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關進一間密室中,還好餘叔沒有忘記為我提供食物和水,不過其他的裝備都早已被收繳。

    關押我的密室除了一個換氣孔外幾乎密不透風,因此雖然是在地底幾十米深處,我依然感覺在裏麵待久了有些悶熱。在唯一的出口密室大門口,還有三個強壯的軍人模樣的人在看守,聽他們偶爾的談話,似乎是來自東南亞一帶的華裔雇傭兵。

    這讓我更加不敢輕舉妄動,誰都知道東南亞一帶是出了名地盛產軍閥和毒梟,能在這些地方開展雇傭兵業務的職業軍人,怕是個個都殺人如麻。

    或許敖雨澤還能對付兩三個,換了我,估計別人能一個單挑我這樣的三四個……除非我能夠使用敖雨澤上次提供的藥劑,極大地增強自身的力量。

    我也記不清自己在裏麵待了幾個小時,就連上廁所也隻能在密室中的一個塑料桶內解決,因此密室中的氣味可著實不怎麽好聞。

    我躺在密室的一角,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突然傳來一聲悶哼。我一下驚醒,腦袋趴在門縫上,但外麵光線很暗,這個角度什麽也看不見。

    接著打鬥的聲音傳來,可是沒有槍聲,來人的動作很快,而且出手極狠,僅僅是十幾秒後,我就聽到那人翻找鑰匙的聲音。

    密室的門打開了,我退了兩步,一個窈窕的身影就站在門口,我不用猜也知道是敖雨澤。

    “好樣的。”我讚道,然後朝四周看了看,三個雇傭兵都已經躺倒在地,也不知是生是死。

    “別說話,快走。”敖雨澤低聲說,然後順手將三個雇傭兵的武器拿上。

    我跟著敖雨澤離開密室,她帶著我一直朝岔道裏鑽,十幾分鍾後才鑽入一個溶洞,在這裏我看到了正焦急等待的明智軒。

    我鬆了一口氣,隊伍終於算是基本聚齊了,現在就差秦峰了。

    不過我依然十分好奇,敖雨澤不是被包裹在繭子中嗎,她是怎麽逃出來的?難道是那個指引她跳入水池並引我到大殿的神秘人救了她?當我問出這個問題時,敖雨澤點點頭,這讓我對那人的身份更加好奇。

    “當時他到底給你說了什麽?為什麽你要故意被蠶女抓住?”我的心像是被貓給撓了一下,非常想知道答案。

    “我不是給你們提示了嗎?有些事我不能說,否則我會死。”敖雨澤冷冷地說。

    我神色一凜,當時看到敖雨澤寫下的三句話時,我就覺得這其中有古怪,猜不透其中的真正含義,難道說我們還正在被監控?而監控我們的人,甚至能控製敖雨澤這樣連雇傭兵也能打翻的強者的生死?

    我怎麽也想不通這一點,但卻不敢多問,隻能轉過頭對明智軒說:“你又是怎麽被抓住的?”

    “說來慚愧,你走後不多久,一隊雇傭軍人就來到我和雨澤待的水池邊,我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拿下了。不過幸好,他們中有個人似乎認識我,知道我伯父是他們組織的資助者之一,否則我估計我會被他們直接幹掉。”明智軒苦笑著說。

    “那麽你所說的我們需要被五神抓住,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嗎?”

    “古蜀的五神真要說起來,傳承至少有數千年了,巴蛇神、金蠶神、縱目神、玄鳥神和青銅神樹,傳說在當年都是真實存在過的神靈,是能將神力留在神像上以吸收信徒信仰力量的真神。不過如果我們的調查方向沒錯的話,五神的本體應該早就不在這個世界,所以它們隻能通過自身當年留下的神像來遙控信徒的行為。而我之所以提出我們需要被五神抓住,是指的被js組織製造出來的‘偽神’,雖然它們都是不完全體,可是也具有五神的一個特征,那就是精神烙印。”

    “精神烙印?這個東西倒是第一次聽說。”我嘀咕著。

    “或者換一個催眠術中的說法可以更好地解釋精神烙印——那就是‘意識種子’,就像當年餘叔在你腦子中就留下過類似的烙印。五神的仿製品,能夠通過精神烙印傳遞給人一些信息。而這一點,當初我帶迴巴蛇神的部分血肉,組織中的科學家也證實了這一點,而我遇見的那個神秘人,更是直接將這個消息告訴我,所以我才會冒險。說起來,若不是他暗中放了我,我也不可能憑著一己之力逃出來。”

    “你不會那麽容易相信一個陌生人吧?而且這些仿製的‘五神’,又怎麽願意分享我們想要知道的信息?老實說我們可是殺了不少它們的同類。”我不解地問。

    “不,殺戮對它們來說是一種解脫,作為一種具有傳說中的神的基因的物種,它們其實從來就不願如此卑微地活著,結束它們的性命,本來就是它們提出的條件之一。”敖雨澤感慨地說。

