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極對比:背叛的最後一根稻草

    出現不信任後,消極滑動門時刻就會導致一種可怕的事情發生,我稱之為“消極對比”(negativep)。不再可信的伴侶並沒有轉身離開,與此同時,他或她還會拿伴侶跟想象中的或者真實存在的人作比較——結果當然是伴侶輸了。比如,卡爾聽見普麗西拉在看賬單時歎了一口氣。他並沒有問她為什麽歎氣,卻想到,我的弟媳珍妮從來不會讓我弟弟為收入感到難過。這種進行消極對比的傾向,不管那個更好的別人是真實的還是想象的,都預示著伴侶在未來出軌的可能性。

    愛的關鍵詞

    消極對比:在信任消失後,消極滑動門時刻出現的行為。這時產生衝突的雙方不僅沒有轉身離開,還會將伴侶與想象中或現實中的他人進行比較。

    盡管積極對比和消極對比的概念早就成了社會心理學中婚戀關係研究的一部分,但多年來使用得卻不多,因為伴侶間的對比很難在實驗室裏進行測量。但是已故的偉大心理學家卡裏爾·魯斯布爾特(caryl rusbult)博士對這個領域作出了巨大的貢獻。她發明了一種簡單的自我報告問卷,用以測量伴侶雙方的奉獻水平。在30年來的一係列研究中,她發現托付終身是一個逐漸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伴侶會越發頻繁地從積極的角度用自己的婚戀關係和別人的作比較。

    對於詹姆斯來說,他在碰到瓊之前就已經開始消極對比了。他發現自己經常想起前女友,用她對自己的仰慕和他從妻子那裏感受到的輕蔑作比較。博弈論學家會說,詹姆斯開始評估從婚姻中獲得的收益和從其他關係中獲得的,發現前者更少。接著,瓊出現了。

    婚戀關係中的伴侶用自己的現狀和其他真實或想象中的可能性作比較是很正常的。如果一個男人對他的妻子微笑,她也迴應了一個,他可能會想:“噢,笑得多美啊。她讓我沒辦法再愛上別人。”但是過了幾天,她的微笑可能沒有那麽燦爛,這就會讓他有些失望。這時他可能會想:“哼!我在調情,她都沒反應!我打賭那邊的辣妹一定比她有反應。”這種雞毛蒜皮的消極對比倒不會傷害婚戀關係,但是時間長了,這種想法的次數多了,就可能導致疏遠,最終奔向背叛的懸崖。當瑪麗昂被瓊比下去時,詹姆斯的婚姻便在不忠的懸崖邊搖搖欲墜了。魯斯布爾特發現在嚴肅的婚戀關係早期,積極對比會加強一種信念:“這次愛對了。”雙方對彼此越來越珍惜,為對方的積極品質心存感激。同時,他們會把對方的消極特質最小化。當莎倫和朋友喬迪共進午餐時,她腦海中卻閃現出老公和喬迪男友的交鋒。她想:喬迪真可憐。皮特那麽不隨和,沒有一點幽默感。我可真幸運,托尼既親切又有趣。莎倫快速的積極對比增強了她的感激之心和對托尼的忠誠。

    沉浸在積極對比中的伴侶會認為其他可能的組合都不如他們,並且發展出一種“我們對抗全世界”的態度。隨著他們對婚戀關係積極想法增多,他們也越來越依賴這段關係來滿足他們日益增長的情感需要。他們開始相信,失去對方將是一場災難。積極對比的累積效果可以幫助他們渡過偶爾遇到的難關。盡管20年來謝莉的婚姻衝突不斷升級,但她仍表示:“盡管比爾有時候會發狂,但隻要想想朋友們的老公,我就會覺得自己非常幸運。我不能想象和另一個人結婚會是什麽樣子。”盡管沒有意識到,但謝莉確實考慮了比爾被取代的可能性。比爾無疑勝利了。

