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個角落裏,神情呆滯的傅時柒蹲在地上一直盯著紅香苑的大門。


    雙眼和臉頰都詭異的紅著,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委屈的,但又不知道氣的是誰,又委屈個什麽勁兒。隻知道自己好像玩大了,給他刺激著了,不然以李蓮花的性子怎麽會去風月場……


    還不等她有更多的時間去想到底在氣什麽委屈什麽,卻又見那熟悉的身影從紅香苑的大門顯了出來...


    俊美的臉上薄唇緊抿,神情不耐,甚至帶了一絲慍怒,身形看似散漫,步子卻快得很。


    身後幾個衣衫輕薄滿麵緋紅的貌美姑娘,明顯焦急的伸手想攔住欲走之人,卻怎麽也碰不到半分衣角。


    微紅的杏眼與墨色的鳳眸驀然相對,原本還算熱鬧的街市都是靜了幾分。


    身後追趕的姑娘見俊美少年停了身子,頓時一喜,白皙無骨的藕臂極速伸出就要挽住少年的胳膊...


    就在那一瞬,少年側過頭,鳳眸一凜,冷氣驟然下壓,竟是將幾個姑娘嚇的後退了幾步,不敢再上前半寸。


    就這麽一個空檔,迴首間青影已是消失在蹲著的角落,閃身而去。


    李蓮花微怔,沒再看一眼身後的紅香苑,抬步朝著客棧走去,步子一會兒疾一會兒又緩,一向淡淡的神色也有些悵然。


    進屋發現少女已然背對著躺在床上,自唿吸明顯能看出來並沒有入睡,瞥見少女滴水的青絲,腳步微頓,遲疑間還是迴到了對麵的床上躺了下去。


    傅時柒聽見身後的聲音,本就酸脹的眼睛更酸了,但控製的很好,並沒有什麽液體留下來。


    隻暗自埋怨自己為啥要變質,若是以往見了李蓮花踏進風月場,指不定高興欣慰到放炮竹慶祝,現下卻淪落到被莫名其妙的擾人情緒折磨。


    甚至還遷怒到了李蓮花...


    他一個大男人,年少氣盛需要紓解何錯之有?莫說是紅香苑,就是大街上隨便拽一個,那也是他的自由..


    更不要說李蓮花從進去到出來,最多不超過十分鍾……


    古人十分鍾能做啥?脫衣服都不夠用,親親抱抱舉高高?


    突然發覺自己思路有些跑偏的某人,迴想起來李蓮花從紅香苑出來時的表情,又覺得好笑。隻覺得那些姑娘估計是饞李蓮花的身子,不然就以他在別人眼中那平平無奇的模樣,哪裏至於那麽瘋似的追出來。


    就這麽左想右想,天花亂墜天馬行空的想著,倒是給自己催眠了,她也確實有些心亂,不想再思考了……


    夜已過半,安靜的房間裏有了窸窸窣窣的輕微聲響,隨即是輕不可聞的腳步聲。


    李蓮花靜立在少女床邊,垂於身側的素手微緊沒再點她睡穴,看著少女睡顏的墨眸中亦有被壓製的很好的紅光...


    良久,他轉身,迴到了對麵的床榻上閉了眼。


    而原本睡著的少女卻一個翻身,團了團懷中的被子,臉貼著被子蹭了蹭才遮掩了不穩定的氣息。


    傅時柒平日裏一旦入睡,輕易是不會醒的,但今日不知為何總睡不踏實,也就恰巧感知到了李蓮花剛剛一係列的怪異舉動。


    加上白日裏李蓮花莫名其妙去了風月場所...


    她不傻,大概猜得出來李蓮花是去驗證什麽。


    無外乎前幾日睡在一張床上,卻幾次三番有了生理反應,他大概是想弄清楚到底是血氣方剛對誰都會有感覺,還是饞了自家小師妹的身子。


    雖然不知道李蓮花去紅香苑驗證的結果如何,但依剛剛他最終沒再與她同睡來看,李蓮花是選擇了迴避。


    迴避挺好,她也樂於配合。


    或許因為早就知道喬婉娩在李蓮花心中的地位,故而傅時柒倒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受。


    畢竟白月光那般好遺忘抹去的話,世上也就不會有那麽多的傷心人了。


    不想再深思讓自己難受,傅時柒壓下心緒沒一會兒便又糊裏糊塗的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她起身便帶著狐狸精去看了小二樓修繕的成果,李蓮花沒有跟著,她也不問。