    “你的意思是說,這所地宮中所有仿製出來的五神怪物,其實也想要早日解脫?不過當初的巴蛇神,似乎完全沒有這樣想過吧?”我冷笑著說,對敖雨澤的話,這次有幾分保留。

    “巴蛇神是個例外,它幾乎是最接近神靈的造物了,否則也不會那麽難殺。有這樣自我毀滅意識的五神,其實就隻有縱目神和金蠶神的後裔蠶女,其實我更覺得,與其說是它們想要帶著所謂神的尊嚴死去,還不如說它們是在恐懼著什麽,這種恐懼,比死亡還要可怕!”敖雨澤思索了片刻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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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它們連死亡都不怕,到底恐懼什麽呢?我的腦子一刻不停地轉動著,可偏偏理不清其中的關係,就如我們事先完全沒有料到肖蝶會是餘叔這一邊的人,現在我們也沒有想到作為五神之二的縱目神和蠶女,會有自我毀滅的傾向。

    我的腦子中突然閃過先前餘叔說過的話,他在明天要進行一次祭祀,這次祭品和我無關,但他卻希望我參加,那麽,會不會真正的祭品就是五神?將神靈的仿製品作為祭品,這無疑是大手筆,或許這也是五神被真正製造出來的原因,而縱目神和蠶女所恐懼的,恐怕就是本應該享受祭品的它們,有一天卻也被當成了祭品。

    我覺得這個推測的可能性極大,對敖雨澤和明智軒說出來後,兩人也感覺這個解釋極為合理。

    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餘叔越是要做的事,我們自然越是不能讓他成功,隻要能破壞他的祭祀,那麽我們此行的收獲就已經足夠大了。隻是按照餘叔的說法,他這次是千方百計地想要我進入這地宮,雖然我還猜不透其中的原因,那麽如果我不出現的話,祭祀會不會如期進行?

    “你不會是要冒險迴去被他抓住吧?我可是說清楚,剛才救你是因為偷襲,同時對上三個雇傭兵已經是我能力的極限,下次如果他們有了準備,即便還是三個人我都不敢保證能救你出來。”敖雨澤警告道。

    “放心,我有分寸,餘叔一定籌劃了這件事許久,現在說不定已經派出所有的人手在追捕我,如果我裝作迷路逃竄被他重新抓住,他應該不會懷疑什麽。而且,我有兩個不得不迴去的理由。”我苦笑著說。

    “什麽理由?”

    “一是秦峰,我們不能丟下他不管;第二,之前餘叔在我手臂上放入了一枚種子一樣的東西,後來那枚種子竟然鑽進我的心髒位置,我想這玩意兒大概不會是什麽好東西吧……”

    “種子?會在血肉中移動……是肉身銅種!”敖雨澤臉色大變。“什麽是肉身銅種?”我感覺到有些不妙,連忙問。

    “這是五神之一的青銅神樹的種子,現在我們隻能寄希望於js組織仿製出來的青銅神樹也是個沒什麽威力的贗品,它生產的種子也威力不大,不然……”

    “不然小康的身上會長出一根小樹苗來。”明智軒在一邊惡趣味地說。

    “不隻是如此,你的部分血肉甚至會青銅化,然後變成半人半金屬失去理智的怪物。”敖雨澤語氣幹澀地說。

    我幹笑兩聲,沒有想到那枚看似不起眼的種子,居然會有如此可怕的威力。或許正是這個原因,餘叔在將我關押起來後才隻派了三個人看守吧,他根本就不擔心我會逃走!

    既然我身上有著這特性奇異的血肉銅種,而餘叔一時間又真的不會傷害我的話,那麽如果再度被他抓住,反而能看看他明天的祭祀活動到底要做什麽。

    幸好,敖雨澤逃出來的時候,將我們的裝備也全偷了迴來,她讓我在鞋子裏藏了一個微型追蹤裝置,萬一有什麽情況,也好及時支援。

    就在這個時候,我隱約聽到背後似乎有腳步聲由遠而近。

    我朝敖雨澤使了個眼色,敖雨澤悄悄將從雇傭兵處搶過來的手槍摸出來,打開了保險。

    很快,腳步聲停下了,敖雨澤猛地躥出去,卻咦了一聲,又停下了。我轉過頭,看到的是一個全身上下都包裹著黑袍的人,和先前領著我進入擺放青銅王座的大殿的神秘人一個打扮,看不出男女,隻是身形比較瘦削。

    我想起先前木格曾對餘叔說,救出敖雨澤的人,看腳印應該是一個比較矮小的老人,看來說的就是他了。

    敖雨澤雖然沒有動手,還是帶著幾分警惕望著來人,輕聲說:“雖然你救了我,不過我也是按照你的指示才故意讓蠶女抓住的,所以真要說起來,這份恩情也不算什麽。現在我們三個人都分別被五神之一的種子寄生過,你是否可以說出你的目的了?”

