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出了點事,洪雁走了快兩個月才迴來。和她一起迴來的還有另外三個徒弟,老二,老五,還有那個最小的,那個第十二個門徒。


    洪雁先迴教內辦完了事,帶著三個徒弟迴來,趙石正在院裏練著他那個飛刺,


    “先生,我迴來了”


    “嗯”趙石應了一聲,本來想說什麽,看見後麵三個人又閉了嘴。


    “這是我二徒弟常二”


    跟在最後的男子走上前,單手撫胸,深施一禮,這是教內的小禮:“見過先生”


    這人大概不到四十,但也看不好,麵皮漆黑,一條刀疤從額頭一直斜過腮幫,連眼皮都翻轉扭曲著,看著惡心恐怖。


    不過眼睛倒是沒壞,一隻手少了兩個指頭,走路還有點瘸。


    不過另外兩個卻截然不同,尤其是年輕的那個,大概十七八歲,趙石剛看見時還以為是女子,彎眉大眼的,隻是看見下麵的喉結才知道隻是長的俊美。


    隻是太過秀美,趙石心想,這要是多看幾天,自己都怕是能給掰彎了。另外一個三十多歲,也是氣度不凡。


    “這個是老五宗雨庭和小十二曲令町”


    兩人上前施禮:“見過先生”


    不過這施禮卻不同,宗雨庭是單手撫胸,曲令町卻是抱拳。


    趙石心裏笑了笑:“不敢當先生一詞,在下趙石”


    這邊說著話,洪雁從邊上水盆裏擰幹塊手巾給趙石擦了下臉。


    常二和宗雨庭假裝什麽也沒看見,這曲令町卻一下炸毛了,滿臉通紅叫道:“不知您稱先生,有何可教我?”


    靠,這也不符合你叛徒的人設啊,趙石饒有興致的看著曲令町跟個鬥雞似的。


    “都能教你一些吧,但也不是全部,比如繡個花什麽的就夠嗆”


    “啊…”曲令町氣的渾身直抖,他自小就長女像,最忌諱人說他像女子,這趙石當著他心中女神的麵調侃他,頓時便氣的七竅生煙,隻啊啊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刷的把腰間的寶劍拔出半截,可看見師傅瞪了他一眼,沒敢,啪的又收了迴去。


    “劍不錯,不過可會使?估計就擺個樣子吧”


    洪雁把趙石教的幾樣一股腦的都教了徒弟們,她教徒弟從來把知道的一說,別的便再也不管。


    跟她學過的有數百人,最後隻有這十二個徒弟,自然都是悟性極好的。


    可悟性再好也得時間,這曲令町剛弄懂意思,哪裏可能會。隻是學了便佩了一把劍挎著。


    趙石一問又惱羞成怒起來,可又無話可說,便又重重的哼了一聲。想起師傅表演那神奇的飛劍,便道:


    “我是還沒學會,不過你若隻是拔劍舞幾下便也不用教了,那隻是舞劍,說不上會使”


    說完傲然而立,他從外麵剛迴來,隻知那幾樣讓教內得了大名聲發了大財的東西是趙石弄的,別的還不清楚。也沒人說,不管挨揍的和沒挨揍的,誰也不會沒事說這丟人的事。


    趙石笑著說了聲:“來”


    曲令町以為招唿他,剛愣一下,腰間的劍確嗖的飛了出去,瞬間飛上高空停住。


    “去”隨著趙石一聲,那劍嗖的直奔曲令町而去,嚇的曲令町急忙躲閃,劍擦著他臉飛了過去,剛起身,眼睛餘光確見飛劍轉個圈又迴來了。


    常二和宗雨庭木呆呆的看著飛劍追著曲令町上下翻飛。


    他們三個在來的時候洪雁都教過他們飛劍,當時看洪雁使,簡直如同神術一般。可現在看趙石使出來,已經無話可說,超出他們的想象了。


    曲令町連滾帶爬的躲了半天發現趙石其實在戲弄與他,氣的兩眼一閉,不再躲閃。


    誰知那劍見他不再躲閃,便側過劍刃,在他屁股上狠狠拍了一記,然後刷的一下轉頭入鞘。


    “啊…”曲令町簡直抓狂了,又不敢在師傅麵前幹啥,直氣的渾身直抖。


    “行了,別鬧了,我的本事都是他教的,你還敢叫囂,按理你們得叫他師爺。”


    說完洪雁走過去拍了拍還在抖的曲令町,以示安慰,隨後道:


    “你們沒見過他,所以今天帶你們來見見,以後他說的話,便是我說的話,記住了”


    “是”


    曲令町也應了一聲,兀自氣憤憤中。


    “都迴吧”洪雁衝他們擺下手,轉身拉趙石往樓裏走,


    “這個姓曲的長的也太好看了吧,不行,這人我可不能常接觸,不然非得給掰彎了”


    “啥掰彎了?”


    “嗯…就是我對男的也感興趣”


    “嗯,主子若是有意為何還羞辱與他?”


