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靈搖搖頭還是不懂。但是她覺得奇怪。

    黑炭跟白雲耳鬢廝磨一陣以後,獵狗就開始用嘴巴拱她,一下把白雲拱出去老遠,白雲站立不穩,摔了個跟頭。

    黑炭的嘴巴裏發出一聲低嚎。

    呂青峰明白了,黑炭在趕白雲走,它想勸白雲離開,一頭是自己的戀人,一頭是自己的主人,它不想夾在這種夾縫中難以做人。

    白雲分明是對黑炭戀戀不舍,再一次靠了過來。

    這一次跳過來以後,又蹦又跳,搔頭弄姿,很明顯在挑逗獵狗,看樣子想把它引開。

    白雲的身子在黑炭的前麵蹦躂幾下,然後一下子竄出老遠,然後再靠近,再竄出,一條狼尾巴搖過來搖過去。

    這一下黑炭受不了了,顯然被這種挑逗弄得焦躁不安。

    它想追過去跟白雲親熱一翻,可是沒有得到主人的命令根本不敢離開。

    它的職責就是守住村子的入口,不能放一條狼進去,否則就會迎來主人一頓無情的皮鞭。

    想繼續坐迴去,卻怎麽也無非忍受這種挑逗,急得它四隻巨大的蹄子在地上一陣亂刨,抓起飛雪一片。

    呂青峰衝黑炭瞪了一眼:“坐下!瞧你小子那沒出息的樣子?一條母狼就把你激動成這樣?”

    黑炭嗚嗚一聲,隻好乖乖坐了迴去。

    呂青峰把手裏的鐵弓一下瞄準了白雲,怒喝一聲:“滾迴去!再不迴去,老子就射了你!”

    白雲被呂青峰的一聲巨喝嚇得打了個哆嗦,無可奈何迴到了狼王的身邊。

    挑逗的計劃又失敗了,狼王感到自己已經黔驢技窮。

    應該說黑炭是灰狼王的乘龍快婿,它對這個女婿又害怕又尊敬,

    它不敢貿然撲向黑炭,任何不識時務的狼靠近它那就是找死。

    狼王無奈地看了看不遠處的青崖山,嘴巴裏仰天又是一聲嚎叫,好像在悲歎。

    漫天飛舞的大雪已經遮蓋了大山七八天,大饑餓已經把他們折磨的近乎瘋狂,無數的狼崽子還在窩裏嗷嗷待哺,再尋不到食物,一個冬天就不知道要餓死多少幼狼了。

    但是狼王不希望自己的兄弟去拚命,即便能捕獲少量的食物,呂青峰擺下的這個大陣也會讓狼群大傷元氣。

    狼王朝天一聲巨吼,也是命令群狼撤退的信號,告訴弟兄們,咱們要無功而返了。

    眨眼的時間,這群狼就收起了一身脹立的鬃毛,扭頭向青崖山有秩序地後退。

    不到幾秒鍾的時間狼群就一哄而散,地上隻留下一對亂糟糟的腳印。

    青峰把湘靈從樹上拉了下來,湘靈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小內內都是濕漉漉的。

    她害怕狼王跟呂青峰交鋒,可是心裏又巴不得他們交鋒。一種新鮮的刺激感讓湘靈欲罷不能。

    “青峰哥,為什麽狼沒有進村子就走了呢?”湘靈驚魂未定問道。

    呂青峰笑了笑:“很簡單,狼王很狡猾,它知道我為它擺下了一個大陣,隻要進入這個大陣就是有來無迴,所以就離開了。”

    “喔,那狼王還會不會再來?”

    青峰說:“暫時不會來了,因為它知道我們已經有了防備,但是村民以後上山的時候要小心,狼這東西最記仇了,我們傷了它那麽多同伴,它一定會報仇。”

    呂青峰幫湘靈拍了怕身上的雪,打算拉著湘靈迴家。

    這時候,紅旗,紅兵,猴子還有長江氣喘籲籲趕來了,幾個夥伴露出了勝利的喜悅:“青峰哥,狼退了,咱們大獲全勝了。丟下了七八條狼的屍體,這迴好了,剝了狼皮可以賣不少的錢。”

    青峰問:“看到狼往哪個方向跑了嗎?”

    猴子說:“看到了,一路向東去了,”

    “啊?”呂青峰大吃一驚:“往東?怎麽可能?野狼穀在正南,它們往東,東邊就是咱們的工地啊?

    青峰感到了不妙,東邊的工地上還有七八個人在看工地,大牛這幾天一直在工地上,那裏是一馬平川,萬一狼群包圍工地就遭了,幾個工友都是外地來的,根本沒見過狼,還不被狼咬死?

    呂青峰機靈靈打了個冷戰,趕緊命令:“猴子,長江,你們拉著湘靈先迴家,我跟紅旗和紅兵到工地上去看看。注意警戒,防備野狼再次的偷襲。”

    湘靈卻倔強地說:“俺不,青峰哥,俺要跟著你一起去打狼。”

    呂青峰怒道:“胡說,你個女孩子去幹什麽?小心野狼把你拖走當媳婦,馬上給我迴去!”