    我突然想起明智軒似乎並沒有和五神之一接觸過,可是看明智軒的樣子,似乎一點也不奇怪。明智軒見我目光古怪地盯著他,嘿嘿幹笑一聲,哭喪著臉說:“實不相瞞,上次我們在這地宮旁邊的研究所裏的時候,我就被當時遇上的巴蛇神釋放了精神烙印,要不然你真當我嫌自己命大非得跟著你們來這地宮冒險啊……”

    原來如此,我就說明智軒作為一個生活富足的二代公子哥,就算真的是性格叛逆,可上次在地下研究所的時候表現得那麽貪生怕死,怎麽這次要來這地宮如此積極,真正的原因竟然是他早知道精神烙印這迴事,這次來估計是想辦法解除這個烙印的吧?

    “下一步,我們需要先找到血肉機關,這樣才能徹底激發他身上的血肉銅種,要不然直接帶著血肉銅種,我們根本無法阻止餘仁貴主持的祭祀,一旦真的讓他召喚出那個東西,後果不堪設想。”穿著長袍的老人緩緩地說道。

    “如果說餘叔真的想要利用我來召喚什麽東西的話,那麽我們現在馬上離開,不就行了嗎?”我不解地問。

    “當然不行,血肉銅種已經在你身上種下,餘仁貴能夠通過血肉銅種來感應你的位置,隻要他願意,甚至能夠讓血肉銅種在短時間內爆發,到時候這位小哥身體的大部分血肉組織,有可能青銅化。而其他人被種下的烙印同樣有可能爆發,如果不利用餘仁貴的這次祭祀,這些烙印也完全不可能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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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故意讓我們冒險的?”敖雨澤帶著怒氣質問。

    這倒是可以理解,明智軒還可以說上次在地下研究所的時候就被巴蛇神給暗算,可她卻是聽了眼前的長袍老人的話,自願被蠶女的發絲包裹,然後被種下蠶女的精神烙印,可以說是在情急之下被眼前這個怪人給騙了。

    “你應該最清楚,有些事情,不可以透露,否則事態隻會更加嚴重。不這樣的話,根本無法取出其餘三人身上的精神烙印。不僅如此,餘仁貴正在進行的計劃也不會停止,就算他放棄這次祭祀,可是那道門……那道門的力量已經積蓄到一個巔峰,不宣泄掉的話,你知道後果是什麽。”長袍老人繼續說道。

    敖雨澤的臉色變幻不定,最後隻能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收起了手槍。

    我和明智軒聽得一頭霧水,可是看看兩人的樣子,似乎已經不準備就這個問題再透露半點。

    我想起敖雨澤在筆記本上寫的第三句話——有些事我不能透露,一說就會死。很明顯,如果這是她的真心話,那麽她瞞著我們一些關鍵的信息,也似乎情有可原。

    “也就是說接下來,我們需要去找到什麽血肉機關,那到底是什麽?”我有些頭疼地說。

    “確切地說,那是血肉銅種完全爆發後,形成的半人半青銅狀態的怪物。我們要找的也不是它們,而是它們所守護的東西。”長袍老人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激動。

    “可是我們憑什麽相信你?連我們的某個同伴都會出賣我們,我們怎麽知道,這不是你事先設計好的?”我冷冷地說。

    “因為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許多年前你就已經死了。”黑袍老人沉默了幾秒鍾,歎了口氣說道,說完緩緩地摘下了自己的兜帽和麵罩,露出一張清瘦但是精神矍鑠,下頜有一簇十來厘米長胡子的臉來。

    我一下呆住了,雖然這張臉比起十幾年前又蒼老了一些,可我依然不會忘記。是他,旺達釋比,曾經封印了我身上的血脈力量,又送了我白色符石的老人,小葉子的外公!

    “旺達爺爺,你怎麽在這裏?”我驚訝萬分地問,老實說,除了驚訝之外,更多的是激動。

    “我早該猜到是你。”敖雨澤歎了口氣說。她之前就和旺達認識,所以見到旺達的真麵目後,也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當年我放了餘仁貴一馬,本來指望著他迴頭是岸,可我沒想到這些年來他反而變本加厲,最終甚至可能會闖出天大的禍事來。”旺達有些感慨地說。

    “既然他這麽重要,如果我們直接幹掉他呢?”明智軒在一旁惡狠狠地說。

    “來不及了,他要做的事已經到了最後關頭,想要舉行的祭祀不過是一個催化作用而已,就算現在殺了他,災難的發生也不過是推遲一段時間而已,反而不如趁著他祭祀的時候破壞,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阻止這場災難。”敖雨澤在一旁說道。

    “至於什麽災難,還是不能說,是吧?”我苦笑著問。

    敖雨澤點點頭說:“是的,這件事很古怪,我和旺達都心中明白,但是不能說,一說不僅我們會受到反噬,而且事情會更加不可收拾。至於為什麽如此,我也不知道,但這種古怪的感覺卻絕對不是虛假的。”

    我聳聳肩,沒有繼續追問,最後看向旺達,問道:“小葉子怎麽樣了?”

