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婚宴當天清晨, 蘇文卿哈欠連天地坐在梳妝台前任由丫鬟替她梳妝。

    “人還沒到嗎?”蘇文卿困得眼淚都出來了。

    謝世安靠在梳妝台旁,抬手輕輕擦拭去蘇文卿眼角困出來的淚水:“來了,此刻應該在後院更衣。”

    丫鬟看見自己辛苦畫了半刻鍾的眼妝再次被抹花, 忍住心中流血的痛, 敢怒不敢言, 默默癟癟嘴,繼續重新上妝。

    蘇文卿不明白為什麽剛剛化好了眼妝現在又要擦了再畫一遍,不過她在專業人士麵前一向保持不懂就閉嘴的良好行為準則, 是以她老老實實地閉上眼睛任由丫鬟折騰。

    “是男的還是女的?”蘇文卿閉著眼睛卻不影響她開口。

    謝世安:“你不是要找人扮成你的侍女陪你進宮嗎,當然是女的啊。”

    蘇文卿驚訝道:“謝府有女護衛?我怎麽從來都沒有看見過?”

    謝世安:“別地的暗樁,特意叫迴來的。”

    蘇文卿想了想, 暗樁處理情報心思細膩,應該比府裏這些不著調的護衛好些,蘇文卿放下心來, 感覺穩了八成。

    然而這種穩了的信念在蘇文卿看見換上侍女服的暗樁冷漠地將一眾護衛打趴在地後搖搖欲墜。

    蘇文卿看見滿院倒地痛苦呻/吟的護衛震驚的向謝世安問道:“這是......在幹嘛?”

    謝世安:“......應該是趁著等你的間隙,來了一場比武招親。”

    蘇文卿:“???”

    女子很年輕,正值桃李之年, 單看長相還是挺不錯的——如果不是身上那股占山為王的女匪頭的氣質的話。

    “你又沒有給我認真的打!”女子狠狠地踩著最後一個被她摔翻的護衛的肩膀, “又給我放水!!”

    護衛在她的腳下欲哭無淚, “姑奶奶,我娶親了的, 孩子剛滿月, 你還送了禮啊!”

    謝世安在一旁悄悄和蘇文卿解釋道:“她立下的規定, 誰贏了她就必須要娶她。”

    女子聞言憤憤地又踩了一腳, “娶親你還和我打!畜生!負心漢!”

    護衛都要哭出來了, 到底是誰和誰打, 誰在打誰啊, 他看守的地方就是這個院子啊,這是他的錯嗎?

    蘇文卿:“......那至今有人打贏過她嗎?”

    “有,”謝世安沉默了一會兒,語氣頗為沉痛,“謝霽。”

    蘇文卿:“......”

    謝世安:“當時他不知情,事後他想砍斷自己贏了的手。”

    蘇文卿:“......”

    ——

    去宮中的馬車上,蘇文卿和暗樁扮作的侍女簡單地進行了幾句溝通,倆個不拘小節的人在一起的結果就是來來迴迴三句話不到就混的宛如舊友。

    雲陵:“少夫人的意思是當我發現您有反常舉動的時候就立馬阻止您?”

    蘇文卿:“對,任何方法都行,你可以根據當時的情況自己臨場應變。”

    雲陵:“什麽叫做反常?”

    蘇文卿想了想,突然拿出絲絹虛掩眼角輕輕啜泣,聲音如泣如訴,模樣我見猶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雲陵:“......”

    蘇文卿一秒恢複正常,她瀟灑地將絲絹塞迴袖子,眼神帶著期待:“懂了嗎?”

