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蔚明注視了陸景初許久,直到陸景初抬起頭,二人的目光對上。陸景初先是笑了一下,然後指了指手機。許蔚明挑眉,動了動鼠標,點開微信。【小陸:總監,聽徐麗姐說周末要和你們一起出差?需要什麽準備工作嗎?我問徐麗姐,她說聽你安排】許蔚明把一份資料傳給他,雙手放在鍵盤上敲字:【了解客戶背景和需求,先做一份市場分析和可行性計劃,再根據考察時信息進行修改】這相當於手把手帶他了。陸景初迴了一個狗狗的ok表情包,然後沒閑聊,投入工作中去。出差就在鄰省,高鐵一小時就到,他們周五下班後直接走,周六晚上迴來。陸景初第一次出差,想著就隻住一晚,所以什麽東西都沒帶,輕裝上陣。可看到許蔚明和徐麗都提著一個小小的行李包,他在出租車上有點兒坐不住,轉頭問身邊的人:“總監,你帶了什麽?”“洗漱用品和衣物,”許蔚明說,“我不習慣用酒店的。”陸景初眨眼,“就一晚上,還要帶衣服嗎?”副駕駛的徐麗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總監一直很精致的,你見過他衣服重樣嗎?”陸景初想起來許蔚明是gay,大概gay都這樣吧,精致得體,與糙漢直男不同。可是真的有精力每天都洗嗎?又費精力還耗費水電。陸景初有點兒好奇gay會不會像他們一樣把襪子衣服攢多了再洗,可他不好意思問,偷偷看了一眼英俊的上司,老實地坐在旁邊玩兒手機。到高鐵站後,陸景初主動取票, 他們三個的座位挨在一起的,兩個男人並排挨著,徐麗坐在後麵一排。一小時的時間,徐麗聽了一路許蔚明給陸景初開小灶,策劃案的細節,從哪方麵入手,要有亮眼的東西作為籌碼。他們交談的聲音不大,她也隻是偶爾聽見一些關鍵字眼,去洗手間時看到陸景初捧著ipad向許蔚明請教,都是一些基礎問題,許蔚明沒有絲毫不耐煩,將自己的經驗分享給他。徐麗有留意到許蔚明溫和的神色,多了看了幾秒才重新迴到座子上。出高鐵站後他們打車去酒店, 酒店是徐麗定的,他們三個人兩個房間,許蔚明去了一趟洗手間,徐麗將房卡遞給陸景初。“總監對你挺上心的。”陸景初接過房卡愣了愣,點頭道:“總監他是挺好的。”長得帥性格還好,給他開小灶也沒有不耐煩,能遇到這種上司是他的幸運。“總監從來沒有帶過新人。”徐麗意味深長地說,“你是第一個。”暗示得蠻明顯,可惜陸景初是直男思維,就算他知道許蔚明是gay,不會把某些事往自己身上想。陸景初詫異:“是嗎?”徐麗很有深意道:“是的。”陸景初下決心道:“徐麗姐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對公司對我的期望,一定用最快速度成長起來,爭取能早日追上劉煊!”“……”徐麗眼中有幾分複雜。許蔚明上完洗手間出來,“你們在聊什麽?”陸景初:“徐麗姐鼓勵我好好工作呢!”“……”徐麗笑了笑,“那你們早點休息,酒店的早餐時間是七點至十點,明天八點在餐廳集合。”她和二人的房間不在同一樓層,電梯到了六樓她就走了。許蔚明手裏把玩著房卡,看著電梯數字不斷上升,開口問:“小陸,你打唿嗎?”“這點總監放心,我從來不打唿的。”許蔚明哦了一聲,“那就行。”電梯門打開,二人並肩走出,走廊幽靜華麗,空氣中是清爽的香氛,厚厚的地毯隔絕了腳步。許蔚明根據房卡的數字找到對應的門牌號,“滴”的一聲,房門打開,房卡插入電槽後,裏麵亮起燈光。陸景初跟著許蔚明進去,放下公文包打算上床躺一會兒,看到床之後就傻眼了。“總監,”他愣了愣地問,“為什麽是大床房?”第12章 同床許蔚明也是一愣,顯然詫異,“你問我?”當時他去上洗手間了,在前台開房間的徐麗和陸景初,他是從洗手間出來才拿到的房卡。“該不會是徐麗姐開錯了吧?”陸景初苦惱道,“我去換一下房間?”許蔚明看了一眼大床,沒急著離開,走到電話麵前撥打前台,“先問問。”前台很接通,禮貌的女聲從聽筒傳出,“您好,這裏是海馬世紀酒店。”許蔚明:“我們今天定了兩個房間,是電話尾號1189的徐女士定的,應該是兩個標間,你幫我核實一下。”前台那邊查詢之後,迴答:“是的,兩個標間,一個房間姓徐,一個姓許。”許蔚明:“可是現在我根據房卡進房間,是大床房,不是標間。”陸景初站在一旁看著許蔚明打電話,之前水喝多了想上廁所,趁著說話的時間,借用了一下洗手間。“很抱歉先生,是我們的疏忽,給錯了房卡,”前台歉疚地說,“您看需要換房間嗎?可以來前台,我們重新幫您辦理。”許蔚明沒有馬上迴答,而是注視著洗手間,裏麵傳來衝水的聲音。“先生?”前台問,“您在聽嗎?這件事是我們的失誤,可以為您更換……”“不用了。”許蔚明說。與此同時,洗手間的門打開,陸景初踏步走出。前台:“好的,如果需要可以聯係我們。”