    大城鎮的人手比小鎮的充足,翻修速度比想象中的快,不出意外夜裏就能完工。


    她是戀舊的性子,沒有特殊情況,不喜歡改變原狀,是以新修的小二樓就連裝飾擺設也基本與以往無差。


    一如當初,亦不複當初。


    不想過早的迴客棧,便帶著狐狸精在街市上溜達到傍晚太累了才迴。


    李蓮花又看起了他的醫書,她就打坐修煉,練累了直接倒頭又睡。


    好似又迴到了初識時那般無言的生活,但李蓮花想要如此,那便如此。


    又一日天光大亮,兩人一狗駕著恢複如初的蓮花樓上了路。


    兩日的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傅時柒每日基本都是在二樓修煉,太過於專注,有時連飯都懶得吃。


    日頭正盛,閉目修煉的傅時柒感覺到蓮花樓停了下來,好半天都沒再移動,她才睜開眼,趴在小窗前看了看外麵的情況,發現李蓮花正拿著鋤頭在不遠處刨什麽東西,她遲疑一下,最終還是沒有下樓,迴到床上繼續修煉。


    鋤頭刨地的聲音斷斷續續,擾的她無法靜下心來,沒過一會兒,刨地聲是沒有了,卻傳來了人聲,有點虛弱卻又文縐縐的語氣埋怨著:


    “敢問這位兄台,為何要將施某挖出來?”


    傅時柒聞言一怔,施某,挖...?該不會...


    好奇的再度趴在了窗沿上,抬眼看去,便見著先前李蓮花刨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半身埋在土裏的男子。


    方正的臉,光露在土外的半身衣衫就能看得出是一副書生的打扮,但臉卻是奇黑無比,簡直與包青天有的一拚。


    此時黑麵的書生正半仰著頭,眼神不善的看著一邊拿著鋤頭靜立的李蓮花。


    傅時柒見狀哪裏猜不到這人就是傳說中的施文絕,秀眉一挑,原來劇情雖然有變,但是該遇到的人還是會遇到啊。


    她也不打算出去,倒是饒有興致的想看看李蓮花怎麽處理。


    那施文絕也是個怪人,埋在土裏不挖,不就是等死?


    李蓮花似是也被施文絕的質問弄得有些疑惑,隨即不置可否的“啊。”了一聲。


    然後,在傅時柒愕然的目光中,再度拿起了鋤頭,竟是將剛剛刨開的土又埋了迴去....


    施文絕:“......”


    傅時柒笑死了,這絕對是隻有李蓮花能幹得出來的事兒!


    施文絕短暫的懵逼後,將埋到脖頸處的頭努力的揚起來,對著仍在將細微沙粒還原的李蓮花再度質問:“這位兄台,你既已挖了一半,為何又將在下埋了?”


    李蓮花:“......”


    施文絕見他不答話,似乎也從昏昏沉沉的狀態中迴過神來,知道這人本是一片好心,不過就是剛好壞了他的好事。


    於是便露出一黑臉歉意,道:“在下施文絕,是神兵穀施家之人,因棄兵從文與族中長輩生了嫌隙,故自埋於神兵穀界碑前以示決心。”


    “啊。”李蓮花將最後一抹沙粒還原,依舊不置可否。


    他隻是碰到岔路查探路況,忽見此人埋土過久已然昏迷,若不搭救便會送命,才出手相幫。


    施文絕聽著李蓮花崩豆,黑成碳的臉有一絲泛紅,剛欲開口,又聽到那散漫的聲音傳來:“敢問神兵穀如何去?”


    “兄台不若將我再挖出來,施某自會帶路......”他埋了這麽久,已經昏迷了,都沒有讓那些老頭妥協退讓,再埋下去,小命怕是真的要沒了...


    李蓮花垂眸看了施文絕幾秒,到底還是再度拿起了鋤頭刨了起來。


    見狀,施文絕本想再詳細解釋下,免得被這個看起來就不太正常的人將自己當成腦袋有病的,卻突然聽見了細微的笑聲,抬眼望去,果真在小二樓紗窗邊看到了一個少女憋笑的臉。


    許是因為憋笑,少女臉頰微紅,眉眼彎彎,清麗的顏帶著嬌俏的笑一時間讓施文絕有些微怔,有些窘迫。


    原本麵無表情刨著土的李蓮花聞聲,瞥了一眼二樓窗戶,又瞥了眼黑麵施文絕,眉頭微蹙。


    他好像應該再將這人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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