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從窗戶吹進房間的風帶著濕意和涼意,睡著的夏遲之前覺得熱不願意蓋被單,但言禮認為自己離開後,夏遲可能會覺得冷,就拿了被單給他搭上。夏遲一張小臉半埋在枕頭裏,唿吸均勻,睡得很熟。言禮詫異於自己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對夏遲產生這樣深厚的愛意、濃重的保護欲以及纏綿的依戀。是的,他認為自己對夏遲的感情裏甚至有某種依戀,以至於讓他總想多看看夏遲,多和他產生肢體接觸,喜歡摟抱著他,親吻他,這種行為的背後,他不認為是夏遲需要自己,而是自己需要他。雖然在短時間裏就產生這樣濃烈深厚的情感,但對於一直對omega處於支配者地位的alpha來說,並不會讓人感覺不安,因為對他們來說,omega就是屬於他們的,產生這些感情,都是順理成章,理所當然。一切不會超出他們的掌控。對alpha和omega的教育,讓社會形成了以下主流觀點,例如,alpha對omega有保護職責,omega屬於alpha,是被保護者,alpha和omega是天生相配的,經過信息素配對的alpha和omega從生物學上和精神意識上都是最相配的對象等等。這些社會觀點形成了alpha和omega的世界觀和人生觀的一部分,即使是言禮,他是一名精神世界方向的研究者和專家,他一直不願意遵從其他人的安排,但他也願意讓自己去接受有關ao的社會觀點和精神意識。而這種接受,對他來說是幸福的,也是順從他內心的,他從對夏遲的愛裏感受到毫無保留的無限溫情和激情。而他產生這種觀點的源頭,從理智上來講,是因為他認為夏遲接受omega教育,他會有自己是屬於alpha的這種觀點,夏遲接受了係統的配對,夏遲認可那種配對,所以,基於對夏遲的愛,言禮認為自己應該認可夏遲接受的這種世界觀。如果夏遲真的認可那種社會觀點和精神意識,並且接受世界就是如此,omega就該那樣服從於alpha,那夏遲遇到言禮,真是他的幸運,並且會非常幸福。當然,雖然夏遲並不認可世界就是如此,但他和言禮相遇,也是他的幸運,並且幸福,而如果他遇到的不是言禮,結果會如何,則不可而知。言禮對著夏遲,不由產生那種“我得去忙一會兒了,你要自己睡一會兒”的愧疚感,就這樣愧疚著,他上了三樓,開始做事。**言禮的精神控製全息空間裏,鄧霄進入後,馬上對言禮比了個“ok”的手勢,說:“辦成了,老大。”言禮問:“陸太太人怎麽樣?”鄧霄道:“把她藏在了地下室裏,使用了信息素屏蔽儀,她精神穩定。”言禮道:“你照顧好陸太太的情緒,之後的事,我來處理。”鄧霄應了後,又問:“老大,你最近可以過來不?如果不能來,直接對陸太太進行催眠,讓她進入這個虛擬全息空間就行。她可能很難分清現實和這個全息空間。”言禮思索片刻,道:“恐怕不行。我現在不知道陸太太的精神值準確範圍,直接將她拉入精神控製全息空間,或者會對她產生一定精神影響,或者會被她發現問題。omega的精神力平均值,往往比alpha和beta都高。”鄧霄略詫異:“居然會比alpha都高嗎?”言禮說:“是的。雖然這方麵的數據都納入了涉密數據庫裏,未對外進行過公布,但事實就是這樣。omega的精神力值的平均值,比alpha的平均值高。”鄧霄說:“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事。我之前以為,alpha是最高的,beta其次,再才是omega。畢竟他們那麽嬌嬌弱弱的,好像隨時就要病了,要死了。”