許蔚明嗯了一聲,掛了電話。陸景初問:“前台怎麽說?我們要先下去嗎?”“前台說沒有房間了。”許蔚明麵不改色地撒謊,“所以才給我們換的大床房。”陸景初愣了愣,“沒房間?可我看著他們酒店挺空的啊。”而且現在也不是旅遊旺季,竟然火爆到沒房間?“他們說被一個外企預定了,好像是工作方麵的事,”許蔚明紳士的尊重陸景初的意見,“你介意我們睡一起嗎?還是說另外開一個房間?”這話看似詢問,實則毫無退路。但凡不是蠢笨如豬的,都說不出介意的話,因為“介意”這個詞就帶著嫌棄的明示。陸景初是相較單純,可並不傻,情商也屬於正常範疇,連忙擺手,“我怎麽會介意呢?就睡一晚的事兒,隻是我睡覺不老實,你不嫌我就很好了。”“就一晚上的事兒,出差條件肯定不如家裏,”許蔚明目測了一下床的尺寸,“我們兩個人肯定夠睡了。”陸景初點頭,完全被牽著走,“行,那我睡靠廁所這邊吧?我晚上要起夜,怕影響你睡覺。”“都行,”許蔚明把包裏的洗漱用品拿出來,“你要用洗手間嗎?我要洗漱了。”陸景初瞧著他洗漱包滿滿當當的一大袋,“你先,我衝個澡幾分鍾就完事。”許蔚明進了洗手間,關上門後,陸景初搜尋電視遙控器,在屬於自己的那邊躺下,電視內容沒看進去,腦子裏想的都是明天的實地考察。人總是對未知的東西產生畏懼心理,倒不是說多害怕,隻是許蔚明對他的重視實屬在意料之外。陸景初唯一的工作經驗是在上個公司實習的半年,他做好了進來之後打雜跑腿的準備,卻沒想到在實習期就能做項目,還和上司一起出差。從進公司到現在的大半個月裏,幾乎沒有一天是虛度的,手裏有實事兒,總監也願意帶他,和上一個相比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陸景初盤算著該怎麽謝一下許蔚明,吃飯送禮什麽的又怕許蔚明覺得是刻意巴結,如果別人知道了難免會有閑話。在高鐵上水喝多了又有尿意,陸景初憋著等許蔚明出來,可洗手間裏淅淅瀝瀝的水聲更加重了尿意。十五分鍾已經快到極限,陸景初不好意思地敲了敲洗手間門,“總監,你洗好了嗎?我想用一下洗手間。”裏麵沒有迴音,幾秒後,洗手間的門突然打開,潮濕的水霧湧了出來,濕潤的空氣滋潤了陸景初的臉龐。光著上半身的許蔚明站在門口,雪白的浴巾圍在腰間,而他的膚色比浴巾更白,蒸汽將他的皮膚潤成白裏透紅,寬肩窄腰,骨架勻稱,腹肌練得恰到好處,沒了衣服的包裹,比平日裏多了些攻擊和性感,那份過於淩厲的漂亮直麵而來。陸景初沒想到許蔚明沒穿衣服,看到這副身體之後愣了一下,目光順著流動的水珠往上,與一雙舒潤通透的眼眸對視。難以想象,溫和如玉的人脫掉衣服後竟然這麽有衝擊力。陸景初站在門口好半天迴不過神,喉結下意識地滾了滾,忘記自己敲門的目的。“不是要上廁所?”許蔚明往旁邊讓了讓。陸景初迴過神,開口嗓子有點兒啞,清了清嗓,“嗯,對。打擾你了嗎?”“談不上打擾,我正好洗完了。”許蔚明的頭發滴著水,他往後撩了撩,重新站迴鏡子前。男生都是上廁所都是一起的,說不上尷尬,隻是許蔚明光著上身,陸景初與他擦肩而過時,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很少有男人會這麽白,而且白得一點兒不娘,精瘦勻稱,抬起手臂時能看到緊致的肌肉線條,沒有贅肉,充滿力量。廁所裏氤氳著水霧,陸景初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類似雨後青草的味道,清爽中帶著淡淡的甘甜。陸景初放完水後按下衝水鍵,一直安靜護膚的人開口:“腎不錯。”“……”陸景初轉過頭,看到鏡子裏揶揄的目光。在男性自尊這塊兒沒有人不喜歡誇讚,特別是同性的,優越感油然而生。“還好吧。”陸景初靦腆地笑了笑,對自己還是挺自信的,保守道,“我很少熬夜、抽煙喝酒,應該還不錯。”許蔚明抹著麵膜,“你在影射什麽?像我這種抽煙喝酒的,豈不是就輸在起跑線了?”“總監你抽煙?”陸景初倒是意外。他覺得許蔚明這種像玉一樣的男人,應該非常自律,不會抽煙喝酒,至少他從來沒有在許蔚明身上聞到過煙味。“麵對客戶哪有不搞這些的?”許蔚明的臉上塗滿白色的膏狀麵膜,又去拿身體乳,“我煙酒都弄得少,你沒見過也正常。和客戶打交道的話,酒量淺容易受欺負,這點兒你可得練練。”他把身體乳倒在手心裏,對著自己的裸 露的胸膛拍拍打打,類似薄荷味的清香飄散出來。陸景初平時連洗麵奶都不怎麽用,從不嗬護自己的臉,一瓶大寶走過一年四季,自然不知道gay的精致連身體上都要抹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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