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許罔神態變化,陶明易,那昏昏欲睡的老頭,以及他們下邊兒的陰陽先生,紛紛都露出一絲渴求之色。


    “當真哇,比金子還真,就看大家有沒有本事拿了,畢竟我家爺這點兒微末道行,還不是真人,探不得大墳,隻能起個引路的作用。”老龔更煞有其事。


    除了渴求,還有一絲絲貪婪,在場間彌漫。


    三言兩語間能肯定,這就是丁芮樸的秘密,無人知曉。


    老龔這一招簡直是釜底抽薪,本來我們不探那墓的原因,就是因為對裏邊兒不了解,想要先對付了丁芮樸,一舉兩得。


    丁芮樸難纏,算計太深,一時間我們沒辦法應對,將問題擴大,將矛盾激發得更深。


    她要借刀殺人,我們也可以借人將水攪渾!


    渾水才能摸魚!


    “老娘子你可知道,雲都山有這般隱秘?嘿嘿,若你知道一星半點兒,可以說出來,給大家漲漲知識,增加點兒經驗。”


    老龔再度開口。


    這一招用意就更深了,看似是給丁芮樸台階,事實上,是分化丁芮樸和其餘人的關係,一旦她說出來,別人會怎麽想?他們能在危險關頭替丁芮樸出手,不惜和道教對立,丁芮樸知道這樣一處寶地,卻不告訴他們,要一人獨享?


    “若曉得此地,我定然第一時間通知幾位兄長,又怎麽會隱瞞至今?”丁芮樸那張突兀的臉沒有太大的異樣變化,恢複了鎮定,並且,她眼眸中也有一絲絲喜悅和感歎,再道:“羅顯神你果然是有時運的人,初到雲都山就能發現這般驚天之事。”


    其它幾個先生並沒有露出什麽異樣表情,他們完全沒懷疑我。


    “時運談不上哩,爺一來是找老娘子你的,二來,還得幫冥坊找個老居士,那老居士恰巧死在了那個地方的護衛墳塋中,老娘子你不曉得那術,必然也不認得冥坊酉陽居的陳池了?”


    老龔再開口,明顯又在給丁芮樸挖坑了。


    “我的確不認得,陰陽先生一脈,很少和其餘派別打交道,尤其是做生意的酉陽居。”丁芮樸果斷迴答。


    老龔眼珠子提溜一轉,沒有說其他。


    “那地方,說來聽聽吧。”陶明易開了口,拉迴了他們感興趣的正題。


    老龔才繪聲繪色地講了起來。


    進竹林的事情,他沒有提,既然丁芮樸要隱瞞,我們就算說出鬼物,她肯定不會承認,我們也沒有實質化的證據。


    因此,隻說了去到山腳,看見倒影,再上棧道,進錯了墓道,陰差陽錯找到了我們要找的上一任酉陽居士,以及發現那特殊術法,應該是下方墓道中,那地方並沒有假墳,都是真墓。


    “你的意思是,假墳中的一切被帶走了,酉陽居士給人做了嫁衣,不過,這件事情是很多年前的,那人未必知道真墓,他可能要的也就是一個鬼物操控之法,畢竟,冥坊中魚龍混雜,都上不得台麵。”許罔這一番話高高在上。


    讓我另一側的費房,臉色微微有了些變化。


    這裏已經能瞧出來點兒性格,許罔更仗勢一些,他做什麽都頤指氣使。


    陶明易則內斂不少,隻是在丁芮樸的問題上,立場很堅定,其它時候都少說話。


    至於那昏昏欲睡的老人,基本上都不說話,完全看不出來其性子。


    “話是這麽說,沒錯嘛,就是不得不防,萬一有人在暗處憋壞,等咱們進去了,搞到事情了,他出來玩家夥?”老龔眯著眼發笑。


    一個鬼頭和幾個老頭這般商議,多少有些瘮人。


    “嗯,小心駛得萬年船,這話倒是沒錯,鄔仲寬,你若不死,應該也和我們地位相仿了,可有興趣此事之後,來玉胎道場坐堂,我給你塑一道身?”


    陶明易開了口,話語中則帶著邀請的意味了。


    “嘿嘿,這事兒再說,再說,你喊我老龔就行。”老龔並沒有直接拒絕。


    我當然明白,這是他迂迴的手段,並不會在意。


    “都下去準備吧,用一天的時間,備齊所需物品。”許罔瞟了一眼罔極道場的先生們。


    “遵場主之命。”眾人拱手抱拳行禮。


    “嗯,你們也下去準備,另外,你不是棺屍地的管事人?是酉陽居的居士?”陶明易先囑托了門人,再看向費房。


    費房沒接話,卻拱手抱了抱拳,算是迴應。


    “你能調動棺屍地的人手,這沒什麽區別,便給你一日時間,再集結一批下墓人手,這件事情辦好了,你們對丁家出手的事情,免去責罰,許罔也不會對你們如何,我玉胎道場,記你一個人情。”陶明易淡淡說。


    “是。”費房再低了低頭。


    字裏行間,以及費房的態度,還能看出一些細節問題。


    玉胎道場和罔極道場的場主先生,實力很高,地位更如此。


    費房不敢得罪,隻能恭敬。


    還有,先前陶明易說,鄔仲寬不死,和他們地位相仿……


    玄齒金相地如神這名號,早就走出靳陽,許多人都認識,就連真人都熟悉。


    這陶明易和許罔,難道說,在先生層麵,有著堪比真人的實力地位?


    怪不得他們敢一口一個,讓四規山責罰我。


    怪不得……我在他們的麵前,還要屢屢吃癟。


    的確,先生打鬥不如道士,但先生愚弄人心,愚弄人體的本事,更強。


    同級別,先生不是我對手,另一層麵的碾壓,就讓我無能為力了……


    這也解釋了,為什麽雌一玉簡幾乎沒用。


    他們,更主要是操煉魂魄,精神。


    往往心誌堅定,沒有那麽多心魔可利用。


    交談到這裏,差不多也到了終點,丁芮樸喊了丁家其餘人安排我們住下。


    我拒絕了,說自己還是住在外邊兒的旅店裏,明天是準備時間,後天清晨我到丁家門前匯合。


    其餘人並沒有什麽意見。


    一行人走出丁家之後,常歆卻率先露出不滿的神態,說了句:“為何將我,將梁家視若無睹?是我們都沒用嗎?還是先前下手輕了,應該剃掉兩個頭皮,應該毒死兩個先生?”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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