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慘叫傳來,整個磨盤上幾乎咣當了一下,狼王的身體轟然倒塌,在地上劇烈地翻滾起來。

    黑炭那裏肯給它翻滾的機會,第三次撲上去的時候,奔向是狼王的脖子,巨大的獒牙就咬向了它的脖子,半個脖子嵌進了黑炭張開的大嘴裏。

    血從獒狗的牙縫裏流了出來,但就在這一瞬間,一條黑影飛撲過來,力道非常的迅猛,一下就夯在了黑炭的身上,黑炭沒有防備,被那條黑影撞出去老遠,它放開了狼王。

    撞倒黑炭的不是別人,正是小母狼白雲。

    這時候的白雲憤怒地瞪了黑炭一眼,嘴巴裏發出了一聲巨大的狼嚎。暗夜裏,它的眼睛裏閃出兩滴狼淚,在雪光的照耀下亮光閃閃。

    黑炭傻了,小母狼白雲的一擊,讓它心痛不已。

    白雲不想看著丈夫受傷,更加不想看著丈夫咬死父親,在最關鍵的時刻,它終於出手了。

    無論傷到誰,都會給白雲的心裏留下難以磨滅的傷痛,它被夾在這場狼與狗的戰爭夾縫中左右為難。

    黑炭搖了搖巨大的獒身,身上的鬃毛恢複了本來的麵貌,苦楚地看了看白雲,然後又看了看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狼王。

    隻要黑炭一個飛撲,就能將白雲擊倒,但是它不忍,這時候,白雲的肚子裏還懷著它的狼崽子呢?

    黑炭被白雲弄得沒了脾氣,衝著地上的狼王大吼了一聲:“嗷!”

    看架勢還想撲過來。

    小母狼白雲一下竄了過來,將狼王擋在了身後,攔住了黑炭的進攻。

    白雲渾身抽搐了一下,兩腿一彎,竟然給黑炭跪了下去。嘴巴裏發出嗚嗚的哀鳴聲。這是在乞求丈夫放了她的父親。

    黑炭後退一步,真的為難了。它扭頭看了看呂青峰,沒有得到主人的命令,黑炭不敢擅自歸隊。

    小母狼白雲所做的一切,讓呂青峰看了心酸。

    這是一段淒美的狼狗戀,黑炭也被夾在主人跟戀人的夾縫中難做人。

    一頭是自己的主人,一頭是自己的戀人,它感到難以取舍。

    不能趕盡殺絕啊,人跟狼一樣,都有生存的權力,呂青峰沒有權力剝奪上天賜給大地的任何一條生命。

    青峰歎了口氣,喝叫一聲:“黑炭,放了它,迴來!”

    黑炭感激地看了主人一眼,獒頭一搖,迴到了呂青峰的身邊,閃開了一條血路。

    黑炭閃開了一條血路,所有的狼都開始逃遁了,一匹匹狼從呂青峰跟黑炭的身邊閃過,落荒而逃。眨眼的時間逃了個幹幹淨淨。

    呂青峰背過臉,當做沒看見,任憑它們逃進了大山。

    最後一個起來的是灰狼王,狼王前腿被黑炭咬斷了一條,脖子上的皮毛被也黑炭撕裂了一大塊,要不是剛才黑炭手下留情,一定會咬斷它的大動脈血管。

    但是它仍然不服氣,嚎叫一聲爬了起來,十分憤怒地瞪了黑炭一眼。然後顛著腿慢慢地走了。

    呂青峰知道,狼王的腿被黑炭咬斷,它將失去狼王的寶座,因為其它的狼在爭奪狼王的時候不會留情,那條斷腿勢必會影響狼王的速度和靈敏。

    它沒有迴擊,知道迴擊也是枉然,根本不是黑炭的對手。

    最後狼王的身體也消失了,它的眼光讓呂青峰久久不忘,

    那眼光裏有憤怒,有不服,也有一種深深的敬佩。

    呂青峰的狗跟呂青峰本人一樣,機智,勇敢,豪氣,善良,仁慈。在幾次的交鋒中,它是個徹底的失敗者,它已經被呂青峰跟黑炭的魅力深深折服。

    白雲跪在地上沒起來,黑炭搖著尾巴靠了過去,在白雲的鼻子上舔了舔,一狼一狗靠在一起耳鬢廝磨,竊竊私語,好像在傾訴離別之苦。充滿了關心和疼愛。

    最後,白雲也戀戀不舍離開了,對黑炭一步一迴頭。

    白雲不能留在黑炭身邊,它是一條狼,狼有狼的世界,狗有狗的世界,人類的世界裏不能容忍一條狼的存在。

    她本應該屬於大山,屬於狼族。隻有那裏才是它自由的天地。

    小黑衝著白雲的身影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白雲的身體消失不見。才無奈地扭轉身,迴到了主人的身邊。

    呂青峰趕緊跟大牛一起搶救傷員。

    兩個工友傷的都不輕,其中一個被狼牙撕裂了腸子,腸子被拖出體外,他不住地慘叫。還有一個被咬中了小腿,也疼的呲牙咧嘴,大牛背起來一個,青峰背起來一個,他們連夜返迴了青崖村。

    迴家的路上,紅旗有點不解,問青峰:“青峰哥,你為什麽不讓黑炭繼續撲咬,為啥不讓黑炭咬死狼王?”

    呂青峰說:“你不懂,黑炭喜歡那條小母狼,你沒看出來嗎?狼王是黑炭的老丈人,你忍心咬死自己的老丈人嗎?”