她說著,蹙著眉,心中產生很奇怪的感覺。言禮歎道:“你這也太主a視角了。認為alpha的都是強的,omega的都是弱的。但神創造世界,是會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的。omega的精神力平均值都非常高。從這個方麵來說,其實是alpha更容易被omega控製,而不是反之。”鄧霄心裏那種奇怪的感覺更重了,好半天嘀咕道:“那和omega結婚,不會很恐怖嗎?被一個omega暗中控製了,自己都不知道。”言禮:“……”鄧霄見言禮沉默地看著自己,她不由尷尬道:“老大,我不是指你。”言禮說:“你的想法太偏激了。omega是少數性別,一直是弱勢群體。在自然條件下,abo三種人,雖然會因為精神力值的差異,而產生不同的影響力。但所謂的控製,比起是精神力起作用,更多是社會規則在起作用。社會大環境產生的群體意識比個體精神力的力量強大無數倍。”鄧霄愣了愣,一時間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道:“嗯,你說得對。”言禮道:“你要注意安撫陸太太的情緒,我也會考慮和陸太太接觸的辦法。即使要讓她進入精神全息空間,也必須在她知情的情況下。”鄧霄道:“好。”言禮道:“你們還有什麽需求?”鄧霄說:“沒有什麽需求了,再說,有需求,我自己可以解決。你既然剛結婚,就多想想自己的需求嘛。”言禮:“……”他發現鄧霄越來越會犯賤了,不由嚴肅道:“好好做事,別跟著局裏的大環境學壞了。”鄧霄:“……”不敢再隨口開言禮的玩笑,鄧霄轉移話題到工作上,說道:“我上午去那個畫眉鎮早集買到了那什麽血棘花草,現在就在房間裏,我要先誘導陸太太,讓她知道我們已經掌握了她謀殺親夫的證據了嗎?”按照鄧霄所想,陸太太謀殺親夫,這也是死罪啊。雖然對omega沒有死刑,最多是終身□□,但她殺人,且沒有足夠的脫罪理由,被判終身□□的可能性很大。鄧霄去把陸太太救出來,是她的工作,但陸太太的犯罪嫌疑人身份,也是實實在在的。言禮說:“要是她自己看到了,便也無妨,但是不要去專門讓她知道,我們已經掌握了證據。我們的主要目標,是調查楊姝瓊的犯罪證據,陸太太會是很重要的人物。我猜測,她謀殺陸先生,應該也與陸先生為楊姝瓊做事有關。”鄧霄“嗯”了一聲,又道:“翁梅生的那輛車,雖然你確定它已經墜海了。但是,我們安排了潛水機器人進入你預測的海域進行探測,到今天,還沒有發現。還需要更多時間。”第四十二章 翁梅生死在海裏, 但在她落海之前,她就已經昏迷了。楊姝瓊的山頂宅邸處,有翁梅生的車開出宅邸的監控, 不過, 之前白龍城的市警局和長宜州的州警廳安排人來調查翁梅生的案子時,楊家都沒有提供這些監控視頻, 不為別的, 隻是說“監控裏拍到的不僅有翁梅生開車離開的畫麵,還有其他重要政要的畫麵”,所以不能提供, 既然楊姝瓊的秘書這樣講,那白龍城的市警局和長宜州的州警廳自然就真沒有去要這個監控視頻了。不隻是楊姝瓊山頂宅邸裏的監控, 就龍首山上路上的監控,也由楊家一手掌控, 之前市局和州廳, 也沒有拿到。連監控都拿不到,之前翁梅生之死一案難以調查可見一斑。好在言禮來了, 言禮跑去楊姝瓊跟前露了臉, 討了她的歡喜,所以之後言禮給楊姝瓊親自打了電話,詢問可不可以看一下翁梅生開車離開楊家的監控,隻要這一點監控就行,楊姝瓊答應了, 安排了易晨安和言禮對接。言禮安排了市局裏信息科的警員前去拷迴了一段監控視頻。那段視頻很短, 隻有幾十秒鍾, 畫麵裏翁梅生的車一閃而過。