    “嘔…無意,絕對無意”


    趙石一陣惡寒,看看一臉淡定的洪雁才想起來這裏倒是有許多喜好男風的。


    “不過,你知道他是寧甘派來的還收做徒弟,是不是也見了這麽俊俏的心裏喜歡”


    洪雁聽聞徒然變色,轉身對著趙石半跪撫胸,


    “我已此身此心奉獻我神,我發誓終此一生……”


    趙石給嚇了一跳,急忙拉起洪雁,


    “這是做什麽,我隻是說笑而已…”


    趙石又哄了半天,洪雁才好,


    “什麽時候發現他是寧甘那邊派來的?”


    “靠近我的哪有不查查底細的,這曲令町驕傲的很,姓名都不曾改,長的還這麽…,還不好查,他家是後黨一派的,讓寧甘查到問題,全家下了獄。”


    “這也不能說明啥呀”


    “嗯,這也不能說明什麽,問題是他是從京城大牢裏出來的,就當初他那跟街頭賣藝學的把式能從京城大牢裏逃來?”


    “另外…”洪雁忍不住笑了一下:“他給那邊送信都是大搖大擺的直接去,而且寫完了也不收起來,就擺桌子上,放一兩天才送出去,應該開始是隻求一死來換家人性命”


    “嗯,倒真是個有趣的人,信你都看嗎?”


    “偶爾看,反正我們做的事可對天地,也沒什麽不能說的,他也知道我知道”


    “這奸細倒也當的光明磊落”


    “嗯,主要是他對我至高神崇信至極,比多數人虔誠的多”


    趙石心裏道:對你也崇信至極吧,看剛才,跟個打翻醋壇子的小公雞似的。但是嘴上沒敢說。


    進了樓,自然就跟著去了東邊,然後西邊劈裏啪啦摔東西的聲音伴隨著東邊吱吱呀呀的床板聲響了一宿…


    ……


    新教堂已建成,開門自然得準備些儀式,趙石看建成的大教堂還是不算莊重,便畫了些簡圖,讓人畫到牆壁上,完善一下這神的學說。


    左邊是龍王,山神河神,財神爺,送子觀音…右邊是閻羅判官,牛頭馬麵奈何橋,十八層地獄,幽靈鬼怪…是凡趙石想到的都畫上了。


    龍,正式在這個世界亮相。其中醒目的位置畫著龍,天地間最大的神物,其子孫為龍子龍孫,降與人世間為帝王。


    洪雁便有些奇怪的問,這帝王皇家一直敵對與我們,如何還做此宣揚。


    “我們是教派,教導民眾的,皇帝是統治民眾的,教派流傳萬萬年,統治者數朝更迭,我們要做的是站在他們後麵,所以得扶持他們,而不是和他們對立。然後以後無論誰當皇帝,都會需要我們”


    “嗯”洪雁滿眼都是崇拜:“這次你要不要出來?”


    “還是以後吧”趙石不喜權勢,也不愛出頭


    ……


    北夏京都,皇宮內…


    “你我母子隨非親生,見解也有些不同,可都是為了大夏,你姓寧,我也是寧家的人,這些總是一致的,你總不能看著咱寧家河山被旁人占了吧”


    北夏太後年紀並不大,保養的又好,看著隻比寧甘大一點。


    “母後,這輕重我還是分的輕的,隻是非是我不去剿滅天正教,前幾次您也知咱倆都是大敗而歸。


    這次天正教進了古坷城,又做至高犁收攏人心,還有那煤餅香皂聚集財富,如今可真是勢不可擋了”


    ”可總要想些辦法,現在連京城之中也有不少人偷偷信教了,咱這寧家的江山眼看就要不保了”


    寧甘苦笑一下:“別說京城,便是咱皇宮不也是開始使用煤餅香皂了嗎?前些日子我令西大營出兵古坷城。


    十天才走了五十裏,軍中一半都是教徒,行軍都是拖拖拉拉,若是到了城下,怕是不用打便散夥了”


    “這當如何是好?我一婦人,也沒什麽主意,以前多為文臣世家說些話,非是針對與你,現在如此局勢,你若有辦法,我自當全力支持,咱莫在糾纏以前的事端了”


    這太後能低頭服軟,寧甘倒是很意外,他這母後是他爹後來扶上位的,熱衷權勢。


    而且極有手段,滿朝的大臣竟然讓她擰成一股繩,若她不點頭,自己的政令便出不了京城。


    寧甘掏出一封信遞給太後,信是曲令町發過來的。這曲令町也是怪,去之前他煞費苦心安排種種交接事宜全沒了用出,幾個接頭的地點都白費。


    人家就直接發官家的驛站,八百裏加急,上麵就明晃晃的標注直送內宮。


    開始他以為曲令町定然已經變節,可幾個派去接信的人都安然無事,也沒人監視。而且發來的消息都已證實可靠無比。


    若說天正教管理鬆散他卻是不信的,他又不是隻派了這一個,其餘的人都是很快被發現然後被轟了迴來,隻這一個安然無事。


    隻能想那叫洪雁的女子被曲令町迷住了,失了心智。當初一見這曲令町,自己也驚為天人。下了很大決心才送出去。


    太後接過信看了一遍,趙石說的話,洪雁當聖旨般的教導下去,曲令町自然知道,都記載在信上。


    太後看完信沉思一會道:“莫信此言論,無論何時都不能把刀把交到別人手中,不然便隨時任人宰割了”


    “隻是暫時也無它法,先虛與委蛇,我先派人去參加他們的慶典,以示交好,再圖將來吧”


    “你姑姑那邊可有什麽消息?”