    旺達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黯然,不過很快恢複了正常,輕聲說道:“先解決這件事,我再詳細告訴你。”

    我看著旺達堅定的樣子,知道現在再問他也不會繼續這個話題,看來他和敖雨澤都十分看重餘叔即將要舉行的祭祀,並且堅持要在他舉行祭祀的時候來破壞掉,由此去阻止某件事情的發生。

    “時間差不多了,先去有血肉機關的地方,我們必須先拿到它們守護的那件東西。”旺達重新戴上麵罩和兜帽,說道。

    我們幾個跟在旺達釋比身後,他似乎十分熟悉這裏,帶著我們在迷宮似的地宮中轉來轉去,如果換了我的話可能連路都不記得。

    這一路上我們也遇到過幾個機關,可是在旺達的帶領下,都算是有驚無險地避過了。四十多分鍾後,我們來到一個巨大的山洞裏麵,山洞裏有個高十幾米的人頭雕像,方麵大耳,怒目圓睜,極度朝外鼓出,一張嘴巴閉合後也有一米高,眉心處有一顆黑痣。

    在雕像的眼睛部位,有兩條細細的山泉從眼角流出,就像是這雕像在流淚。這兩道山泉也不知流淌了幾千年,在雕像的臉頰上衝出了兩道深一尺多的淚痕,然後匯入雕像下方的一個小水潭中。

    “好壯觀的雕像,這裏就是血肉機關的所在?”明智軒感歎道。

    旺達釋比沒有說話,而是像一隻大猿猴一樣輕巧地攀上雕像的臉,很快就爬到它的頭頂位置。

    他從自己背著的一個布包裏取出一塊拳頭大小的圓餅形石頭,然後蹲下身子,伸長手放入雕像的眉心位置,也就是我們在下方看到的雕像眉心的黑痣。

    圓餅狀的石頭放入後,旺達釋比用力地朝左邊旋轉了兩圈,又朝反方向旋轉了三圈,然後鬆開了手。

    輕微的“哢哢”聲響起,石頭竟然朝裏麵下陷了進去,接著雕像的眼睛更加朝外鼓出,兩條布滿銅鏽的粗大銅鏈從淚痕的位置彈起來,還帶著四散的水花。

    洞窟中輕微地晃動後,雕像的嘴巴開始緩慢張開,雕像內部更是傳來機栝運轉的聲響。看來這雕像所采用的技術,隻怕不比近現代的機械工藝遜色,就是不知道在三四千年前的古蜀,為何會有如此神奇的機械工藝。

    隨著雕像嘴巴張開,最後形成一道高一米七八,僅容一人通過的通道,裏麵看上去黑黝黝的,完全不見光,也不知道到底通向哪裏。

    旺達靈巧地從雕像頭頂攀爬著下來,然後點起一根火把,示意我們跟著他進去。我們幾人連忙將探照燈都打開,先後跟了進去。

    通道十分狹窄,一個人通過都經常磕磕碰碰,如果這裏麵有什麽機關埋伏的話,那簡直連轉身逃跑的機會都沒有。還好通道並不長,一兩分鍾後,就進入相對開闊的地帶。

    不過這個時候,我們鼻子裏已經能聞到越來越濃烈的肉類腐爛的味道,想到先前旺達說要來尋找血肉機關,其中“血肉”二字,似乎已經預示著前麵到底藏著什麽惡心的東西……

    前方的道路越來越寬,最後竟然有了二十多米的寬度,旺達漸漸放慢了速度,然後嚴厲地吩咐我們在接下來一段路程,必須踩著他的腳印走,否則後果自負。

    我用探照燈照射了下前方的地麵才發現,前方竟然不知不覺地變成了如同陳年的腐泥淤積在一起形成的小型沼澤地,甚至還不時冒起一個個黑色的氣泡,氣泡破損後散發出聞之欲嘔的腐臭味道。

    “這裏是血肉泥沼,如果傳言沒有錯的話,相傳這裏原本是沒有沼澤的,是死掉的生物太多了,最後這些生物,包括人在內的無數血肉腐爛形成了沼澤,一旦陷入其中,不要說其中很可能超過十米的深度,光是無數屍骨在這裏腐化形成的陰氣煞氣,甚至是有可能孕育出的陰靈,都是沾著就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東西。”旺達看著前麵的血肉泥沼,臉色也有些不善。

    不過他似乎對這片小型沼澤比較熟悉,他走到了泥沼的最邊緣靠近山洞壁的地方,然後一邊用手扶著牆根,小心地踩著牆角凸出的石塊,一點點前行。我們三人跟在旺達的身後,更加小心翼翼,否則真的掉進這血肉泥沼之中,就算沒有旺達嚇唬我們說的陰氣陰靈之類的東西,隻要想想這個沼澤很可能完全是腐爛的屍骨形成的,光是惡心都夠惡心死了。

