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又看了潘如煙一眼。


    “您不用同情我,我也想明白了,如果我不努力提升自己,活得還不如現在呢。”潘如煙笑著說道。


    “我沒有同情你的意思,我隻是在想,到底有沒有那種從來沒有受過欺淩長大的貧窮家出生的孩子?”白虎想了想,“我被送進鹿泉宗,也是無論如何努力都感覺沒有出頭之地,直到遇到玄武。”


    “玄武?”潘如煙想了想,“他是誰?”


    “我的弟弟。”白虎笑了,“雖然是我弟弟,但我好像一直是在被他照顧著長大的。”


    “你這麽厲害,這個玄武竟然照顧你,這得多麽努力才行啊?”潘如煙歎了一口氣,“他應該是家庭非常好的吧?是不是神仙世家的公子?”


    “不,他是孤兒,和我一樣的孤兒。”白虎笑了,“但他從小就和我們很多孤兒不一樣。”


    “什麽不一樣?”潘如煙好奇地問。


    “說不上來,但他確實和我們不一樣。”白虎又一次說道,“盡管我無法確定他什麽地方不一樣,但總覺得他不一樣。小時候就不說了,這一次去鳳麟洲,他為了幫朱雀,竟然一度昏迷,而在他醒後,身體竟然從十幾年停滯不前,變成了正常狀態。朱雀也確實得到了他的幫助,不僅恢複了,還是以傲人的姿態恢複。我也很想看看,朱雀在徹底恢複之後,到底能變成什麽模樣。”


    “朱雀?”潘如煙又愣了。


    “我妹妹。”白虎說道。


    “您不是孤兒嗎?”潘如煙很納悶。


    “對,我的四個兄弟姐妹,是四個異姓兄妹。現在,我最擔心的是朱雀。”白虎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如你所說,她的安全最值得我擔憂。我們三兄弟若是有危險,最可能遇到的是死亡。而她還有其他危險。”


    在白虎感慨的時候,第十二初賽現場的比賽也已經進入了第四天。這個初賽現場共十三萬九千七百五十一人參賽,設置鼎九勳章1000枚,複活賽人員300人。初賽設置在九疑山。


    三十六個洞天福地比賽,初賽隻要求他們篩選出300人進入複賽。至於初賽第一輪的幾個選項,哪個放在前麵,哪個放在後麵,並無嚴格的規定。玄武和白虎所在的初賽現場,第一輪比賽采用的是自由淘汰,第十二初賽現場的是相對穩妥安全的方式。因為他們的初賽規則,第一輪采取的是邀戰守擂方式。


    現場共設三千個擂台,三個洞天福地各推薦一千人首先上擂台,所有人都可以隨意選擇攻擂對象。為避免無休無止的車輪戰,每位成功擊敗九人的守擂者,獲得鼎九勳章,進入初選第二輪。鼎九勳章的名字,就取自十人之中超越九人,成功鼎立的意思。其實,也是在宣傳九疑山。畢竟,九疑山可是以“九”代稱。


    朱雀作為朱陵洞天朱陵宗的參賽選手,連續四天,她在擂台下安安靜靜待著,幾乎沒人理睬。比賽總共有三十天,甚至還沒有什麽拉鋸戰,她覺得自己實在沒有必要那麽早參與比賽。


    不過,在朱雀觀察了台上的比賽四天時間的過程中,也有一些人留意到了她的存在。那些人發現,盡管朱雀是朱陵洞天朱陵宗的選手,但朱陵宗的所有弟子也幾乎沒有人搭理這個長得雖然不是特別漂亮卻有著獨特神采的女子。於是,一些登徒子如白虎所擔憂的那樣,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之後,開始嚐試與朱雀搭上話。


    朱雀雖然比較缺乏心機,但這些搭話的人中,著實有不少人的狀態讓人感覺比較拙劣。朱雀歎了一口氣,不想多加搭理。


    朱雀的沉默讓周圍那些人覺得她可能是因為覺得自己本事不足而畏怯懦弱,於是有人開始了更加放肆的試探。


    這時,朱雀身邊的比武台上,一位選手擊敗了另外一位選手,成功獲取了鼎九勳章。比武台上再次空無一人。朱雀一躍而上:“比武台上見。”


