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平的臉龐沒有什麽血色,他的唇也細薄而冰涼,是那種因為身體本就消瘦又不太健康,還暴露在風裏的冰涼。

    你微微仰著頭,和他唇瓣相觸,在他施加的啃吮和摩挲中,拽著他的袍襟,然後在一段時間過後,你將他推開。

    盧平垂著頭,微微喘息了一聲,你看到他的眼眶是紅的,有些蒼白的棕色頭發也變得淩亂,他看起來很狼狽,不像是和心愛的人接過吻,反而像是被拒絕了的可憐人,或者因為失去了什麽而在酒館裏酗酒一宿沒睡,跌跌撞撞的出來的頹唐模樣。

    “萊姆斯?你真的.....沒事嗎?”你不清楚他是因為想起了什麽你不知道的事情而難過,還是因為迷情劑的作用而變成這樣。

    “我沒有問題!”盧平的聲音有一瞬間顯得很生硬,接連說道,“你覺得我這樣不正常嗎?”

    他像是突然被什麽擊中了一樣,有點激動起來,“你覺得,我不該這樣?”

    盧平冷冷的質問你,也許是迷情劑使他變得多愁善感而感情激烈了,或者,隻是讓他說出了一些平時壓抑著的想法。

    “或者,你一直隻是在憐憫一個可憐的......”

    “萊姆斯!”在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之前,你快速的厲聲打斷了他,盧平瞬間噤聲,他盯著你,那張溫和的臉龐上帶著急促的喘動。

    你平緩了一下唿吸,輕聲說: “你現在被魔藥控製了,不要說傻話。”

    你的聲音柔軟而溫和,說完後,你就不容抗拒的牽過他的手,平靜的往最近的一家商店裏走,你側眸和裏麵的店員打了個招唿,借用他們的壁爐。

    飛路粉對於新手不是那麽容易掌控用量,對於其實根本就是第二次用的你,更是困難,你抓了幾次,手都在抖,一直安靜的站在你身旁的盧平看著你似乎因為情緒不穩而頻頻顫抖的樣子,才伸出手,他準確的抓了一把,放到你的手心裏。

    你咬住唇,將手裏幹燥刺鼻的飛路粉慢慢攥緊,你隻看著手裏的飛路粉,並不抬眸看他。

    “.........我很抱歉。”盧平低聲的說。他深深唿吸了一下,聲音再度溫和起來,“我.....”

    “你不是故意的。”你立刻替他說道,聲音有點啞,你眨了眨眼睛,從剛才那種驚慌害怕的情緒裏慢慢恢複過來。

    你依然沒有抬眸,隻顧著自己溫聲說著,“你中了迷情劑,不是你的錯。”你將先前的粗暴和失控都替他找好了理由,盧平是個溫和自製的人,你希望他繼續這樣維持下去。

    “.........也許如此吧。”如果你現在抬眸的話,就會發現你的話語也許起了反效果,盧平的臉龐慢慢僵硬起來,他的臉色極差,就像是被揍了一拳,在極力的忍耐著什麽一樣。他啞聲說: “可能就是這樣。”

    他幾乎要笑笑。

    誰也不知道他此時的苦澀和艱難,被心上人如此輕鬆而若無其事的將他的失控和愛慕都視為愛情魔藥的作用,是什麽樣的滋味。

    你點了點頭,默不作聲了一會,才又開口,“斯內普教授應該擅長解藥,我們去找他。”

    為了不露餡,你急匆匆的大概了解過教授的教職,看過了他們各自負責的學科,得益於你的好記性,你記得斯內普是魔藥課的教授,雖然他似乎和盧平有點隔閡的樣子,但你顧不上這個,你滿心都是冷冷的,慌張的心緒不寧。

    因為每次,你最害怕和恐懼的部分,就是看護者突然失控的時候。

    因為各種你知道的,或是根本不知道的理由,你的看護者會失控,如果你不能控製住,就可能帶來無法挽迴的後果,像是那位貴族兄長將你關在底下牢房裏,刺客男人擔心失去你而長時間的跟蹤你.......

    你不能讓盧平也變成那樣。

    不僅僅是為了你自己,也是為了不要讓盧平說出什麽讓他自己後悔的話,那對你和他都沒有好處。

    這次和看護者的關係有些少見,但很幸運的屬於那種你可以控製的程度,因此,你希望和他保持這種若即若離,然後讓你的死亡和離去僅僅成為一段悲傷而朦朧的記憶。

    迴到霍格沃茲,你帶著盧平去找了斯內普,敲了他的辦公室門以後,那位黑發的魔藥教授用一臉對誰都不歡迎的神色,近乎怒氣衝衝的快速開了門,他的眉頭幾乎是在看見你們的瞬間就蹙了一下。

    你解釋了情況,深唿吸後,懇切而溫聲的請求他的幫助,斯內普懷疑的目光在盧平的臉龐上一晃,讓你們進去了,你能理解,這一路上,盧平的表現其實已經很平常,幾乎讓人看不出他有哪裏不對勁,中了魔藥什麽的。

    但是你還是要警惕注意一點,因為說不定那種劣質魔藥香水有什麽糟糕的,會對盧平身體有害的副作用也說不定,因此你覺得,還是需要來找一下行內人。

    “很有趣......黑魔法防禦課的新教授,居然會中這種不入流的魔藥........”即使這位行內人,一邊熟練的在坩堝裏熬著魔藥,一邊用讓人難受的冷淡聲音,慢條斯理的譏諷著。

