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頰兩邊還留著憨意的緋紅,修長的脖子、漂亮的鎖骨、小巧的耳垂上都仿佛被這層緋紅傳染了一般盡數紅透了。“褚景意?”溫霽迷迷糊糊問,他語氣不太確定,說話都吐著躁動的熱氣:“我看不清。”他又抓起了秦謹之的手,一副小少爺活該被伺候的樣子,說話的語氣也不免開始催促:“快點、解開,我要洗澡”“嗬。”秦謹之笑了一聲,笑意卻不達眼底,隨即伸出指骨均勻的手將溫霽身上濕漉的襯衫給解開。他的動作很慢,像是在描繪一樣精美的彩繪瓷器,動作優雅緩慢,以至於溫霽開始不滿了,伸手本來是想輕輕地打一下秦謹之服務極其不到位的手指,結果卻在秦謹之抬頭看他之際意外地甩在他的側臉上。明明沒有使一點勁,卻將秦謹之的臉頰稍微打偏了過去,啪地一聲輕響伴隨著花灑未停的水聲。秦謹之沉著臉,手指使勁,溫霽襯衫上的一顆白色紐扣就這樣被他扯開,蹦的一下掉落在地。即便是在意識不太清醒的情況下,溫霽似乎也能感覺到麵前的人生氣了,他小聲咽了咽喉嚨,眼裏泛著繾綣的水光,使得平時不囂張跋扈的情況下,漂亮的五官也變得柔和發軟,眼尾墜下的那刻淚痣更是閃閃發亮,“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秦謹之微微一笑,將他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沒事。”“我、不、生、氣。”然而第二天溫霽醒來時發現自己的雙手被人綁在床頭,怎麽扯都扯不動,早自習鈴聲響起來,他看見秦謹之換上整齊的校服帶著一臉虛偽笑容的看著他,一肚子不懷好意。“秦謹之,你他媽有病是吧!”最後還是褚景意來到宿舍替他將手腕上的繩索解開,可是由於上課第一天遲到於是被班主任罰站走廊一個星期。梁子也就越來越深,以至於後來冬天溫霽在秦謹之洗澡時更是報複性地將熱水調成冷水,害得秦謹之發起低燒,當然最後溫霽也被教訓了一番。“不能嗎?”溫霽在門外說道。秦謹之後退一步,終究是讓了出來。浴室裏。溫霽脫下衣服丟進衣物簍裏,打開熱水開始洗澡,氤氳的水汽很快地升起來逐漸彌漫整個空間,白霧嫋嫋。坐在沙發上看書的秦謹之聽著裏麵傳來的水聲,充耳不聞,餘光卻能從磨砂玻璃上依稀看出一道人影。溫霽出來時渾身冒著熱氣,淨白的臉蛋上被熱水暈出誘人的紅,他將毛巾搭在脖頸上,對秦謹之說:“我能用你浴室裏的吹風機吹一下頭發嗎?”秦謹之這才撩起眼皮看他,言簡意賅:“不要得寸進尺。”溫霽笑著走過來,用毛巾擦了幾下頭發,走到秦謹之麵前略微躬下身子,“看什麽呢?”溫霽衣袍套得比較鬆,微微彎著腰部時以至於胸前那塊白嫩的肌膚全部在秦謹之麵前一覽無餘,肌理清晰,紅點分明,可很快地他就站直了身子,仿佛秦謹之剛才看到的景象不過是曇花一現。溫霽發絲還滴著小水珠,秦謹之為了避免書紙張被打濕快速地將書合上了,然而還是一小串水珠意外地從溫霽頭發上淌下墜落在秦謹之手背上。“出去。”秦謹之說道。溫霽臉上情緒不明,明亮剔透的眼眸中難過一閃而過,他最後什麽都沒說,直直往門外走去並禮貌地關上。秦謹之盯著手背上的水滴,好似被燙著一般往浴室走去,他擰開水龍頭看著清澈的水汩汩不斷地往外冒,在即將把手背放在下麵清洗時忽地停住,繼而將手背伸到鼻腔下嗅了嗅,眉眼間忽然又想起高中那次,溫霽醉酒後在他身上偶爾聞到的氣味。香的。門外。溫霽慵懶地靠在門上,眼裏沒有半分剛才在秦謹之麵前的脆弱模樣,反而勾起嘴唇無聲地笑了笑。顯得格外釣人。第10章 “你不是很喜歡罵人嗎?”男人如玉般的手指探進溫霽映有水光的嘴唇內,指尖觸碰到柔軟膩滑的舌尖,隨即很快地撤了迴來,手指上還沾著泛著光澤的涎水,糜爛的氣息在雙方唿吸之間噴吐而出。“秦謹之,你敢”溫霽惡狠狠的眼神像一隻處於困鬥中的小獸一般灼灼盯著他,胸膛此起彼伏,兩人在黑暗的房間裏拚命地糾纏、較勁。“溫霽,是你先招惹我的。”