    花費了半個多小時通過了隻有幾十米長的血肉泥沼後,本來以為前麵沒有什麽東西能讓我們感覺恐懼了,可僅僅是五六分鍾後,我們就見到了讓我們即便是在夢裏也會吐出來的景象,那是無數的殘肢斷臂甚至腐爛了一半的人頭或軀幹堆積在一起的屍山。

    最讓人感到惡心的是,這些四分五裂的屍體,不僅僅是人類的,還有豬、羊、牛、狗等中大型家畜的,甚至連雞、鴨等家禽也偶爾能看到幾隻。

    這裏的屍體量,恐怕至少需要上千具人類屍體和數千隻家畜才能堆積成這麽一座高高的屍山,至於完全腐爛的骨骸,反而沒有多少。

    而伴隨著這無數半腐爛的屍骨而來的,就是讓人感覺窒息的惡臭,這比當初我們進入這地宮時,隻有人類屍體的池子中的味道還要強烈十倍,以至於我都有了轉身就跑的衝動。我們甚至懷疑,剛才經過的血肉泥沼之所以會形成,是不是先前那個地方也是這樣一個屍堆,隻是屍堆的時間更加久遠以至於完全腐化成了流質的泥沼?

    “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人和動物的屍體?就算是一個個拖進來,也要好幾年時間吧?”明智軒有些崩潰地尖叫道。

    “誰說這些屍體是現在拖進來的?如果我沒有記錯,這些屍體存在這裏,時間最長的怕是有八十多年,即便是最短的,也已經有五十年左右。隻是這個地方的地勢十分古怪,屍體腐爛的速度,還不到正常速度的百分之一!”旺達冷冷地說。

    “從你說的兩個時間段來看,一個是三十年代,一個是六十年代,正好是地下研究所建立的時間和廢棄的時間前後。”我想起之前敖雨澤拜托她背後的勢力查找腦康精神病醫院的資料時,曾有這麽兩個特殊的時間點。

    “不錯,大規模運送屍體到這裏的時間,一個是三十年代地下研究所第一次建立時,一個是六十年代研究所即將廢棄前夕。因為當時主持地下研究所的人都曾做過同樣的事情,那就是用人以及五畜的屍體,來做一些殘酷的實驗。當然,六十年代時的研究所使用的人類屍體,全都是死囚的。”

    “你不會告訴我們,要找的什麽血肉機關,就藏在這堆屍山當中吧?真要這樣的話,還是勞煩你老人家自己去找吧……”敖雨澤看著眼前的屍山,她畢竟是女的,就算麵對血淋淋的場麵也不會皺半點眉頭,可這麽惡心的屍堆,估計她還是多少有些顧忌的。不過這巨大的屍堆,也讓我依稀猜到進來的池水中無數屍體的去處了。

    “當然不會,它們會自己出來。”旺達輕聲說,然後一把將我拉到旁邊,帶著我朝屍堆走過去。

    “不會吧?為什麽是我?”我哀歎一聲。

    “杜哥,加油,我們看好你哦。”明智軒在一旁幸災樂禍地叫著。

    在離屍堆兩三米的地方站定了,旺達讓我將上衣脫掉,我看了看身後十幾米遠的敖雨澤,最後在旺達不容置疑的目光下,慢慢地將上衣脫掉。

    旺達看著我的後背,說道:“前些日子你是不是用過什麽刺激自身潛能的藥物?”

    我想起敖雨澤給我的藥劑,無奈地點了點頭。

    旺達歎了口氣,喃喃說道:“看來這也是天意了,我當年費盡心思布置在你身上的血脈封印,看來已經被毀壞了大半,那丫頭還真是亂來,當初就不該讓她來找你。”

    我知道他說的“那丫頭”應該是指敖雨澤,畢竟當初是他指點敖雨澤來找我解決鬼影事件的。不過就算沒有敖雨澤主動找我,我還是多少和鬼影事件以及那詭異的遊戲扯上了關係,所以恐怕真的如他所說,這是天意了。

    “不過這樣也好,你的血脈已經激發了大半,至少我們要找到想要的東西,就容易一點了。”

    旺達說完,伸出手來,長長的指甲在我手腕上一劃,我的手腕立刻血流如注。我剛要吐槽他的指甲到底幹不幹淨這樣的話,旺達已經摸出好幾根三寸長的骨釘,分別紮入我背後不同的位置。

    或許他紮入骨釘的地方都是人體的穴位,我沒有感覺多少疼痛,反而是有一股酸麻。旺達嘴裏念誦著我聽不懂的咒文,然後用不知從什麽地方掏出來的一個破舊的木碗接住我手腕傷口流出的鮮血,接了小半碗才在我手腕傷口處敷上一層烏黑的藥膏。

