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勾引他。

    對,你不是要勾引盧平。

    讓一個異性,尤其還是一個你明知道他對你有好感的異性,讓他來聞你手背上的香水味道,這.....太不合適了。

    你匆匆意識到這一點,將眼眸裏尚未浮現的慌亂壓了下去,因為不同的世界,你和看護者的關係也會有細微的不同,有時候分寸的把握就會很困難。

    有些看護者和你極為親密,甚至到了你從山坡上跳下來,如果不跳到他的懷裏,他都會感到不快,有些要求你在生活中方方麵麵都和他相關,要你全心的依賴和無比的親昵,有些則像盧平這樣......愛,而又並未捅開你們之間的窗戶紙。

    當你看著盧平睨著你的深棕色眼眸裏泛起一絲絲奇異的沉視,一種極為內斂的,卻又讓人心慌意亂的神情時,你察覺到那是一種仿佛素來溫文爾雅的男人看著懷裏湊上來撩撥的戀人的眼神,沉靜又溫柔,一言不發的壓抑著□□和愛意。

    在這樣無限接近曖昧氣氛的感覺中,你快速的將手抽了迴來,撇開眸看著一旁的貨架,像是被上麵的商品吸引了似的,其實你的心神大多還在盧平的身上。

    過了會,你才如釋重負的聽見盧平清了一下嗓子,你用眼睛的餘光看見他直起了身子,他似乎也從剛才的尷尬和黏稠的曖昧裏緩了過來。

    你不動聲色的將手裏的香水瓶往架台上放,一邊若無其事的開始往其他的地方走,你的目光落在琳琅滿目的商品上,然而你們之間卻產生了難以忽略的沉默。

    “我們出去吧。”你小聲說。

    盧平同意的應了一聲,你們離開了這個狹小擁擠的巫師魔法商品店,外麵的空氣好了很多,沒有商店裏那種刺鼻甜膩的香水和糖果氣味,剛剛你和盧平之間的曖昧氣氛也隨著你們走到寬敞喧嚷的街道上而消散了,你不自覺的放鬆了下來。

    巫師的街道上,一路走過來,販賣的商品都相當奪人眼球,讓人心生奇幻新奇感,貓頭鷹商店裏擺滿了籠子,裏麵是各種種類的貓頭鷹,它們有些梳理著羽毛,有些眯縫著眼睛假寐,有幾隻貓頭鷹突然轉過頭來,好奇的盯著你,低沉輕柔的咕咕了幾聲。

    飛天掃帚店裏擺著型號不一的掃帚,你看不出來有什麽區別,但大概在巫師行內人的眼裏,它們大相庭徑。魔藥材料店裏出售蝙蝠翅膀,蟲子,捆紮的藥草幹料.......這類怪兮兮的材料,這對你來講倒是挺熟悉的。

    路過魔藥店時,你又看到了亮晶晶的藥水瓶子,你想起了之前你在那家商店裏試過的香水。

    是什麽味道呢?你忍不住好奇的想著,你還沒有試過巫師的香水呢。因為屢屢掛念著這個,你甚至感覺自己手背有點發癢,你想借著用手背碰一下鼻子的小動作偷偷的聞一下,然而,盧平卻突然伸手過來將你的手腕抓住,製止了你的動作。

    你吃驚地望向他,你感覺到盧平從那家店出來以後,就一直很沉默,盧平皺著眉頭看著你,因為接近冬季,天氣有些寒冷,他穿著鬥篷,身形秀長削瘦,盧平的皮膚有點蒼白,落在陽光裏顯得有些病態的感覺。

    盧平的長相也是相當不錯的,雖然不像他曾經的好友小天狼星那樣英俊,有著惹眼,風流陽光的氣質,也不像你遇見過的許多男人那樣出色,但你能感覺到盧平身上那種溫和與文質彬彬應該也讓他在女性中頗有魅力。

    其實,如果盧平沒有身為狼人的顧慮,在這個世界裏,即使他無法追求到“你”,無法讓暗戀對象成為他的妻子,他現在這個年紀,也會有一個家庭了,盧平並不是沒有女人緣。

    然而,他不會去接受女性的追求,他就連自己那樣戀慕深愛的女性也不敢去追求,因為他很冷靜清晰的認識到,他不應該害了任何一個無辜的女人。

    狼人在月圓之夜一次次變身的痛苦,忍耐殺意和瘋狂的本能是多麽難熬,除了狼人自己,沒有人能想象,還有巫師界向來對狼人的歧視,各處都不願給狼人提供工作,更是雪上加霜。

    狼人的血脈還會遺傳給後代,盧平沒有那樣的不知廉恥和瘋狂,能在明知這些阻礙和歧視的情況下,還去拖另外一個無辜的女人下水,更不要說,是那個一直以來,即使知道了他的情況,依然憑借童年的感情,毫無芥蒂和歧視,溫柔的對待著他的女性。