    青峰腳步沒有停,拉著黑炭,領著紅旗跟紅兵就衝向了不遠處的工地。

    湘靈不放心,在後麵囑咐了一句:“青峰哥,你小心點。”

    就在呂青峰趕往工地的同時,工地上真的遭遇狼襲了。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難終於降臨在了那條新修的大路上。

    狼群在青崖村沒有討到任何便宜,於是轉而襲擊不遠處的工地。

    當時,趙大牛跟幾個工友已經安歇了。趁著放假的這段時間,大牛領著幾個兄弟正好返修一下機器,一天的勞累把幾個工友折磨得疲憊不堪。他們躺下以後,就跟丟掉了魂魄一樣,唿唿打起了鼾聲,怎麽也想不到,一場鋪天蓋地的厄運會降臨在他們的頭上。

    這一次狼玩采用的是閃電戰術,根本沒有任何動靜,靜悄悄就把大牛他們的帳篷給包圍了。

    一個工友睡得正香,忽然一道黑影閃過,門簾一晃,一條大狼的身軀就進入了帳篷,閃電一樣跳上了被窩,張開簸箕一樣的大嘴,衝著那個工友的脖子就是一口。吭哧一聲,那個工友的腦袋就被狼牙咬掉了半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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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連嚎叫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一命嗚唿了,一腔子血撲哧一聲濺起來老高,飛速地射向了帳篷的頂端,整個帳篷都被染紅。

    另一個工友同樣睡得正香,一條大狼迅速竄了進來,衝著他的大腿就咬。撕拉一聲,大腿上的肉就被狼牙撕裂了一塊,狼的大嘴一吞,就把整塊肉吞進了肚子裏,這個工友要命地慘好起來:“啊……狼啊狼!有狼啊!”

    這一聲嚎叫陣徹了青崖山寧靜的黑夜,剩下的工友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從睡夢中驚醒。醒來一眼,俺滴娘啊,帳篷裏,帳篷外,黑壓壓的淨是狼群。

    那些狼不由分說,一個個餓虎一樣撲了過去,很快將第三個工友包圍,你一口我一口的開始爭奪,這個工友同樣慘嚎兩聲就沒有動靜了。

    趙大牛是被第一聲嚎叫驚醒的,醒來以後就趕到了不妙,隻知道有人偷襲,他還以為是夜裏有賊進來,迅速抄起一根鋼管,挑開門簾衝出了帳篷。

    因為是在冬天,睡覺的時候沒有脫衣服,剛剛出門,一條狼就竄了過來,衝著他的腳脖子就咬。

    那條狼死死的咬住他的棉褲,尖利的狼牙深深的***了棉褲裏,隻差一點點就咬掉了他的腳脖子。

    大牛的冷汗刷拉冒了一身,掄起手裏的鋼管就砸,撲地一聲悶響,鋼管重重砸在這條狼的後背上,這條狼一聲慘叫,在地上接連打了幾個滾。

    這一擊打得不輕,至少打斷了狼的脊椎骨,它爬起來以後,身體就像一陣狂風,忽閃就縮進了旁邊的山縫裏,逃之夭夭了。

    青峰仔細一看,眼前的狼根本不是一隻,而是一群,黑壓壓的一片,無數狼眼在暗夜裏發出滲人的光彩,他一邊揮動著鋼管一邊嚎叫:“大家快起來,打狼啊,打狼!”

    剩下的四個工友迅速爬了起來,抄起鐵鍁同樣衝出了帳篷。

    那些狼就像一條條隱藏在船底的魚雷,唿嘯著衝他們撲了過來,眨眼四個人被撲到在地上,慘叫聲立刻響成一片。

    趙大牛現在什麽也顧不得了,掄起鋼管劈頭蓋臉就砸,一陣亂舞,將幾個工友身上的狼給轟開了。

    四個人氣喘籲籲,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青峰顧不得跟他們解釋,大唿一聲:“快,大家背靠背,各自為戰,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青峰這麽一招唿,五個人趕緊圍成了一個圓形,背靠背緊貼在了一起。

    工地上整整八個人,其中三個已經葬身狼腹了,那些狼將三具屍體拖出了帳篷,剩下的一哄而上,搶得搶奪得奪,很快將三個工友分屍了,胳膊和腿被拖得到處都是,鮮血滴滴答答亂淌。

    狼們大口大口吞咽著三個工友的皮肉,連同棉衣一塊銜進嘴巴裏大嚼,他們嗚嗚低叫著哄搶,血粼粼的狼牙泛著白光。

    沒有搶到的就從同伴的嘴巴裏奪,奪不過的就咬,狼跟狼也打在了一處。

    五個人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除了大牛是本地人,剩下的幾個工友都是從平原地區過來打工的,他們生下來就沒有見過狼,猛地遭遇到野狼的襲擊,幾乎被嚇傻,渾身顫抖得不成樣子。

    “大……大牛哥,咱們怎麽辦?好多狼啊,咱們死定了。”

    大牛氣喘籲籲說:“大家別慌,千萬別慌,緊緊貼在一起,狼就不敢靠近了,誰過來就砸誰。”

    “大牛哥,要是頂不住怎麽辦?”

    大牛說:“頂不住也要頂。”

    大牛握著鋼管的手在瑟瑟發抖,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亂。當初他在西藏當兵的時候,曾經無數次跟野狼搏鬥,他熟悉狼,也敬畏狼。

    草原狼跟高山狼是不同的,草原狼的個子比較小巧,另外牧場上有成群的牛羊,草原上的地鼠和兔子也非常的多,還有享用不盡的黃羊群,所以那裏的狼並不是太饑餓,性格也不太兇殘。

    而青崖山的狼就不同了,食物的稀少和短缺令它們常年處於嚴重饑餓的狀態,性格不僅殘忍,而且近乎瘋狂,遇到食物的時候從不計較後果,隻要能填飽肚子,它們會不惜任何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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