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年蓬頭垢麵,一身邋遢,根本就看不清容貌,守衛一來就認出了他,不免也太可笑了。

    守衛被他問得一怔,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才好。

    “或許就是看身形覺得熟悉,所以才會這麽說呢?”魏賢被沈約瞪了一眼,隻得站出來說一句。

    沈良笑了笑,“既然如此,不如就找幾個身形相似的少年,穿一樣的衣服,站在他麵前,讓他認一認?”

    “好,就這麽辦。”沈約都沒想到他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這守衛可是真真切切見過少年的,怎麽可能會認不出來?

    他當即讓人將少年帶下去,收拾幹淨,又找了幾個身形差不多的人來,站在守衛麵前,讓守衛指認。

    守衛的目光在幾個人之間看過去看過來,始終沒有認出來究竟誰才是他之前見過的人。

    “你可別說你認不出來。”沈良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他原本就是不打算再和沈約和魏賢糾纏下去,才會提出這個主意。

    隻有進行到下一步,他才好說出糧草究竟在何處。

    哪知道這守衛竟蠢成這樣,連人都認不出來。

    少年在幾個人裏拚命地使眼色,他才指著他說道:“是他,沒錯,就是他!”

    “好,你可以下去了。你們幾個,也可以下去了。”魏賢鬆了口氣。

    他真怕守衛沒法指認出來,那他們策劃的這一切,不就白費了?

    “沈大人,你要如何解釋?”魏賢問道。

    “就憑著這幾個所謂人證方才的表現,就想定我的罪,魏大人不覺得太好笑了麽?”沈良笑著說道。

    “盡管有瑕疵,但已經足夠了。你現在所要做到,就是將那些糧草的所在之處交代出來,或許皇上還能原諒你。”

    沈良看著他,臉上笑意未減,“若是我不說呢?你要如何?”

    “若是你不願意說,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魏賢驚堂木一拍,就打算將他收押。

    沈良看了一眼沈約,目光又落迴到魏賢身上,“就憑你,還無治我的罪。我要入宮去見皇上,他自會有定奪。”

    “怎麽,你以為你犯下了這麽大的罪,皇上還會偏袒你?”魏賢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有幾分擔憂。

    他不自覺地看向沈約,想要聽取他的意見。

    沈約點了點頭。

    反正這事遲早要鬧到皇上麵前,沈良是兵部尚書,就算真要定罪,也得是皇上來定。

    他可沒法做主。

    既然沈良要去,就讓他去好了,看看他還會有什麽招數。

    “那好,我們這就入宮,看看皇上會如何處置你。”

    刑部距離皇宮並不遠,所以三人很快就到了皇宮裏。

    李明德在承乾宮聽到他們前來的消息,本想讓劉全想個法子先推了,再單獨找沈良商量。

    但轉念一想,沈約肯定不會給他們見麵的機會。

    若是自己這一次不見沈良,就相當於放棄了他。

    隻都能讓他們進來。

    “微臣參見皇上。”三個人跪拜行禮。

    “平身。幾位愛卿前來,可是有什麽事?”李明德問道。

    沈約說明了他們的來意。

    李明德才聽幾句話,眉頭就皺成了一團。

    “原來,當真是你所為。你可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他一麵說著,一麵看著沈良的神情。

    沈良頗為淡定,對於沈約的控告以及他的憤怒都沒有表現出半點恐慌。

    “那些糧草於臣而言,並沒有半點作用。臣為何要讓人搬走?費時費力不說,還很容易被發現,臣何必要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事?”

    他隻是兵部尚書而已,手中並沒有半點兵權。

    這糧草對他沒有半點用處。

    李明德看向沈約,“沈相當真能確定,是沈良所為?除了那個證人,可還有別的證據?”

    沈約自然拿不出別的證據來,隻能說:“難道那還不夠?糧草一夜之間消失,就是在沈良派人去糧倉之後。不是他,還能是誰?”

    聽到他的詭辯,沈良笑出了聲:“這當然不夠。如果說自己是誰派去的就能定罪,他若說自己是你派去的,那你豈不是也有嫌疑?”

    不知為何,沈約聽到他這麽說,心裏一凜。

    難不成,沈良當真是知道了什麽,才會如此淡定?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沈約慍怒道。

    沈良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李明德,緩緩說道:“這件事發生之後,臣一直都在暗中調查。前兩日,臣終於發現了蛛絲馬跡。

    長平侯府郡主寧月娥,也就是沈相夫人當初陪嫁的莊子上,忽然出現了一大批糧草。而今還堆在莊子裏沒有能完全收好。”

    沈約臉色一變。

    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件事會被沈良察覺。

    “是麽?”於李明德而言,這也是個意外的收獲。

    他早就想好好懲治沈約一番。

    這送上門的機會,他怎麽能不要?

