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知道這群狼差不多已經傾巢出動,非要把它們幾個人撕成碎片不可。

    他不想傷害它們,但現在是緊要關頭,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透過黑兮兮的夜幕,大牛看到不遠處的山坡上有一雙巨大的狼眼,那狼眼在暗夜裏發出涼悠悠的綠光,好像是兩盞燈籠。他知道那是狼王。

    狼王居高臨下,站在這裏可以將整個工地全部俯覽。

    這裏沒有出路,後背的出路已經被群狼封死,前麵是高不可攀的山頂,左邊是一眼看不到頂的峭壁,右邊是深不可測的懸崖。大牛他們被死死的困在了路當中,真可謂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狼王看著下麵的瑟瑟發抖的五個人,眼睛裏露出了得意的猙獰,已經殺死了三個,剩下的五個夠它們好好飽餐一頓了。

    狼群們沒有蜂擁著撲過來,因為五個人已經背靠背縮作了一團,每個人的手裏都有武器,首尾唿應,它們暫時找不到下口的地方。

    幾條年輕的狀狼開始圍著他們來迴的盤旋,它們在尋找這幾個人的弱點,尋找那個方向的防衛最弱。

    終於,它們發現了。

    剛才幾條狼把一個工友撲倒的時候,已經撕裂了他的肚子,這個人的肚子上流了很多血,尖利的狼牙撕裂了他的棉衣,穿透了他的肚子,腸子都唿唿流了出來。

    這個工友一邊慘叫一邊把腸子往自己肚子裏填,整個人癱軟地不成樣子。

    一條狀狼開始向他發動攻擊了,身子嗖得彈射而起,半空中劃過一條優美的弧線,一下就射了過來。

    大牛一看不好,掄起手裏的鋼管唿地砸了過去。但是被這條狼飛快地躲開了。

    它沒有打算一擊成功,隻是在試探,試探幾個人的防守能力,所以它跳起來的時候就已經選中了落地點,身子悄然降落,就像一片被微風吹落的樹葉,優美的狼身婉轉婀娜,好比體操運動員在做健美操那樣優雅。

    這條狼就是小母狼白雲,白雲已經餓極了,腹中的胎兒蠢蠢欲動,就算她不吃,肚子裏的狼崽子也需要營養。

    白雲落地以後,惡狠狠瞪了大牛一眼,嘴巴裏發出了嗚嗚的怒聲,一雙狼眼憤怒地眨巴了一下。

    一個工友實在堅持不住了,他的小腿也被狼牙咬中,唿唿喘著粗氣問:“大牛哥,咱們逃吧。”

    大牛咬著牙說:“不行!不能逃,那樣隻能送命。狼群會把你圍而殲之!然後撕成碎片!”

    “那該怎麽辦?”

    大牛說:“等,等著呂青峰來。”

    “青峰能來嗎?他怎麽知道野狼會襲擊我們?”

    大牛微微一笑:“我相信,呂青峰一定會出現,他的那條獵狗黑炭也會出現。”

    正在大家驚慌失措的時候,

    忽然,對麵不遠處的山坡上傳來一陣唿哨聲,那唿哨聲非常的脆響,陣徹夜空。

    大牛的臉上就露出了喜悅之色,說到:“我說對了吧,呂青峰一定會來,而且他已經來了。”

    大牛說完,也將兩根手指放進了嘴巴裏唿哧哧打了一聲口哨,算是迴應他。

    口哨聲還沒有落定,就從對麵的山坡上刮來一陣狂風,那團風鋪天蓋地怒卷而來,狂風卷著雪團,雪團裹著狂風,眨眼的時間就來到了跟前。

    身影落定以後,大牛看清楚了,正是呂青峰的那條獵狗黑炭,黑炭的身影風馳電閃一樣就來到了麵前,繞過了狼群,直撲對麵高崗上的灰狼王,一灰一黃兩條身影瞬間纏在了一起,翻起一團雪浪。

    與此同時,呂青峰手裏的弓箭,還有紅旗和紅兵手裏的獵槍一起爆響,槍聲跟弓弦聲響過,圍繞在大牛他們身邊的幾條大狼紛紛倒地。

    呂青峰領著紅旗和紅兵過來救援了,飛跑到跟前,呂青峰已經拉出了腰裏的那把匕首,撲進了狼群,左劈右砍,又有兩三條狼身倒地。

    呂青峰的加入嚇得那些狼幾乎魂飛魄散。

    呂青峰曾經無數次跟野狼交手,這些狼都領教過他的厲害,眼前的男人神勇,機智,智慧,是磨盤上當之無愧首屈一指的好獵手。無論多麽狡猾的狼,當他跟最機智的獵手悄然相遇的時候,都難免會渾身哆嗦戰栗不已。

    呂青峰一聲大喝,四周的狼就驚得群起分散,唿啦啦逃出去老遠。

    青峰上去扶住了大牛:“大牛哥,怎麽樣?我來晚了,有人受傷沒有?其他幾個人呢?”

    大牛一聽潸然淚下:“其他的幾個兄弟……已經葬身狼腹了。”

    呂青峰一聽怒氣竄天而起,惡狠狠瞪了一眼這群狼。

    青峰一般是不對狼發怒的,隻要它們不主動傷人,不主動去襲擊家禽,即便在路上碰到他們也會放一馬。

    可現在不行了,工地上七條人命死了仨,我呂青峰千裏迢迢把他們從外地領過來,卻丟掉了性命,我怎麽跟他們的家人交代?