    雲陵揉了揉滿手臂的雞皮疙瘩,一言難盡地點了點頭。

    ——

    馬車停在宮門外,蘇文卿在雲陵的攙扶下走出馬車,皇後千秋,普天同慶,不僅在宮門外設置粥場,還準備將所有收到的賀禮義賣變現,用來撫恤因為戰事而失去丈夫與父親的孤兒寡母。

    蘇文卿之前一直不明白蘇錦笙為什麽會如此誠心地邀請她參加生辰宴,直到她知道蘇錦笙有義賣這個打算,她有理由充分懷疑是蘇錦笙知道她用皇後親妹妹的這個身份為她的胭脂首飾鋪子賺錢,所以“誠心”地邀請她前來放一波資本主義的髒血。

    蘇文卿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命人將車上價值不菲的雕花流光琉璃盞捧了下來,她忍住被迫“放血”後的肉痛,掛起得體的微笑,在宮女的引導下向皇後中宮走去。

    宮女笑容恭敬又謙卑:“謝少夫人來得好早,皇後娘娘剛剛起身,請。”

    蘇文卿:“......”是她想來早的嗎,如果可以她絕對會選擇最後一個到第一個走,但是不是你們家皇後娘娘明裏暗裏暗示要她早點來嗎,還美其名曰第一次辦如此盛大的生辰宴,心中慌亂不安,想要親姐妹相陪。

    蘇錦笙會慌亂不安?若不是知道看在謝世安的麵子上蘇錦笙不會動她,蘇文卿都要以為這是一場專門為她而擺的鴻門宴了。

    中宮寢殿內,蘇錦笙穿著一身鳳冠華服立於窗邊修剪盆景,雍容華貴又帶著與生俱來的冷豔,朝陽透過半開的木窗傾灑在她的身上,宛若雪後初霽的冬梅,媚而不妖,秀麗端莊。

    嘖嘖嘖,瞧瞧這個顏值,不愧是人見人愛的瑪麗蘇女主,莫說男人,就連身為女人的她都難以抑製地驚豔了一下,蘇文卿禮數周全地向蘇錦笙行了一個大禮,“千秋之壽,富貴千年,祝皇後娘娘福如東海,壽與天齊。”

    蘇錦笙持著銀剪的手不帶絲毫停頓地修剪去盆景上的枝杈,她朱唇輕輕地勾了勾,笑聲清冷卻又帶著高位者的威儀,“福如東海,壽與天齊?不知道妹妹這個祝福是真心還是假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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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文卿不假思索地笑道:“皇後娘娘這說的是哪裏的話,蒼天可見,自然是真心實意的。”

    蘇錦笙:“可是我卻聽說妹妹將自己開的胭脂首飾鋪子取名為‘朝露’,其含義便是在告訴世人,人之一生對比天地不過如朝露,轉瞬即逝,如此一來妹妹祝我壽與天齊,豈非口不對心?”

    蘇文卿聞言震驚地一時忘記了言語,她這下可算知道什麽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她一個開店買東西的,不管是設計係列概念還是外觀自然都是為了能夠讓產品賣得更好,“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她取這個名字是想告訴能消費的高門貴婦們人生苦短當及時行樂,女人就是要趁著自己年輕的時候對自己好一點......

    什麽叫做口不對心?蘇文卿委屈地扁扁嘴,“我懷疑您在故意找茬,但是我沒有證據......”

    蘇錦笙實在沒繃住,嘴角劃過一絲極淡又不易察覺的笑意,她沉默了一會兒,挑了挑眉,隱去這點笑意,沒什麽情緒地掃了一眼屋內伺候的宮女,“是我平日對你們太好了嗎,眼睛長在臉上都是做什麽用的,謝少夫人進來這麽久竟然沒有一個人替她看座。”

    “......”蘇文卿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吐槽,她在一旁的雕花楠木扶手椅上坐下,接過宮女端來的茶水。

    蘇文卿覺得蘇錦笙今天的態度很反常,不,不應該說是今天,應該是說從蘇錦笙邀請她提前進宮相陪開始就很奇怪,她和蘇錦笙這些年的關係一直很微妙,談不上好也說不上差,雙方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就像是提前約定好了似的,一直在互相避讓,非重大要向外人做戲的場合,一般是能不相見就不見麵。

    然而這次蘇錦笙不僅“熱心”地邀請她前來參加生辰宴,還提前召她進宮單獨相見,蘇文卿聯想到宮門外設置的粥場與賀禮義賣,突然有一個不好的想法緩緩在她腦海中浮現出來......

