桌山珍海味、美酒佳釀,讓來客好好吃喝一頓外,在布置得一片喜紅的大廳堂內,在薑老將軍笑得闔不攏嘴的笑聲中,見證了京城第一美男子與嬌俏女大夫的拜堂盛況。


    隻是不管是京城的老百姓、商人,甚至一些老將軍的朝廷同僚也都前來祝賀,就連皇上得到消息,也要總管太監送上一份賀禮給老將軍,祝賀他多了一名外孫媳,巧妙的避掉送賀禮給杜慕羽可能引來的口舌是非,獨獨太子跟杜家嫡係、旁係靜悄悄的,人跟禮物都沒到。


    終於在夜色漸深,所有賓客都離開後,杜政中在一名隨侍的陪同下,帶了兩瓶好酒及一份賀禮上門。


    薑老將軍因為太開心而喝得酩酊大醉,早在客房睡到打唿,由新婚夫妻出麵單獨在大廳內招待,而不管是厲總管、丁華還是李智等人都被新婚夫妻示意退下去休息了,偌大的廳堂內,除了杜政中的隨侍外,不見一名奴仆。


    「真抱歉,春宵一刻值千金,還讓新娘離開新房親自招待。」


    杜政中斯文有禮的笑說,但心裏是不悅的,新婚夫妻看來連杯熱茶也不打算招待他。


    「是我想見見堂哥的,何況賓客早走了,而家裏唯一的大人就是薑爺……不對,我得改口叫他外公了,他要我把這裏當家,不需要有太多規則。」藍千蝶邊說邊上下打量著他,她就是想看看讓丈夫狠跌一跤的堂哥長啥模樣?的確人模人樣,五官與相公還有幾分相似,還真應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我叫她不用看,我說堂哥的心是黑的、肝是黑的,連血也是黑的,我一不小心就著了他的道兒,他很可怕,能離多遠就離多遠。」杜慕羽冷冷的看著他。


    「堂弟說這話未免誇張,若是玩笑話也不妥,我與堂弟媳可是第一次見麵。」


    杜政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若不是家中長輩施壓,不想明日全京城百姓都拿他杜家沒送賀禮一事大作文章,他也不想過來。


    隻是外人看不懂這樁婚事來得突然,他可是隨便猜都知道,藍千蝶肯定是拿自己救杜慕羽,解了淫毒,才有今日倉卒的婚事。


    「是第一次,但見一次也夠了,所謂黃鼠狼給雞拜年,都不安好心的。」藍千蝶皮笑肉不笑的說,杜政中對她相公做了什麽,她很清楚。


    不意外的,杜政中的臉色更白了。


    「沒錯。」杜慕羽深情款款的看著她,老天,他真愛她的嗆辣味!「春宵一刻值千金,禮送到了,堂哥也該走了。」


    這逐客令下得明顯,被批得灰頭土臉的杜政中也知道自己該走了,但他就是不懂,「離開前,我想知道,外頭明明有不少流言,說堂弟的怪病看似好了,但不能再沾染情色,否則毒性會再發作,若真如此,怎能成親?」


    杜慕羽與藍千蝶迅速的交換一個詫異的目光。


    杜慕羽抿抿唇,冷冷的看著他,「蝶兒早將我的怪病醫好了,要抱、要親都沒問題,隻是令我不解的是,京城流言紛飛,怎麽我不曾聽過我的怪病不能沾染情色等話?」


    杜政中吞咽了一口口水,「是嗎?還是奴才們聽錯,亂傳到我耳裏了……呃,很晚了,不打擾了。」


    雨人看著他與隨侍快步離去的身影,不由得相視一笑,有人不打自招!


    「是太子跟杜政中下的淫毒。」他說得肯定。


    「但為什麽?若要害死你,殺了就好,何必還大費周章的下藥?」她問。


    他也搖頭,但心中有底,畢竟他在太子身邊待的日子頗長,太子的思考模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果皇上也染上跟他一樣的怪病,上不了早朝,處理不了國事,皇上不讓太子登基也不行,所以下淫藥,讓他身上的怪病毒發,如毒蛇般取毒液……