    盧平沒有反駁,他像是對斯內普的諷刺一點感覺也沒有一樣,絲毫沒有露出被挑釁和激怒的神色,他隻靠在斯內普辦公室裏僅有的給學生準備的椅子上,平靜而疲憊般的微微闔眸。

    你看不出他是真的在休息,還是隻是在垂著眼睛出神,他的視線正好落在離你坐的椅子不遠的地方,你下意識的移動了一下腿,調整了一下坐姿,換了個方向。

    盧平的唿吸溫和平靜,你看了他一會,又抬起眸來看著這位魔藥教授的辦公室內部,有一大排的木架子,上麵滿是塞滿了像是內髒、眼珠和蟲子,各種常人看來古怪惡心的魔藥材料,大小不一的玻璃瓶。

    這裏可真符合你記憶裏的巫師住所,黑暗又邪惡,尤其是那些看起來非常怪異,讓人作嘔的魔藥材料。

    你輕輕咳嗽了一下,純粹是因為斯內普在熬著的魔藥傳來的刺鼻味道,隻是這樣聞著,你幾乎都要嚐到苦味了。

    斯內普端來解藥,盧平道謝一聲,伸手接過,眼也不抬的將這杯解藥喝了下去,他沒有看你,你看著他。

    “.......感覺好一點了嗎?”你問他。

    盧平放下杯子,神情平和冷靜,他沒有馬上迴答,過了一會才說: “感覺好多了。”

    他言不由衷的笑起來,聲音像是有點漫不經心的,盧平和你說著話,卻明顯走著神,就像他不能再好好認真的和你說話了一樣,至少現在不行。

    你看了他一眼,正要向斯內普道謝,然後帶著盧平離開。

    卻看見斯內普又端來一杯騰著熱氣的魔藥,你微微愣了一下 ,看著你微怔的神色,斯內普緊抿著的薄薄嘴唇刻薄的扭曲出一抹譏諷的笑,“正好,他可以把這杯也喝了。”

    盧平抬起眼睛,一言不發的接過了斯內普遞來的狼毒藥劑,不知是不是因為在你皺起眉頭的注視下,他的手指有些發抖,杯子裏泛著苦味的滾燙藥水撒了一點出來。

    你看著盧平皺著眉開始喝,他的手還在抖,濃濃的藥水順著他將杯子傾斜,艱澀的流到他的唇裏,盧平的臉色蒼白,壓抑著什麽般的,卻又固執的,喝下聞著就極為難喝的苦藥,他的身體都抖了一下,你突然覺得心裏很難受,那是一種源於感情上的感同身受。

    你覺得,你似乎之前對他太過嚴厲兇狠了一點,你歎了口氣,撇了撇眸,又轉迴來看向他。

    你不該因為自己曾經的陰影,因為一時的心情和行動便利,就肆意利用對方,給對方強加你希望他抱有的想法,而且還是對這樣一個脾氣溫和的,又愛你的男人,這太殘酷了。

    斯內普隻冷冷的盯著你們。

    你想知道盧平是不是有什麽病,他看起來臉色一直都很蒼白,你記得上次斯內普也是帶了一劑魔藥來給盧平,雖然用比較惡劣的態度。

    “......如果你還有不舒服的話,記得告訴我好嗎?”你在和盧平分開的時候,溫聲叮囑道。你頓了頓,繼續補充: “畢竟,是我害得你聞到那個......”

    你想將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來,希望盧平不要覺得麻煩你。

    “什麽?”盧平在走廊上走著,對於你一如既往的關心,發出溫和的反問。他輕輕笑著,搖了搖頭,“和你有什麽關係?”

    如果不是他的腳步快了一點,像是想要馬上從你的身邊離開,你會真的覺得,他一點也沒有責怪你,一點也沒有對你有什麽不滿。

    你看著男人消瘦的背影,抿了抿唇。

    “那再見,萊姆斯。”你在念到他的名字時,聲音又變得不確定起來,像是不知道可不可以繼續這麽親密,還是說,該改叫他盧平教授。

    說完後,你就匆匆點頭,然後離開了。

    站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的盧平的身影僵硬了一下,但他什麽也沒有說,也沒有挽留你,告訴你他不是這個意思。

    你迴到了霍格沃茲為老師們準備的教工宿舍裏,你的房門需要一個小小的謎題來打開,讓你感到奇妙和溫暖的是,那些都是你熟悉的,很喜歡的謎題,來自童年的童話書或是母親的問題。

    即使在不同的世界裏,“你”在一些細微的地方也總是有共同之處。

    “我是太陽,亦是沙子,也是鳥。”門上掛著的油畫裏,藍色長裙的女人娓娓的說著。

    “時間。”你輕聲迴答。

    女人對你致以微笑,打開了房門。

    上一個問題也很美,你記得是,“我渺小,我偉大,我也許已經消亡,然而依然為你所見,我是天空和虛無中的光。”

    是“星星”。

    ※※※※※※※※※※※※※※※※※※※※

    時間那個謎題是來自魔女之家,太陽——日晷,沙子——沙漏,鳥——布穀鳥鍾

    尤尼卡其實一直都有能力操控自己的看護者,但她不想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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