    相反,一個人如果經常陷入消極對比,就會經常體驗到購物時體驗到的後悔和執念——我可以有更好的選擇。每當提起消極對比的毀滅性破壞時,我總是想起阿比和泰勒的故事。他們是一對年輕伴侶。他們嚐試過5次不同的心理諮詢,卻守不住他們4年的婚姻,於是向我求助。阿比有一份全職工作,其餘時間大多用於照顧他們正值學齡的雙胞胎。泰勒是個全職的計算機技術員。盡管他的妻子承擔了絕大部分照顧孩子的事務,泰勒仍然覺得自己應該每周至少花上2小時和朋友在下班後一起打高爾夫球,而不是在家幫阿比幹活。泰勒辯解說,因為他是家裏的頂梁柱,多掙這麽多錢,放個“小假”也是公平的。他和阿比討價還價,爭取最好的“交易”。阿比當然不同意他的觀點。在阿比眼中,長期以來,泰勒已經越來越不值得信任了。他會一個人出去,還會跟阿比為了打高爾夫球討價還價。她已經厭倦了沒完沒了地照看孩子,對泰勒的缺席極為不滿。因為泰勒不能及時對阿比的需要做出反饋,還經常忽視她希望從照顧孩子中暫時解脫的要求,所以阿比的信任標尺越來越低。泰勒不考慮阿比的利益,也不采取行動增加她的利益。他忽視阿比的抱怨,相反自己卻一肚子牢騷。當阿比感到情緒消沉時,泰勒說自己感覺更糟糕。他們經曆了太多滑動門時刻,卻都沒有好好地收場。他們與彼此脫離的感受越來越強,但到現在還沒有背叛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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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晚宴上,泰勒正在和一個叫埃莉斯的美女聊天時,疲憊的阿比拍拍他肩膀,示意該迴家了。泰勒同意了,但是顯然很不情願。出門時(他後來告訴我),他在想:埃莉斯比阿比快樂得多,也更性感。如果我沒娶她,可能會有個更好的妻子。在開車迴家的路上,他對阿比抱怨,說他的生活單調乏味、缺乏樂趣。他的妻子一聽就知道泰勒在拿她和埃莉斯作比較。糟糕的爭吵不可避免了。阿比要泰勒知道,她希望她能“嫁給一個能欣賞我、理解我生活艱辛的人”。又是一個消極對比。

    關注“如果”已經成了泰勒和阿比的思維方式。無論何時,隻要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轉過身去,“誰需要這個混蛋?”夾雜著“我和別人在一起一定會更幸福”的想法就會萌生。難怪他們嚐試了5次心理諮詢都沒有效果。阿比和泰勒越是被這種不可抗拒的生活壓力折騰,就越是癡迷於幻想代替品。他們的根本問題不是頻繁的爭吵,不是泰勒和其他女人的調情,也不是他拒絕全力承擔起父親和丈夫的責任。他們婚姻陷入僵局的原因,就像魯斯布爾特的研究顯示的那樣,是他們還沒有對對方做出承諾。他們對他人的幻想說明他們都把婚姻關係看作是有條件且不重要的。這使得泰勒表現自私,讓阿比感到被拋棄——他們都覺得拒絕溝通是理所應當的。畢竟,如果和別人在一起,一切都會比現在好。

    阿比和泰勒被真相震驚了。他們一直在試圖拯救一段根本沒有開始的婚姻。我最後一次和他們聯係時,他們又開始進行心理諮詢了。通過注意在滑動門時刻的坦白和積極溝通,他們的關係有所好轉。

    很多人在婚戀關係中做出消極對比,卻不承認。他們放置或忽略那些危險的想法,因為他們認為每個人遲早都會有這些想法。這是事實。但當這些想法與疏遠、缺乏溝通等行為一起出現時,就像吉姆、泰勒和阿比那樣,會造成很大傷害。如果忽略它們,伴侶就錯過了提醒他們關係出現問題的警報。

    伴侶們卡在捕鼠器裏作消極對比時,他們的關係也在呈螺旋式下降。他們越消極,就越容易做出消極對比。這反過來也讓他們更不幸福,產生更多的消極想法,就這樣一直惡性循環下去……我把捕鼠器加上壓倒性多數的消極對比的形式稱為“背叛的溫床”。當一個新的選擇出現在其中一人的生活中時,不忠隨時可能發生,即使像詹姆斯那樣不斷對自己說“我沒有越軌”也於事無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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