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施文絕和李蓮花兩道視線掃過來,傅時柒瞬間收了笑,將身子抽了迴來,剛剛看李蓮花的表情太過出神,一時間沒有控製住。


    唉,有顏就是任性!


    迴坐到貴妃榻上,傅時柒猶豫一下還是決定不下樓。


    雖然去施家是她的盤算,但也無意與之深交。


    趁手的兵器可以用銀子,想套出來給李蓮花聽的話靠著她李相夷小師妹的身份就能手到擒來。


    故而除了必要的禮儀,她懶得交人,懶得說話,懶得做表情,也懶得下意識去猜旁人的心理。


    這邊傅時柒貓在二樓不現身,那邊被李蓮花挖出來的施文絕卻一邊瞄著二樓紗窗一邊問著默默將土埋迴坑中的李蓮花:


    “不知兄台如何稱唿?”


    李蓮花聞言,將最後一抹沙土埋平整,才抬起了臉,聲音淡淡:“李蓮花。”


    “李..蓮花?倒當真是個有詩意的好名。一念蓮花開,清風拂夢來。好名!好詩!”施文絕自顧自的點頭稱讚,也不知讚的是名,還是詩。


    李蓮花隻當他有大病,也不理,收了鋤頭再度坐到了駕馬台上。


    施文絕卻當他隻是不愛理人,又開始讚歎蓮花樓的精妙,完全忘記了剛剛答應過的事。


    李蓮花看了眼滿麵除了眼球為白其餘皆黑的施文絕,遲疑了一下,冷清的開了口:“煩請施兄帶路。”


    聞言,施文絕這才反應過來,收了四處看的視線,坐到了駕馬台另一邊。


    李蓮花淡淡的掃了一眼,按著施文絕所指方向,揚起了馬鞭。


    喜靜的李蓮花耳邊再度傳來施文絕糙漢的聲音:“李兄,你這蓮花樓當真神奇,隨處駕著房子便可恣意遊覽山川美景,實為人生樂事,悠哉至極啊。”


    李蓮花不答,施文絕又繼續道:“李兄,不知尋我神兵穀,是何要事?”


    李蓮花蹙眉,開口:“尋兵。”


    “尋兵?我瞧李兄似並非習武之人,尋兵何用?”施文絕將書生百問發揮的淋漓盡致。


    “非李某尋兵。”李蓮花已將俊眉蹙成了小山。


    “非李兄尋兵?難不成是二樓的姑娘要尋?”施文絕被黑臉顯得特別白的眼睛亮了光。


    “啊。”李蓮花已覺頭疼,極度敷衍。


    “不知二樓姑娘芳名為何?又想尋何種兵刃?”


    終於繞到了主題,施文絕問的起興。


    卻不想,先前還敷衍著迴了自己幾句的李蓮花也不知是煩了還是怎麽,他等了半天竟是不發一言。


    施文絕不好再問,反正到了穀中,自然是能知曉,他便也就住了口。


    不消片刻,蓮花樓便在一處山間停了下來,施文絕先行下了蓮花樓,擎著衣擺上了台階對著守門之人說了幾句,那守門之人便應聲朝內而去。


    見馬車再度停下,傅時柒也是下了樓,剛好就聽到了施文絕在台階上傳來的聲音:“李兄,姑娘,請。文絕已告知叔伯,二位隨我來便是。”


    傅時柒聞言,秀眉一挑,她還以為這施文絕隻是個書癡,卻也倒是細心周到,隨手拿了少師,抬步便出了樓。


    青影一現,施文絕便投去了目光,瞧得少女模樣,雖不似先前嬌笑時生動,但清麗出塵也是美的。


    眼中盡是讚賞,但卻也隻是讚賞,飽讀詩書之人,對自己的品行要求頗高,自然不會在初次見麵就失了禮數。目光又落在了少女手中劍上,略微詫異,似又對另一守衛低語了幾句,守衛亦應聲而去。


    傅時柒自是也能看得出來他人視線中的含義,猜到這施文絕是認出了少師,提前做了安排,省了自己多費心,倒是對施文絕麵色好看了些。


    她低頭又看了眼狐狸精,遲疑一下還是抱了起來,在神兵穀不知要耽擱多久,總不能讓狐狸精在樓裏餓著,雖然它有些胖,沉得很...


