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過是隨意給屬下升了個官,你就能想到求親,莫非本王的意圖真的有這麽明顯嗎?”趙弘俊說道。但是那個護衛作為當事人,他還渾然不覺。

    “如果王爺隻是單單給他升個官,我還想不到那麽許多,但在這升官之前,你明明跟他說問他娶親了沒?”葉楚煙說道。身為王爺的貼身侍衛,怎能有妻兒拖累。明知道他沒有取錢。是故意這麽問的,就是為了準備後麵的事情。

    趙弘俊輕笑,笑中帶著一絲無奈:“你真是本王的心腹大患,看來以後無論大小事務都瞞不過你了。”

    古家小姐與古飛明不同,古老板身上的那股銅臭味也沒有影響到他的女兒。作為一個商家小姐。她知書達理,蕙質蘭心。為人又親和體貼,得此人為妻乃是那護衛的福。好在他也不是什麽莽夫,將來也會善待古小姐。

    趙弘俊昨夜將她說的那些話都想了想,提前準備好以備萬無一失是對的。但是他又不能光明正大的與雲秋還有古飛明來往,用手下聯姻是再好不過的辦法。如果父皇要調查,也能說是此次他到建州城來,護衛得以結識古小姐。兩人一見鍾情,他便替手下提了親。

    之後再將他升為禁衛頭領,遠離身邊。隻要他們之間不聯係,父皇也不會懷疑。這隻是有備無患而已。可能一輩子也用不到。若用到他,他也相信那護衛對自己的忠心,會為自己所用。

    但是又有一個疑團在趙弘俊心裏生起:“父皇當年動亂之時,你也不過才十三四歲的年紀。國公府裏又沒有那麽多的爾虞我詐,你究竟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有備無患的東西?”

    他在朝中幾年見慣了那些官員的勾心鬥角,有許多人從不會給自己留後路。隻覺得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其實根本就是莽撞行事。等到詭計被揭穿,他們也已成了階下囚。

    “國公府那當然不需要想那麽多,但如今為王爺效力,總得多想三分。王爺別忘了,娘酷愛兵書,對於兵法韜略那是倒背如流。下象棋運用八卦陣法,從敗給過真正行軍打仗的舅舅。從小娘跟我說最多的故事,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葉楚煙說道。

    “好!”趙弘俊鄭聲說道,目中一亮,“好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連小孩子都當故事聽的道理,現在許多老謀深算的人都還不懂。”

    “這些且放下不談,早上探子來報厲建峰已出了建州城,隻身一人,什麽人也沒帶,什麽東西都沒有。”葉楚煙說道。

    趙弘俊冷哼一聲:“他的那些手下已被我們一網打盡,縱然有漏網之魚,他又豈會在乎那些人的性命。那些官員都承認貪汙受賄,但都不承認跟厲建峰有關。可是看他們的神情根本就不相不知情,他們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說。本王一提起厲建峰這三個字,他們立即就瞪大了眼睛。”

    葉楚煙歎息:“可見厲建峰背後的這個人,比他還要更可怕萬倍,他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此次隻能先讓他逃走,我們並沒有任何證據捉拿他。雲秋的日程也不能再拖,徇私舞弊案隻能到此了結,王爺也是時候該迴京城了。”

    想到那個冰冷的皇宮,那個威嚴淩厲透著君威的人,趙弘俊心裏就是一陣憋悶,像是被塞進了千斤的棉花。但是那個地方是他的歸屬,他必須要迴去。

    “王爺還需跟之前一樣,將所有的功勞都推給鄭大人,切記不可貪功。皇上若有賞賜,那便接下來無妨。”葉楚煙叮囑道。

    趙弘俊點頭:“徇私舞弊案本來就是雲秋跟鄭大人立功最多,本王無非是借他們點權勢吧。父皇真正的意圖是想調查此事跟劉如海有沒有關係,本王是有負所托,哪裏還敢邀功請賞。”

    葉楚煙對劉如海這個人所知甚少,每當問起外公,他變板著臉不說話。有一次她追問不止,外公皺眉險些發怒,陳升告訴他最好不要調查關於這個人的事,就算再立功心切也不可以。他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如果真的那麽危險,那麽神秘,為何皇上還要將此人交給王爺調查?

    抱著這一團疑惑,葉楚煙迴去收拾行囊,等雲秋整齊隊伍,跟鄭大人告別,幾人便準備返迴京城。

    “王爺,我們真就這麽走了嗎?”雲秋牽著自己的馬走過來,心裏有些空落落的,“那些替補官員的事情還未有著落,如果我們一走,又被人從中作祟了怎麽辦?”

    趙弘俊騎上馬,低聲道:“建州城官員因為貪汙大批被抓,新上任的官員一定都是地方抽調的品行良好的官員。父皇因此案大怒,哪裏還有人敢頂風作案。本王也不是建州城的官,就算他們要替補誰,本王也無權阻攔。”

    要不是那小官員的口供,他隻靠那個賬本也很難說明那些官員真正貪汙受賄有多少。若是銀兩數目過小,輕則罰些俸祿,重則也是免冠等待考察,並不能將他們送進牢獄。

    雲秋撇了撇嘴,十分不滿。他眼裏容不得沙子。對於這種未做完的事情,心裏相當不痛快。但他已經拖了日子,如果在讓雲家軍滯留此地,將軍府隻怕又要被彈劾了。

    正在幾人準備出發時,一批快馬紛紛趕來。仔細看去,那馬上坐著的人竟是崔副將,他神色焦急,臉上還帶著一些傷痕。馬兒疾馳而來,馬上的人連忙勒馬而停,然而因為馬的速度實在太快,崔副將竟沒穩住跌下馬來。

    “崔叔叔!”雲秋一驚,連忙上前攙扶。他滿目擔憂,崔叔叔的騎術是他們當中頂尖的,怎會拉不住馬。

    崔副將在地上喘息著久久緩不過來,這一近看才發現他不止臉上,就連脖子上手臂上都有著不少淤青。隻聽他喘著粗氣說道:“大小姐,少將軍不好了!老將軍被刑部抓起來了!”

    “什麽!”雲秋忍不住驚叫出聲,連忙抓住他肩膀,手中不覺使勁,“爺爺被抓了!憑什麽?”

    葉楚煙神色一變,也按耐不住立刻上來將崔副將攙扶起,將雲秋推到一邊:“崔叔別急,有什麽話慢慢說。雲秋你也冷靜點,讓他把話說清楚。”

    眼看崔副將身上的傷不輕,但是不至於連馬都勒不住,可見不止外傷還有內傷。

    就在她話音剛落,崔副將的身後又趕來兩匹馬,身穿深紅色的衣服,帶著鐐銬枷鎖,居高臨下對著崔副將說道:“大膽狂徒!不但敢拒捕,還敢長途流竄至此!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那兩人眼神兇惡,一看就是冷酷無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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