    雖然這藥膏看起來不起眼,但止血效果不錯,手腕很快就停止了流血。

    接著旺達開始圍著我以一種古怪而有韻律的節奏不停踏步,他的動作越來越快,最後竟然在我四周帶起一股小小的旋風。

    後來我才知道他踏的步子是釋比傳承中的“禹步”,相傳是當年治水的大禹流傳下來的,而羌族釋比的傳承,也是在大禹時代就開始了。

    旺達一邊以這種奇異的步伐在進行著某種神秘的法事,一邊朝屍堆的方向挪動,很快就到了屍堆麵前,開始用手蘸著木碗中的血液,彎下腰在離他最近的屍體上,不管是人類還是動物的屍體或殘肢,開始畫著某種詭異的符文。

    接著又繞了一大圈,到另一個方向重複這樣的舉動,最後在屍堆的四個方向都畫上不同的符文,當最後一個符文畫完後,木碗中的鮮血也用得差不多了。

    不久後,我感覺自己血管內的血液似乎越來越熱,奔湧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而心髒的跳動,也更加有力和快速。

    漸漸地,我能夠感覺到,在心髒的位置,隨著奔湧的血液速度在不停加快,一遍又一遍地衝刷著我心髒位置的一粒小小的種子,那是不久前餘叔放置在我心髒內的血肉銅種,激活後能讓人逐漸青銅化的神奇種子,是傳說中的青銅神樹所結的種子。

    我能感覺到那枚種子開始在心髒的位置脈動,隨後裂開了一條細微的縫隙,從縫隙的位置生長出一根細小的芽孢,在旺達的吟誦聲中漸漸長大,和心髒附近的血管糾纏在一起。

    我有些驚慌地感受著這一切的發生,可是旺達的神色卻越發肅穆,我甚至不敢發聲打擾他。

    緊接著,屍堆開始出現晃動,尤其是屍堆上麵的位置,不停有或完整或殘缺的屍體翻滾而下,我嚇得連忙後退了好幾米。

    隨著各種奇形怪狀的屍體的翻滾,屍堆的高度從十幾米變成了八九米的樣子,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屍堆的底部掙紮著要衝出來。我心中的種子更是發出某種近乎親昵的意念,這更加讓我感覺到不安。

    這個時候旺達已經走到了屍堆頂部,將木碗中最後幾滴血倒入屍堆中,又取出一枚珍貴至極的符石,放入浸染血液的部位,手掌朝符石的位置狠狠一拍。

    最上層的屍堆再度被削弱了一層翻滾下來,一根青綠色的樹枝冒了出來,旺達連忙後退,一直退到屍堆下方才停住腳步。

    樹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停生長,很快長到了四五米的高度,主幹旁邊的枝丫也一一顯露出來,一共有九條粗壯的枝丫,分為三層,每層三根樹枝,每根樹枝上都站立著一隻單足的太陽神鳥,同時枝丫上又有九條更小一些的分叉。

    這株從無數屍堆血肉中生長出來的青綠色無葉樹木,赫然是一株青銅神樹,神樹的根部更是盤踞著一條造型古樸的龍,整株神樹和我曾在三星堆博物館中看到的青銅神樹有七八分相似,隻是還要高大一些。

    我呆呆地看著這株如同盛開的血肉之花的神樹,久久說不出話來。

    就在除旺達釋比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時候,屍堆的四個方向,突然有無數的屍塊被炸開,接著四個上半身依稀保持著人形,下半身明顯是青銅質地的機關零件組成的怪物跳了出來。

    這種怪物整個下半身都似乎是機械化的,不過能明顯地看到和人類身體組織類似的血肉是與機械狀的下半身完全貼合在一起生長出來的,並沒有明顯的縫合的痕跡。而且它們的下半身由四條尖端鋒利的機械足構成,兩條手臂上半截是血肉組織,下半截卻也同樣是粗大笨重的機械,一隻手的機械如同能開合的剪刀,另一隻手卻是一個長著尖刺的鐵錘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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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邊青銅質地的麵具也像是生長在臉上,連腦袋也同樣被青銅包裹了一半,頭部的青銅零件和手指的粗細管線,一直順著脊椎延續到下半身的機械結構上。

    或許是下半身的四足機械結構帶給它們遠超常人的彈跳力,這四個半人半機械的怪物,跳起了足足有五六米高,當它們落地的時候,自身重量加上四足完全是尖利的青銅機械,接觸到地麵時連石塊也裂開了些許。

    但是它們的眼睛,盡管透著毫無感情的冷漠,而且極度朝外鼓出,保持著“縱目”的獨特現象,可無論是誰看到它們的眼睛,都不會覺得這眼睛是毫無生命的金屬,而絕對是活生生的生物的眼睛。

    心悸的感覺升起,看著四個盯著我們如同死物的半人半機械的怪物,就算是反應遲鈍的明智軒估計也絕對不會將它們的行為看作友好了,早已經毫不猶豫地將背後的槍支拿在手上,隨後打開了保險。

    “還愣著幹什麽?這些是血肉機關,不殺掉他們,我們帶不走青銅神樹上的神鳥!”旺達大喝一聲,當先從懷裏摸出一把像是羊角磨成的怪異匕首,朝其中一個被他稱為“血肉機關”的怪物衝了過去。

