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有山神,二三尺高,能發地動?”

    馬德音看了眼錦官城送來的奏章,遁出意馬看了一下。這匹神念化成的神駿隻一瞬間就來到了那座神山廟。

    “原來是一家子蜥蜴。”馬德音想了想,做出了批示:火箭射之,挖三尺溝隔離,可免其逃脫。

    蜥蜴,聊齋裏記做“晰蜴”。

    年過完了,過的很平穩,也很詭異,朝中各勢力都保持著一個安靜的狀態,都在等著契丹騎兵的到來,以及這一科禮部試的召開。

    馬德音在三天前,被兩府中人推到了知貢舉的位置上——隻有盧多遜反對。

    不過,無論是趙德芳一派,還是二大王一派,都希望馬德音坐到那個位置上。趙德芳是希望馬德音把忠於他的士子選拔出來,而趙光義,則是希望這個有法力的老老實實待在貢院——為此,還特意讓馬德音兼了一個翰林學士的職銜。

    貢院在考試和判卷期間是要鎖住的,避免作弊——在後世也如此。但是二大王他們似乎對馬德音的神通有些誤解,以為隻要派些兵馬守住,馬德音就出不來了。

    或許還會有黑狗血、女子天葵這種“破魔”的東西做防備,但馬德音隻能說,二大王一派還是太狹隘了,官場上的伎倆和對權利的野心蒙蔽了他們——也是,真能睜開眼睛看看世界,也不會汲汲於皇位了。

    在這種情況下,馬德音要盡快把手上的事情做完,然後去組織這一科的禮部試。

    其中,主要的工作,就是給各地的學政指導工作——修行上的,還有對抗妖怪上的。

    “相州一小吏、一知縣暴死,化為一狼一虎?”馬德音嚴肅了起來,這裏麵明顯有舊日支配者插手的痕跡。

    阿特拉克·納克亞,或是它的子嗣,入侵了這兩個官吏的潛意識,讓他們“認為”老虎和狼才是他們的本體,加上人類潛意識海洋裏對“苛政猛於虎”的想法,對官吏的畏懼,才能讓正常的人變成“正常”的動物。

    “殺之,焚屍,接觸到的人隔離圈禁,以浩然正氣鎮之,但有異變立斬。”

    沒辦法,舊日支配者的手段比瘟疫還可怕——被蘭·提戈斯寄生的黑山老妖,他死的那塊地方經過放火燒山之後,還有不少長出觸手的真菌和長出眼睛的蚯蚓,隻能靠浩然正氣鎮死。

    “漢江拜蛙神?荊湖有僧養蛇數百?”馬德音隨手批複,“讓養蛇的去江漢一帶,把蛙吃了。”

    看到這裏,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又在批語後加了幾句。“禮部試後,司中有特使前往。”

    他想起了來找他請求庇佑的三仙。

    介秋衡,常豐林,麻西池。

    這是三個不出名的妖仙,但好歹沾了點“仙”的邊兒,放在主世界,也是五六級的強者。

    麻西池是洪澤湖中蛤蟆成精,擅水行;常豐林是草澤中的毒蛇成精,擅木行;最後是老大介秋衡,是沙灘上的螃蟹成精,擅金、土兩行。

    他們修的是道門正宗,感應到了北邊和危險和南邊的強大,所以來找馬德音。

    “江漢那邊的蛙類我知道,”麻西池就是個矮胖子,一路跑到禮部衙門,氣喘噓噓地說,“估計無法招安。”

    “怎麽說?”

    “我在宿遷,感應到了一個強大蛙類的召喚,那是比蛙中妖王還要強大的力量,比莽牯朱蛤、三足金蟾一類還要強,一般的蛙類根本無法抵抗。”

    “也就是說,那一堆蛙妖很有可能已經被撒托古亞感染了?”

    撒托古亞,或者叫劄特瓜,此界稱之為貪吃魔,正是一個巨蛙的形象。

    “許是如此,我修玄門正宗,才能清明心境,他們亂設祭祀,吸納香火,恐怕挽迴不了了。”

    “那此間去了,你們三兄弟走一趟,幫當地衙門料理了他們,你迴去吧。”

    麻西池迴去了,化作一片水霧,潛入了趙普後花園的水池裏。

    “馬相公,我二人來了。”

    來者是王嗣宗遇到的那玩雜耍的父子,學了點三腳貓的茅山術,在城市裏雜耍變戲法,混口飯吃。

    “不要叫我相公,我才五品,參知政事至少要二品的六部尚書才能擔任。”

    “馬相公說笑了,知縣相公才七品。”

    “倒是乖覺,”馬德音放下了筆,“你們倆的替身術,能對其他人起效嗎?”

    “倒是可以,隻不過,需要的材料太貴。”

    “錢不是問題,”馬德音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們,“現在給你們一個封妻蔭子的機會,隻需要你們倆給兩個人造個替身出來,並且操控好了,幹不幹?”

    “小老兒得貴人看重,當是無死不辭。”

    “放心,禮部衙門裏沒有外人能聽到談話,等你們出去之後,也看不到你們。”馬德音摸出了兩塊令牌,“小的去掖庭局,扮做宦官,混進皇宮裏,會有人接待你們。”

    “進宮!”那老漢和他兒子麵麵相覷,顯然想到了錯誤的目的。

    “不是造反,也不是真給你兒子割了,”馬德音笑到,“你去應天府衙,同樣,也會有人接應。”

    一老一少惴惴不安地走了,馬德音不擔心,在保護皇帝和造飯之間,這兩個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馬先生!”

    “馬兄!”

    燕赤霞和寧采臣來了。

    “小倩的事情,我已經有辦法了。”馬德音說道。

    “什麽辦法?”

    “讓這個世界恢複原樣,”馬德音眼神憐憫地看著寧采臣,“這樣,鬼死就不會為聻,不會成為舊日支配者的打手。”

    “然後讓小倩死,在地府裏做一做手腳,給她一副肉身,你們倆,就想幹什麽就能幹什麽了,不至與困在這個骨灰翁裏。”

    “你叫我們來,不止為了這件事吧,”燕赤霞沉聲說。

    “沒錯,即將到來的大戰,我要你們擋住一路藩鎮,無為軍節度使的五千兵馬。”

    “就靠我們倆?還有小倩?怎麽攔住五千兵馬?”寧采臣疑惑地說,燕赤霞則眯了眯眼睛,好像感應到了什麽,看向門外。

    “我給你們介紹個人,無論是這次大戰,還是將來給小倩重塑肉身,都要仰仗他。”

    “誰?”

    “李中之,閻王。”

    就在雙方緊鑼密鼓的布置中,太平興國五年的禮部試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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