    都說皇家最容易財政赤字,而且南朝的財權一直掌握在各世家手中,她家大姐姐不會是要來借錢的吧......

    先恐嚇再溫情,最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蘇文卿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要不然沒理由會做出這些反常的舉動啊。

    蘇錦笙緩緩地放下修剪盆栽的剪刀,她接過宮女遞來絲絹細細地擦幹淨手,“聽聞妹妹新開的胭脂首飾鋪子在安京城各名門閨秀中反響都不錯,每日來購買胭脂首飾的人絡繹不絕,光是訂單就夠妹妹忙活到明年了。”

    果然是要來借錢嗎?這一借要借多少錢啊?皇後借的錢她能要迴來嗎?寫欠條有用嗎,不會最後變成一張空頭支票吧?蘇文卿忍住心痛艱難地笑了笑,沒有開口,靜靜地等著蘇錦笙的下文。

    蘇錦笙儀態從容華貴地在蘇文卿對麵的扶手椅上坐下,似笑非笑地勾起朱唇,“聽聞妹妹還借用了我的名聲,不僅用我與今上的故事為原型設計打造了一係列名叫‘朝暮’的珠寶首飾,還明裏暗裏地向眾人暗示,說你送的那些首飾我也很喜歡。”

    蘇文卿:“......”

    “可是妹妹啊,我怎麽從來都沒有收到你送過來的首飾呢,”蘇錦笙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若不是我私下派人去你的胭脂首飾鋪子裏買了幾套,可能我至今都還不知道妹妹設計的首飾長什麽樣子呢。”

    蘇文卿“坑蒙拐騙”被正主捉住,整個人都有些尷尬,她輕輕咳了一聲,“那什麽,姐。”

    蘇錦笙挑眉:“嗯?”

    蘇文卿:“您是不是缺錢啊?”

    蘇錦笙:“????”

    蘇文卿:“如果您真缺錢我也不是不能借,您也不用繞這麽大的彎......”

    蘇錦笙:“???我為什麽會缺錢???”

    蘇文卿扳著手指數道,“先恐嚇再動之以情,這不就是權勢借錢的套路嗎,”蘇文卿小心翼翼地道,“其實若隻是供您用的錢我還是借得起的,但是若是要供整個皇室,這個就真的有點難了......您也知道我就那麽幾間鋪子,謝家的錢我是從來都不過問的。”

    蘇文卿替蘇錦笙出主意道:“實在不行您讓今上去找謝世安?不過一直借錢總不是迴事啊,總是要想辦法解決缺錢這個問題的。”

    蘇錦笙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太陽穴上突突直跳的青筋,她覺得她和蘇文卿可能就是天生犯衝,要不然怎麽每次見麵不管她提前做了多少準備,蘇文卿永遠能在幾句話之內就讓她涵養頃刻告罄?

    蘇錦笙默默喝了一口熱茶,告誡自己要淡定,“我沒有缺錢,也沒有要向你借錢的打算。”

    蘇文卿瞥見蘇錦笙發青的臉上,突然反應了過來,她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不是我說的太直接讓您有些沒臉?不過這種事情本來也沒有必要要拐彎抹角啊,能幫我肯定幫,不能幫我也就直接拒絕了,您拐著彎威逼我也沒法給你變出錢來啊......”

    蘇錦笙真怕她會控製不住自己讓人把蘇文卿趕出去,她沉默了一會兒,打斷道:“我說了我不是要找你借錢。”

    蘇文卿微微一愣:“那你前麵說這麽多是為了什麽?”

