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寒江很顯然已經被朱雀激怒了,而朱雀卻仍舊像沒事人一樣,甚至壓根不知道自己已經得罪的光寒江。


    所有人看清楚了這一局勢,暗暗為朱雀捏一把汗。


    “廢話太多了,要比就開始比吧。”這一比武台的裁判是來自洞陽山洞觀隱天宗的劉帥裏,他早已被一群男修道士不將禮義放在眼裏肆意羞辱朱雀的做法牽動了怒火。沒有想到,這群人似乎根本沒有將他這個裁判放在眼裏。他一直強調不要生氣,強壓怒火。這時候,他終於發作了。


    “好的,劉先生。”朱雀笑了笑,施禮道,“請您幫我數數,我三招內將他擊敗。”


    “打一個築基三期就要三十招,還三招內擊敗我這個築基五期?”光寒江狂笑,“你敢不敢簽生死狀?”


    “生死狀?”朱雀笑了,“有何不敢?”


    “那就請劉先生見證。”光寒江大喇喇走向生死狀結界,拿著結界筆,寫下了“廣明山莊光寒江”七個字。


    朱雀看了看,這些事之前她已經見到過,於是,她笑了笑,也拿結界筆寫下了“朱陵宗朱雀”五個字。


    劉帥裏看了看兩人:“你們確定要不死不休?”


    “確定。”光寒江肯定地說道。在他的心目中,隻有他滅了朱雀這一種可能。像朱雀這種長得隻算一般的女子,他沒事的時候當盤開胃菜還可以,因此,他壓根就沒有什麽憐香惜玉這一說。


    “確定。”朱雀看向劉帥裏,“請劉先生確定就好。”


    劉帥裏有些擔憂地看了看朱雀,覺得這小女娃娃有些輕率了。但他還是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在內心裏比較希望真正被打敗甚至打死的是那個目中無人並有些過分輕慢的光寒江。不過,這個光寒江竟然能夠在四十歲不到的年紀就修煉到築基五重,著實實力不差,這朱雀看著也就二十來歲,她的實力真的能與光寒江相比?


    在九疑山的擂台上,確實已經出現了幾個簽生死狀的,但不多。生死狀簽下,意味著不死不休。當裁判點下確定之後,這種生死狀便正式生效了。很快,所有擂台前的生死狀結界之上另一個生死狀公告結界顯示了一個信息:“第零三五四台,廣明山莊光寒江對戰朱陵宗朱雀,裁判洞陽山洞觀隱天宗劉帥裏。”


    生死狀公告結界公示剛剛出來,立即有不少喜歡看熱鬧的前往第零三五四台。對,這正是朱雀正在比鬥的現場。


    “我去,竟然是一個女娃娃簽生死狀?怎麽,被欺負了?”有人距離比武台比較近,迅速趕了過來,忙打聽道。


    “不,不是,是那個女娃娃激怒了光寒江道友。”有人糾正道。


    “瞎說什麽呢,明明是光寒江道友調戲人家朱雀道友不成,惱羞成怒罷了。”又有人糾正道。


    這個人很快就閉嘴了。因為,再不閉嘴,靠近他的人恐怕要讓他永遠閉嘴,連這場生死決鬥都無法看到了。


    靠近他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人,顯然都是維護光寒江的。


    劉帥裏也識趣地暫停了比賽,等著所有想看生死決鬥的人趕過來。對於這裏的所有人來說,不過是幾個唿吸的事情。


    “你們倆並沒有什麽生死仇恨,用不著這麽以死相逼。”劉帥裏勸說道,“是不是各自退一步,比賽定輸贏即可?”


    “不,不改。”光寒江盯著朱雀,冷冷地說道。


    “劉先生,看生死決鬥的人來了,我們開始吧。”朱雀笑著看向劉帥裏。


    “你這娃娃,怎麽不聽勸呢?”劉帥裏有些心疼朱雀,畢竟,朱雀實在是難得的好苗子。不過,她現在這麽惹了這尊煞神,估計她即使在台上打贏了光寒江,光寒江也會在私下用某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來讓朱雀生不如死吧?如此想著,劉帥裏便又堅定了一個想法,也許朱雀現在選擇在生死台上殺死光寒江是正確的選擇。即使是朱雀被殺,也好過被光寒江為首的幾個人猥褻致死好。


