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戴著眼鏡,更為謙和了一些,又是另一種斯文的帥氣。陸景初一時間大腦死機,盯著這張帥臉做不出反應。許蔚明沒有看他,而是認真地翻找充電器,“確實沒在夾層裏,是我記錯了,在內層。”陸景初眨了眨眼,眼角激起微弱的酥癢,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那是許蔚明的發梢。“我還要看一份資料,”許蔚明迴到原本的位置上,插上插座,“你先睡吧,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見客戶。”陸景初還保持著轉過頭看向許蔚明的姿勢,顯得有些滑稽,被褥摩擦的幹燥聲音和眼角的癢,提醒他這短短幾秒不是一場錯覺。許蔚明專注地沉浸在工作中,陸景初慢吞吞地縮到被窩裏,側躺著背對男人。心髒落迴實處,血液開始循環,暫停鍵彈起,空白的時間如常流逝。房間安靜下來,隻有許蔚明敲擊鍵盤的聲音,他關掉了燈,隻留了一盞床頭的。沒過多久,旁邊的唿吸漸漸均勻平緩,許蔚明才停下敲字,側眸看向旁邊隆起的一團。陸景初把自己蓋得嚴實,腦袋也縮進被窩,隻留了一個蓬鬆的發頂。靜默片刻,許蔚明摘掉眼鏡,伸手撚了撚陸景初頭頂的一撮頭發,唇角勾起。那是勝券在握的得意。第14章 共枕許蔚明這一晚睡得很不好。先前陸景初說自己睡覺不老實的話以為是客氣,躺下幾小時後他意識到真的不是。許蔚明在睡夢中被一隻腳踹醒,緊接著左邊肩膀一重,毛茸茸的頭發蹭著他的脖子。原本他們是各自蓋一床被子,現在陸景初把自己的被子蹬掉了,又覺得空調吹得冷,開始找暖和的地方,一個勁兒地往許蔚明的被窩裏鑽。許蔚明在黑暗中睜開眼,看著昏暗的虛空,在“把人推開”和“就這樣將錯就錯”之間猶豫。直到一條腿搭在了他的腿間,胳膊環住他精瘦的腰,那人像某隻大型犬類,還撒嬌似的把臉朝許蔚明的頸間埋。至此,許蔚明的睡意徹底醒了。蘇醒的還不止睡意。盡管他一開始確實目的不純,可從未打算在這張床上做過什麽,這個投懷送抱實屬意料之外。陸景初手腳並用地纏住許蔚明,均勻地唿吸噴在鎖骨之處,溫熱的氣息像一團火,從那一處開始蔓延,火苗四起。許蔚明的喉結狠狠一滾,理智尚且還在,他抬手想要推開陸景初,可手掌貼過去就像黏上一般,與想象中的細膩一樣,絲滑如綢緞。陸景初睡覺翻來覆去的,衣服蹭高了一些,剛好露出了柔韌的腰。他沒有經過係統的健身練習,雖然腰腹並不緊實,但並無贅肉,常年不見光的皮膚總是更為細膩,摸上去像嫩豆腐一般,腰窩精巧,腰間瑩潤。許蔚明的手不受控地順著脊背撫摸,一寸寸地感受著皮膚的熱度,他的手掌很燙,好似指尖帶火,兩相觸碰時激起了熾熱的酥麻。“嗯……”陸景初發出一個黏糊的鼻音,睡得很沉,潛意識卻又意識到什麽,大腿夾了夾。他的臉完全埋進被窩,許蔚明沒有辦法看到他的臉,空餘的手摸上陸景初的臉頰,熱烘烘的被窩把他蒸燙,指尖不小心蹭過唇珠,換來陸景初含糊的囈語。“嗯……想吃……”許蔚明接茬兒,“想吃什麽?”陸景初說了幾個音節許蔚明沒聽清,他的手順著陸景初的腰線下滑,落在了花褲衩的邊緣。