經過技術處理,的確分析出裏麵是翁梅生的車, 車裏有翁梅生本人在,但翁梅生當時是否清醒就不可而知了。得出翁梅生在車墜海之時已經昏迷的結論,是來自法醫處的證據,而不是信息科的視頻證據。翁梅生的車是自動駕駛車,行車的數據,本應該會在汽車公司的數據庫裏有一份存檔,但因為翁梅生是政治人物,所以汽車公司並不保存她的汽車的數據,公司說是實時刪除數據,而且因為他們的數據產生太多,馬上就會被覆蓋,所以刪除了的數據不能找迴。要判斷翁梅生的汽車墜海的原因,找到汽車本身,看是否能從汽車裏的數據存儲器裏找到當時的情況,就至關重要。不過,這自然不能明著調查。言禮使用軟件對翁梅生的車墜海後的運行軌跡進行了預測,再安排手下使用潛水機器人秘密尋找。隻是,這雖然不算是大海撈針,但難度同樣不小。特別是有一點,那輛汽車具有很好的防水功能,還能在水裏運行一段距離,這更加擴大了它可能所處的位置範圍。言禮迴答鄧霄:“沒有關係,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來找那輛車。”鄧霄笑道:“既然老大你這樣說,那我們也就可以放輕鬆一點了。平常辦案都恨不得馬上破案,這個案子,你倒是不著急。”言禮說:“著急有什麽用?這個案子,慢慢查才是正經的。”鄧霄輕歎一聲,一時沒再繼續開玩笑。她知道這個案子的難處,並不在於調查出當時的真相和找到證據,而是這其後牽涉的人物、事件和權力糾葛。鄧霄雖然喜歡開玩笑,平常也總是笑嘻嘻的,實則她是言禮手下極嫉惡如仇的人,不然,她也不會被言禮安排來這裏。鄧霄說:“越調查翁梅生,我越奇怪,為什麽楊姝瓊要殺了她?我都真要懷疑翁梅生是自己故意墜海的了。”言禮道:“這的確也是疑點之一。楊姝瓊已經來白龍城近五年了,在之前,翁梅生雖然和她有點矛盾,但也隻是很小的矛盾,但她作為市長在前台,卻能為楊姝瓊擋不少風險,楊姝瓊沒有理由對付她。”“翁梅生很會營造自己是白龍城本地人,是從基層升到市長,一心為市民謀求福利和發展的形象。但她能和楊姝瓊相處五年之久,也為楊姝瓊辦了不少事,甚至她和楊姝瓊之間的那些小矛盾,被放大發到媒體上,都更像隻是為了維護自己不畏強權為民請命的政治形象。看不出來,她真和楊姝瓊有什麽大矛盾,楊姝瓊必須要她去死。她活著,對楊姝瓊來說,好處更多,她死了,卻為楊姝瓊召來如此多麻煩,如果真是楊姝瓊要她死,完全是得不償失。”鄧霄分析道。言禮問:“翁梅生死之前,和陸昌元之間吵過幾架,很多人都知道兩人鬧了矛盾,兩人之間爭論的問題,到底是什麽,你那邊查出什麽來沒有?”鄧霄道:“這個好辦,找了人去打聽了,隻是說陸昌元又向市裏要錢,翁梅生不肯批,陸昌元一次次去要,翁梅生一次次拒絕,以至於陸昌元很生氣,翁梅生也很生氣。”言禮皺眉道:“這隻是工作上的事,兩人沒有更嚴重的衝突嗎?”鄧霄道:“大家認為這已經很嚴重了。因為翁梅生當時提到中央撥來用於支持濱海區建設的資金,是直接到濱海區的,並沒有從長宜州和白龍城的賬上經過,那些資金,陸昌元貪墨的部分就不小,陸昌元怎麽好意思再找市裏要錢。”“這也是為什麽我在暗網發信息,說陸家藏著黃金,就有很多黑社行動的原因。因為之前早就有傳言,陸昌元貪汙的金額,足夠建一間黃金屋。”言禮說:“現在,兩個人都死了。”鄧霄道:“我現在懷疑,翁梅生不一定是楊姝瓊安排殺的。”言禮說:“找到那輛車,就好說。”“是其他人安排的可能性更低,而如果不是楊姝瓊安排的,那她根本沒可能來背這個鍋。”言禮沉吟道。**因為精神世界的交流速度遠遠快於現實世界,言禮脫下腦機頭盔,看了眼時間,這才過去幾分鍾,他迅速給易晨安去了電話。易晨安此時對言禮並不怎麽設防。