    接著反應過來的是敖雨澤,同樣朝一個血肉機關撲過去,撲過去的同時已經拔槍在手,連著射出好幾枚子彈。她的槍法極好,盡管是在飛速前行中,她選中的那個青銅人像的眼睛竟被打爆了一隻,濺出黑紅色的液體,也從側麵證實了這些看上去是半人半機械的怪物,身體的血肉組織應該是其最大的弱點。

    我和明智軒對望一眼,知道這個時候如果逃那麽先死的就是自己,還不如先撐一會兒,隻要旺達和敖雨澤其中一個能率先擊敗對手騰出手來,那麽我們就輕鬆了。

    幾乎是一瞬間,明智軒也明白了這個道理,大吼一聲拿著槍朝開始跳躍著反擊的一個血肉機關連續開了幾槍。不過他畢竟沒有膽量和那個武力直接衝過去,反而是一邊後退一邊開槍,選擇了遊鬥。

    我的心髒猛烈地跳動了幾下,凝神對著最後一個機關人,不知道是否我心髒中也存在一枚血肉銅種的緣故,那個血肉機關竟像是對我沒有興趣的樣子,反而將目光對準了已經漸漸處於上風的敖雨澤。

    我的霰彈槍已經失落,敖雨澤逃出來的時候,隻帶出了她自己的背包,她和明智軒使用的槍都是搶奪自看守我們的雇傭兵的,我手中雖然也拿著一把手槍,可是以我的槍法,連續幾顆子彈都不知飛到哪裏去了。

    一咬牙,我拔出同樣得自守護處的匕首,朝那個機關人張牙舞爪地挑釁著。那機關人先是沒怎麽將我放在心上,大概後來是覺得我的挑釁太過小看它,最後漸漸將目光對準了我,半邊青銅半邊血肉質地的嘴巴大大張開,像是蛇一樣,連臉頰的位置都裂開,露出裏麵金屬和骨質牙齒相間的口腔以及一條分叉的黑色舌頭。

    它大聲地嘶吼著,但是隻能發出嘶嘶的聲音,褐色涎水順著大張著的嘴流下來,滴落在下半身的青銅機械外殼上,發出輕微的嗒嗒聲。

    我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再度朝這怪物開槍,這次幸運地打中了對方的一條手臂,並且正好是連接那把大剪刀的地方。血肉機關發出憤怒的嘶嘶聲,四條青銅機械腿運動的頻率更快,隨後一個跳躍,跳起的高度有六米多高,然後泰山壓頂般朝我砸了下來。

    如果真的被它砸實了,就算不被它抓住,光是好幾百斤的重量都足以將我砸成肉餅。我連忙一個翻滾,狼狽不堪地險險避開。

    “你的血可以克製它!”不遠處的旺達已經在它的對手身上留下了好幾個傷口,他麵對的血肉機關,甚至有一條腿已經斷掉了,三條腿的機關人走起路來一瘸一拐,不時讓靈活的老人再度在它身上的血肉部分留下傷口。

    聽到旺達的提示,我一咬牙,撕開手腕上的藥膏,然後狠狠一擠壓傷口,本來已經停止流血的傷口頓時又有血液流出。我強忍著流血帶來的不適,用匕首在手腕流出的血上一抹,然後大吼一聲滾到血肉機關人的身下,這機關人剛要抬起尖利的腳踩下來,如果被它踩中,估計和被一把長矛捅一下差不多。

    帶血的手腕抓住了青銅質地的腿部,鮮血流淌到青銅上,竟然像是遇到強酸一樣發生劇烈的反應。那個怪物尖嘯一聲,本能地逃開了一些。我拚命撲過去,抱住它的腰,然後匕首狠狠地紮在它背後脊柱末端的位置,這個位置剛好也是血肉和青銅機械連接的部位。

    怪物掙紮的力度更加大了,我被狠狠地甩了出去,腦袋碰到一塊石頭,頓時起了一個大包。我強忍著腦袋的疼痛,蹣跚著從地麵站起來,手中的匕首已經不在了,還紮在那怪物尾椎的部位。

    這個血肉機關還在瘋狂地掙紮,似乎身上的機械部分,有些不受控製,一些細小的零部件,甚至都在掙紮中彈了出來。我能看出這些零部件都是青銅質地的,隻是上麵有一層暗淡的光芒,讓金屬質地的青銅零件上,帶著一絲血肉特有的色澤,讓它看起來像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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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不久,被紮中尾椎的機關人停止了掙紮,或者確切地說,是它的下半身完全不能動彈了,似乎切斷尾椎的位置,也同時切斷了它對下半身機械的控製這讓我多少有些心得,對其他幾人大吼道:“它的脊柱是弱點,切斷後就無法控製下半身的機械!”