手指摩擦著褲子的鬆褶皺,隻是猶豫一秒,便鑽進褲子,摸上了覬覦許久的臀 肉。陸景初的屁股挺有肉的,在他們酒吧相識的時候許蔚明就看出來了。豐盈,圓潤,挺翹。穿著褲子的時候布料包裹得很是緊貼,坐下來的時候更是繃起一片渾圓,線條曲人引人遐想。許蔚明知道摸上的手感一定很好,真當摸上之後不由得發出一聲喟歎,掌心被充盈,加大力度後,多餘的肉還會從指縫溢 :出,是單手都難以掌控的程度。gay玩兒的就是屁股,許蔚明的欲望頃刻間高 /漲,卻又很是滿足。“唔……嗯……”陸景初不舒服地動了動,唿吸有些急促,囈語的頻率變高。許蔚明擔心把人弄醒,收了勁兒,指腹停留在臀上若有若無地蹭著。陸景初說著夢話,含糊不清地吐出兩字:“總監……”許蔚明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總監……”陸景初又叫了一聲,哼哼唧唧地說了一串聽不懂的音節,最後道,“辛苦……您了……請吃飯……”“策劃案……我……認真做……”“謝謝……等我……發工資……”許蔚明覺得好笑,他並不是那種壓榨員工的上司,除非有緊急項目,部門的人基本都是踩著點兒下班,隻有陸景初帶著大學裏的卷勁兒,幹勁十足還主動加班,這會兒睡夢中都在想著工作。不知道的人以為上司是個多可惡的人,而實際上是上司“被迫拉著”開小灶。許蔚明終究還是順從心裏的欲望,捏著陸景初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來,在黑暗中凝視陸景初的輪廓。陸景初長得不賴,五官不算多精致,融合在一起卻特別周正英氣,閉眼時沒了那雙大眼睛的加持,平添幾分溫順。睡前洗過澡,二人身上清爽幹淨,又縈繞著沐浴露的香味,在這樣近在咫尺的距離中,氣息是泄露心緒的東西,曖昧地交纏在一起,在虛空之中無形地交頸纏綿,距離縮短, 直至鼻尖相貼。許蔚明後知後覺地聞到了陸景初身上的薄荷味,許是有沐浴露的加持,皮膚滑嫩,手感絕佳,臀上的手未移開,另一隻手順著陸景初平坦的小腹往上。小小的尖兒,柔軟彈嫩。“唔……”陸景初身體一抖,氣息明顯有了濕意。許蔚明意外他的敏感,微微低頭,吻住了初次見麵就很想接吻的唇瓣。他怕把陸景初弄醒,不敢太過深入,隻是含著嘴唇細細廝磨,輕咬一下再含安撫,感受到懷裏人越來越熱的體溫和輕顫的生理反應。“嗯……嗯……”陸景初哼哼唧唧的,鼻息黏稠,大腿無意識地摩挲,腳趾貼著許蔚明的腳踝,踩 /奶似的動著。都是氣血方剛的年紀,身體貼得這麽親密,在被窩裏出了薄汗,氧氣在喘息中越來越稀少。陸景初仰著頭,不知道夢到了什麽,從仰著頭任由擺布到動著嘴唇小幅度的迴應。許蔚明一度以為陸景初醒了,不得不停下來,可陸景初依舊睡得沉,嘴裏含糊著“談戀愛”的字眼兒。大概是在夢中把他當成某個女孩,不知在夢裏是怎樣的活色生香。許蔚明不敢再繼續下去,他深知自己快忍到極限,特別是對陸景初這種無意識地勾引更沒有抵抗力。他費勁地把人拉開,二人的生理反應都難以忽視,許蔚明欣慰陸景初的敏感,擔心把人弄醒,沒有出手幫忙。許蔚明幫陸景初把被子蓋好,將空調溫度調低了一些,去浴室裏待了十多分鍾才出來。