秦謹之陰冷的眼睛在漆黑之中泛著詭譎的光澤,溫霽重重地咽了一下口水,居然有一種被可怖兇狠的劣獸覬覦的後怕,向來遇事不慫的溫小少爺臉上盛怒卻一步一步往後縮,倏地直到退無可退後背貼上一麵冰冷發寒的牆壁。秦謹之麵無表情,手掌按在溫霽伶仃的腳踝,手指順延而上,一雙野獸般的眼睛滲人地注視著溫霽,“你說說,方才那個蠢貨,究竟有什麽好看的呢?”說完不顧溫霽一點意願以強硬的態度吻在溫霽瑩潤軟綿的唇上,微涼的手指摸上溫霽的臉頰,“什麽時候,注意力又會全部都在我身上呢?”秦謹之做了一個極其混亂的夢,頭痛欲裂,醒來時卻什麽也記不大清了,一丁點畫麵都捕捉不到。他按了按胸膛,隻覺得心髒的地方泛起難以言喻的情緒,失落、掙紮、清醒著看著自己墮落。真是。不太妙啊。他低著頭表情冷淡的想。接下來的幾天秦謹之都會下意識避免和溫霽直接見麵,早上經常看不見人影,晚上又加班到很晚才迴來,明顯到溫霽在某天晚上特地在客廳將人堵著,直接笑著逼問:“你是在躲我嗎?”秦謹之冷漠的眼神在他臉上逡視半天,“沒有。”兩人對峙半天也得不出一個結果最後不了了之。褚景意打電話來時溫霽正在了解秦謹之最近的日程活動,他看著助理發過來的表格,一邊聽著褚景意問道:“最近我打算帶我的小情人一起去看賽車,一起嗎?”溫霽眉毛一揚,語調裝作一副意外的樣子,嘶了一聲,“就還沒斷呢?”褚景意咳嗽一聲,聲線裏揉著笑,“上次是我誤會他了,那個女人其實是他姐,斷什麽呀,我還沒膩呢!再說他家可悲慘了,真斷了他哪來的錢給媽媽治病呀。”他嘴上是這樣說著,轉頭就跟溫霽囑咐道:“不過他好麵子,當他麵就別提包養什麽的。”“你到底去不去呀?就在之前景嶺那塊”褚景意又問道。溫霽聽到方才在秦謹之行程裏看到的字眼,嘴唇略微上揚,神情帶著說不出的愜意,聲調舒緩:“去,怎麽不去呢。”觀摩賽車那天,褚景意不僅帶了他小情人過來,後座還坐著幾個平時不著調但是關係還不錯的朋友。溫霽來的比較早,下車後直接把車鑰匙丟給服務人員徑直去了他們早就定下的包廂。幾分鍾後褚景意姍姍來遲,身後還跟著一個身姿挺拔的男生,五官端正,頭發剃得很短,看起來精神抖擻,顯得陽光利索。聽褚景意說還是京大的學生。“寶貝。”褚景意一上來就黏糊糊地抱著溫霽,嘴裏喊著親熱的話,就跟剛出生的小狗狗似的黏人,卻沒注意到身後男生眼神迅速飄過一絲冷意。褚景意是個沒正形的,可溫霽不是,他眼睛審視地看著褚景意身後的男生,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這是顧聞西。”褚景意對著溫霽說道,隨即眨了眨眼睛拜托他不要忘記先前電話裏的事。“小溫總。”顧聞西有模有樣地喊著。溫霽不會為難小孩,衝顧聞西頷首表示應聲,幾聲敲門後服務人員拿著酒品飲料以及一些瓜果零食進來了,在臨走之際,溫霽將人喊住,聲線很溫柔,“隔壁包廂裏也是我們的朋友,如果來了,到時候請通知我一聲。”服務生笑聲應答了,臉頰因為溫霽的笑容而發燙。褚景意不解從沙發上蹦下來,拉著溫霽的胳膊問,“隔壁的誰呀?”溫霽沒迴答他,隨便搪塞了幾句過去,可褚景意就磨人似的拽著他胳膊,仿佛還是在幼稚園那個時候一樣非得手挽著手那樣。忽地溫霽抬起頭來覺得被一股強烈敏銳的視線給鎖住了,他側過腦袋朝來源地探去,顧聞西正拉著一瓶啤酒的易拉罐,發出嘶地一聲正滋滋冒著氣泡。秦謹之和簡然經工作人員領路來到賽車觀賞區的包廂門口,門被一旁的服務生打開,露出裏麵豪華富麗的裝潢,當事人正從落地窗的玻璃上向下看著比賽,將手裏的紅酒一飲而盡,聽見門打開的聲音迴頭看著他們:“你們來啦?”秦謹之:“嗯。”他天生一張冷臉,沉默寡言的時候總覺得他帶著一副不屑的神態,仿佛誰都瞧不起的樣子,居高臨下。“這邊不錯吧?除了可以看賽車之外,外麵還安排了一個露天遊泳池,等會兒談完事情累了可以去那邊歇一會兒。”當事人笑著說道。簡然知道秦謹之不太喜歡跟人說著場麵話,這個時候他笑著在旁邊插嘴說了一句,“剛剛過來時看見了,樓下正比著賽呢,聲勢挺浩大,不過林先生我們先談完正事,其餘的事情等會兒再說吧。”林先生笑了一聲將手裏紅光零星的煙蒂按熄,從沙發上坐了下來,一副願聞其詳的神態。