    那幾個正在不斷試圖挑釁朱雀底線的修仙者被朱雀突然冒出來的話整懵了。


    “什麽?”有一個人沒有聽清楚。


    “她……她讓我們上比武台。”另一個人笑嘻嘻地說道,“她覺得在台下不夠意思。”


    “怎麽,不敢上來?”朱雀笑著問道。


    “有何不敢?!”其中一個猥褻地笑了笑,“我青草山莊應有恆向來敬佩英雄,也愛慕美女。”


    應有恆的話一出,立即引來了眾人的哄笑。他們顯然都明白了,應有恆是在調戲台上的女子。他們也看熱鬧不怕事大,心中暗暗在想,到底是什麽人,竟然敢調戲朱陵宗的女弟子?朱陵宗在方圓萬裏範圍內都是很有名的存在,朱陵宗的整體實力之強,也不是一般的山莊可以比擬。這個女子為什麽會被一群山莊的人調戲?這引起了大家的猜疑。


    不過,很快,大家的疑問就被一個聲音打破了:“朱陵宗都已經集結隊伍往這裏走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加進來的一個女子,不被我們待見,理所當然。”


    循著這個聲音望去,是另一個朱陵宗的弟子。如此看來,就連朱陵宗也不待見這種不知道從哪裏安排過來的人,至少這女子壓根就不是什麽宗門長老或者更高級別的存在的家人。


    “你們待不待見我無所謂,隻要你們對得起朱陵宗就行。”朱雀聽到了,笑著說道。


    “你要對得起朱陵宗,那就拿枚勳章唄。”剛才那聲音繼續嘲諷,“別待會被人傷了哭泣都沒人幫你。”


    “好,要不要上來,我先看看我將你打飛,朱陵宗裏誰會來幫你?”朱雀笑著問道。


    “朱雀,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挑戰水鳴鬆師兄。”另一個聲音響起。


    “管你水鳴鬆還是水滅鬆,有本事在台下陰陽怪氣,不如直接上來痛快打鬥一場。”朱雀仍舊不卑不亢地笑著。


    “這位朱雀姑娘,我看這樣,你先陪我玩玩,等我將你打下台去,再讓你的水鳴鬆師兄幫你療傷?”說完,應有恆輕飄飄地落在了比武台上。這一個上台的姿勢,極盡優雅,讓人覺得他勝券在握。


    眾人都為朱雀捏了一把汗。


    可惜,花拳繡腿,大約就是用來形容應有恆這種類型的存在的吧?在他上台剛剛要求朱雀出手,並大言不慚地表示想要讓朱雀三招的時候,朱雀壓根沒有給他任何機會,直接將他踢飛到了台下。


    短暫的片刻,一片沉寂。


    水鳴鬆打破了沉默:“看來,朱雀師妹有些本事。那我來看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


    說完,水鳴鬆躍上了擂台。


    “請吧。”朱雀說道,“我們就不必謙讓了。”


    盡管如此,朱雀還是選擇了稍微給水鳴鬆一點麵子。不,給朱陵宗一點麵子。如果水鳴鬆上台之後立即被朱雀斬落台下,著實讓朱陵宗麵子上比較難堪。


    “一、二、三……”朱雀默默在心裏數著。她逼自己,一定要在打鬥超過三十招之後,再將這水鳴鬆打敗。


    水鳴鬆自比賽開始,表麵上看著占盡了優勢,實際上,他自己站在台上之後,立即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他很後悔自己不該輕薄否定朱雀。確實,如果朱雀沒有得到南明離火,水鳴鬆對上她大約是可以不相伯仲的。可問題是,從小在五樹山長大、成天和五樹山的小夥子們比賽沒有什麽敗績的朱雀,在得到被玄武和薑子牙三昧真火淬煉至臻純的南明離火之後,朱雀通過一段時間的努力,終於將這南明離火與自己的本體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不可估量的力量。在這股力量加身之後,朱雀明白,她的實力驟然提升了。具體提升到了什麽程度,朱雀無法知曉,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一般同齡人應該不是自己的對手。


    朱雀不知道自己到底水平達到了什麽程度,並不能怪她。畢竟,這種水平層次,和龍象般若功一樣,並不是納入普通修仙的序列中的。也就是說,朱雀隻能通過對敵,才能清楚自己到底比築基幾重高手更強或者金丹幾重高手更強。