    “快開始吧。”光寒江催促道。


    劉帥裏著實不舍,卻又一次明白了,朱雀現在的選擇,也許真是她最好的選擇。


    “比賽開始。”劉帥裏帶著有些沉重的心情,再看了朱雀一眼,宣布道。


    “你們說,朱雀這個小女娃能在光寒江的手下熬過幾招?”有人開始問道。


    “不出十招。”有人迴應道。


    “那你們可是小瞧朱雀了,她前兩場比賽很精彩的,第一場一招打敗了應有恆,第二場三十招打敗了他們朱陵宗的水鳴鬆。應有恆什麽水平,我們不知道。水鳴鬆可是築基三重。”又有人笑著當起了免費的解說員。


    “這麽精彩,那我賭朱雀贏。”有人笑著說道。


    “水鳴鬆不是光寒江,光寒江可是已經築基五重。”有人嘲笑道,“你要那麽有錢,直接送我不就得了?”


    “你們要賭啊?還有誰要賭?要不我們開一場賭局?”立馬有人提議道。


    “省省吧。”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光寒江已經要死了。”


    正在琢磨著開賭局的幾人愣了,他們齊刷刷看向比武台,確實,隨著“已經要死了”幾個字出來,光寒江的胸口已經多了一柄劍,直穿心髒。


    光寒江不甘心地看著自己的胸口:“你,你怎麽做到的?”


    “我們五樹山殺野豬的時候,就是這樣做的。”朱雀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明白了她剛才是“野豬”二字激怒了光寒江,笑著說道。


    “你……”光寒江怎麽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死在這裏,死在初賽第一場的生死決鬥中。要知道,在現場的人,光寒江很清楚,築基五重已經是比較有實力進入初賽第二場的,可能已經進入了全部十三萬九千七百五十一人中的前五百名,以一千三百名進入初賽第二場,本來應該是非常簡單的事情才對。


    可所有的事情沒有如果。他光寒江隻不過是因為太無聊了,於是想著調戲調戲朱陵宗不受待見的小女娃,借機收獲一些名氣,以後也好炫耀自己的豐功偉績。光寒江這次特意離開自己平時的家族交遊圈來比賽,無非就是想一方麵收獲一些人脈,另一方麵發泄發泄自己的欲望。在他們熟悉的圈子裏,各種限製讓他早已有些不耐煩了。


    光寒江的人生,從出生開始,處處受到規訓。他想不明白,為什麽要活得那麽規矩,為什麽一定要成為別人眼中“鄰居家的孩子”。他不甘心受到各種各樣的束縛,他想徹底放飛自己。


    可是,光寒江沒有想到,他第一次放飛自己,以桀驁不馴的狀態無視裁判,以猥瑣強勢的姿態欺侮朱雀,就給他帶來了一生遊戲結束的終局。不是常說“進入築基之後,我命由我不由天”嗎?怎麽他光寒江進入了築基五重,在一個小女娃手裏,竟然被小女娃說三招擊敗,就真的三招之內取了他的性命?!


    “別不相信,下輩子不要再這麽欺辱女子,記住,你媽也是女子。”朱雀說完,拔出了自己的劍。


    就在朱雀想要收劍迴頭等候劉帥裏宣布比賽結果的時候,剛才威脅其他人不允許其他人說光寒江壞話的三人之中,兩人已經提劍奔上比武台。


    “朱雀,危險!”劉帥裏正上前確認光寒江的情況,猛然注意到兩人向朱雀奔襲而去,他已經來不及救朱雀了,忍不住唿喊道。


    朱雀感激地看了一眼劉帥裏,運出龍象般若功,揮出一掌。隨著這一掌揮出,那兩個剛剛站到比武台上的男子被掌風直接掃下台去。


    “怎……怎麽可能?”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這一掌的威力,到底有多大?為什麽看起來並不強壯的朱雀,竟然能如此輕巧化解危機?