秦謹之緊跟著坐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將牛皮紙袋上纏繞的細線一圈一圈解開,把裏麵的一疊文件拿出來,“這是譚女士寄過來的照片,由於您全權委托,這份照片以及起訴狀直接寄到我們這邊。”林先生接過秦謹之遞過來的照片,臉色大變,本來還喜氣洋洋喝著酒看著車賽驟然變得青一陣白一陣,照片上顯示的照片是林金海在酒店出軌的場景。“她好大的膽子,竟敢找人偷拍我!”林金海氣得臉色漲紅,還算英俊的麵容不受控製地變得扭曲,眉頭皺得仿佛可以夾死一隻蒼蠅。“我們會申請這組照片作為非法證據。”秦謹之冷淡的語氣不緊不慢地講著,神態鎮靜莫名讓人覺得他很可信。“譚女士起訴內容中,包括與您離婚以外,以您作為過錯方為由想要您手上大部分的夫妻共同財產”紅酒瓶被林金海猛地掄到牆上發出一聲清脆的破裂聲響,隨即又降落在印有複雜圖案的波斯地毯上,深紅色的酒水順著牆壁往下流淌,包廂外人聲鼎沸正在為自己喜歡的賽車手搖旗呐喊,室內氣氛瞬間降至零點。秦謹之麵無表情地將濺落到臉頰邊上的紅酒印用指腹擦拭幹淨,灰色西裝上卻不可避免地因為沾上酒漬而變深,他冷著臉:“不過我還有一個辦法。”林金海眼睛發狠地盯著他看。“先生。”先前被溫霽吩咐過的服務員此時敲門進來了,溫霽率先起身過一眼正看得入迷的眾人,對著服務員說:“是剛剛照片上的人嗎?”女服務員羞赧著點頭,“他之前進去了,不過幾十分鍾後又出去了一趟,往衛生間的方向去了。”溫霽很滿意她的迴答,從皮包裏抽出幾張現金遞給她,“謝謝。”最後悄無聲息地忽略眾人往衛生間遛去了。包廂裏都會有附帶的私人衛生間,雖然不知道秦謹之為什麽繞這麽大一條路往那邊去,不過正順著他心意就是了。秦謹之接過一捧冷水正洗著臉,臉上也隻濺到幾滴,可他總覺得那股難受的感覺依然停留在肌膚表麵,使他從心裏產生一種惡心到反胃的感覺。他拿出口袋裏的手帕將臉上的冷水擦幹淨後,厭惡地丟到一邊的垃圾桶,正打算原路返迴時卻在走廊邊上看見溫霽懶散地靠在牆上,一見他嘴唇便微微翹起來。秦謹之很快就反應過來,“你跟著我?”溫霽笑了笑,“沒,就碰巧路過。”秦謹之眉眼寡淡,竭力克製住心中的不耐,嘴唇擠出兩個字:“讓開。”“不讓。”溫霽說道,他正欲說話身後傳來一道清朗的男聲,“小溫哥。”溫霽迴過頭來,顧聞西笑著從另一邊走來,臉上的笑容親切到讓溫霽皺眉,而且這人什麽時候待在這裏的?剛才的對話究竟聽了多少?“小溫哥,剛剛景哥讓我問你待會兒是去那邊的露天遊泳池玩還是去哪兒玩?”顧聞西聲線熱切,笑臉盈盈,伸手搭在溫霽的肩膀上。秦謹之晦澀的眼眸落在這個看上去年紀不超過二十的男生身上,他語調親切到讓秦謹之覺得方才那股煩躁又一點一點蔓延上來,仿佛下一秒就要達到凝結點。他時刻注意著溫霽,發現麵前這個男生一來,溫霽的注意力又全部落在別人身上。又是這樣。秦謹之以前不是沒見過溫霽玩,但是很少會見到像顧聞西這樣毫不扭捏,反而處處透著精明算計的男生,溫霽由於他哥哥的緣故,為了區別溫霽和溫紹裴,熟悉的人給他麵子在外都稱唿他一聲小溫總。像顧聞西這樣明目張膽喊著哥套近乎的,溫霽基本都是不給什麽臉色的,也根本不會像今天這樣好說話附聲應和。其實這裏麵多半是因為褚景意的緣故,再加上顧聞西笑著講話,溫霽伸手不打笑臉人,也算是給足了褚景意麵子,“我等會兒跟他說,你先迴去吧。”溫霽把人使喚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他重新轉過腦袋看著秦謹之,卻赫然發現他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隱晦不明地望著溫霽看,把他嚇得心裏直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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