    聽到我的喊話後,旺達和敖雨澤的攻擊明顯有了針對性,優勢更加明顯,隻有明智軒還在苦苦支撐,最後實在撐不住了,這家夥竟然轉身朝我們來的路跑去,我喊也喊不住。

    大概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和他廝打的血肉機關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不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我看到和我戰鬥的血肉機關上半身的血肉組織部分還在喘氣,甚至兩隻手臂也支撐著身體,想要朝我爬過來,也不敢追趕明智軒,隻能遠遠逃開,然後轉過身站定,拿著手槍瞄準對方的腦袋連續開槍。

    失去機械動力的血肉機關威脅性大減,手臂支撐爬行的速度很慢,我的槍法再差,麵對沒有速度優勢的活靶子也多少有了成就,連續幾槍命中對方的胸口和腦袋,隨著這怪物體內黑紅的血液流出,生命力也大減,最後等敖雨澤和旺達也

    相繼幹掉和他們對戰的血肉機關,我麵對的這隻也終於一動不動了。

    旺達釋比重新將我手腕的傷口上藥包好,我們正要去找明智軒,沒想到這家夥竟然已經喘著氣跑了迴來。我驚訝地望著他,疑惑地問:“它被你甩掉了?”

    “哈哈,那傻叉太笨了,追到沼澤裏沉下去了。還是小爺我聰明……”明智軒得意揚揚地說,看來這次他不是簡單的逃跑,而是故意引對方去沼澤地的。

    不過真要說起來,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這些血肉機關有一半的身軀都是金屬的,重量至少有五六百斤,麵對十幾米深的小型沼澤,恐怕沉得比普通人還要快幾倍。

    這讓我們多少有些懊惱,要是早點想到這個方法,哪裏用得著苦戰,直接引過去豈不是省力得多?

    不過現在後悔也晚了,還好最終的結果算是不錯,除了我和明智軒顯得灰頭土臉受了點小傷外,旺達和敖雨澤幾乎完好無損,隻是累了點而已。

    旺達休息了幾分鍾,重新攀爬上那座屍山,在屍山頂端的青銅神樹上繞著轉了一圈,嘴裏也不知在嘀嘀咕咕地念著什麽。

    隨後他恭敬地在青銅神樹下麵磕了幾個頭,看得我眼角直跳,畢竟他跪著的地方,就是一具像是被什麽東西咬掉了一半的人類屍體……

    完成這個舉動後,旺達小心地爬上青銅神樹,然後在最高一層的位置,硬是取下了一隻青銅太陽神鳥。

    帶著太陽神鳥下來,他的衣服上已經不知沾染了多少屍水,讓我們幾人都下意識地避開了幾步。

    不過旺達不以為意,脫下最外麵的袍子扔掉,裏麵是眼熟的羌族服飾。

    他又用了一塊畫滿了符文的布匹將二三十厘米長的青銅太陽神鳥包住,然後帶著我們返迴。

    接下來旺達和敖雨澤商議了一陣後,居然要求我主動走出我們藏身的地方,盡快讓餘叔的人抓住我。這自然讓我大為不滿,好不容易逃出來,為什麽要自投羅網?

    不過敖雨澤和旺達勸慰了許久,表示他們需要讓餘叔按原計劃啟動不久後的祭祀,他們才能利用太陽神鳥進行破壞,從而避免可能帶來的惡果。

    盡管還是有些不滿,最終我還是按照既定計劃重新朝被關押的密室逃去,然後不出意外地在十幾分鍾後遭遇到一隊搜索的雇傭兵。

    這次被抓住後,我吃了些苦頭,這些雇傭兵下手沒有輕重,當我被帶到餘叔麵前時,已經鼻青臉腫。不過估計餘叔應該有過吩咐,我受的都是皮外傷,並沒有傷筋動骨。

    或許是我的錯覺,在心髒位置寄生著的已經發芽的血肉銅種,似乎散發出一絲絲溫暖的氣流,讓我感覺不到多少疼痛,而且腫起的臉龐也漸漸散去瘀青,隻是隨之而來的,是臉部的皮膚變得異常僵硬,摸著的時候甚至有一點撫摸金屬的感覺。

    這讓我大為恐懼,最後暗暗告誡自己在取出這玩意兒前最好不要受傷了。

    被重新看管起來後,我很快再度見到了餘叔。

    餘叔奇怪地看著我,問道:“聽說你是在迴來的路上被抓住的?”

    “你在我身上釋放了血肉銅種,我能逃到哪裏去?”我苦笑著說。

    “看來你還算識相,知道自己不可能取出血肉銅種來,不過我很好奇,到底是誰告訴你這一點的?讓我猜一猜,應該是那個叫敖雨澤的女人吧?她身手相當不錯,不過可惜,依然是凡人的力量。”

    我不由得在心底吐槽,什麽凡人的力量,說得好像他自己具有超凡的力量一樣……不過真要說起來,餘叔所會的催眠術恐怕已經到了極為高深的境界,放在不明就裏的人眼裏,那就是神鬼莫測的超凡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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