這段時間陸景初又把自己睡得人被分離, 在大床上滾了兩圈兒,露出了肚皮, 寬鬆短褲也是歪歪扭扭的。“……”許蔚明突然後悔了。將錯就錯,折磨得到底誰是?他把陸景初搬迴原位,用被子將人裹成人形肉卷,確保怎麽翻身都不會把被子弄掉之後,才迴到另一邊躺下。此刻淩晨兩點,明天還要談工作,若是再不睡肯定會影響工作質量。許蔚明背對著陸景初側躺著,強迫自己盡快入睡。沒過多久,他睡意剛醞釀出苗頭,身後傳來的動靜,緊接著,後背貼上熱源,腰間一沉,一條手臂圈住了他的腰。某人的挨著寬健的後背,無意識地蹭了蹭,然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不動了, 還打起了小鼾。許蔚明睜開眼, 盯著虛空,生出幾分自作自受的無力感。今夜注定無眠。陸景初是被鬧鈴吵醒的,昨晚睡前定了七點半的鬧鍾, 他困得不行又不能不起,去摸索手機想要關掉聲音個, 卻半天都夠不到床頭櫃。“你得先過去。”耳邊響起聲音,帶著困倦和晨起的喑啞。“哦好的。”陸景初暈沉沉地答應,翻了個身,伸手拿到手機,關掉鬧鈴後說,“總監,七點半了,我們……”遲鈍的大腦開機,他猛然驚覺不對,迴頭一看。昨晚涇渭分明的線不複存在,他躺在上司的被窩裏,將上司擠到床墊邊緣,占據對方的枕頭和被子,而他自己被子在另一邊,一大半掉在地上。在被鬧鍾吵醒的那一瞬,依稀記得懷裏還抱著暖烘烘的物件。陸景初表情空白,難以想象昨晚發生了什麽。特別是許蔚明眼下淡淡的烏青以及困倦的神色,都說明睡得非常不好。“總監……”陸景初忐忑不安地將自己從暖和的被窩裏挪出來,羞愧難當,“我……我是不是……影響您睡覺了。我說了我睡覺不安分……抱歉啊……”許蔚明坐起來按了按眉心,困倦道:“你不是影響我睡覺,而是我完全沒睡著。小陸,我是真的沒想到,你這麽喜歡鑽人被窩。”“對不起……”陸景初惶恐,“我……我睡覺就是喜歡亂動,所以一般睡覺會抱個東西,比如玩偶抱靠枕之類的,稍稍會好點。”“我……我沒踹著您吧? 我有沒有……”“沒有,”許蔚明掀開被子下床,打了個哈欠,懶散疲憊,“就是愛鑽入被窩。你用不用洗手間?不用我就先用。”這會兒陸景初哪裏敢和他爭,“您先用,我等您用了再用。”“小陸,你也不是很直吧。”許蔚明突兀道。陸景初愣了愣,“什麽?”許蔚明站在洗手間門口,朝他看過來,“至少我沒見過有直男會睡覺抱著玩偶。”房間裏剩他一人,洗手間的水流聲敲擊著陸景初的耳膜。他坐在床上,想起昨晚的那個夢,夢裏有在酒吧遇到那個女孩。很奇怪,他們坐在辦公室裏,坐在桌前,麵前放著電腦和一堆文件。女孩坐在陸景初身邊看他做事,他們挨得很近,她的香水味若有若無地往陸景初鼻腔裏鑽,是一種好似聞過的味道。陸景初一轉眸,女孩漂亮的臉蛋近在咫尺,讓他的心率加快。“看著我幹什麽?”她的嗓音依舊悅耳清朗。陸景初不記得自己迴答什麽了, 隻記得女孩笑了一下,唇角勾起漂亮的弧度, 下一秒,她的臉在眼前放大,清爽幹淨的氣息傾過來,嘴上貼上一抹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