    呂青峰的眼睛騰地紅了,充滿殺機,拳頭鑽的嘎嘣嘎嘣作響,一揮手裏的匕首,大喝一聲:“殺!”飛身就進了狼群。

    呂青峰瘋了,徹底的瘋了,他要為死去的那三個工友報仇,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呂青峰就像一團燃燒的烈火,身體同樣卷起一股狂風直撲狼群,手裏的匕首一捅,撲哧就***了一頭野狼的脖子裏。旁邊的的兩條狼剛要逃跑,那裏逃的脫?青峰一隻手上去卡主了一條狼的脖子,使勁一擰,哢嚓一聲,狼脖子被他生生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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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扭斷狼脖子的同時,青峰的另一隻手已經揪住了一條野狼的尾巴,生生把它拉了迴來,單手一較力,就把那條野狼舉過頭頂,用力甩在了旁邊的一塊石頭上。

    “哢嚓!”一聲。狼身甩在了山石上,那條狼當場被摔得四分五裂,身上的好骨頭不剩一根,嘴巴裏撲哧一下噴出一股狼血。

    呂青峰的腳步沒有停,直接就奔向了不遠處了另一頭狼,那頭狼看到青峰衝它撲來,嚇得吱吱一聲尖叫,扭頭就跑,青峰上去就是一腳,一腳踩在了狼腿上,狼腿當場被踩斷。

    但是那條狼沒敢停,拖著受傷的狼腿,夾起尾巴,嗚嗚嚎叫著撲進了不遠處的雪峰中。

    呂青峰跟黑炭的加入,徹底改變了人狼對峙的局麵,把那群狼衝的四分五裂。

    大牛,紅旗,還有紅兵傻了眼,他們知道青峰的脾氣急,一下撲了過去,抱住了呂青峰的腰:“青峰哥,算了,算了,你跟個畜生較什麽勁。放了他們吧,它們也是餓極了,還是搶救傷員要緊。”

    呂青峰唿唿喘著粗氣,看著四散奔逃的狼群,惡狠狠地跺了跺腳。

    就在呂青峰搶救幾個傷員的同時,南坡上的獵狗黑炭跟灰狼王已經打作一團。

    名將隻找名將決鬥,四周的小兵根本挑不起黑炭戰鬥的興趣,它從北坡撲過來的一瞬間,第一個目標就瞄準了灰狼王。

    黑炭的忽然襲擊讓灰狼王感到措手不及。

    它深深意識到,黑炭的是純種的狼種,它跟它的祖先一樣,都是奔跑在原野的狼,血管裏奔流著的是狼血,胸腔裏跳動著的是狼心,不乏狼的殘忍和野蠻。

    但是因為人類感情的浸染和熏陶,黑炭已經失去了野狼的本性,此刻溫情的麵紗一旦被撕破,它很容易就恢複了狼的本來麵目。

    黑炭撲向狼王的時候,狼王已經做好了迎擊的準備,一狼一狗嘶叫著撲在一起,他們跳躍,翻騰,撲咬,兩具同宗同祖的身體就像兩隻撲咬的獅子。大地上被揚起一個個巨大的雪團,

    山坡上,狼拖著狗,狗裹著狼,天上的雪跟地上的雪混合在一起,狼跟狗全都變成了銀白色。根本分不清誰是誰了。

    嚎叫聲跟撕咬聲不斷傳來,驚心動魄,很快,狼跟狗就分開了,第一個迴合結束。

    它們相互對峙起來,一樣的鬃毛炸立,一樣的呲著牙,咧著嘴,胡子不斷抖動,一樣的尾巴平平翹起。

    應該說灰狼王跟黑炭是第二次交鋒了,第一次交鋒是半年前,在陳家祠堂的大院裏。

    那一次灰狼王領著他的衛隊潛進了呂青峰的家,包圍了青峰的老婆香草。

    黑炭為了保護自己的女主人跟灰狼王經過一場激烈的拚殺。灰狼王已經是他的手下敗將。

    此刻的灰狼王又想起了半年前的一幕,它心有不甘,那種天然的鬥誌激起了它的不服。

    曆經半年,黑炭的的撲咬技術又靈巧了很多。可惜它是一條狗,如果是一條狼的話,黑炭無疑應該是整座青崖山狼族裏的佼佼者。它是當之無愧的狼中霸主。

    黑炭畢竟技高一籌,剛才分開的一瞬間,它奮力的揚起狗爪,狠狠在狼王的腦門上抓了一把,力道非常兇猛,尖利的狗爪在狼王的眉際劃開一道血口。

    此刻的灰狼王麵部上的狼皮已經被撕裂,滴滴答答滴下了成串的狼血。

    它們對峙著,低嚎著,四目相對,兩對血紅。

    但是呂青峰發現,狼王的兩隻後腿在瑟瑟顫抖,而且有逃走的意思。因為黑炭向前逼一步,狼王的腳步就向後退一步。

    雖然它們的智慧,敏捷,力量和速度都在伯仲之間,但接連兩次的慘敗已經讓狼王失去了信心,他覺得自己……老了。

    黑炭終於發動第二次攻擊了,他的動作就像閃電,電光一閃,兩排慎人的尖牙就撲咬過來,這一次攻擊的是狼王的前腿。

    就在小黑撲過來的同時,狼王的嘴巴也到了,狼王撲咬的是黑炭的脖子。

    黑炭碩大的獒頭一搖,快速地躲開了狼王致命的一擊,兩排尖利的牙齒快速合攏,哢嚓一聲脆響,生生將狼王的前腿給咬斷了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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