    “前段時間派人過來說紅山那邊出了點事,估計得晚些時候過來,她三師兄已經應下她”


    “嗯,能來就好,雖然你姑姑兩次出手皆無功而返,但隻要紅山出手必定能輕而易舉的滅了天正教,能抵擋紅山法師的估計也就南周的通天教了”


    “母後說的極是”


    “那個叫趙石底細摸清了嗎?”


    “迴母後,那個趙石說是在南周遊曆而迴,別的沒打聽到,但是一定和通天教有瓜葛,咱們這邊派去的人最多在市井風聞一些,很難知道上麵的消息”


    寧甘自然知道,自家的探子什麽水準,拿了銀錢跑到南周不定怎麽快活去了,隨便聽點風言風語便迴來上報。


    自己這邊北遷,中間隔了上千裏無人煙,怎麽說便怎麽是了。


    “那要不要把他在這邊的風聲透過去?不就知道是什麽底細了?”


    “不行,萬不可把通天教這頭惡虎招惹來,相比之下這邊天正教最少沒有什麽反叛之心,那邊新換的教禦,原來的死了,正亂著呢,內哄頻起,上蒼保佑就此一蹶不振…”


    寧甘說完又想起一事,問道:


    “那個展顧不會倒向那邊吧?”


    “不會,展家數代為官,家族根基都在京城,不會倒向那邊,是我吩咐與那邊多聯係,若真有事也能居中調和”


    ……


    紅山還真是出事了,寧彩虹的師傅死了以後,她大師兄查罕便占了師傅的洞府,都知道師傅有塊至寶碧魔玉,二師兄便幾次找去理論,要幾師兄弟輪流參悟。


    這大師兄假意應允,便招來幾人一起在洞中參詳。大師兄還拿出師傅的心得讓幾人按此修煉。


    誰知正當修煉要緊的時候,大師兄突然出手打死了二師兄,三師兄也出手廢了老四,然後囚禁起來。


    五個人裏就寧彩虹啥也不知道,木呆呆的看著。


    她是師傅最小的徒弟,雖然當初是半搶來的,但一直拿她當閨女養。


    她和幾個師兄弟沒什麽衝突,當年師傅發脾氣還都靠她來講情,所以都和她關係不錯。


    他這師傅發脾氣可不是一般的發脾氣,那是會死人的,稍不隨心便殺了,原來十幾個徒弟便隻剩這五個。是整個紅山國魔鬼般的存在。


    這查罕也有說不出的苦衷,這個碧魔玉還真不是什麽練功的寶貝,許多年前,他師傅自認法術大成,可與通天教主一較高下。帶著他去通天山搶奪聖物三瞳魔像。


    誰知道連通天教主的麵都沒見到便讓人家教禦差點給打死。


    幸虧他師傅已經練到洗髓,把一具肉身練到幾盡完美,才撿了條性命。


    他那時剛練到伐骨,受了波及,便也重傷。隻是人家都未理會他,才保全了性命。


    他師徒二人都受了丹氣所傷,那丹氣在體內如蛆附骨,他們這練體的法門是三百年前一個南邊來的人所教。


    當時那人身受重傷,再他們這養了三年,感激他們族人的幫助才教了這練體的法門。


    據祖上記載,那人曾說此術來自極北大荒原,練到高深處可脫胎換體,得之永生。所以他師傅帶著他小師叔去了大荒原尋找。


    花了五年的時間他師傅帶迴了這塊魔玉,他小師叔卻執意留在大荒原繼續尋找。


    此魔玉和通天教的道術似乎有很大的淵源,隻要在這魔玉附近,便能壓製體內的那道丹氣,從那以後他師傅便在也沒下過山。


    他師傅為人孤傲,自然不會說起此事,所以除了他旁人自然不知道,還以為這是練功的聖物。


    他和他師傅數年功力無寸進,他師傅死了後,這老二便來要輪流參詳碧魔玉。他自然不肯,又不能實話實說。


    老二那人心狠手辣,若是知道他功力大退,必定對他下手,那老四與老二交好,一不做,二不休,許給老三好處,自己設計好圈套。


    老二一看大家都來了也沒疑心,便一起在洞中參詳。按修煉方法正修煉到緊要關頭,查罕爆起一記雷法,把老二劈的渾身焦糊,送了性命。


    老三和老四平常並無間隙,隻打斷了他中樞,打殘了他的腿,成為廢人一個,被關押起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長生才是修道者的天花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駝鈴聲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駝鈴聲聲並收藏長生才是修道者的天花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