其中原因較為複雜,要說最根本的原因,可能是因為言禮出身於頂級老牌貴族家庭,易晨安覺得言禮不會做“有失身份”的事。而他對言禮的這種認知,完全是在他見過言禮本人之後產生的。基於這種認知是他本人產生的,他作為一個比較自負的人,便很少會再改變自己的這種看法。易晨安的聲音裏帶著一些疲憊,說:“言處,這麽晚了,有什麽事?”“易隊,你叫我的名字就行了,叫言處也太見外了。”言禮聲音溫和,僅僅是聲音,也會讓人感到一種矜貴、優雅與從容,讓人再聯想到他俊美的容貌和親切隨和的氣質,他是個長得好看到讓人一眼難忘的人,但他並不傲慢,也不孤高,處事總是那樣熨貼人心,再加上他出身好,地位高,所以在受人歡迎時,還更加讓人尊敬。易晨安聲音裏帶了一絲笑意,他和當年販賣夏遲時已經有了不少差別,當時的他是沉默兇悍不顧人命的匪徒,如今的他有了官方身份,所以也染上了一些政界裏打機鋒的色彩。易晨安說:“既然你這樣講,我年長你幾歲,我就著臉稱唿你言老弟了。”言禮笑著接受了,然後說:“剛才家裏管家向我匯報,說我家隔壁的陸家出了些事,特警去了陸家,但一直下著雨,我們沒聽到什麽其他聲息,反而不安,想問問你,陸家又出什麽事了?”易晨安在這時並未對言禮這樣的打探多思多想,要是陸家出了那麽大的事,言家作為鄰居居然毫不關心,那才是真的有問題。易晨安道:“我現在正在去陸家的路上。”“連你都出馬了,看來真是出了什麽大事。”言禮說。易晨安道:“是這樣的。一直以來就有傳言說陸昌元囤積了很多財富,他如今一死,就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亡命徒,打起了他家的財富的主意,在今晚,趁著大雨,去他家搶劫。死了不少人。”言禮疑惑道:“我知道陸區長是明天上午辦追思祭奠會,他家的人都在城裏,山上的房子裏,隻有很少幾人,怎麽會反而死了很多人?”易晨安沒有隱瞞,再者,隱瞞也毫無用處,陸家的事,定然很快就會傳播開。“都在特首手下做事,我和陸昌元在之前關係不差,他死了,我擔心他家出亂子,就安排了兩個手下在陸家幫忙。那些亡命徒想去陸家找財寶,遇到了我的這兩個手下,兩邊發生了戰,我的兩個人都被殺了,那些亡命徒也死了一些。現在陸家滿地血水。”言禮擔憂道:“沒想到發生了戰,我家這邊居然完全沒有聽到動靜。我和我夫人今天還去過陸家,見過陸太太,發生了戰,陸太太怎麽樣?不會出事了吧?陸先生這才過世沒多久,陸家就又出現了這樣的慘劇。好在我知道他的長女這幾日都在城裏安排他的後事,沒有在山上宅子裏,想來沒出事吧?”言禮的關切非常真誠,又恰到好處,易晨安說:“陸太太應該沒事,他女兒在城裏,也沒出事。”言禮道:“這就好。陸太太還在家裏嗎?想來也嚇壞了,如果可以,我安排人去把她接到我家來,先在我家休息。如果可能,最好能請心理醫生給她做心理輔導。不然,遭遇這麽嚴重的事故,對她的精神傷害,肯定不會小。”易晨安道:“還是你想得周到,但陸太太的事,特首有交代,不方便讓她去你家裏。”“嗯,那好,想來瓊姐有更好的安排。”言禮說。掛斷電話後,言禮更覺奇怪,陸太太很顯然已經被鄧霄帶走了,那為什麽易晨安居然不及時承認這個實情,反而想隱瞞這件事。陸太太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讓易晨安既不敢傷害她,又不敢讓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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