    蘇錦笙冷豔的杏眼瞥了蘇文卿一眼,放下茶盞,深吸了一口氣:“‘胭脂鋪’你聽過嗎,安京城內有幾家,其中最大的一家在東市街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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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文卿一時沒有明白蘇錦笙好端端地為什麽會突然提起這個,她點了點頭:“聽過,據說在南朝挺多繁華的地方都有店鋪,安京城的那幾家我也實地去考察過,裝修都還挺不錯的,價格偏高,買的東西也是挺一言難盡的,夥計和掌櫃對顧客都是清一色地愛答不理,一看就是有一個‘人傻錢多’的幕後東家。”

    “......”蘇錦笙默默再喝了一口茶,“你說的這個‘人傻錢多’的幕後東家就是皇家。”

    蘇文卿滔滔不絕分析商場的話在蘇錦笙的致命一擊中戛然而止,她尷尬地閉著眼睛低下了頭,這麽重要的事情謝世安怎麽沒有提前和她說一聲呢?!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狗東西!

    蘇文卿抬起頭苦著臉哭喪道:“姐啊,看在我們同出一族的份上,我剛剛說的話您能不能就當作沒聽見啊?”

    蘇錦笙:“......”

    平心而論她真是一點都不想聽見‘姐’這個字從蘇文卿口中說出。

    蘇錦笙沉默了一會兒:“我查過‘胭脂鋪’近十年的賬本,幾乎每年都是入不敷出,而皇室每年也要從私庫中給它補貼不少銀子。”

    蘇文卿張了張嘴,最後又閉了迴去。

    蘇錦笙:“你有話就直說,今日你在我這兒說任何話我都可以赦你無罪。”

    蘇文卿小心翼翼地問道:“議論皇室也無罪?”

    “無罪,”蘇錦笙沒好氣地道,“說的好像你若有罪我能拿你怎麽樣似的。”

    蘇文卿笑了笑,“其實也沒有什麽,我就是想問問如今這些鋪子都是由誰在負責的呢?”

    蘇錦笙:“以陳王為首的幾個宗室。”

    蘇文卿聞言了然,陳王此人她也見過幾次,為人平庸,做什麽事情都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其他地方的鋪子我不知道,但是安京城內的這幾家‘胭脂鋪’我都實地去考察過,不管是掌櫃還是夥計都不像是想要做生意的人。”

    “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很有可能分兩方麵,一方麵是他們做的不好也不會被辭退,依然每個月都能按時拿到固定的工錢,另一方麵則有可能是沒有獎勵措施,就是不管他們做得好還是做得不好最終得到的都是一樣的錢。”

    “您想想啊,若是這個人一天到晚累死累活,最終得到的錢和那些什麽都不做的人一樣,那明顯所有人都會選擇成為那個混吃等死的人,反正大家最後都能拿到固定的工錢。”

    蘇錦笙聞言若有所思,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她意味深長地看著蘇文卿道:“妹妹的意思是覺得隻要明確賞罰措施便能解決此事?”

    蘇文卿也笑了起來,“皇後娘娘應該知道,明確賞罰措施是根本,然而將這種事情交給宗室的最大問題就在於沒法明確賞罰措施,且不說礙於彼此的顏麵即使盈利不佳也沒法罰,就說這從下到上一層層交來的賬吧,其中到底有多少銀子被中飽私囊也很難去查清楚。”

    “妹妹所言不錯,”蘇錦笙朱唇微勾,“這就是我這次請妹妹前來的目的。”

    剛剛才體驗過什麽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蘇文卿又親身體驗了一遍什麽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蘇錦笙笑道:“先是棋牌園,然後又是胭脂首飾鋪子,妹妹的經商能力實在令我歎服,若這件事情不交給你豈非埋沒了妹妹的才華?”