    在玄胎平育天,朱雀練過一些功法,五樹山的那些雖然不錯,但朱雀更喜歡金蟾給她的那些功法。所以,朱雀主要修的是金蟾給她的功法。


    金蟾給朱雀的功法雖然在玄胎平育天並不是最好的,但因為金蟾所得到的那些功法來自一位煉丹師,因此,整體水平還是很不錯的。


    現在,朱雀也想知道,她現在所練的功法,在太皇黃曾天能夠和怎樣的存在對敵。不過,朱雀知道,她的本事並不是太差,畢竟,白虎早已說過,她和青龍、玄武的本事差不多。盡管她不知道青龍到底有什麽本事,玄武有什麽本事,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對他們倆的本事充滿了信任。尤其是玄武在飛躍台灣海峽之際的那些比賽,讓朱雀對青龍和玄武的本事更加信任。


    正因為如此,朱雀堅定地相信,她能夠輕鬆打敗水鳴鬆。隻是,她沒有必要在打敗水鳴鬆這件事上一點都不給朱陵宗顏麵。


    三十招,三十招,就讓水鳴鬆在台上待三十招。


    朱雀想好了之後,終於耐著性子等到了第三十招。她笑了笑:“該我了。”


    水鳴鬆還在納悶,什麽“該我了”?


    就在這時,水鳴鬆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向比武台下摔去。


    “水鳴鬆可是築基三重,他竟然輸給了一個從來沒有聽過的小女娃?”隨著水鳴鬆落地,水鳴鬆才發現,自己並未受傷,而是在他感覺自己幾乎要落地的時候被一股力量托舉了一下,刹住了墜落的速度,再緩緩落入地麵。


    不過,不管他是不是受傷,他已經輸了。築基三重,在他這個年齡,著實算是不錯的。


    “不錯不錯,築基三重能比個三十招,說明這小女娃不過如此。”水鳴鬆的失敗讓一些人震驚的同時,也讓一些人開始飄飄然以為自己的勝利就在眼前。


    剛才還在調戲朱雀的人中,一個人飄落在比武台:“小女娃,不錯不錯嘛,竟然連敗兩個。但是,廣明山莊光寒江不信築基五重還降服不了你。”


    光寒江的“降服”二字說得很重,明顯是在傳遞一個信息,其他人可看好戲吧。


    所有人都不嫌事大,也有人為朱雀捏了一把汗。


    “築基五重?”朱雀冷笑,“誰給你的自信?”


    “跟一個區區築基三重就用了三十招才將對方打敗。”光寒江有些嘲諷地看著朱雀,真不知道你哪裏來的自信認為你竟然可以在我築基五重的手下立於不敗之地?


    “出招吧。”朱雀笑了。


    “投降吧,讓我好好疼你。動手的話,可能會被認為是辣手摧花,有人該怪我不憐香惜玉了。”光寒江笑著,猥褻地勸著。


    “你們什麽廣明山莊來了幾個人?”朱雀問道。


    “你問這個幹什麽?”光寒江問道。


    “我看看待會有沒有人替你收屍。”朱雀冷聲道。


    這句話和這個表情,是朱雀最近幾天時間裏學到的。她覺得很酷,和以前她的生存環境相比,這種話著實說出來讓她覺得很刺激。這種刺激,當真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收屍?小姑娘,你知道收屍是什麽意思嗎?在這裏大話炎炎?”光寒江冷笑道。


    “女娃娃,是不是風太大了,閃了舌頭?”另一個聽到後,笑著問道。


    “就是就是,說狠話沒意思,有本事做給大家看看。”又一個慫恿道。他到底是希望看到築基五重的高手折在初賽呢,還是希望看到一個小女孩被自己不懂事的言論徹底摧毀了呢?


    “我當然知道什麽意思啊。”朱雀笑了笑,“你們也真是的,我們五樹山好歹也會打野豬,吃野豬肉的。”


    這句話本來沒有什麽,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有人將它立即領會成了朱雀將光寒江稱為“野豬”。看比賽不怕事大的他們進一步開始起哄。


    “既然你有這心思,來吧,讓我先將你打趴下,再讓你好好侍奉我。”光寒江的話語,寒意頓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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