    權勢如此吸引人,都不顧父子情了嗎?他感慨之餘,發現她也像是洞悉了什麽似的看著自己。


    「我知道了,太子為皇儲,但皇上身強體壯,登基之日遙遠,他們下淫藥誘毒,是為了取怪病的毒血,好讓皇上也得到一樣的怪病吧!」


    他沒想到她如此聰敏,「你怎麽會……」


    她得意一笑,「你的大小事,我一筆一筆記得清清楚楚,等於也跟著你參與了這些年的喜怒哀樂,跟著你了解太子、杜政中等人的城府深沉、詭譎心機,再一一推敲,答案就出來了。」


    他凝睇著她,微微一笑後,擁著她轉往寢房走去,他沒接話,是因為他太感動了,她真的花了很多心思在了解他的過往,他何其有幸,能有她共伴一生。


    她很可愛、很機靈、很真,而且醫術更是一流,還是個使毒高手,嗯……這一點,他得小心一點。


    兩人迴到寢房後,「你知道接下來我要做什麽?」


    她粉臉微紅,想到昨晚的事,雖然後來她還是硬要他將所謂的善事跟有錢人等事說清楚了,但她更明白了他的另一麵,在男女之歡上。


    「呃……我希望不是我想的,你這樣有點縱欲……」


    話都還沒說完,他熾猛的唇已吻上她的唇,直到將她吻得氣喘籲籲快要不能唿吸了,他才放開她。


    她臉紅心跳的癱坐在他懷裏,「你應該想想怎麽應付太子跟杜政中,他們不會罷手的。」


    「我也不會放過他們,而且很快的,他們就要自食惡果了。」


    她看著他胸有成竹的神情,突然想到,她從外公那裏聽到有關他的大小事中,都不曾提及他會武,直至昨日,她與外公吃晚膳時,聊到她已知道杜慕羽會武功的事,外公還很訝異,拚命追問她是如何知道的?


    一得知他是為了風流與她對打時露了餡,外公突然意有所指,「那孩子很頑固,很多事都一個人悶著做,習武的事也是,我要他隱瞞,除了知情的厲總管、丁華跟李智,還有我那孫子,他也真的誰都不說,」他頓了一下,「你瞧,他是一個多麽有自製力的孩子,所以我不相信外麵那些流言,我相信他肯定有在計劃些什麽,然後一步」步的執行著……」


    「怎麽了?」杜慕羽不解的看著她突然笑開的俏臉。


    「外公真的好了解你。」她將薑泰安曾說過的話轉述給他聽。


    「他是,你也是。」他深情凝睇。


    「早一點兒睡吧,你明天……不,應該從明天以後,你會變得很忙的。」


    他們在拜完堂被送入洞房後,可是說了好多好多的悄悄話,他直言他以身相許了,但尚未做到國家棟梁,所以他要信守承諾,他與外公提了一些事,一定要讓她這個毒妻走路有風。


    「蝶兒真傻,就是會更忙,所以更要把握今宵。」他嘴角噙著笑。


    「但一連兩天,你做太多了。」她粉臉已經紅到不能再紅了。


    但他仍不安分的將臉埋在她的脖頸,輕輕的啄吻後,低喃戲弄,「那有沒有一種奇毒,可以采陰補陽?我房事做得愈多,身體愈好?」


    「又沒個正經!再胡說,我就賞你一顆毒丸,讓你那話兒一年都辦不了事。」


    他瞠目結舌的反問:「當真?!」


    她很認真的點點頭,「睡覺。」


    「好,睡覺。」他乖乖躺下。


    毒妻鬥夫,完勝!


    隔日,杜慕羽與薑泰安在書齋相談近一個時辰,祖孫即乘馬車進宮,時間也算得剛剛好,就在皇上下朝後,對宮內巧遇的幾名下朝官員麵前,薑泰安僅說:「為了謝謝皇上的賀禮,臣親自帶著慕羽過來麵聖。」


    不過,當祖孫倆進入皇上的禦書房後,皇上竟讓貼身總管太監都退下,與兩人閉關談了近三個時辰後,祖孫倆才離宮。


    這事,在第二天就從皇宮內傳出來,成了京城裏的新消息,不管是皇族百官,還是平民百姓莫不好奇,三人究竟談了些什麽?


    但可以確定的是,從那天起,杜慕羽就天天進宮,與皇上密談。


    不久,就有朝官傳出消息,杜慕羽不僅將過去幾年他當謀士時,皇上封賜的幾座金山銀礦捐出,挹注困窘的國庫外,薑老將軍及薑順也都跟進捐了一大筆錢,但除了他們,較讓人意外的是,一些百姓眼中,那些貪得無厭的官吏竟然也共襄盛舉的貢獻了好幾箱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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