    蘇文卿苦喪著臉,“姐姐,我臉上是不是寫了三個大字叫做‘冤大頭’啊,宗室之間關係錯綜複雜,哪是我一個無才無能的弱女子能夠處理得來的,一個棋牌園再加上一個胭脂首飾鋪子就已經夠我忙得焦頭爛額了,這麽一堆鋪子,我瘦弱的肩膀真的承受不來啊。”

    “妹妹這說的是哪裏的話,”蘇錦笙笑道,“妹妹在安京城開的棋牌園和胭脂首飾鋪子隻是為了尋找最佳的經營模式吧,我聽聞你已經讓你的朋友盛夫人和楚公子下揚州去尋找合適的店鋪了,若我所料不錯,妹妹是想在揚州模仿安京城這樣再開一個一模一樣的胭脂首飾鋪子吧。”

    蘇文卿:“......”她懷疑她被監視了,並且還有證據。

    蘇錦笙:“宗室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全部替你處理好,本錢你也不用擔心,我可以從皇室的私庫中撥給你。”

    ???這不是強買強賣嗎???

    蘇文卿抹了一把眼淚,淚眼汪汪地看著蘇錦笙,模樣我見猶憐:“姐姐,我可是你的親妹妹啊,你忍心這麽坑我嗎?”

    站在蘇文卿身後的雲陵若有所思地看著蘇文卿抹眼淚的絲絹。

    蘇錦笙:“我可以將這些鋪子全權交給你,從原石到人工,所有的費用你都可以自行調度,我都不會幹涉。”

    蘇文卿可憐巴巴地道:“你就不怕我中飽私囊嗎?”

    蘇錦笙喝茶的手頓了頓,抬眸笑望了蘇文卿一眼:“去年整治鹽稅,蘇家也涉案其中,父親手頭的現銀周轉不開,聽說是你變賣了大部分的田莊與地契,替父親補齊了虧空,而那些銀兩加起來正好是當年父親為你出嫁時所添嫁妝的兩倍。”

    蘇文卿:“......”她以為她和蘇錦笙互相之間的刻意遠離不止體現在表麵,所以隻有她是真正的表裏一致嗎?

    蘇錦笙:“很多人都以為是蘇家三女孝順,嫁入謝家依舊不忘母家,傾盡家財也要替母家補齊虧空,但是我卻知道,你隻是想將受蘇家庇護的那點恩情還了,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蘇文卿愣愣地道:“所以呢?”

    蘇錦笙朱唇輕輕地勾起,冷豔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狡黠與揶揄,“所以你開你的胭脂首飾鋪子用了我的名聲,如今迴報也是合情合理。”

    蘇文卿真的要哭出來了,她現在總算知道什麽叫釣魚執法了,她借用名聲之前明明派人來試探過蘇錦笙的反應,蘇錦笙的反應相當淡定,她以為她不介意才敢用得如此光明正大的,原來是在這裏等著她啊。

    蘇文卿眼中飽含淚水,看起來楚楚可憐,“姐啊,要不然我們打一個商量,我將營業到現在為止賺的所有錢全部上交,你就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放了我?”

    蘇錦笙:“你從現在接手皇家的‘胭脂鋪’,三年內所有賺的錢盡歸你所有,三年後還完我最初提供的本錢後所賺的錢你可以抽走三成。”

    蘇文卿聞言淚眼汪汪的眼中劃過一絲獨屬於“奸商”的精光,若是如此這筆生意倒是不虧,隻是三七分終究還是少了一些,若是能將籌碼談到四六分就更加完美了。

    蘇錦笙微微一笑:“妹妹覺得如何?”

    “皇後娘娘做出如此讓步,若是我再推脫那便是不識抬舉了,隻是皇後娘娘應該也知道,這做生意啊苦的就是前期,”蘇文卿拿起絲絹擦拭去殘留在眼角的眼淚,“這三年......”

    雲陵出手如電,一掌劈暈了蘇文卿。

    正在等待蘇文卿討價還價的蘇錦笙:“????”

    正在再為自己謀求點利益的蘇文卿在昏迷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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