    “你說的可是真的?”與此同時,沈約也難以置信地問了一句。

    要是不知道他就是幕後黑手,還真容易被他臉上的神情騙到。

    “臣說的是不是真的,皇上讓人去查就是了。其實,當初糧草並之所以會一夜之間消失,是因為有人動了手腳。

    糧倉後麵有一個巨大的密室,糧草就是被藏在了密室之中,才會讓人以為是消失不見了。待到風波過去,就被轉運出來。”

    沈良看到沈約緊緊攥著的手,心頭一陣舒爽。

    難得看到沈約吃癟,他哪裏會不高興?

    盡管知道沈約有辦法為自己開脫,但至少,他失去了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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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真是沒想到,事實竟是這樣。沈相可有什麽想說的?”李明德看向沈約,同時還分了一點眼角的餘光給魏賢。

    這一次擺明了是他和沈約聯手對付沈良。

    “臣並不知道此事。看來這次,的確是有人在陷害沈大人。”沈約隻能如此迴答。

    “那依著沈相的意思,這在背後陷害沈相的人,是誰?”李明德倒是沒想到會從他這裏得到這樣的答案。

    難不成,他想要將這一切推給魏賢?

    “那莊子雖是內人陪嫁,但臣不曾去過一次。反倒是長平侯府的人,常常去那裏小住。”沈約說道。

    盡管他沒有明說,但言外之意卻很明顯。

    “這麽說,是長平侯所為?”李明德這下犯了難。

    沈約他想對付,長平侯他也想對付。

    從你眼前的情況來看,對付長平侯似乎要更容易些。

    沈約不曾去過莊子,長平侯卻常去,就算是想要將這事推到沈約身上都難。

    “臣不敢妄下結論。真相究竟如何,還要等待調查。”沈約迴答。

    “如此,魏大人,朕就將這件事交給你了。你可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給朕一個滿意的答複。”

    魏賢騎虎難下,隻得答應下來。

    早知道是這樣,他就不來摻和了。

    原本隻是想幫沈約對付沈良,哪知道最後卻將自己卷進來。

    讓他扳倒長平侯,這不是為難他嗎?

    一個不小心怕是連命都沒有了。

    “沈良留下,你們二人退下吧。”李明德還以為今日沈良難逃一劫。

    還好他早就為自己留了一手。

    “是。”沈約和魏賢躬身退下。

    “愛卿是如何發現糧草被運到那個莊子上去的?”李明德好奇地問道。

    “臣一直覺得,糧草一夜之間消失太過奇怪,想要不弄出半點動靜來將糧草運走,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臣一直讓人在糧倉附近守著,結果發現有人將糧草從密室之中運出來,運到了那個莊子上。”

    那時候糧倉已經沒人管,自然就不會被任何人發現了。

    “原來是這樣。還是愛卿聰明,能想出這樣的主意來。盡管朕將此事交給了魏賢,還請愛卿在暗中多多協助,盡早查明真相。”

    “臣定當竭盡全力。”

    沈良說完,也退出了承乾宮。

    其實他並沒有打算幫忙。

    反正沈約會將所有的髒水潑給長平侯,哪裏還需要他從中作梗?

    迴到沈府,沈良才大笑了好幾聲。

    他許久都沒有這般痛快了,看到沈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看到他痛苦難受,就是他如今還活著的意義。

    “我正擔心,你就迴來了。”沈玉瀟接過丹青端來的茶,送到了沈約手邊。

    “如你所料,沈約果真將一切推給了長平侯。不過,他很意外我知道這個秘密,看來他並沒有察覺到。”

    沈良喝了一口茶,嘴角的笑意仍舊沒有消散。

    他曾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無法報仇,卻不曾想,會遇上沈玉瀟這個貴人。

    “看來,他是想先利用此事除掉你,而後再打著為你伸冤的名義,說長平侯才是幕後黑手,一舉兩得,一箭雙雕。”

    沈玉瀟這才明白沈約的真正用意。

    但不管他究竟有什麽想法,想要對付沈良,都是不可能的。

    這黑鍋怎麽都甩不到沈良身上。

    “我也是這麽想的。隻能說,他著實太過惡毒,連這樣的主意都能想出來。他怕是早就已經醞釀好了一切,這一次,長平侯怕是在劫難逃。”

    沈良與長平侯並沒有什麽恩怨,但聽說過不少他橫行霸道,濫殺無辜的事,覺得他若是死了,也算是好事一樁。

    少一個禍害,就會少一些受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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