    “果然很有用。”朱雀歡喜地說道,“沒有想到,玄武的龍象般若功改變了原來讓白虎和玄武一起迴鹿泉宗的決定,還在這時候這麽輕易地救了我一命。”


    朱雀的自言自語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龍象般若功到底是什麽?玄武到底是誰?白虎又是誰?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覺得一切都很陌生。但大家又真實地看到了,兩個實力應該不錯的同時偷襲朱雀,卻被朱雀反過來輕輕巧巧製服,現在還躺在地上口吐鮮血。


    這著實不能怪大家震驚。因為朱雀的實力本身比白虎強,而且朱雀已經被補上了南明離火的缺失。在她的悟性下,她已經通過一段時間,對龍象般若功第一重的領悟達到了極高的境界,就差一步就能突破到龍象般若功第二重的修煉了。


    白虎都已經能將兩隻堪比金丹期的妖獸拍飛,朱雀的掌風自然對付兩個築基期的修行者,已經完全足夠了。那兩人應該慶幸他們隻是被掌風掃過。如果真被朱雀打到,這時候或許應該去很遠的地方撿迴來,能不能有命,著實難說。


    所有人都沉默了。別說沒有人再敢上台挑戰朱雀,就連底下的賭局,也悻悻撤離。


    “朱雀以一敵三,朱雀勝。”劉帥裏說道。


    “劉先生,這兩人不算。”朱雀說道,“我隻和這個人打生死擂,不算贏了他們倆。”


    “這……”劉帥裏想了想,“既然朱雀你這麽認為,那這場你贏了,贏了第三人。”


    劉帥裏明白,以朱雀的本事,既然這麽說,其實已經篤定了多打幾場也不過是輕輕巧巧的事情。


    聽到劉帥裏這麽說,之前懷疑劉帥裏試圖袒護朱雀的人,老老實實閉嘴了。確實,在劉帥裏想要讓朱雀取消生死決鬥的時候,還有人想要批判劉帥裏袒護三個洞天福地的參賽選手來著。如今,即使劉帥裏並沒有判錯,確實可以算朱雀贏了三人,但劉帥裏還是判了朱雀僅贏一人。也就是說,朱雀已經連贏三場了。


    朱雀站在台上,劉帥裏讓人迅速清理了比武台上的血跡,然後問道:“接下來誰來挑戰?”


    見大家沒有迴應,劉帥裏繼續耐心說明規則:“任何一個人在連續挑戰勝利九場之前,隻要有一場輸了,就全部清零,重新開始擂台挑戰賽。勝前一任擂主的,直接算勝一場,隻需要繼續勝八位即可。”


    劉帥裏將規則說了三遍,還是沒有人上台挑戰。


    “劉先生,給朱雀一枚勳章,讓她下來吧。”有人終於鼓起勇氣建議道,“她不下來,這個比武台可就沒有人敢上去比賽了。”


    “啊?”劉帥裏愣了,“這不合規矩啊。”


    “可事實上,我們確實沒有人是她的對手,不想折在她的手裏,平白浪費了參賽資格。”眾人紛紛表達著類似的想法。


    “這件事超出了我的決定範圍。”劉帥裏想了想,“你們等等,我去請示總裁判。”


    說完,劉帥裏離開了比賽現場,朱雀在比武台上站著,接受著眾人仰慕的眼光。這一刻,朱雀終於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特別喜歡贏,特別喜歡得第一,原來是因為,真的有那麽多人慕強。


    “朱雀道友,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在劉帥裏離開一段時間之後,一個聲音打破了這種仰望。


    “您請說。”朱雀也覺得大家的眼光有些熾熱,她正好可以轉移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我們知道,我們比不過你。”那人說道,“但我們三兄弟研究了一個陣法,叫三光陣。這個陣法在外麵一般比較能取得對戰的勝利。但是,我們總覺得還有哪個地方不對勁。現在,您沒有事,能不能現場指點我們一二?”


    大家的興致瞬間提了上來。朱雀一個人對三個人,即使不是比賽,應該也會比較有趣吧?尤其是三光陣,這可是最近一段時間比較有名的陣法。


    “您這陣法,為什麽叫三光陣?”朱雀很好奇地問道。


    “不瞞您說,我們三個的名字,一個叫宴來日,一個叫宴來月,一個叫宴來星。我們來自和宴山莊。”為首的那個指著自己和身邊兩人,認真介紹道。


    “我明白了。有一句話叫什麽來著?三光日月星。你們是因為這陣法是你們三人一起布陣,所以這麽取名的,對嗎?”朱雀笑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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