    紅旗撲哧笑了:“還有這事兒?”

    青峰說:“狼跟人一樣,狼有狼的感情,人有人的感情,在狼的世界裏同樣充滿了愛情,充滿了罪惡和欺詐,更多的是暴力。

    其實狼比人可憐,比人單純,他們攻擊村子,攻擊咱們的工人,隻是為了填飽肚子,是為了生存。我們沒必要斬盡殺絕。

    再說青崖山不能沒有狼,狼是青崖山的命脈,沒有狼的青崖山,將會失去它往日的風采。

    本來就是我們打擾了狼的生活,錯的人,不是狼。”

    青峰的話紅旗沒聽懂。直到20年以後,青崖山上的狼全部被滅族,青崖山再也找不到一條狼,漫山遍野淨是光禿禿的土崗,那時候紅旗才知道,呂青峰的話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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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傷員被送迴了村子,送到了白先生那裏,因為搶救的及時,沒有造成生命危險。但是死去的三個永遠也迴不來了。

    大家陷入了痛苦之中。趙大牛說:“青峰,死去的那三個怎麽辦?”

    青峰說:“死去的那三個工友,我心裏也很難過,除了用錢補償,真的沒有別的辦法,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了。”

    大牛說:“三個死去的工友,單單包賠損失,也是一個天文數字。可是錢從哪裏來?三條人命啊,那可不老少錢呢。”

    青峰說:“錢的事情我想辦法,建築隊的第一批工資已經到了結算的時候,不出三天,我就會把所有的錢搞到手。”

    大牛點點頭:“我知道你有辦法,青峰,工地上死了人,勢必會影響到工人的情緒,但是別管發生什麽事情,這條路我們一定要修下去,不能懈怠。”

    青峰說:“我知道,哥,這幾天你別上山了,我害怕那些狼報複,還是迴家去住吧,過完年開工的時候咱們再上山。”

    “可是工地上那麽多的機器,那麽多的物資該咋辦?”

    呂青峰一咬牙:“誰愛偷誰偷,丟了再買,人命值得多。”

    大牛點點頭就迴家了。

    大雪已經停了三天,天氣變得晴朗起來,西天邊燒出一片晚霞。當黑夜再次把太陽拉進被窩的時候,月亮就該出生了。

    大牛迴家的這天正是臘月二十三,可惜沒有月亮,村子裏熱鬧起來,已經聞到了新年的味道,幾個孩子點著一根炮仗,在村頭的小石橋上炸響。

    這兩年青崖村的日子一向不難過,因為山好水好,地裏的莊稼產量高,大米白麵是家常便飯,另外家家戶戶養雞養鴨,還喂豬,所以過年的時候全村都在殺豬宰羊,到處充滿了牲口的嚎叫聲,

    嫂子牡丹已經在喜滋滋準備過年了,大牛走進屋,牡丹一下就跳了起來:“呀,大牛,你迴來了?”

    看到牡丹以後,大牛的臉紅了一下:“嗯,迴來了。”

    “累不累?”

    牡丹嫂一下子站了過來,身子緊緊貼上了大牛,恨不得把大牛納進懷裏。

    大牛趕緊一步躲開了,臉膛一紅說:“不累,不累。”

    牡丹的臉也紅了,大牛的扭捏讓她激動不已。

    大牛走的這些天,牡丹嫂一直在想他,夜裏想的睡不著。

    大牛卻對她若即若離,這次大牛上山,一走就是半年,其實就是在躲著牡丹嫂。

    他跟工人們睡在一起,懶得迴家,每次牡丹上山,大牛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大牛,快過年了,我給你做了一件新衣服,你試試。”

    牡丹嫂一邊說,一邊解開了炕上的包裹,拿出了一件衣服,在大牛的身上比過來比過去。

    大牛又是後退一步:“別……你做的衣服一定合身,不用試。”

    “還是試試好,把衣服脫了,瞧你這一身的泥。”

    牡丹一邊說一邊過來解趙大牛的扣子。

    大牛煩的不行,嫂子的放蕩激起了他的憤怒,他一使勁就把牡丹嫂給撥拉開了,牡丹的身體摔倒在土炕上。

    牡丹嫂吃了一驚:“大牛你……你幹啥?”

    大牛的話語有點生氣:“牡丹,你能不能自製一點?能不能收斂一點?能不能不給人說閑話的口實?”

    牡丹嫂不解地看著男人:“俺咋不自製了,咋不收斂了?大牛,你啥意思。”

    大牛真的沒法跟她解釋,老實說他從心裏看不起牡丹。

    這個女人曾經無數次給四寶戴綠帽子,半個青崖村的男人都上過她的土炕,大牛覺得這是對四寶的背叛。

    當初四寶在,大牛可以隱忍不語,現在四寶沒有了,這個女人還是粘著村裏的流氓閑漢不撒手,而且對自己勾勾搭搭,大牛不由得怒火鑽天了。

    “你給我老實點!少跟我動手動腳的,你一個女人,怎麽不顧及自己的臉麵?”

    “大牛……你?”

    牡丹嫂委屈地看著他,眼角裏忽然湧出了兩滴淚花。

    “大牛,你是俺弟,俺對你好點不行嗎?”

    大牛鼻子哼了一聲:“好點?好點就應該相互挑逗,就應該相互親熱嗎?上次你光著身子鑽我被窩,也是應該做的嗎?我忍你很久了,以後你是你我是我,你住你的屋子,我住我的屋子,咱倆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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