    但是,愛的忍耐是很痛苦的,需要日以繼夜的堅持和毫不懈怠,需要他在看著她的臉龐時,將自己忍不住加速的心髒壓抑住,將那些想要出口的衝動愛語扼殺在喉嚨裏。

    這些感情,就連一點也不能泄露出來,他可以像普通同事那樣,和她有著點到即止的交往接觸,這已經是他對他自己的最大寬容,他不應多跨越界限一步,即便他知道她這些年並沒有和其他的男人確立過關係。

    盧平有時候會想象,他知道,她總有一天會和另外的男人戀愛,結婚,也許甚至會邀請他去他們的婚禮......他的想象就立刻到此為止,因為苦澀和痛苦已經開始撕咬他的心髒,讓他不能忍耐。

    毫不遜於月圓之夜變身的焦躁和痛苦深深的埋在他的心裏,你就像是他的月亮,他看見你,就需要用上所有的自製力開始控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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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姆斯?”你疑惑的輕輕叫了他一聲,盧平的想法你不知道,你隻是對他突然這樣攥著你的手腕,感到有點不安和困惑。

    盧平的臉龐有點僵硬緊繃,他像是對待什麽獵物一般的垂眸盯著你,危險而寂靜,那雙明明那麽普通而溫暖的深棕色眼睛,卻在一種恍惚的神情中,讓你不敢動彈,但卻又在凝視著你的片刻後依然慢慢溫和起來,這樣讓人緊張的感覺隻持續了一瞬,他看著你的眼眸,淡淡的笑了一下,像是控製住了自己,在許久的沉默裏他終於開口: “那個香水,好像摻了一點迷情劑。”

    他的聲音有點低啞,帶出一種之前和你說話都沒有的親昵似的溫和。

    你微微茫然了一下,盧平說完這句話,就垂下了頭,輕輕的靠在你的頸窩裏,像是突然非常疲憊似的,你們現在剛好走到了這條巫師街巷的暗角,在磚塊牆麵延伸出的陰影裏,這個地方很適合隱蔽的擁抱和親吻。

    可是盧平並沒有做什麽,他隻是用手臂環著你的身軀,將你摟在懷裏,他淺棕色的發梢觸碰著你的脖頸,癢癢的,盧平落在你的頸窩裏的唿吸溫和平靜,隻有他的聲音稍微顯出了一點異樣,他啞聲的重複了一遍說: “那瓶香水裏,有一點迷情劑。”

    就像是跟你解釋他的情不自禁和失禮一樣,你愣了愣,立刻想通了這個名字的魔法藥水大概是什麽作用,你茫然又有點無措的拍了拍他的背,盧平比你高一些,但他的身軀卻很削瘦,你感到手底下的單薄,他幾乎沒有什麽男性應有的健康的肌肉。

    “對不起.......需不需要解藥?”你有點慌亂的輕聲問,畢竟是你的魯莽,才讓盧平吸了一些進去。你看了看周圍,想找到哪裏有巫師醫院之類的,但卻一無所獲,“你有沒有哪裏難受?我們現在快點迴去?”

    “........沒有什麽差別。”盧平動了一下放在你頸窩裏的頭,像是夢囈般的低聲說,他的聲音非常的低,你根本沒有聽清。

    “我真的很抱歉,萊姆斯......”你扶著他的肩膀,盧平在你的幫助下漸漸的直起了身子,離開了你,他的眼睫下垂著,像是尚處於失神似的,沒有看著你。

    你握著他的一隻手臂,在他身前仰著頭,你遲疑的想了想,輕聲的給他提建議,“我們迴霍格沃茲,然後去校醫務室......”

    “.......沒關係。”盧平頓了一會,才輕聲說,他的聲音比他一貫的溫和輕緩要多了一種溫熱的感情。盧平抬起眼,那雙溫棕的眼眸在看著你時,瞳孔因為看著愛人而微微放大了一點。

    你皺了皺眉,也許是你對魔藥催生的愛意的抵觸,你覺得這種感覺其實不太正常,被魔藥催化的愛都有股做作的怪異。盧平喜歡你,但是,這種喜歡不應該完全蒙蔽他的理性判斷,也不應該讓他滿腦子都是你,隻盯著你。

    其實,像那家店裏販賣的香水,在熬製過程中並沒有放入使用者頭發和指甲的迷情劑的效果非常低微,持續時間也不會很長,隻對本就懷有強烈愛意的人有效果,就像酒精,稍微加劇了衝動而已。

    在你有點質疑的目光裏,盧平的唿吸緊了一下,他克製的說,“不會影響你的,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的。”他突然非常固執的堅持。

    你迷惑的盯著盧平的臉龐,感覺到他似乎確實還保持著理智,也沒有對你做什麽逾越的舉動,你疑竇的收迴了目光,盧平是黑魔法防禦課的老師,大概他自己心裏有數。

    你就也不再糾結了,你正要問他接下去是要繼續逛商店還是迴去,盧平突然再度按住了你的肩膀,將你壓向了牆壁,你詫異的睜大了眼睛,還沒做出什麽反應,和你想象不一樣的是,盧平迅速的念了一句咒語,然後轉頭望向巷口,你們的身形消失隱匿在小巷的黑暗中。