    一邊抱著狐狸精,一邊自然而然的走到了李蓮花身側,才一起又上了台階跟著施文絕進了神兵穀大門。


    台階一路順著山勢蔓延而上,兩邊或建築或山洞中不時傳來叮叮當當的打鐵聲,此起彼伏的迴蕩在這山間,倒顯得十分熱鬧。


    少師和狐狸精都不是省力的,才上一半,傅時柒額間已是滲了細汗,但她一直欣賞著兩邊獨特的建築,倒也沒注意,某刻忽而聽到熟悉的聲音,被驚的一愣:


    “把狐狸精給我吧。”一如既往的淡淡,不含喜怒。


    傅時柒駐足,側頭看向似要伸手接過狐狸精的李蓮花。


    眉頭一蹙,一邊說了句:“不必。”


    一邊俯身錯過李蓮花將伸未伸的素手,將狐狸精放在了地上對它笑道:“狐狸精,你該減肥了。多運動,晚上給你加雞腿。”


    狐狸精脫離了香軟的懷抱,本是一臉委屈,卻看到上麵掃過來的某道目光,直接收了笑容轉頭就抬起四隻小爪開始爬台階。


    傅時柒見狀莞爾,也直起了身繼續邁步。


    李蓮花墨眸看了看少女背影,亦抬起長腿繼續上行。


    進了殿門,果然,見主位及左側已是坐了兩位老者,麵容祥和,隻在目光掃到少師時似有些微怔,眸色深深意味深長的再度打量了傅時柒一番。


    她也不慌,任由審視,理了理並不淩亂的衣衫,抬手抱拳行禮,清麗聲音不尖不柔:


    “晚輩傅時柒,雲隱山三徒,見過幾位前輩。”


    “傅姑娘不必多禮,請坐吧。”主位上的老者淡淡開了口,目光又落到靜身而立的李蓮花身上,雖看出這人應是不喜多言,但也問了句:“不知這位少俠如何稱唿?”


    “啊在下李蓮花。”似被老者打斷了思路,李蓮花習慣性帶了啊字,或許感覺答得太敷衍,又道:“無門無派,籍籍之輩不足掛齒。”


    聞言,老者精亮的眼掃了一下李蓮花的身子,煉兵鑄器,最重視煉體,好的軀體比內力更能注入細節靈魂,這少年雖看著柔弱,但身骨體態底子無一不是上佳,若非感覺到那不濟的內息,倒十分適合代替施文絕那不成器的。


    “李少俠過謙了,坐吧。”老者似有歎息,收迴了打量李蓮花的目光,見少年長身落座,再度落到了已然端正坐好的傅時柒身上。


    神兵穀雖遠居於人外,但卻並非不問世事,一把好兵給誰煉怎麽煉亦是有判斷,傾心於為強者錦上添花,也鄙於為宵小之輩助紂為虐。


    故而李相夷,和傅時柒上四顧門之事早有所聞,視線落了落少師,老者捋了白胡對傅時柒道:


    “老朽施百川,神兵穀現任長家,曾有意相邀李盟主來穀做客,奈何李盟主事務繁多未能一見,今日能得幸李盟主師妹來尋兵,也算彌補了遺憾。”


    聞言,傅時柒挑眉,這老者總有意無意的看少師,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他意有所指,也不裝作沒聽出來,煉兵者愛兵,倒也能理解:“施老過譽了,今次來穀一是尋把趁手兵器,二便是想煩請前輩看看少師是否有需要修複之處,師哥貼身之物,我亦是珍之重之。”


    聽得傅時柒所言,施百川老眼一亮,瞧著少女的神色更是讚賞,這丫頭倒是個聽懂話的。


    見他冒綠光的眼神,傅時柒也不遲疑,抬手一揚,少師便落在了老者桌前。


    施百川故作淡定的笑了笑,隨即小心的拿起了少師,拔劍出鞘,劍身嗡鳴,殿內日光雖盛卻也擋不住少師冷光,施百川枯手輕撫著少師,不住讚歎:“好劍!當真是好劍!不怪李盟主瞧不上我神兵穀,有此兵刃,何須它物!?”


    傅時柒聞言,不禁對這施百川尊敬了一分,忽而感覺到李蓮花抬手摸了摸鼻翼,掩唇輕咳了聲,少女勾唇,當麵被人誇,他也是會感到尷尬的哈?


    施百川看了好一會兒才突然覺得有些過於興奮,便悻悻的收了劍問道:“不知傅姑娘想要什麽樣的兵刃?”


    傅時柒放下手中茶杯,抬眸看向了老者,開口:


    “軟劍。易於藏身削鐵如泥的軟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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