    你下意識的屏住了唿吸,然後下一瞬,你感覺到有什麽快速的掠過了你的腳踝,那像是一陣風穿過小巷,一道黑影快速的穿過了你們的腳邊。

    你低頭看了一眼,那似乎是一隻很大的狗,它一點也沒有看見用魔法隱蔽了身形的你們,似乎隻是抄近路,或者為了躲避他人視線,而往這邊跑,大概是條野狗,在一些城市裏挺常見的,你原本因為還以為是什麽人或是敵意生物而生的緊張放鬆下來,你抬眸剛想問盧平怎麽了。

    就看見,盧平盯著那道影子離開的方向,神情平靜而又古怪莫名,就像看著一個完全沒有意料到會出現的東西一樣。

    他像是想要追過去,卻又完全不想離開你,迷情劑的作用在這時起效,盧平隻是盯著那個方向,並不因隻是和十幾年前,而如今已越獄的好友有那麽一點模糊相似的影子而神經質的衝過去看個究竟。

    西裏斯的阿尼馬格斯形態的確是一隻黑狗,但他也沒必要見到黑狗就去懷疑那是他,也許,還有,盧平不太願意去麵對的原因。

    “那是......一隻狗?”你有點遲疑的開口問。

    盧平的眼眸落到你的身上,他的神情驟然溫和起來,他低聲的說,“眼熟嗎?”

    這個世界的你是認識小天狼星的,也見過他的阿尼馬格斯形態。

    “.....嗯?”然而,並沒有這個世界的記憶的你隻能微微的愣一下,完全沒有將那隻黑色的大狗和任何巫師聯係起來,你的這種茫然的反應似乎反而正好安慰到了盧平,他露出了輕微放鬆的笑容,像是難過和懷念的弧度瞬間掠過他的唇角,頃刻間又完全不像是笑了。

    他沒有在你麵前提起西裏斯,那個如今在他眼裏背叛了好友,導致詹姆和莉莉死亡,使得掠奪者小團體分崩離析的人,盧平垂下眼睛,像是格外的安靜起來。

    “萊姆斯?”你感覺到他的難過,低聲的叫了一下他的名字。你不理解發生了什麽,在這些陌生的世界裏,很多時候你都不理解發生了什麽,但有時候,你其實也不需要說什麽。

    盧平溫和的應了一聲,卻沒有動。

    過了一會,你抱住了他。這次,萊姆斯將你的身軀抱緊了,他就像是發泄和難以控製情緒一般的慢慢加重力道,直到讓你感到不舒服的力道之前,他就這樣抱著你不動了。

    過了一段時間,你動了一下,想和他說我們迴去吧,你剛仰起頭還沒說話,盧平就垂下臉龐。

    他吻了你。

    溫熱的唿吸和輕輕顫抖的感覺,他的唇和你相貼著,像是悲傷又像是因為迷情劑的作用,你聽到他似乎呢喃了一句什麽,可能隻是無意義的音節。

    你在他吻下來的那一瞬間,因為詫異而頓住不動,然後過了一會,你輕輕的,安撫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這樣的動作隻是火上澆油。

    萊姆斯的身軀像是痙攣般的輕微抽動了一下,然後他按著你的肩膀,像是突然拋卻了什麽顧忌一般的,用力的加深了這個吻,他那向來穩定而溫和的唿吸變得紊亂粗暴起來。

    ※※※※※※※※※※※※※※※※※※※※

    盧平隻是突然察覺到,尤尼好像永遠都在安慰他,不管是小時候被狼人咬了因為害怕而躲起來,在學生時期因為滿月變身的痛苦,還有現在,他因為想起背叛的好友導致另一個的好友的死亡而痛苦的時候.....所以現在這個時候感情就洶湧而來了。

    其實盧平也是個軟弱和喜歡逃避的人,當初掠奪者小團體為了陪他都學會了阿尼馬格斯,然後他們變成動物一起跑出去玩,後來,小天狼星越獄後,盧平也沒有和鄧布利多講,小天狼星會變成動物潛入學校,因為他害怕學生時期他辜負鄧布利多的信任的事情被知道(在月圓之夜,沒有好好待在尖叫棚屋裏,而是和朋友跑出去)

    所以他欺騙自己,西裏斯可能是用其他的黑魔法越獄,進入學校的,以此來減輕自己的罪惡感。

    這篇文裏的話,尤尼是見過西裏斯的阿尼馬格斯的,她陪著盧平直到他的朋友們學會了阿尼馬格斯,她看見他們在圓月之夜在一起的時候,就沒有再來了,也幫他們保守秘密。

    所以,盧平在尤尼這裏確認了,這條狗不是西裏斯,他就舒服了很多,但是想起以前的悲劇他還是懷有很強的悲傷。盧平一直是個溫和軟弱,但又有許多溫柔的美好品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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